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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六十九章 路匪 文 / 草木多多

    天鵝詠——詠盡多少心思?

    我的淚在悄悄地滑,沒有聲音——車廂內也是同意無聲地寂靜!

    靜得彷彿是風的源頭——而風的源頭,便是毫無聲息!

    連好動、多言的小雀也啞然無聲!只是乖乖地坐在我身邊,雙手抓著我的袖子,微微靠著我,而我甚至沒有覺到她動過一下!

    待情緒新新平穩時,再抬頭,眼已干,心已定,環視車內——發現車輪已轉,而窗簾下垂,看不到外面的風景——清風、明月則似乎陷入自己的某種情緒中,都是輕蹙眉頭,下頜低垂,而她們剛才有無發現我的失態?

    再看身旁的小雀,她微張著嘴,臉上的表情還處在一種呆愕中,從剛才到現在,她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她的神情就難道一直是選樣子的嗎?呆得可夠久了!

    看一眼桌上,那個極致地美食,自己該怎樣地下口?

    而自己昨夜沒有睡好,剛才眼裡叉流出許多液體,現在的它們,開始酸澀,眼皮很重,頭腦有點昏昏沉沉起采……「當——」

    什麼聲音?

    我被「噹」地一聲震醒!眼睜開,腦袋卻仍然發僵!

    自己剛剛竟然睡著了?

    「當——」

    又一聲,震得我耳朵發麻,眼發花!

    「姐姐,怎麼了?」身旁的小雀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問我。

    她也睡著了?

    我搖搖頭,讓自己快快從深度睡眠中清醒,這個聲音,太可惡了!

    而兩旁的清風、明月現在都在皺屑。

    但也只能看得到她們眼睛以上的部位,因為她們蒙上了面紗。

    打起簾子,我看向外面——看到了什麼?

    我驚一下,從兩旁的林木中突然蹦出六個人來!再看一眼,的確是六個!

    其中四個人手中各抓一把刀,還有一個,是雙手掄巨斧。

    第六個呢?

    我頭痛,他正拾著一個鑼!

    「當——」又是一聲,正是那鑼被重重敲響!

    「嗨!」

    一聲暴喝在鑼聲後傳來!

    然後,跳出一個黑臉大漢,雙臂掄展,兩腿撐開,手中各執一斧,擺好了京劇中唱花臉的鴦架式——他要幹什麼?

    「哇呀呀呀呀呀呀呀……」

    好一聲開場白,扭得調又長又高亢,而且是抑揚頓挫,有滋有味!他果然是在唱花臉不成?

    如果我那喜歡京劇的老爸聽到,說不定會給他一陣大巴掌的鼓勵!

    小雀這時也好奇地擠過頭來,眨著眼著外面——「我等來攔路!」

    「哇呀呀呀」地叫了半天的那位現在扭開嗓子又吼了出來。

    「不錯!」他身後的五位異口同聲地應和他,然後又是一聲鑼響!

    「當——」

    「專為劫路財!」【前面的那位又喊一聲。]

    「不錯!」【後面的再齊口應一聲。]

    「當——」

    「爾等留下錢!」

    「不錯!」

    「當——」

    「北路為你開!」

    「不錯!」

    「當——」

    「沒財不開路!」

    「不錯!」

    「留下小命來!」

    「要是想耍懶!」」財命兩……」

    ……嗯?徹底沒了聲音?全住口了?

    我看著那位自我陶醉地、說著帶頭話的大漢,終於發現他身後的人沒有再應和他,他也終於把一直朝天上看的眼球子住我們這裡瞟來——然後,便和他身後的那五位一樣,說不出話,兩眼乾瞪著,嘴巴裡開始「吧嗒吧嗒」地留口水。

    他們是路匪?

    我好笑,他們的開場白可真是有創意,像聽三句半的感覺,可又不是三句半!

    尤其暈後一句半中,有句什麼「要是想耍賴」?噴,好厲害的強盜,竟然把被搶的人有可能的反擾當作了「耍賴」?

    很有搞笑的能力。

    但他們現在,一對對眼球子瞪過來,口水已濕了前襟——一眼斷定,他們只是一群沒有什麼的強盜!

    因為什麼?

    因為清風、明月聽了外面的動靜後,挑開車簾,移位出去,他們瞧見了二女,就成了現在這般了,個個如泥塑,呆若木雞,但眼睛裡的花花心腸可明顯得很!

    如此沒有定為的,能成什麼氣候?

    小賦而已!

    想起黑雲山寨的那些人,在看了清風、明月時,雖然也驚訝,並把目光集中,但也不至於流口水,何況這時的清風和明月還是蒙著面紗的。

    「姐姐,他們是劫匪嗎7?」小雀也驚訝,現在合起了下巴,問我。

    我笑瞇瞇,不答……

    「呔!」

    那位「唱花臉」地這時又想到開口了——「原來不只財,還有美女來!」

    他身後的幾人這時還沒反應過來,被他一瞪眼,用斧背猛猛敲響那面鑼——「當——」

    重重地聲響,被我掩在堵好的耳朵外,但那五個發呆的,被震醒過來!

