《》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六十八章 鳳凰于飛 文 / 草木多多
抬頭望——
望天際雲霄——
眼睜大,疑是自己看錯了!
在霞光中,仙褸飄飄,腳踏祥雲而來的是誰?三兩成群,結伴由雲中依次飄下——
飄落在楓樓竹苑的莊門前,飄落在我與我的新郎面前——
落地雲收,霞光漸隱。
「我等奉仙母之命,特來恭賀二位百年好合,喜結連理——」說話的是誰?
是情仙?
天界的司情仙?
他欠身一禮,再抬起時臉上笑瞇瞇,一對彎月眼藏在白眉中,手捋著他的兩尺白髯呵呵笑出聲。
我臉上有些僵硬,抽了抽,實在沒有想到今日竟然還能見到他們。對他們,我不陌生,卻也並不都熟悉,而他們不是人!
想,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他們不是凡人,是仙,天上仙!
若是千年前,作為紫籮時我會一一拜見,而今,我更多的是今生的紅塵,是從另一個世界來的凡人,對他們,既生疏卻又識得,這種感覺,真是複雜——
一時間不知應該怎麼回應他們——
「呵呵,上仙,我們這廂有禮了——」怔忡時,就看見這些仙俱都微做下拜,是向著我身邊的他拜的。
「不必客氣,謝眾仙——」身邊的他淡淡回禮,唇角含著一絲笑。
「我說各位仙家,你們瞧,無塵在笑,這人間情竟讓清冷如霜的無塵上仙在笑——」
司情仙旁邊的又一個白鬍子開口了,他的額頭高圓,像個肉球,耳垂長大,鶴髮童顏,眉也極長,垂在兩端,一手捧著只大壽札,一手柱著彎枴杖,笑容可掬地向其他仙家說著,看起來很有些可愛。
「不錯不錯,壽星公說的不錯,無塵上仙這番模樣確實比不笑時容易親近,想當年瑤池仙會,哪一次仙家不是笑語滿堂?只有無塵上仙淡雅無波,原來情之一字有這妙處——」
另一旁又有一位仙開口了,一身朝官裝束,五色袍服,龍繡玉帶,手執大如意,足蹬朝靴,慈眉悅目,五綹長髯,一派喜容悅色,雍容華貴氣象——
只是今日,這位仙竟然也跟著那位總是笑嘻嘻的壽星公湊起了熱鬧。而他是福星!
福壽星都到了,祿星呢?
找去,那位氣度不凡的文人一般的正是祿星,也是天下學子頂禮膜拜的文昌星,三星中只有他的面上莊重些,沒有嘻嘻的笑態。
我看一眼,天上的大仙來了個七七八八,將這楓樓竹苑的門前聚滿——
「紫蘿,西天佛祖曾發佛喻,說你與無塵上仙的兩世情緣終成正果,仙母在寶殿中也開了金口,我們才能下來湊這份熱鬧,你們不會嫌吧——」情仙捋著鬍子眨著眼問。
他的樣子讓人想發笑——
天界無情也無慾,六根清靜,彼此間只有同殿為仙的幾分情誼,多數的也確實經常板著面孔,但有幾位的性子卻是有趣的,總是喜笑顏開,而福壽星與月老就是其中為數不多的幾位。
「各位仙家大駕光臨,實在讓紅塵受寵若驚,怎麼敢嫌?」我也向他們彎身一拜——
「小紫蘿,你稱自己是紅塵,看來是不太喜歡前世的身份,可知沒有前世哪有你今生——」一道清郎的聲音從仙群中傳出。是五斗星君中的北斗星君在開口?
我低俯了頭,淡淡笑:「是,星君說的是,但紅塵是紫蘿,紫蘿是紅塵,在各仙家面前,稱自己是紅塵也不算錯——」
「呵呵,北斗星君,你瞧這小始娘今生為凡人,到也不卑不亢,你就不要逗他了,我們時間有限,速速辦正事要緊——」情仙又開口了。
正事?
