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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69 灌醉再說 文 / 安雪祁

    疏影搖曳,衣襟不可避免地與草木枝葉摩擦,發出「沙沙」的響聲。

    他都快被風吹跑了。

    「慢點、你騎慢點!」背後摟著她小蠻腰的男人沒鬼用地叫嚷起來,「話說你看到他們的模樣了嗎?是柳國人嗎?」

    「沒看到。」駕馬飛馳的人女扮男裝,但這身男裝穿在她身上好似更符合形象,「那人身手不錯,打得太快了所以沒看到。」

    「還好。」

    「你說什麼?」

    她冷眼瞟來,男子立即賠笑道,「啊,我說……應該我上去拿劍的。」

    「上來那些黑衣人和草叢裡躲著的,都不足為懼,問題是剛剛跟我打架的人是怎麼回事,總感覺他們不是一夥的。」

    「管他呢,躲樹林裡的那娘小子被我綁起來了,愛怎麼地隨他們喜歡。」

    「……走吧,要快點離開柳國。高原山脈去不成,咱們就走趙國過去。」

    男子挑眉,嘴角帶著幽幽的笑意,「好,琴奈,我們就快點回澤國吧,王還在等著你。」

    言罷,女子策馬揚鞭,加快了行程。

    夜幕降臨以後,柳國大地很快彌上一層陰冷。

    草木短平,藏身不易。

    他根本找不到時間逃走,此時被綁在樹下實在顏面丟盡,但比丟臉更讓他無法忍受的,卻是那柳於陣竟然跟燕王下榻在此!他們竟然同出同入,有說有笑?!

    於陣,你真的不記得我了麼?真的為了燕滕華對我這麼絕情?

    「喂。」身後突然響起的聲音打斷了柳陵的思考,「我現在放了你,你趕緊走。」

    柳陵渾身一震,明明是那麼熟悉的聲音,如今卻如此冷淡。

    他側過柔弱的身子呆呆地看著那個人,眼前的人穿著整齊的衣服,有著漂亮的容貌,一雙深邃無底的黑眸正用很陌生的神情望著他,他站在那裡,彷彿四周都瀰漫上一層讓人無法接近的壓迫感。

    柳陵幾乎忍不住要問:你是誰?

    但那個人分明就是他的柳於陣啊……

    柳於陣無奈地看著被捆綁的柳陵便一陣頭疼,怎麼偏偏就遇上了呢。燕王不比他的警惕性差,這裡有人躲著他肯定也知道,萬一他見到柳陵恐怕又要鬧脾氣了。

    他迅速解開柳陵身上的結實草籐,輕聲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埋伏我們嗎?」明知故問,柳陵要是埋伏燕王那根本就是作死,他頭腦很聰明,不會做這種事。

    才一鬆綁,那文質彬彬氣宇不凡的柳太子突然撲了上來,一把將他摟腰抱住,溫和甜膩的聲音再度響起,「於陣!跟我走。()我不能允許你再跟燕王在一起!」

    柳於陣搔了搔頭,身上的人兒輕如薄紙,他的力量增進不少,要是用力推估計他是要受傷的。

    「不可以,太子,我在他身邊還有事要做。」

    「你不要逼我……」柳陵聲音一變,聽起來有些陰冷,「於陣,我真的很喜歡你,不要逼我。」

    這麼清秀儒雅的男子居然對柳丞相執著得這麼可怕,那氣得微微搖晃的身子依在懷裡,他摟得很緊很緊,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進入柳於陣的心裡。

    柳於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種事,只知道樓閣突然射來了狠毒的視線,他連忙推開懷裡的柳陵,警告道,「再不走,萬一燕王來了我們都得遭殃。」

    身子輕顫的柳陵忽然自嘲地笑起來,拂袖間,撇開柳於陣的手,「燕王、燕王。你的心裡只有燕王、可曾有過我柳陵?!」

    「太子?」柳於陣暗暗叫苦,誰讓柳丞相生前跟他關係不明白的,但這玻璃心還真不敢碰。

    「夠了。柳於陣。」柳陵一字一頓,抬起眸,已不再是那溫柔如水寵愛極致的神色,「我早就聽說你在幫大燕強國的事。我們們從此便是敵人,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跟燕滕華加倍還我!」

    「……」

    柳陵咬牙而去,他心碎的聲音好似傳到了於陣心中,心口好疼。

    單薄孤獨的背影緩緩消失在視線,他應該立即回到燕王身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無法抬步,怔怔地看著柳陵的身影,心中好像堵了一塊石頭般憋悶。

    應該把他追回來好好解釋的。

    應該告訴他自己跟燕王是清白的。

    可是,為什麼他要解釋呢?

    柳於陣伸出右手遮擋自己的眼睛,不去看不去想,這些奇怪的想法會阻礙他的判斷。

    「他走了?」才一進門就聽見了燕王的聲音。

    柳於陣並不意外,吉悅客棧的掌櫃已被今兒的事嚇得棄店而逃,此時的吉悅客棧可謂是燕王的新天地,那紫袍男子高傲地環手站在欄杆旁,冷眼望著踏進門的他。

    「怎麼。你又吃醋了?」柳於陣扯了扯嘴角,明知道挑釁他不會有好下場,但是被這混蛋居高臨下地監視實在讓人不爽。

    燕王眼睛一亮,伸出食指朝他挑了挑指示道,「上來!」

    柳於陣雙手環抱自己,「不去、你就知道讓我做你三陪,老子寧願在下面喝酒。你自己玩去。」

    「柳於陣,剛才發生的事本王還沒跟你計較,現在還敢反抗?」

    「反正我解釋你也不會相信的。我說柳陵不是衝著我們來的,你信?」

    「信。那麼柳陵會衝著誰來?」

    他是想說燕芷君?

    燕王應該比他更清楚那不可能是燕芷君才對的。柳於陣瞇起眼睛,仔細看燕王的神色,一再確認燕王是認真的,他居然覺得是自己聯合柳陵謀害然後又弄走了燕芷君?

    柳於陣畢竟做刑偵出身,他雖然不太聰明,但警惕性和心理素質可是槓槓的。

    從廚房抱出一坦陳年女兒紅,隨便找了張四方桌坐下,抱著酒罈就喝。

    「好香的酒。」古代的酒他也喝了不少了,比不上現代科技釀造的純度高,但卻淳樸濃厚,酒香四溢。

    香醇入喉,柳於陣用袖子抹了一把嘴角酒釀,瞥著燕王道,「第一。帶我來柳國可是你的意思,而且這個意思建立在你相信我之上。第二。我不可能是柳丞相,你比任何人都清楚,那麼如果我是柳陵派來的人,幹嘛要刻意讓你誤會我找虐。第三……」

    「好了,」燕王俊朗的臉上露出笑意,「本王又沒說不信你。但信任不代表能與處罰抵消。」

    「……那你想怎的。」柳於陣特別不喜歡看到燕王奸詐的笑容,那總意味著沒有好事。

    燕王並不直言,縱身一躍,衣袂翩躚,煞是逍遙瀟灑,看得柳於陣眼睛都直了,輕功這種東西果然帥氣。燕王哼笑道,「先把你灌醉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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