    那掄斧的漢子,得意洋洋,清清嗓子繼續——「原來不只財,還有美女來!」

    「不錯!」

    「噹!」

    又來了!那個大漢原來敲醒那些人是為了接著給他應和呀!

    絕了!

    我的嘴扯開,笑得合不攏了!

    「今天命裡該,得女又得財!」

    「不錯!」

    「噹!」

    他們說得起勁,我這廂聽得過癮,小雀已經忍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她抱著肚子,充分發揮了誇張的本領,笑得是前仰後和滿身抖,眉毛眼睛鼻子一把抓!

    就差滾倒了,可惜這車廂中有張桌,不然的話,她會滾倒的!

    但她的笑聲讓那個大漢的順溜無法繼續,而我實在遺憾不能再聽到他們後面會說些什麼了!其實挺想聽的!

    「呔,那個小妞,你太太太太太張狂,竟敢如此無視你家爺爺,看你滿口的牙是不想保了!」

    那個大漢惱差成怒,連說了幾個「太」字?似乎打斷他的吟誦,讓他非常的惱火?

    小雀根本不理他,笑得嘴角也扭到了耳朵上,眼睛也瞇得不能再細了!

    而她滿口的牙再笑下去,確實有可能戶撞到車欞上,掉下幾顆!

    但她這一笑,也顯然是讓那個漢子想起了正事,打住了沒完沒了的開場白,然後,在大漢一聲令下,衝過來——「兄弟們,上呀,這兩輛車一看也值點銀子,裡面也少不了好貨色,衝上去,見男的就綁,見女的就拽,要是那不漂亮的妞兒,也綁起來!」

    喔?把「不漂亮的妞兒」分成了第三類?不算女人嗎?

    「尤其要把那狂笑的丫頭給拉下車,將她滿口的牙給弄下來,再給她灌到啃裡,讓她都吞下去!」

    皺眉,這最後一句說來沒有什麼凶很的話,但卻惡毒!

    什麼叫把滿口的牙給弄下來,再給灌到嘴裡?不就是打掉了,再讓本人吃進肚中?

    如果他真打得是這個主意,他會很慘!

    這時,六個人「哇呀呀」地正衝過來,明晃晃大刀被揮得是呼呼生風,人未到,刀先耍起來,好像賣藝耍把式的,還翻了幾個跟頭,叫咋咋幾聲!

    那樣子,像表演藝術團,而真正的高手,不會是這樣的!

    他們衝上來就慘了,不是我們慘,而是誰上來誰慘!

    說是遲,那是快——我思緒轉得一念間,那些人已從十幾米外到了近五六米處,而我已能想見,清風、明朋任何一個出手,他們都會飛出去!

    不知道那個坐在轅上的車伕是不是也有些身手?

    但後面的另一輛車,車簾始終未開,連窗簾都未露出一絲縫,看來,梅無艷與雲藍衣,壓根沒把這幾個人當作回事,連面都不照一下!

    叫喊聲又近了點,我再看去,那六個大漢聲勢唬人,捲著風撲來!

    而我,有其他人同行,才能這般毫不慌張地準備看著笑話——「哎呀呀呀呀呀……」

    憑空中,怎麼叉傳來一聲炸雷似的響聲?

    然後,在這個突然冒出的聲音落地的同時,從旁邊山林中飛下一個人——像大鵬展翅!撲向那群漢子——我只覺一片黑影罩下的同時,那些正衝過來的大漢,就被這突然出現的某位給左一把右一把地拾住,然後是甩出去!

    前面的似乎幸運點,只是被甩飛,跌個屁股開花!

    而最後兩位就沒那麼幸運了——那個拿鑼地被揪住衣領,然後聽到一陣耳光聲——「他奶奶個熊!你敲個屁,吵醒了雜家的好夢!」

    然後聽到,那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捂著嘴,卻說不話來!接著,他也被扔了出去!

    最後一位被提起來,是那個掄雙斧帶頭的漢子,他已嚇傻,而他被揪起是,也是一頓耳光!

    「娘的,你說要把誰的牙給弄下來?雜家先把你的給弄下來!」

    接著是「辟里啪啦」的耳光聲!

    不多,只有三個耳光,在我喊住他之前,他的三個耳光就停了!

    「樓山,你先住手!」

    我喊得沒有他打得快!

    然後,看到那個也算大漢的漢子,在樓山面前,就像一個小不點,此時已「哇」地噴出血來,吐了一地的牙!

    樓山才嘿嘿地放下他,然後轉過身,瞧著我們的這口窗——「紅塵姑娘,這麼巧啊!」他一笑,一張大嘴全咧開,白牙襯著那銅鈴大眼中的眼白,分外「動」人!

    「巧,可真巧!」我一見他,就有點頭皮發麻,而他怎麼會在這裡?剛才一聽到那劈聲似的的喊聲,就知道是他了!