他們來有正事?
「今日上仙與紫籮仙終續人間奇緣,我們特來祝賀,並帶了些小小禮物略表心意——」
他們的正事難道就只為了祝賀我們?
「小紫蘿也罷,小紅塵也罷,還是小莘莘,哪一個都是你,我們此來沒準備什麼,送你們仙物難免的違天條,就送些最實惠的吧——」
「各家仙家能來已是榮幸,不需備禮——」我的婚禮怎麼會這樣?人間客已是出了意料,現在又來了天上客。
「大家都曾同殿為仙,何況你二人在今生又做了許多功德,不需再謙辭,收下就是,不枉我們特意下界而來——」
我說不出話了,因為開口的竟然是赤腳大仙。
「不錯,我們前來是仙母授意過的,」司情仙笑瞇瞇的說著,「各位仙家,把禮物準備好了,一個一個來——」
「本星君先來——」福星手執如意走到我們身前,微做一禮——
我連忙回禮——
「我福星的禮有點薄,但其它的也拿不出手,二位,本星君送你們福如東誨,你們在凡間為人的這一世,將福澤綿綿——」
怔住——
福如東海?
這是多少凡間人想要的?太多人說吉祥話時,都祝願對方「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但每個人又都知道這只是好聽的話,世上根本沒那麼回事。
「二位,凡人都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本星君卻保證你們今生福緣深厚,打破世間福無雙至的定律——」他笑著,拈了拈五綹長髯,端了端腰上玉帶。
「呵呵,我老壽星來得有點尷尬,本想送給小紫蘿壽數的,只是你有那凝魂露的藥力,真正的壽數我可說不准了,這裡送你一顆壽桃如何?」手執鳩杖的老壽星湊上前來,壽眉像兩條飄帶在我眼前晃著——
「這壽桃雖不及蟠桃那般靈力,但常人服下也可延年益壽二百年,你們可不要嫌棄——」
直到壽桃快碰到我的懷裡,我才從驚訝清醒,手腳忙亂地接住——
「這個,這個——」實在說不出話來,原以為他們就算來恭賀,也僅多是送點什麼實質性的小禮物,卻沒想到是送福送壽?這可不是人間普通凡人說的幾句恭喜話,他們是掌管福壽的仙,由他們口中說出的,便成了定數。
「祿星,你躲在旁邊做什麼,三星君缺一不可,該你了——」壽星笑呵呵往回退——
「等等,壽星君,你這顆仙桃我不能收——」反應過來,連忙喚住他。
老壽星的眉毛抖動,將手中鳩杖跺了跺地,「怎麼,小紫籮嫌我送的禮太輕?這可如何是好?我只好再回天府去弄一個壽桃來——」
「不是,星君不要誤會!」我哭笑不得,「各位仙家,我是凡人,就應該有凡人的生活,你們送的禮太重,我受不起——」
尤其這壽數,凝魂露會讓我長壽,卻不知會定在那個階段的壽期?是一百多歲?還是二百年多歲?或者還往上面走?
我不敢想——
在天界時,區區幾百年不覺得什麼,但這一世是出自**凡胎,上了百歲就讓我有些恍惚了。
如果我不老不死,在凡間再有易容術的掩飾,也實在的些說不過去,活得太長久,在一定時候就不得不離開家園了——
必竟讓後世子孫看到自己的真實模樣,也會胡思亂想,將我們當不正常的人來看,那在凡間,是不容於世的。
「小紫籮,你是怕受不起?」司情仙此時走過來,眨著眼打量我,
「無相上仙在下界與你道明所有前塵往事後,回天界曾向仙母提過,若你能將這次情劫安然化解,便贈你們福祿壽禧俱全,並許你與無塵上仙這一世,會是天上人間,無人能比,無仙能比的眷侶,小紫籮,你忘了,仙母可沒忘,你二人在人間多些壽數也能多做些功德,仙母是樂見其成——」
原來是因為無相當初的幾句許諾?
