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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火之關 文 / 草木多多

    上城頭,月如勾——

    火把架在各處,亮如晝——

    城上城下,士兵無數,擠作一起——

    他們的臉上,是軍人的嚴肅,卻無法掩飾連日征戰的乏力和飢餓過度的體弱,還有內心對目前狀況的疑惑——

    莫名其妙發被從各處的執勤崗位上都調到了這裡,而且連傷員病患都抬了來,還有東西傢伙也都打了包搬來,以及那些戰馬中的老馬、小馬、傷馬統通都牽到了這裡。

    沒有一樣落下的,把這北城擠了個水洩不通,這讓他們不安,不知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人群裡,有種異常的蠢蠢欲動——

    他們身上寒光爍氣的鎧甲,在冷冷月色下,形成一片冰涼的反光,配合著他們臉上的神情與不安的燥動——

    這個夜,是詭異的!

    軍人只奉令而行,卻往往不知令中何意。如果不是訓練有素的軍營,換作普通百姓,可能早已亂套了。

    再看城樓上,正中央架起一座高高法台,黃布鋪在桌上,明燭點雙,上置道家法器種種——

    有銅製法印、五雷令牌,甘露碗、鎮壇木、還有燈籠一盞,草蓆一張

    那些東西,讓我腦子裡開始幻想道士們施法時的樣子,這要放在我那個世界中,就是在宣揚迷信。此時,無花道人已立在台上,神情莊重,手執七星劍,凝視著遠方——

    火炎珠則置在壇桌上,瑩瑩的流著紅光,小小一顆,躺在那裡靜靜地等待著施法。

    夜風過——

    無花道人的道袍飄飄,神、形都是那種仙家的風範。我只見過無相一個女仙,還沒見過男仙,這個無花道人,有點仙人的感覺。再看看身邊的梅無艷,他上世是仙,這一世,也有那種出世的氣質,只是他的眼裡,已不是仙家的無情無慾,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正望著我——

    眼裡有笑,唇角有笑,薄霧中的星光,讓我也跟著泛上笑——他依舊淡淡的從容,不受周圍氣氛的絲毫影響,銀白的長袍裹在他的身上,在四周的鎧甲中格外的修長、閒逸、清雅——

    誰都無法奪去他身上的氣質,即使是戰場上,也不可能。

    走到哪裡,都能讓我從千千萬萬的人群中一眼看到他!哪怕他是破褸一襲、發散髻亂,只給我個背影,我,也能一眼認出他!

    這一刻,我篤定的這麼認為著。

    而他的眼中,在我的這一念頭間,有光彩閃過,像流星劃過霧夜,朦朧的亮色——

    我怔了一怔,他眼裡的光是什麼?好像有什麼事情讓他突然間很欣喜?

    他因為什麼這樣喜悅?雖然表現的不明顯,但那種喜色,在不形於色的他來說,很少見。搞不清楚,現在也不便問,對他笑了笑,去看城樓外——

    草原的夜色,很美——

    美的天穹、美的星子,就連遠遠的敵營中的燈火,也點綴了這份美——

    可惜,表相是迷人的,實質卻是殘酷的,而現在的寧靜,是血腥下的片刻安寧。

    這城樓,青石砌就,高近十丈,如山一般聳立在這關卡中,多少年來護衛著這一方,那三昧真火難道真得能把這石城給燃起?

    心裡還是有疑惑。正想著,突然間聽到驚叫——「著火了!」

    轉頭望去——

    火,到處是火!

    不知何處來,不知從哪起——

    火真得著了!沒有火箭,沒有柴草,沒有松油團,突然之間,四處起火!發現時,已是烈焰沖天!

    我的身子一緊!

    這片火,在無聲無息間就轉著這座城開始燃起——

    城中只有人、馬、物,擠作一團,並沒有火焰,而那火只轉著城池四週一圈,好像要從外面,向內包圍、收擾一般!

    那火,起勢很高,高出城池,竟然有十多丈高!火焰裡層是赤色,但赤色外,有青色,青色外有層紫色——

    三色火焰在墨藍色的天空中,張揚著,而它無所不吞,在沾著城牆青石的一剎那,我就驚懼的發現,那石塊所築的牆,在火焰中燃燒!

    像鬆軟的乾燥的柴木在燃燒!

    像奶酪遇熱後在融化,一邊融還一邊冒油!

    耳朵這裡能清楚地聽到一種「滋滋」的聲音,彷彿它是火之魔,沒有它不能吞噬的東西!它大張著嘴,衝著這座石城,興奮地吐著舌焰!

    我的眼已瞪大!

    天下真有這種火?無所不燃!

    烈焰騰天,灼人的熱氣逼來,我聽到周圍的抽氣聲,還有人群緊張的攢動聲——

    我的手心開始攥出泠汗,全身的肌肉緊繃,神智陷入了驚悸中,眼前的一切是幻象?還是真實?

