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2-215 技驚天下（下） 文 / 鹹菜

    但令所有人瞠目結舌的是，夜舞陽突然伸手將那最後一樣材料吸了起來。那是一小塊九品能晶，大約有拇指頭那麼大。被吸入掌中後，立即化作粉末，然後變作一條細線，探入那團天火之中。

    這一下，就連佟千山都變臉色了。

    他這是幹什麼，難道他不但做好了機關，還用那古怪器錘把陣槽都敷設好了？！

    先是省去淨塵、勻砂兩道工序，磨刻之後，短短時間內就連續完成了器坯開瓣、後期定型、機巧製作、敷刻陣槽四個環節。而自始至終，他更是沒沾過一下*作台。一天多的時間裡，全憑功力和念力支撐著。

    佟千山非常清楚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即便是他這個「天下第一匠」，都不可能持續這麼長時間做「不落地」煉器。至於煉製九品器械的速度，就更沒法與夜舞陽這個變態小子相提並論。

    九品器械的煉製，已非實力本身所能左右。材料有了，配方有了，聖匠頭銜也有了，並不意味著你就可以煉製出九品器械了。沒有奇妙而穩定的心境，身心狀態沒能達到最佳，強行去煉，也只能是徒耗材料。用九品材料煉出七八品器械還不算最丟人，直接把材料搞成廢物才叫悲催。

    九品器械既然被列入至寶榜，自有其道理。每一個環節，每一個步驟，每一個細小的動作，都必須做到非常精細精確。每一道工序都得一氣呵成，中途不得停滯。對於天下器師而言，這是一座堪比天屏的絕峰。道行不夠，可以直接把器師煉暈過去。

    佟千山本人煉製九品器械，最快紀錄都有十六天，而且只有那麼一次。那一次也是他一直以來的驕傲，十六天，煉出一件高階九品，幾近完美。那一煉，成就了他「天下第一匠」的大名。

    可這個夜舞陽，用神鬼莫測的表現把他的驕傲撕成了粉碎。雖然護臂還沒完成，但佟千山感覺得出，這件防禦器械不但能成功，還有可能是一件巔峰之作。

    想煉就煉，一煉就是極品；神妙的錘法，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輕鬆寫意的*控，顛覆認知的速度……

    這一切，都遠遠超越了煉器界的成規。所謂的「十六天神話」與他相比，根本就是個笑話。而延續了百餘年的驕傲，也在此刻變成了深深的慚愧。

    一生之中，連一件巔峰九品都沒拿出過，我居然就沾沾自喜地駐足了。師父當年一再告誡，說器途無疆，要始終保持探索之心，不斷去發現新的境界。我連舊境界的巔峰都未到達，更別說探索新境。與這小傢伙一比，我比那井底之蛙還可笑啊。

    此刻，他已下定決心，自此開始守護這個小傢伙，不讓他遭到某些人的暗算。

    當然，他做這決定，不僅僅是起了愛才之心。夜舞陽已經成為他心中新聳立的一座高山，沉睡多年的雄心壯志已然舒醒了過來。夜舞陽的煉器造詣，已足可為良師，至少也可做一名益友。與他交流，必然能良多獲益。

    誠如他所意料，又一個時辰過去後，夜舞陽面前的火終於熄滅。

    兩手優雅一招，池中水便化作兩條迷你水龍，親密地與兩半護臂纏綿起來。

    不可思議的是，高溫的護臂與水龍遭遇，既沒發出「滋滋」響聲，也未產生絲毫白霧。

    於是，冷靜而靈光的人士就震驚地想到了一種可能：難道這傢伙還有水系奇能？！

    夜舞陽當然有水系奇能，實際*控能力甚至已到了大尊中高階水準。不過在他眾多奇能之中，這並算不得什麼大事。在窺真鏡的輔助下，以完美的比例完成了最後這一道工序。

    爾後，讓兩半護臂在空中緩緩旋轉一圈，滿意地點頭微笑起來：「呵呵，小美人兒，你就是那傳說中的極品麼？」

    此話一出，即便是最冷感的觀眾都激動了。

    極品，九品中的極品，那可是至寶中的至寶，連佟千山都沒煉成過啊！

    此時，再沒人懷疑，天刀八人的刀就是夜舞陽煉製的了。

    想煉就煉，而且一煉就是極品，這夜舞陽，簡直就是一待器神啊！

    夜舞陽伸手按下交驗裝置，兩半兒護臂便又旋轉了起來。好一會兒之後，兩半卡嚓一聲輕輕合攏，一道細細的波紋漫過，兩處結合口詭異地消失。呈現在人們眼中的，竟是一個看不出任何裂痕的完美整體！