手裡捧著碩大的壽桃,看著壽星無奈地問,「壽星公,如果這顆桃子分開眾人食用,是否仍能保持靈力?」
壽星怔住——
其他的仙也怔了怔——
「一顆桃可增二百年壽命,如果分食,便會減少相應的靈力,這麼說吧,將它若分成十分,便是將二百年分成十分,每分能增壽數二十年,小紫籮,你不會是要把它給別人分了吧?」壽星公一邊解釋一邊探問我,看起來有些心疼。
我笑,「這禮我收了,至於怎麼來處理,壽星公,交給紫籮來辦,可好?」
壽桃是壽星公的心血澆灌而成,自是不能隨意將它浪費的,我會處理好的。
「小紫蘿,你最好自己全吃掉,才能與無塵上仙有更長久的一世,你們這一世可是來之不易——」他看了看我身邊的人,搖頭晃腦著,「祿星,你怎麼還不吱聲?」
「我祿星君送的禮早已送出——」那一旁的祿星君不緊不慢地說著,也用手拈著他的長鬚,淡淡看著我們繼續他的話——
「紫籮,無塵上仙在這世與凡間的大王並肩為王,而且會五世同權,你們就儘管放心,有我祿星君在,絕不會有問題。」又是一個驚訝!
難道今日的雙詔共來,封我的無艷大哥為「一字並肩王」有他的促成?
他讓我們放心?並也提到了五世同權?
「好,祿星君的這份禮似乎也不錯,無塵上仙,小紫籮,我福祿壽三星君,將福祿壽喜全送給二位了,呵呵,僅表心意,你們想推辭也來不及了,除了壽桃一禮,其它的早已刻在仙冊上,無法更變——」老壽心笑得眉毛鬍子一把抓。
我的眼眨了又眨,應該說些什麼?直到一隻手重新被牽起,轉頭望——是我的無艷大哥。
他臉上淡淡輕笑,握著我的手傳給我一陣窩心的安定——我似乎無法改變即成的事實了,只能接受?
立在原地,看著三星君退後,又一一上來其他的仙,他們送出他們的禮物——
福祿壽喜都有了,還有什麼不能收的?但接下來的禮物讓我眼晴一亮,耳朵也堅直——
五斗星君上前,說贈我們凡間「東南西北中」五位的三百年間的太平?
當年的阿羅蘭破壞六界平衡是他們無法阻止的,但只要凡間正常,不再出現那種法力高強的神魔的干擾,他們還是有能力控制人界的。
而他們的這份禮物是保證了這個世界東方國家的三百年的太平!就是以智泱國為主心,向外輻射的數十個國家的太平!就是以智泱國為主心,向外輻射的數十個國家的太平!
東誨這邊,屬於這個世界的東方,而東方的國家在他們的掌管之內。三百年中,他們將恪盡職守,力保五方的安泰!並保證戰亂的不再發生。真是一份大禮,他們竟然把此當作禮物來送?是我們的面子夠大,還是他們會想辦法,將自己的職責融合在了禮物中?但這中間,要辛苦他們了!
在五星君退後又上前一位大仙時,我又是一個意外——
十殿閻王中的閻羅王也來了?
他的黑面與這明媚的、陰光燦爛的夏日白晝極不相襯,而他微微施禮禮後,開口第一句話時竟然有些羞赧?
「那個,二位,小仙來此實在有些難堪,不知應該送二位些什麼,但正巧今日上天界回稟仙母陰司的雜務時,碰上大家要一起下界來,小仙趕上了也不能不來,可送什麼好?小仙這腦子考慮不周,思來慮去,想想二位現在一個非凡體,脫出了陰司的管轄,一個服了凝魂露,也不再能由陰司的生死薄掌控,這個,這個,那個,那個,就是想送二位些好處,也不知應該怎麼送了——」
言下之意,我們若仍由陰司掌控的話,他會在生死薄上給我們填幾筆好處?