    如果這樣燒下去,這座城會像從底部被烤化的蛋糕,不等我們被燒焦,它自己就會塌陷,而在塌陷前,會成為熱爐子,先把我們煎熟了!石頭的導熱能力也是很厲害的,我已經感覺到腳下和四周都是赤熱、灼燙!

    孫悟空七七四十九天在煉丹爐中都煉不了,遇上三昧真火時卻差點成了烤猴子,足可證明這真火,可怕!而我現在親眼見識了它的厲害!

    就在我感到自己的精神緊張到快要繃斷那根弦時,一隻手掌,握住了我正在出汗、緊緊攥著的手——

    那隻手的微微的沁涼與潤澤告訴我,它是屬於梅無艷的。

    我轉頭,看向他,他凝視著我,沒有說話,但眼裡在喊我的名字——

    「紅塵!」!

    紅塵二字就在他的眼裡。

    那眼神,如以往一樣地緩和了我的緊張,讓我的情緒跟著平衡——

    他是如此鎮定,沒有一絲絲的慌亂,還露出微微一笑,彷彿只要有他在身邊,什麼危險都不怕!在火光中,在那種炙熱的烘烤中,我被他包著一隻手,心漸漸鬆馳,身上的那種被烈火炙灼的感覺也在淡去——

    這些說起來慢,其實一切發一地都很快!

    只是短短眨幾眼的功夫,火,已竄上城樓,已在往垛口裡噬——

    那些士兵都往中心擠,熱氣與幾乎已燃著他們衣服的火焰,讓他們的腳下開支亂、開始互相推攘,那些躺在擔架上不能起身的傷兵也試圖想掙扎起來——

    人的不安影響了馬匹,久經沙場的戰馬也開始煩燥和慌恐,四蹄刨地,鼻子噴氣,大有掙開韁繩奔走的架勢。

    這不是好現象,如果亂起來,會人踩人、馬踏馬,死傷無數!

    「大家安靜,各自往內躲開火焰,不得騷亂!違令者,斬!」玉無雙此時振聲一喊,喊聲貫透城樓上下——

    那些失控的士兵便都又立刻安靜下來,不敢再沒有章法地推擠,並且開始安撫戰馬的情緒。但他們的眼中都有像火焰一樣的東西在竄起,而那東西是驚、是恐、是慌、是亂

    畢竟他們現在就像被捆到一起的螞蚱,逃已無處逃,只能陷在其中,那感覺,是不太好!

    我,看向法台——

    這麼多人集中在一起,有利有弊。

    利處就是,如果真能避火,可保所有人的周全;反之,如果是中了敵人的圈套,那就會被一網打盡,半個不剩!

    所以無花道人是關鍵,關鍵在於他是不是可信。而我們選擇了信他,在把人聚攏前,就選擇了信他。不然,在玉無雙下令把人都集中到一起時,我們就會干涉。而現在,只是看著他,希望他的法力能發揮效力——

    對於這場無所不吞的火,避火珠能起到功效嗎?就見無花道人,雙眼緊閉,一手合成雙指劍,另一手凌空撫在那顆火炎珠上,唇顫動,口中唸唸有詞——

    周圍的火越來越大,整座城樓似乎都被包在了其中,而除了火焰燃燒的「辟吧」聲,沒有人說話——

    那顆珠子在無花道人的手下,瑩瑩的閃動著紅色的光,而那光在珠內,像熱流一般在不停地竄動,像一群蛇要掙脫牢籠似的四處衝刺著——

    不停地竄、不停地沖——

    無花道人上下唇的顫動也越來越快——

    他在加緊咒語嗎?

    他的額際已爆出青筋!

    而周圍有人開始驚喊!

    望一眼,有個士兵的鎧甲竟然被火苗觸著,鐵製的盔甲抵不住火焰,燒得通紅,並且已捲起,流出鐵被融化後的濃濃漿液——

    我張大嘴——

    這火比激光電焊還可怕,竟然將鐵能化成漿?想歸想,立刻衝過去,試圖幫助那個被濃漿灼痛得滿地大跳大喊的士兵——

    鐵漿是何等高溫?比蒸氣的溫度高了不只百倍,那個人該會有多痛?心裡發顫,而其他周圍的人竟然束手無策,紛紛躲避,只有玉無雙衝過去——

    我的身子被人從後面拉住了——

    然後一道白煙從我身旁閃過——

    再看前面,玉無雙已接近那個士兵,脫下自己的外麾,向那個人撲去——

    結果,衣服一沾濃漿,冒起火花,也跟著燃起——

    土!哪裡有土?用土是不是能淹來那鎧甲上的火?我腦子裡拚命想著對策。

    姜勵的喊聲傳來,那個士兵痛不過,竟然向城牆外撲去——

    他要幹什麼?要投入火焰中自殺嗎?

