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九十九章 莫名發光的神翕 文 / 草木多多
我似乎被放在了一張床上,床下有晃動的感覺,莫非自己在那張水床上?
感覺有人把我支了起來,讓我坐著,而我坐不穩,只往前栽,那雙手又把我拉回去,固定我,接著我後背被那雙手掌頂住——
一股熱流從背後傳進我的體中,然後從我的後背向上,沿著腦後玉枕、百會穴,到了頭頂後,從兩耳耳頰分道而下,會到舌尖,讓我的舌頭發麻,接著那股熱流沿著我胸腹直往下進入我的下丹田,似乎轉了一轉,又出丹田,從會陰沿脊椎通向尾閭、夾脊,重又上玉枕……
就這樣,我的體內,被這股熱流襲遍七經八脈,漸漸的,在它行過的地方,有被熱水燙過的感覺,開始還是熱麻的很舒服,到後面帶著刺痛、刺癢,讓我很難受,感覺非常想去抓撓,而脊椎上竟然憋脹得像要爆開來,很痛,灼熱的痛……
我的神智模糊,但這種痛又讓我無法完全失去意志,一圈又一圈後,在這種痛襲得我快要大喊出聲時,突然——
我「哇」的一聲狂吐出——
而在吐出的一刻,我的神智清醒了一些,身上的痛感消失,努力撐開眼——
看到正有一個女子將手中盆移後,而那盆裡似乎是一堆污血。
是我吐出的嗎?
我全身的冷意漸消,但骨頭像散了架一般,支撐不住,又向前栽去——
在臉撲進一片鮮紅的顏色中前,身子又被從後面拽住,接著自己被翻了個身,臉朝上,被緩緩放下——
放下的同時,我看到一張微皺眉頭的臉,這張臉依然邪魅而絕頂的好看,只是,現在的這張臉竟然有些蒼白?而且額上還有些汗珠?那汗珠很細微,但他的臉色卻是明顯的發白。
他怎麼了?
「把花水水叫來——」他吩咐其他女子,聲音中似乎有些壓抑,而他那狹長妖冶的眼眸中,紫霧似乎散開,銀色的光芒閃爍——
那銀色不僅僅有妖異,而是一種含著一種殺氣?
接著簾動,有人出去。
我仰面躺著,喉嚨裡很不舒服,想要坐起來——
努力往起撐,感覺又要吐出,一雙手幫助了我,我壓抑不住的再次狂吐,旁邊的白衣女子已接過盆來,總算沒有糟蹋了這張床。
接著,我又被放下,而這次,身後被墊了幾個軟枕,是半靠著的,這樣喉嚨裡似乎舒服了一些,呼吸也暢通多了。
花水水進來——
我無精打采的看著這個走路像水蛇一般的女子,她的腰扭得真像一條蛇,樣子也真的很妖媚,臉上卻像天使一樣無害的笑著,眨著明眸大眼——
「主——」她的聲音是那麼嬌嗲,嗲得甚過這裡任何一個女子,惑人心神。
我看著她,不得不承認她是一個千姿百態的尤物,是一個讓眾多男人想一探的神秘佳人。
「你們退下——」坐在床邊的男子一揮手,其他的女子相繼躬身退去,室內只剩下三個人。
「主——」花水水再次輕喚,她的眼有些不解的看著這個男子,並沒有掃向我一眼。
「你過來——」這個修羅門門主突然一笑,邪氣的勾了勾手指,而他的優雅也在其中混合著他的媚、他的妖、他的陰散發著一種難以形容的魅力。
我怔怔地看著他現在那惑人的表情,雖然他的臉色有些蒼白,但他的魅力仍然讓那個花水水臉上飛速地升起一團紅暈,眼裡羞澀頓生,有些癡癡地走向他——
我忍不住吞口口水,這個男人,真的是只要他原意,就能迷倒一大片女人!
眼看著花水水像中了魔一般的移到他身邊,半蹲下,仰著頭望著他,而他一直修長的手也移向了花水水的下巴——
「哦……主……」
我怔住,這個男子那裡是去抓她的下巴,而是扣住了她的咽喉,竟把這個女子扣得喘不上氣來,連說話也說不出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放出蛇王,花水水,你今天只有死路一條!」
這個男子手勁加重,而我看著這個花水水的眼睛在突出,舌頭也在突出,可她竟然任由自己被扣住,身體其他的地方也不曉得反抗?
她的四肢是活的呀,怎麼不動?