想笑,誰能想到掌管十八層地獄的地府閻君竟會有如此吞吐尷尬又臉紅的時刻?雖然他的臉上根本黑得看不出紅色。
「閻君不必如此,折煞我們了——」我向他一禮。
雖然他們是受仙母的命令而來,雖然他們更多的也是看重我身邊人的身份,但他們的好意真是心領就可以了。
「不,一定要送些什麼,但小仙那裡除了牛頭馬面、黑白無常、就還有個判官和孟婆神,再來就是些小鬼了,實在不知應該送二位什麼——」這閻君甚至抓撓起頭來,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
世人都道閻羅可怕,卻不想他只是天界的一個小神,在面對問僚或比他職階更高的仙時,便與常人無異了。
「閻君想不出,就送紅塵下一世投胎時,將她投個好人家的這份禮,不要委屈了紫籮的下一世。」
後面又上前一位,替閻羅出著主意,而且嘴裡喚我是「紅塵」。
「這個,床頭婆婆你不說,小神也會在紫籮再次投胎時這麼做的,她這一世積下無數功德,小神按生死律例也會安排妥當的——」他還在撓頭,似乎還在想——
我看著他,實在不能再讓他那樣子想下去,只好開口:「閻君不必再想,就依婆婆的話,紫籮若再去地府時,請閹君細心些,莫讓手下粗心大意,將紫籮推錯了門,投錯了胎,只要能讓紫籮做人就行——」
「那是那是,小神怎麼會弄錯?你這世功德積夠,說不準也不必再投胎,又可脫出三界位列仙班,就算是重入地府再入輪迴,依紫籮仙今生的所作所為,投個好人家是綽綽有餘的——」
我笑,這個禮物也不錯,至少保證了自己下世可為人。突然感到身邊紅衣的他似乎身子有些輕顫——
我驚覺,當著身邊他的面總談我轉生的事並不好,他會怎麼想?今天可是我們的喜日。
連忙打住闡羅王的話,「就這樣了,謝謝閻君的照頓,床頭婆婆,您也來了?」
我轉移話題,看著眼前銀髮圓臉盤,一臉和藹可親的婆婆,她是天界專管婦女生產的仙婆。
「姑娘啊,今日怎麼少得了我?你大喜的日子,就算其他仙家不來,我也得來,若不是仙母只讓適合送禮的仙家下界,恐怕那二十八星宿、三十六天將也會湊來——」
嗯?
如果都來,這裡哪裡放得下?就算是站在這莊門外,也站不下那麼多!
床頭婆婆笑嘻嘻向身邊的他一禮,「二位想要多少孩兒?儘管說,要男要女只要開個口,小神一定送到——」
厄?
她是來送孩子的?
而且連孩子的性別也由著我們做主?並且是想要幾個有幾個?
我啞口,再度無言——
「這樣吧,你們現在沒想好,不答也可以,我這兒有根羽毛,在你們想要孩子時就用火點燃它,小神就會到,要什麼給什麼,要幾個送幾個如果我現在嘴裡吃著東西,一定會噴吐出來——
這個床頭婆婆說話太有逗人笑的本事了,她將孩子當賣西瓜一般嗎?「紅塵始娘臉紅了?那小神還是日後再來的好,羽毛你先收著,小神隨叫隨到——」
然後,我手裡就多了根很別緻的羽毛。
我幾乎要張大了嘴,後代都幫我們想到了?今天可真是驚喜多多。
「呵呵,紅塵姑娘,忘了說一句,小神將保證你生產時不會疼痛,順順利利,不出一刻便會產下麒兒,哪怕是一胞多胎也沒問題——」我的嘴已經張大了——
世上最痛的痛莫過於女子要為人母時的生產,看到過很多人在產前疼痛的滿床打滾,汗滿枕間,嘶聲裂叫——
如果我不會痛,倒真是擁有了世間女子最大的福氣!