    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切又停止!

    我看到白色的氣從那個士兵的身上升起,接著那個士兵不能再動,像是被定住了,而他渾身上下像覆了一層厚厚的白霜。鎧甲不再燃燒,濃漿不再冒出——

    而梅無艷在他身邊。

    我怔住——

    梅無艷做了什麼?從哪兒來的凝霜?就像我見過的來火器中的碳酸氫鈉干粉,白白的、鼓鼓的——

    「吞下這個——」梅無艷一手捏起那個士兵的下額,一手將一粒藥丸彈進他的嘴裡,然後手指過處,那個士兵又能動了。

    「帶下去,身上白霜勿要擦拭,天亮後,再給你另行療傷——」梅無艷一擺手,那個士兵怔忡中,被人扶了下去。

    其他人都擠在一起,臉上發怔,而火仍然在張狂——

    玉無雙神色怪異看著梅無艷,不語。

    突然——

    有異光從我們背後亮起——

    從士兵的鎧甲反光中我就感覺到了,回頭——

    我看到那顆火炎珠,在無花道人的手下——

    有一道奇光正從裡面射出,這光直上天際,穿過了墨黑的雲彩,剌入了天穹——

    而在它以電光火石的速度剌出那束光線時,它又在飛速的擴大,從一束,像展開的扇子一樣擴散——

    不停的擴散——

    再擴散——

    接著,在我們頭頂上方,像一張圓形的罩子一樣,籠下來——

    然後——

    我就見這道光罩將整個城池都籠在了裡面,而它籠過的地方,火焰都像見了硫磺的毒蛇的蛇信一樣,「哧哧」地後退——

    最終,這個罩子,將所有的屬於我們的東西都罩了起來——

    讓我想起了「西遊記」中避火罩,被悟空從天上往下一拋,他的師父與師弟,就在毫不察覺的睡夢中,過了一劫,安然無事,而我也確實看到那些騰起的火焰,在火苗觸及到那道罩時,向後彈開,一彈就是兩米遠——

    火炎珠發揮了它的功效了!

    抬頭看,依然能望到星辰清月,不同的就是,紅光與紫色的烈火外焰,在空中,構成一種難以形容的奇麗的畫面。

    我的手又被包了起來,梅無艷回到了我身邊。

    「大哥,你剛剛用了什麼手段將那真火撲來的?」我放低聲音輕輕地問他。

    「紅塵,那是一種掌法,叫作寒冰烈焰掌——」

    「寒冰烈焰掌?」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不是在這個世界,而是在那個世界的銀屏上看到過,是武術導演杜撰出一種掌法,很神奇,習練的人練到最高境界,可以一掌發出烈焰燒燬敵人,另一掌卻能射出寒冰,將所有的東西在一剎那間冰凍。

    我的耳朵沒聽錯吧?但如果聽錯了,又怎麼解釋我剛剛看到的一切?

    沒有想到梅無艷還會這種掌法,雖然殺傷力很強,有些毒辣,但在他的手裡卻救了一命。

    「大哥,那個人的燒傷面積很大,會不會留下殘疾?」高溫灼傷,又是大半個身子,那是重度燒傷。

    「紅塵,他服過了止痛藥,等這件事過後,會給他敷膏藥,治療得當的話,他不會有事,只會留下些疤痕——」

    留疤總比沒有命強,只要四肢還能健全的活動就是大幸了,何況臉面上沒有被毀,也不算毀容。

    而現在最大的幸運,就是火炎珠果然把三昧真火阻擋在外面了。

    一道隔火罩,架在整個城池上——

    那些火,如果傷害不到我們時,它們無疑是美麗的,在夜空下,美麗的驚心動魂!

    我甚至相信,這副異相,能傳出百里之外,而遠遠的敵營中,有黑壓壓的人影密集地聚在那裡,他們似乎是要等著火焰把這裡的一切燃燒貽盡,就可以大剌剌地長驅而入了——

    只是,現在,他們可能更多的是不可思議,在他們以為是萬無一失的天火,並沒有燒燬我們。反倒讓他們大開了眼界!

    無花道人一直在法台上,端坐在鋪席上,他在用他多年的修為,促使這避火珠能的揮它最大的功效。

    我突然想到什麼,對身邊的梅無艷說,「無艷大哥,我去與玉無雙說幾句話。」

    梅無艷望著我,輕笑,鬆開了包著我的手,而我們的小動作,是在暗處,那些被奇相震懾地發呆著的士兵們,不會注意到我們。

    我走向另一旁的玉無雙,他也在不時地盯著無花道人,同時又不時地望著遠處的敵營,他的神情不算太樂觀,似乎還在嚴陣以待中。他在擔心什麼?