「兩位,可不可以先停下你們現在要做的事?」我有些氣喘,但這句話說得慢是慢了些,卻仍然清晰地說出來了。
這個男子連扣人咽喉的動作也像在摘取一顆葡萄似的優雅而慵懶,現在,他停了加重的手勢,看著我——
「如果,你要殺她,也要讓她把話說完——」
他殺不殺人我沒意見,畢竟我也是被他用不光明的手段給弄回來的,自己的小命還不知能在他手底下放多久,但我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他們要殺應該去外面。
而且,我想聽聽這個女人會說什麼,如果是她放出的毒蛇,原因也應該讓我知道得清楚點。
我的話似乎起了點作用,因為我看見這個花水水猛喘了幾口氣後,說出完整流利的話來——
「主,蛇王是自己跑出了竹管,水水也在一直找它,主為什麼要這樣說?」
她睜著雙眸不解地問,眼裡有委屈,而她的脖頸處有一片紫紅的勒痕。
我看向床邊的夜修羅,他的表情陰冷,眼一瞇,手又在電閃間重扣上花水水的脖頸。
「花水水,告訴我,我,是誰?」他在這麼問著他手中的人,而他的聲音很冷,冷得彷彿結了冰,讓我在一旁打了一個寒噤。
「您……您……您是門主……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門主……」花水水看著他,又是一個不還手。
她的手要來做什麼?難道任由這個男子這樣對她?她不是普通人,這裡的每個女子都會功夫,她怎麼能普通得了?
「知道我是誰,還打算騙我?」這個門主的眼裡銀芒大閃,剛才就是這種銀光,而它原來是為這個花水水準備的?
我看到花水水不說話了,她在沉默,似乎也不打算辯解,並且在眼底升起一種固執的光芒,非常強烈的光芒!
「為什麼?為什麼是她?」她喊了出來,而扣著她的手似乎沒有第一次那麼緊,讓她能夠喊出聲音來。
黑袍男子放開了手,陰邪地看著摔在地上的她——
她倒地後又爬坐起,依然不依不饒地問:「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是她?我從別的門人那裡聽來,她只是個普通人,而她長得也那麼普通,甚至連這裡的門人也比不上,為什麼會是她?為什麼?」
她的這段話問得發狂,神情是怒不可遏,語氣是排比句,像浪潮一樣,一撥又一撥地往高拔,到最後是狂喊!她很激動。
「為什麼?」這個男子冷冷笑,笑得陰沉,「因為她是唯一一個打開神翕的女人——」
「什麼?!」花水水驚訝地瞪過我來,而她臉上的表情瞬間複雜。
我的眉頭皺起——
「那又怎樣,那個神翕的傳說只是老門主對您說的,為什麼要去信?就算這個女人打開了神翕,又能代表什麼?她再普通不過,根本配不上您!」
花水水的表情現在時一種悲憤,而她的悲憤深入到了眼底,似乎這件事情很打擊她。
「普通?」夜修羅挑起了眉,「花水水,如果不是看在你當年在我閉關的時候為我擋了一劫,我不會有這個心情來給你解釋,我告訴你,這個女人不僅僅是打開了神翕,她也是闖過了迷路才來到了這裡——」
「什麼?」花水水的眼中閃過更大的詫異,並且開始仔細看我。
那雙不可思議的眼盯在我臉上,許久沒有放開。
「這個女人是修羅門創造以來,唯一一個闖過了**陣的,水水,你當年似乎差一點栽在裡面吧——」夜修羅的聲音淡下來,恢復了他的優雅與妖冶,不緊不慢地說著,坐在床上,看著地上的女子。
花水水的臉上一僵。
「如果我沒有記錯,十年前不是我出手,你可能已經陷入那個陣裡,而這個女人,沒有任何人幫助,自己過了這關——」
聽到這裡,我回憶當天的那個陣,那個陣確實可怕,那十二個男子是妖邪的,尤其那些鈴聲,會惑亂人心。
「花水水,這個女人在過背叛關時,只在親人關流下一點眼淚,而友情關卻表現的大度,她對她的朋友是完全的信任,你當年在過這一關時,似乎是殺戮,在你心裡,只有殺戮,沒有朋友和信任,而我也沒有問過你,當年你口中喊的草妖是誰?卻在那裡要趕盡殺絕?」
嗯?我聽得一怔。
原來那個七情關中有這麼多說法?
這個花水水也闖過這個關?她在友情關時竟然只想著殺人?
還喊著什麼「草妖」,有人會叫草妖嗎?