但這一點我並不想強求,如果痛也是一種過程,就不需要迴避——
「紅塵始娘,婆婆這個禮你可喜歡?就這麼定了,婆婆回去後就開始著手準備,與閻君商量一下,哪家人投胎做你們的孩兒好?如果天界有欲下界的小仙便正是合適,比那凡人聰慧機敏——」
她不等我有所回答,便自顧自地的盤算開了。還提到讓仙子投胎?
凡間總說什麼「文曲星」「武曲星」轉世,他們不會給我也弄幾個轉世的仙吧?
「婆婆,這一點不需麻煩了,孩子是何人何物轉世,我們並不在乎,你們照章辦事就行,不需專程去安排——」我有點頭痛——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完美,而且會由自己說了算時,似乎生活便沒有了什麼新鮮感與神秘感,除了壽數我無法預知外,其他的基本上都是可知道的,再連孩子也刻意安排的話,那就少了許多趣味了。
「好吧,等姑娘傳我再到時,小神再來——」床頭婆婆樂呵呵的。
「床頭婆婆說完了,該我了吧?」一道有些怪氣的聲音傳來。
我看去——
連瘟神也來了?那個——
大喜的日子見著了瘟神,任誰心裡都帶著點不舒服——
而瘟神長得實在不討喜,甚至很陰暗,與魔界的魔有六分像,青紫的嘴唇,晦氣的臉,與他的職位十分的搭配。
「姑娘看到我瘟神似乎不太高興?」他的眼在紫黑色像樹椏一般橫叉開的頭髮中透出,瞅著我——
「瘟神大哥前些日子送給泊爾國的禮太厚重,留給人的印象深刻又深刻——」我看著他說。
泊爾國的大面積瘟疫定是他的手筆。
「那個國家整體國民奸詐凶狠,有傷天和,那場瘟疫是給他們的教訓,何況無塵上仙幫助他們渡過一劫,也是功德一件,而你也知道瘟疫是人界發展的定律之一,與戰爭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沒的病禍,人類的數量會不受控制,超出人間的承載範圍——」
瘟神的聲音帶著陰陽怪氣,但他說的句句是實。我沒有語,淡淡笑——
我身邊的他,也淡淡笑——
有因必有果,瘟神受天界管制,不會無緣無故散發瘟疫,而對我們來說,就像那唐僧師徒西天取經時路上的劫數一般,有時是天界造成的劫,卻得照樣去化解。
「我瘟神今日來此也不是送二位晦氣的,你們也別見我就生厭,這樣吧,我沒什麼好送的,就送你們在五百年之內不會往這智泱國國內降下任何瘟疫,怎麼樣?」
瘟神抱著自己的雙臂,歪著頭瞅著我們——但他的禮,不小!我的眼晴在瞬間發光!「當真?」
「瘟神雖然人見人躲,神見神嫌,但從來說話算數,你在懷疑我?」
他鼻子裡冷哼一聲。我咧開嘴笑——
他雖然說的冷聲冷語,但他是瘟神,從來不會笑,只會惡著一張臉的瘟神!語氣再惡劣,也是他的本性,不然,他哪能做得了瘟神?
今天真是太意外的收穫了!
我的笑掛著,在瘟神後,其他的大仙也上前一一恭賀,送的禮都很實惠,而那已不是重點了——
在祥雲起、霞光又生中,眾仙騰雲而去——
走前,壽星公笑呵呵地歎氣,「可惜你們莊內凡人不少,咱們不能同仙共聚,暢飲一次,小紫籮,也許日後還有機會可以喝上你們這裡的好酒——」
我仰著頭衝他們樂,擺著手道別,「壽星公若能來,自是美酒相待。」
這時,一直沒有送過任何禮的司情仙在雲中哈哈笑,「小紫籮,我情仙在天界會注意著,不再讓你與無塵之間出現其他人,紅線一定牽得牢牢的,保證不再有第三者會出現——」
他說第三者?