    佟千山的心猛然縮緊，眼中竟有一抹輕霧升騰而起。再顧不得許多，當即知會同伴一聲，便自跑了出去。

    那邊，莫裡斯也在震驚：「這是什麼手段，難道這小子竟然掌握了空間之謎？」

    海玲一雙美目也睜得溜圓：「這個人還真是可怕呀。他到底有多少手段？」

    莫裡斯一咬牙，說道：「不行，必須馬上跟聖公會攤牌。此人不除，以後別想睡安穩覺。」

    評委神識鑒定結束，台頂顯示儀給出了結果。

    「煉製九品護臂，成功。」

    「鑒定結論：九品頂階。」

    「消耗：時間15時辰3刻7分9秒；材料1副；人力1個；設備0；燃料0。」

    下面還出現了一行祝賀性話語，恭喜夜舞陽成為新一代聖匠。對此，夜舞陽毫無表情。伸手收取了護臂和剩餘兩副材料，最後拿起那把錘子，說道：「看到沒有，這就叫帥。你要是有哥這麼帥，怎麼可能送不出去？努力吧，兄弟。」

    見他就這麼走了，觀眾之中有些求知慾極強的人著急了，下意識地大喊道：「別走啊，你還沒告訴我們答案呢。把極品美人跟極品材料一起煉，到底能煉出什麼呀？」

    而夜舞陽竟似心有靈犀一般，竟無端地豎起一根中指，自言自語一般嘀咕道：「笨，能煉出啥，人命唄。」

    我草，把人跟材料一塊兒煉，可不是要出人命麼？

    好奇者們噴死，復活後又差點樂死。

    可憐的龍蘭人，學到一個腦筋急轉彎，就樂成這樣。

    哎，還是地球人幸福啊。

    比賽還才開始，要較量出最終結果，得等到二十天後。好在，器藥兩項同時報名的就夜舞陽這一個變態。因此，原本以為要長時間押後的藥賽，也將於明天開始。今天得讓夜舞陽休息，以恢復狀態。煉藥基本跟體力無關，靠的都是念力控制。念力根基就是神識魂力。夜舞陽連續十五六個時辰專注地煉器，魂力消耗肯定十分大。所以，賽會決定讓他好好休息一下，發佈信息說藥賽將於次日午後開始。

    夜舞陽進入傳送通道，回到了比克亞休息點。還沒來得及跟眾人打招呼，便又感覺有空間波動出現。心裡一緊，頓時打起百倍精神，全力戒備起來。

    除了他，比克亞再無任何人參加器賽。也就意味著除他之外，不會再有別人出得去。那麼，此時將出現的，肯定是外人。各隊之間又不能彼此串聯，到來的就只有一種人了——聖地之人。

    聖地之人此時跑這裡來，顯然不正常啊。

    莫非他們已經等不及，這就要動手了？

    嘿嘿，若真是如此，就讓你們的命來警告世人吧。

    他緊張，山度松碧瑤等人同樣緊張了起來。他們都知道，個賽上，他們的表現太過驚人，奇能殿乃至聖公會肯定會為此而坐立不安。當年的莫朗還沒他們這般耀眼，都被殺了。他們又怎會沒有危險？

    氣氛瞬間凝固，每個人都在最短時間力做好了戰鬥準備。

    甚至絕大多數還做好了為比克亞付出生命的準備。

    與聖地作對的後果，他們都很清楚。可他們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他們有無所不能的奇藝大公。在他們心中，只要有夜舞陽在，天塌下來都可以被他們的大公頂回去。至於自己的命，本就是大公化腐朽為神奇而重新造就，並賦予了前人從未有過的自豪和榮耀。為大公而死，他們覺得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波動漸烈，一個模糊身影依然可見。下一刻，人影便完整而清晰地出現在夜舞陽面前。一見眾人的架勢，頓時愕然笑了起來：「呵呵呵，我只是來串門的，沒惡意，別這麼緊張。自我介紹一下，老朽姓佟名千山。相信山度老弟應該聽過這個名字。」

    山度松沒說話，只拿目光看向夜舞陽。

    夜舞陽氣息散開，說道：「該幹嘛幹嘛，佟老爺子乃是真正的煉器愛好者，不會做那下作之事。」

    眾人這才鬆了口氣，呼啦散去。山度松看了看兩人，笑道：「對於煉器，我可是一竅不通，就不在這裡湊熱鬧了。」

    佟千山不由又是一陣錯愕。他怎麼也是聖公會的五長老之一，更是有著天下第一匠的名頭在身，誰見了不得點頭哈腰，千般吹捧，萬般恭維？尤其是世俗圈內的人，若能見到他這種大人物，誰不得不計代價地討好？

    可在這裡，在比克亞人眼裡，他似乎就是順道上門的路人甲，沒一個人那他當根大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