「花水水,在情關中,這個女人也過了,她過得非常好,沒有後退,沒有害怕,沒有拋棄,沒有背離——」
花水水的臉上這時一變,看著我的眼中亮光一閃,突然有些激動地喊出來:「主,她過了情關?那她心中定然是有了情人才回過這個關,就算她過得很好,沒有在情關中被惡醜的情人嚇走,那只代表了她對她的情人感情深厚,是堅貞不渝,而水水知道,主和這個女人剛剛認識,她的情人不可能是主!」
她在說什麼?
我聽得吃驚!
這時的夜修羅似乎被重新觸怒,在我看不清楚的情況下又扣住花水水的咽喉!
「你再說下去,我不會念在你跟了我十年的份上饒過你,而你得知道,這個女人,她不管心裡有誰,在她今後的心裡,只有我,只有我夜修羅,她以後的情關中,只有我!」
「不,不,不會的,我,我花水水才是你的命定中人,我才是——」花水水的咽喉被越扣越緊,但她依然固執地喊著,而她的臉上是憤怒,是不甘,是委屈,是失望,是……
我無法形容,彷彿她已等了千年萬年,而我的出現讓她的希望破滅,讓她的努力成了泡影,讓她已顧不上掐在咽喉上的手勁,只想把她心中的一切給吶喊出來,她甚至不反抗,只是在喊,寧願讓這個男人親手把她給殺了。
而這個男人的手勁隨著她的喊聲也似乎真的在加重,越來越重——
「兩位先停下!」我在一旁實在無法不開口了。
「這位獨一無二的門主,她曾在你閉關時幫助過你,衝著這一點,你也該放過她,而我還活著,或者就不構成殺人罪,她用命來頂,太不值了。」
我淡淡的說著,這種局面對我來說,簡直就是橫來之禍。
我沒有要與這個女人爭一個男人,她的嫉恨只讓我覺得她可憐,而我陷入這種境地,也可憐,並且很無辜。
夜修羅的手停了——
花水水的眼瞪著我——
「滾,念在你當年為我受傷,你快滾!」夜修羅沉著嗓子,鬆開手,低斥著地上的女人。
花水水站起來,眼裡沒有淚,只有恨,她瞪著我的眼神中是不屈服。
我看著她,毫不迴避,我不怕她,但不想讓她以為我想和她搶這個男人。
「花水水,你的情應該自己爭取,而不是靠傷害其他任何有可能威脅到你爭取的女人,你如果對這個男人有情,就用你的深情來打動他,而不是靠你對其他女人的恨。」
我看著她,贈送給她這幾句話,她十之**在這個時刻是聽不進去的。但如果她真有深情一片,遲早會明白這些話。
至少我從不認為與情敵相攻是得到了一個人的那顆心的好辦法。
花水水抹去嘴角的血跡,轉身,離去,離去前,冷笑,那個笑是送給我的回禮。
看到她的背影沒有了來時水蛇腰的扭動,心裡有些黯然,這個女人不能死,死了,我想不出有那個女人能再配得上這個男人。
而這個男人是個瞎子,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看向他,發現他正在望著我,他的手裡不知何時多了那個像棋盒一樣的墨黑的東西。
這一次離得非常近,我也看得分明了一些。是那個盒子,是那個當日在桐城逛街時從算卦老頭子手裡接過的盒子。
就是這個東西把我弄到這兒來的?我皺起眉,很想一把奪過,扔了它!
而這個男子一邊用手撫著這個盒子,一邊略有所思地看著我,眼裡是深思一片。
「女人,你再打開一次它。」說著,他將手中的東西遞過來。
嗯?我剛想奪過來扔掉,他就讓我再接過手?讓我再打開一次嗎?
這個好辦,我接過來,只當怎麼擰也擰不開,讓他直到我根本不是他的命定中人。
上次從那老頭手裡接過,無心的打開時,他只是在遠處看著,不一定看得清楚,而這一次讓我再開一次,似乎是要確定一下?
心裡迅速思量,手已向那個盒子接去,實在搞不清這麼一個像鐵又不是鐵、像石頭又不是石頭的東西為什麼叫神翕,明明很普通的樣子。
在我的手碰到那個盒子的一瞬間,他的手還沒離開的一瞬間——
突然——
刺眼的光從盒間的縫隙閃出,讓滿室罩在這種奇光中——
這種光來得如此強烈和出和人的意外,我的眼一時睜不開,閉上——
怎麼回事?
為什麼這個盒子會突然發光?
而且非常亮?亮得像要灼傷人的眼睛?
這盒中明明什麼東西也沒有的,難道這一次裡面放進了什麼?