突然想起寶藍色的他,一定是這個老仙當日犯了糊塗,弄出了什麼差錯。而今他在最後才又提出此事,可見是心裡有鬼。
可恨他們已遠離地面,我只能幹握著拳頭——
當初樂陶向我表白後,我曾向天界罵過,那時的一道閃電不會是這個老仙在打寒顫吧?
眼睜睜看著他們離去,久久不能回神——
腰上重新被緊緊攬上時,我偏頭看我的夫——
「大哥,這一耽擱,午時早過了,宴上的人還以為咱們失蹤了。」我笑,樂陶的情已有解法,已不必再去傷神。
只見我的夫這時低下頭來,在我耳旁輕語,「紅塵,那我們就失蹤一次可好?」
嗯?
有些意外——
他如蘭的香氣撲入心脾,而他的唇幾乎已碰著我的耳垂,輕輕的拂著——
這份親暱讓燥紅趴上我的臉——
「紅塵,我們走——」
話語間,他接過我捧著的壽桃與羽毛,略一施法,就將之變小收入懷間,而他牽起我的手,向門前台階下走去——
「大哥——」他真要帶我「失蹤」?拋下那滿堂的客人不管了?「紅塵,大哥帶你去飛——」
手被他牽著,整個身子在往起飄——
身上紅衣也在隨風而展——
他說要帶我去飛,會與前兩次一樣嗎?只覺飄前數丈遠時,聽得他一聲嘯——
林木漸在我們的腳下,風揚起我們的發——
突然,雲中有清吟聲傳來——
那聲清吟立刻讓我向天空望去——
只見五彩光芒揮灑,空中金焰如火——
是那隻鳳鳥?它一直在附近?
「紅塵,我們來飛——」
下一刻,我與他已在鳳的背上——
踩著清風,飛到鳳鳥的背上——
而我的無艷大哥竟然笑出聲來?清雅動聽的笑,伴在風中,浸入我心間——
自己的聲音也許不會像銀鈴般動聽,但我跟著笑——
將笑聲撇下——
乘著鳳鳥,漸漸上,漸漸入雲間——
笑看腳下——
我見青山多嫵媚!
一望空闊,青山以黛,霧隱峰巒秀,山舟不動浮雲海!在天上的感覺,與愛人共飛的感覺,如此美妙——
又有異彩而來——
那是什麼?當看到另一隻五彩大鳥盤旋時,又一個意外——
那是凰?
我有紫蘿的記憶,看到凰時雖有意外,卻並不是莫名——
無塵與無相各有一隻坐騎,分別就是鳳與凰。
「紅塵,不死鳥之間同樣是情比金堅,這千年來,它們一個在人間一個在天界,大哥安定時,這一隻便回去與他的伴侶相聚,而當大哥有難時,它會出現——」身後的他,輕輕對我耳語。
只聽吟聲又起——
風雲中,鳳鳴九宵,凰來應和——
這就是「鸞鳳和鳴」!
「鳳凰于飛」、「和鳴鏘鏘」、「五世其昌」——
在我與他結為連理的這一天,我們聽到了「鸞鳳和鳴」,也看到了天下太平!
胸懷中,是如此遼闊,秀色在眼中!