    「玉元帥,我有個建議。」走到玉無雙旁邊,說出了這句話。

    「紅塵,但說無防!」他回應我,將視線集中在我身上,沒有忘記去掉了「姑娘」二字。

    我呲開了牙,「你覺得先前我們與將士們同聲高喊的效果怎麼樣?」

    他有些搞不清我要說什麼,眼睛看著我,沒有回答。

    「這時候,敵營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們,他們自稱天降神兵,而且連連得利,預計著今天晚上是打算把咱們烘烤了來個大獲全勝,定然沒有想到情況會逆轉,會出現這種狀況,不如——」

    我看看遠處,亮著一些火光的敵營,可以確信那裡的人在無比驚訝地盯著這裡的一切。

    「不如怎樣?」玉無雙有些好奇了。

    「很簡單,不如趁此時機,把他們的威風打下去,讓眾將士再次的揮一下好嗓門,大聲喊一些反擊的話——」

    我頓了頓,盯著他,「那敵營裡,多數也只是普通的戰士,只有個別的巫師之類的人在作怪,同我們這邊一樣,普通人,會被不普通的事件震懾!如果我們趁此機會反震懾他們,會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玉無雙的眼裡已出現意外。

    「玉元帥,他們說自己是天降神兵,不如我們讓他們體會一下什麼叫作天祐神兵!」

    「不錯,他們量著自己會些異術來招搖,當看見這裡不但沒有被燒燬,還有一層光圈護著咱們時,那種效果,從遠處觀望,一定更為壯觀——

    在這時,讓大家高喊,在烈焰的包圍中高喊,會讓那些敵軍心裡膽寒,說不準一時半會被震住,停個幾日不再來騷擾我們,而我們也能趁此時機等待糧草的到來,以及兵力的補充——」玉無雙再看我,似乎在考慮。

    「就像白日一樣,咱們的將士在自己的喊聲中,也是在壯自己的士氣,能起到振奮人心的作用——」

    他心動了,傍晚的那場高聲震天的喊聲,讓他也印象深刻,於是,他點點頭,招手,立刻有幾個副將走來——

    我則返回梅無艷身邊,他眼睛望著我,那裡面有流光異彩閃過,比天上被火焰照亮的星辰還要動人,我看得失了神——

    而他,一隻手又握上了我的——

    正在此時,就看到那些將士們凝神提氣,昂首抬頭,臉色的表情,是被這利於我們的異相激起得興奮無比,他們拿出所有的精神,高挺了胸膛——

    吶聲齊呼——

    「天祐神兵,掃平叛亂!」

    「天祐神兵,掃平叛亂!」

    他們的嗓門真不是蓋的,即使幾天沒吃什麼東西,但最起碼,還能喝上水,人如果沒有食物,可以支持一段時間,但如果沒有水喝,最多堅持七天,可見水是多麼重要,至少讓他們此時不至於乾渴著嗓子喊不出來。

    而他們,在今夜看到了希望,看到了不敗,讓他們覺得不再是被動的挨打,不再對所謂的巫術慌恐!

    他們大大的受到鼓舞!

    心裡歎息——

    那喊聲,在夜色中、在火光中,在風中,播遠——

    敵營中的士兵從遠處看,從遠處聽,會是什麼場景?

    我已能想像得到——

    是一片灰弘、壯麗!

    周圍的火仍在燒——

    法台上的無花道人,他也仍在唸唸有詞的運用功力,彷彿他手下的火炎珠發出的靈力,在與那烈火做著拉鋸戰!看看誰能持續的更久!那施火的人就這麼不死心?在與我們僵持?

    又倒底是誰放出的這把火?既然修佛法與道法才能煉出這三昧真火,那個人就是一定出於佛家或道家,怎麼會幫助叛敵,參與了禍亂?

    無花道人又能堅持多久?我分明看到他的額際滾下汗珠,臉上漸漸得蒼白一片——

    士兵們仍在高呼吶喊——

    觀望頭頂上的防護罩,發現那罩子的高度似乎收攏了些,防禦的範圍在一點點縮減——

    憂心暗暗浮上,無花道人能堅持到最後,能堅持到敵方放棄這次火攻嗎?

    心裡盼望著黎明快些到來——

    嗯?

    是誰在盯著我?

    我站在這裡,站在城牆邊上,感覺到一道視線遠遠地盯在我身上!

    好像來自關外莽莽的草原夜色中——

    怎麼可能?

    那裡是敵營,離得有數里遠,怎麼可能有人會從那麼遠的地方,穿過夜色看到我?

    但我被盯著的感覺卻是這樣的明顯與強烈!

    就像被鑽頭鑽在身上一樣,火辣辣的,有點痛!

    難道這世上還有千里眼?

    而且是帶著灼傷力的千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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