腦中閃過一些鏡頭,人影重重,在我閉著的眼瞼中飛掠,我看不清,抓不住——
猛甩頭,再睜開眼,光華依然,只是有了準備後沒有剛才那麼刺眼,但這光的散佈面積很大,讓整個諾大的石室都籠罩在強光中——
我看向對方,他為何還不放手,不是要讓我再試著打開一次嗎?
但我卻看到他的眼在緊閉,臉上的神情帶著點扭曲——
他怎麼了?似乎很痛苦?
我想把手抽回,而我抽回後,那光芒突然消失!
這詭異的情況讓我怔住,這是怎麼回事?
「嗯——」對面的人突然也動了,他一隻手猛撫向自己的鬢角,但接著好像一隻手不夠用,另一隻抓著那神翕的手也撫上另一個鬢角——
而他竟然有些站不穩的,甚至是倉皇從床上下到地上,用兩隻手猛抱住額頭,像發瘋一般的開始晃頭,並且開始像於什麼掙扎似的痛苦地呻吟——
這是什麼狀況?
我無法反應過來!
這個男子,像魅一般的男子,前一刻還好好的,輕易地就扣住一個女人想要殺了對方,而他一直是那麼強大的,現在竟然在抱著頭呻吟?
他看起來是如此痛苦與難受,而且在渾身顫抖?
我不知應該怎麼辦,卻發現他突然彎身——
然後,就看見一道血霧從他口中噴出——
地上瞬間一片血色!
「來人呀,快來人!」我開始大喊,他竟然吐血?
我還沒喊完就有人竄了進來,而當先的那個是那綠眼的老女人,她身後跟著那些白衣女子,還有那個綵衣的花水水?
「主,主,你怎麼了?」老女人似乎非常驚訝,但接著是恐慌,她有些手足無措。
這個局面似乎讓她太過意外與震驚。
「你怎麼了?你怎麼了?」我看到花水水沖了上去,滿臉的驚訝於急切,眼裡是倉皇、是害怕、是憂心、是焦慮……
但她一接近,就被夜修羅狂猛甩動的手臂給振飛了出去——
倒地後,她也「哇」地吐出一口血——
那個男人那一臂的力量竟有那麼大?如果是我上去,估計我這條小命就完了。
而他現在雙手抱頭,已撞到圓桌旁,那一隻手裡還抓著那個所謂的神翕。
我連忙喊——
「你們快把他手中的東西奪下來,奪下來!」
我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但就是在那個東西發出光芒的時候,他才會變成這樣的。
那個老女人和其他白衣女子都衝了上去,她們不知先前發生了什麼事,但她們情急中也只有聽我的先試試看,都是向著那個神翕而去。
在又有幾個女子被振飛後,我看到那個神翕終於被奪出他的手。
而一切開始緩和——
果然是那個神翕作怪!
在神翕離開他後,他的狂亂漸漸緩和,而他也漸漸放開抱住頭的手,漸漸睜開眼,再睜開時,我看到他眼中是一片銀光!
非常慘人,比以前見過的銀光要強烈百倍,彷彿那不是一雙眼睛,而是一個發光體!
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氣!
在那眼中的銀光也黯下去後,這個男人也恢復了正常,而他的神情似乎有些怪異,他似乎在竭力地想著什麼,表情是陷在一種回憶中的。
他嘴角那抹猩紅的血跡,讓他的臉上多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淒美。
然後,這個男人看也沒看眾人一眼,一揮袍袖,離開——
所有的人都跟著他離開——
最後一個離開的是花水水,她走到床邊,盯著我,眼裡是毫不掩飾的恨意!
「都是你這個女人,他如果不是給你輸入內力替你逼毒,傷了元氣,他不會吐血!」她咬牙切齒,「而且他什麼都已忘記了,你的出現卻讓神翕重新亮起來,你是誰?你到底是誰?」
我看著她,在消化她說的話——
那個男子是因為替我逼毒才會吐血?而他剛剛收功時臉上蒼白、額際有汗也是因為用功過度?
看來這個毒是非常難解的了。
「花水水,如果你放出的不是什麼蛇王,換一種普通點的毒蛇,也許他不會耗費那麼多的真氣!」
這個女人,害人不成,反來質問被害的人?
她怔了一怔——
「花水水,你還待著做什麼,還不出來——」是那個綠眼的老女人返進來,看著她,並在門口等著她。
花水水顯然是沒有機會對我下手了,離開。
恨恨地丟下一句話——
「我不管你是誰,如果你要插進我和他之間,我會讓你不得好死,永世沉淪!」
這最後一句話——
讓我怔住!
為什麼這句話,我聽得有些耳熟?
彷彿很久很久以前就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