「紅塵——」一聲輕喚,在耳旁呢喃。「嗯?」我輕輕地回應。
心微微的顫,他的聲音像音符在琴弦上滑過——
行雲流水般——
「紅塵——」第二聲輕喚中,我的耳朵發癢。
他的唇齒在這一次,竟然輕輕地嚙咬著我的耳垂?使那裡酥癢發麻——
紅霞飛上我的臉——
「紅塵——」第三聲喚中,他的聲音模糊——
而我似被春風撩動的湖水,心醉——
將頭靠在他的懷中,合上眼——
記得初來這個世界時,曾幾番想著要離去,只因捨不下那個世界中的父母——
那時總是做一個夢,夢中總是有一個女音在呼喚我——
現在想來,那個女音原來是做紫籮時的自己,是紫蘿在喚我,讓我留下腳步,留在這個世界中,只因這裡有紫籮念了無數遍的人——
而這個人,就在我現在的身後!用愛包裹我,用情將我浸泡——
這一世,我圓了紫籮的夢,也圓了紅塵的夢——
而最後一次在那個夢境中出現的男子的聲音是誰的?是我身後人的?還是另一個他的?
又或者二人結合的聲音?
我已分不清,也不必去分——
現在我,要珍惜這一世,直到自己死去的那一天,將與他,鳳凰于飛——
甜蜜,是這樣的濃烈,濃烈的似泡在醇酒中。
「大哥,我們要幾個孩子?」我閉著眼,笑著問。他的唇還在我的耳上,似乎不會厭煩,啃也啃不厭——
「三個怎樣?紅塵想要三個孩子,一對男孩,一個女兒——」我繼續說著。
眼前似乎看到了幾個小娃娃,嫩手嫩腳,包在襁褓中,在揮舞著手臂——
身後的他又笑出聲來,而他不需要回答,我已能猜知他眼中的光彩——
我的手向後抬起,爬上他的臉頰,撫摸——
冰肌玉骨自然涼,真是舒適的觸感。
如果孩子的性別與個數都可以自己挑的話,我想要兩個男孩作雙胞胎,女兒做第二胎,至於他們各自的長相,就會憑父母的遺傳了,這一點不想提前做什麼預定——
越思量越想笑——
但我不知道的是,在幾年後,我才明白我們孩兒的性格是我無法預定的。他們的出生,竟給我的生活帶來許多的趣事與活力——
尤其是我竟然有了一個古靈精怪的女兒,讓我們的生活就像多了一個開心寶典,呵呵,那是後話。
「好的,紅塵,就要兩個男兒,一個女兒——」身後的他,呢喃地說著,唇下移,到了我的頸間——
微微的麻意隨著他的唇,似電流在我體中閃過,不只肌膚上發麻,血肉中都是麻意。
他就似在吻著花瓣一般,輕而巧地用唇撫過我的脖頸——我的無艷大哥,在親吻他的新娘——
在鳳凰齊飛中,在雲霄裡,親吻——
這一世,與他齊飛,下一世呢?我背對著他,心事可能被他聽到?淡淡的雲在心中浮過——
另一個他,在下一世等我,而我,在這一世閉上眼之前會將這件事告訴身後的他,那時他與我已有了一生的幸福,可會不再遺憾?
我要與他好好共度此生,不讓他遺憾!而下一世中,自己的記憶裡不再有他——
遺忘今生,才能回報另一個人——
不去想了,那已不是今生該考慮的事。
「大哥,我們去東海邊吧!」我突然說,睜開眼來——
這兩隻鳥速度驚人,此去東海在它們來說不出一個時辰消就能到達。「紅塵是想去看看你來時的地方了?」
「是的,我想去看看乾爹,看看牙兒、大山哥,他們一家人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初的親人——」
還有那個小漁村裡的每一戶人家。很想念那個純樸,與世隔絕的地方。
「好的,紅塵——」他將我摟著,身下鳳轉了方向——
旁邊齊飛的凰也跟著盤飛,與鳳互相吟唱——
腳下雲氣嵐濤,迷離秀色,我二人乘鳳攜凰,神氣等閒!夏天的日頭雖然大,卻不侵我二人,清涼無汗中,穿雲間——
直到看見這這一片湛藍海色——
但他的手從我身側將我攬得更緊——
那就是東海了?
如果我身後的人與我同時出現在那個漁村中,會引來多大的震動?這樣的他,讓那裡的男女老少看到時,會是什麼反應?