    何況他那丟飛人的手法,也是極為眼熟的。

    「紅塵姑娘,這位小妹妹是誰?我怎麼沒見過呀!」樓山看看小雀,然後,一雙眼瞟了瞟後面那輛車,眼神裡有一抹估量——他是否已猜出,那輛車裡正坐著那日讓他們整個山寨都受挫的人?

    而他的一雙眼,這時又啾啾了清風、明月,然後,又看向我,一呲牙——「雜家正在這林中睡覺,沒想到被鑼聲驚醒,這才竄了出來,看看是哪個王八羔子在搗亂,沒想到竟然在土匪面前混強盜,欺負到老祖宗頭上來了,雜家順手處理一下,出出被打擾的氣,紅塵姑娘不反對吧?」

    樓山嘿嘿笑,眼睛又看向後面那輛車!

    反對來得及嗎?

    看向地上那個人,一臉的抽筋,滿口牙似乎只剩下兩三顆,痛得在那呼呼地跳腳!

    咦?好像在一口的血水中,是還有那麼兩三顆牙?仔細看,不是我看花眼,的確還有兩三顆牙殘存在他大張著呼痛的口中!

    「嘿嘿,姑娘,他也沒有來得及犯下大錯,雜家又知道姑娘是個心軟的人,不便在姑娘面前都給打落了,特意留了幾顆——」樓山在笑,怎麼那麼像奸笑?

    但奸得你還不能去反駁!

    只是,他留兩三顆與不留差多少?還不如全打落,那樣滿嘴乾淨,反能裝個牙套子,而剩這兩顆,想裝,還得專門去拔!

    他們這個世界應該有整副的假牙吧?

    「小子,你記得了,如果不是這幾位在場,尤其是這位長得不漂亮,但絕對是女人當中的女人在場的話,你可不是掉牙這麼簡單,還不快滾!」

    樓山叉腰,捋著鬍子瞪著眼,但又不是真瞪,如果真的瞪,效果要比那驚人多了。

    就見那位,連忙像撿回一條命似的,想跑了!

    「滾!雜家說的是滾,滾得越快越好!」樓山一炸鬍子,那個人,連同其他幾位剛爬起來的,又連忙倒在地上,蜷著身子,當真是滾著走來——還帶著骨碌碌的聲音!

    「嘿嘿,還算識相!」樓山看他們溜得很快,又轉回頭來。

    「紅塵姑娘,雜家是路過這裡,與大哥在分頭行動,如果姑娘路過常州韓陽湖時,記得到湖中心來找雜家,雜家兄弟們改地了,搬新家了!」

    他說著,眼又啾啾後面那輛車,似乎不知說給我一個人聽,而他的無禮依然存在,因為他壓根也沒想過要理清清風、明月二人似的。

    「小丫頭,雜家要走來,那剛才笑得痛快,好,不是那扭捏做作的小娘們!」他又看看小雀說,而他也顯然根本忘了剛才他曾問過小雀是誰的問題。

    「雜家走了,紅塵姑娘,記得有空來島上做客呀,那湖裡的風景比山上的好!」

    「嗯——」我意思意思地回了一句,也壓根不往心裡記,但他則哈哈一笑,然後——「忽」地一聲,飛走了!

    「高人,雜家走了,多謝上次手下留情——」聽得他的聲音又遠遠的隨風傳來,再漸漸散去——他最後一句是對梅無艷在說嗎?

    那他應該是沒與游四海和玉無雙會頭了。

    不然,不會不知道梅無艷姓什麼,也不會不知道小雀是哪位!

    而剛才的那一切,來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快來快去!

    像個小插曲!

    就像我以前,窩在家裡看了一下午的歷史正劇,突然換了個頻道,發現了一個搞笑的鬧劇,嚴肅的心情,便在那換台之間,就放鬆了下來——氣氛活躍了,心情也跳躍了!

    桌上的那美食嘛——也突然覺得非常想吃了!

    「清風、明月,還有小雀,這些東西是擺著看的嗎?放就了就會壞,一起來,吃!」我當先伸出自己的爪子,朝著一隻天鵝而去,心裡因那一通的鬧,只有些開懷,而不再去多想其他的!

    彷彿覺得,這會是一場格外愉快的旅行,而接下來,還會發生什麼事呢?

    我美滋滋地想著,送進嘴裡一口——閉上眼!

    才真正領會——有的東西,看著就好吃!

    而有的東西,在真正吃起來時,原來比看著的那樣,更好吃!

    美呀!

    入口的香甜!有點點酥、有點點精、軟中有勁道,粘中有韌性!

    越嚼越好吃!

    幸虧這是糕點,適合晾著吃,要不擱這半天的功夫,早毀了好手藝!

    做得這麼地道?一級的棒!

    這是的我,美食在口,腦中開始想像著未來的旅程——會是一路的有趣嗎?

    而我根本沒有想到,即使有這幾大護法在旁,不久之後,我將面對的是一場更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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