即使他們不與外界溝通,但同樣有世人的審美觀,如果看到他,會不會全都呆住?
他的姿容讓天界女仙都無法移開目光,那些凡人會呆立多久?我壞壞地笑起。
「大哥——」轉回上身,攀住他的脖子。他的眼凝視著我,含著輕笑——
我咧起嘴,「大哥,紅塵叫你老公怎麼樣?」
「好——」他應答,答的很利索。
我反倒怔了怔,莫非他知道這是那個世界中對丈夫的稱呼?又或者是不論我說什麼,他都會回答「好」?
「老公!」我喚,而我喜歡這個稱呼!
「嗯——」他的笑加大,輕輕地應著。
「老公!!」我再喚。
「嗯——」
「我的老公!」我叫得像個孩子,瞅著他的臉。
「我的紅塵——」他溫柔似水,飄逸不減——
坐著的他都這般清雅飄逸!將頭靠在他的懷裡,嘴角扯得更大——
「大哥,你是我的絕色老公。」
是的,他是我的絕色老公。真正的絕色!
無論是表相,還是內在,都是獨一無二的絕色!是屬於我的絕、色、老、公!
而我的笑,撇在風中,撇在雲中,撇在我們彼此的心中——
直到今生的盡頭——由吟風手打團麥安手打完成!
梅落紅塵(梅無艷心理刻畫之番外)
首先,我要感謝讀者tanyapih,她為大家用心撰寫了「梅無艷」的番外篇。大家都知道,梅的心理在文中由於是第一人稱的角度來寫的,所以一直沒有進行過描述。但這位朋友將她心中對梅無艷的理解,用自己的筆寫了出來。並且曾一度怕破壞了梅在大家心中的印象而不敢下筆。多多對她說,她肯寫,已是對梅和這部文衷愛的一種表示,我心理很感謝她。不管她是否將多多心中刻畫的人物全數體現出來,但她的行為,讓我心理是深深的感動。真誠地希望大家在看她寫的番外時,即使有自己不同的觀點和意見,也能進行平和地補充,並且能在這裡熱心地交流。希望其他朋友,在有時間的情況,也能就自己對人物的理解,進行同樣的刻畫。tanyapih,謝謝你!*******************前世的錯,注定了今生的緣。但錯緣亦是緣,就算是錯,我也甘之如飴。第一章吳占山!二十年了,終於讓我找到你了!青刀!二十年來,你可曾記得那被你殘忍滅門的韓家?我想是不會的吧,因為這二十年來我不時提醒著你你所犯下的罪行。今天,你贖罪的時候到了。小張村?!與世隔絕?!也真虧你忍得到。不過,今天,就是今天,我會親自結束你的這種生活,永永遠遠,結束你所有的罪孽,告慰所有因你而無辜亡去的人。遊走於東海之濱,搜尋著那避世的小張村。東海之濱廣大無袤,人蹤全無,那個『小張村』到底在何方?呃!前面有人!雖然距離遙遠,但我還是能清楚地看到,前方有人正漫步於沙灘之上。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竟然是位姑娘。夕陽為她的身影鍍上一曾淡淡的光輝,身後是兩道長長的,整齊的腳印。哦,看來她也看見我了!我看到了她一直盯著我,直到我站到了她的面前。吃驚,而後歸於平淡。沒有厭惡,沒有害怕,也沒有躲避;她只是直直地看著我。微微吃了一驚,很少有姑娘,不,很少有人用看平常人的眼光看過我,不管是…「嗯,姑娘——」「失禮了,請問公子是外鄉人嗎?」「哦,請問姑娘,前面可是小張村?」…姑娘有這樣的嗎?她竟然光著雙腳,鞋子還拎在手裡。挪了挪腳,「呵呵,天氣太燥,這樣比較涼爽,而且我們這兒的人家的女子多數都會這樣。」是嗎?「前面是小張村,公子尋人嗎?」「謝謝。」你…無須多知。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