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文 / 雲上之棧
更新時間:2012-11-18
墨語匆匆離開,臨走之前,誠懇地對樓淵道,「樓公子,有時間我再來打擾,希望您能賞臉!」
樓淵點點頭,雖然疑惑,但看墨語沒有解釋的意思,也沒有再追問。墨語拿著信直接回了太傅府,一進大門,有條白影猛地撲過來,直接撲到了她的懷中,她伸手兜住,定睛一看,白絨絨的小白,瞪著一雙濕濕潤潤的眼睛,可憐巴巴的瞧著她,一直拿著鼻頭蹭她。
看著懷中的這個小毛團,墨語緊繃的心情有些放鬆,舉起小白順著它的毛往裡走,一邊問旁邊的下人,「老爺子在書房麼?」
「陌小姐,老爺在大廳會客。」
「什麼時候結束?」
「這個……」
「謝謝,我自己去看。」
她沒有直接去找周太傅,而是轉身去了後院,推開了一間屋子,裡頭擺設簡單,素雅又整潔,不是很寬敞,卻很舒服,牆邊燃著一個小爐子,把略帶涼氣的屋子烤的暖哄哄的,屏風後面一張大床,青紗帳子低垂,墨語直接繞到屏風後,看見雲行殊此刻乖乖的躺在床上。
床上的人瘦的幾乎脫形,俊朗的輪廓越發明顯,一襲黑衣穿的妥妥帖帖,頭髮也梳的一絲不苟,乍一看,就是一位他睡著了,若不是知道,誰會以為他竟然昏迷了一個多月呢?墨語有些發怔,她有些奇怪的念頭,她是多麼期望這傢伙能一眨眼坐起來,然後如同往常一樣欺負她啊。
她尚且記得前一個月的時候看見了什麼,雲行殊自城門而入,尚且沒有回到宅子,人就昏迷了,周太傅趕回府內,直接為他診治,摸上他的脈搏,周太傅的臉色陰沉,氣的一直大罵,罵這個臭小子不肯讓人省一點心,不要命了才這個時候奔波在路上!
掀開那身玄色衣衫,墨語看見,那白皙的胸膛上頭有著一道兩寸長的傷疤,這條傷疤恰恰在心臟的位置,蜿蜒的扒在他的心臟上,如同一道詭異的符咒,彷彿只要揭去它,雲行殊就能醒過來。那道傷口裂開,周圍黑血早已凝固,墨語想起在郊外觸手的濕黏,她從沒有這樣後悔過,為什麼當時不能多關心他一點,哪怕只是一點點啊,或許是她的指尖太冰涼,觸上去冰得雲行殊猛地一縮,周太傅看了她一眼,繼續施針檢查,墨語不敢發聲打擾,只在一旁端水遞針,之前周太傅為自己施針治病,墨語很清楚過程,那次的手卻有些發抖。
外頭的天氣不好,壓的人喘不過起來,施針完畢,周太傅擦擦汗卻緊抿著唇沒有說什麼,只搖搖頭道,「老夫只能暫時吊著他的命,等到身體穩定一點,還得去一趟霧山。」
墨語沒有挺清楚周太傅說了什麼,只知道,他大約暫時醒不過來了。
墨語站在床邊看著他熟睡的容顏,還是那樣冷峻的面目,卻又似乎那裡不一樣了,她猛地轉身,一刻也等不得了,狂奔了出去,小白被她猛地放在地上,她疾馳的腳尖差點把這個小毛團踩死,小白嚇得汪汪一聲縱身跳上了床榻,縮在雲行殊的腳邊不動了。
墨語狂奔去書房,迎面就碰上了十三皇子雲景逸,十三搖著扇子看見她十分驚奇,繼而咧開嘴笑,「小顧,你騙得本王好慘吶。」
墨語顧不得跟他囉嗦,直接轉向周太傅,「老爺子,我想跟你商量個事兒!」
十三見她急切,也不怪罪她的無禮,笑道,「不知道陌小姐遇到什麼事?或許本王可以祝你一臂之力?」
墨語只看著周太傅,周老頭一派威嚴正派之色,皺著眉頭瞧她,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鄭重的神色,示意她稍安勿躁,對著十三道,「小王爺,老臣先送您出去吧。」
十三沒有再堅持,若有所思的搖著扇子走了。
周太傅回到書房歷裡來,就看見急的團團轉的墨語在書房踱來踱去,這才恢復了慈祥的面孔,他知道,雲行殊這些昏迷的日子,這丫頭比誰都急,整日裡把任何好東西都往這邊送,皇帝賞賜了好多名貴之物,其中有些名貴藥材,這丫頭恨不得全部搬過來給那小子用了,可惜……那小子,的傷他也束手無策,只得等臭小子身體穩定一些去霧山。
看見周太傅進來,墨語猛地一下子挑起,道,「老爺子,現在流雲衛可以調出業城嗎?我需三百來人。」
周太傅驚奇,「你用這麼多流雲衛做什麼?在這個時候?」
「是,我也瞞不了您,上次我被鳳笛昭暄太子擄回去的事情大約您也知道,當時夷海的小太子跟著去救我,之後回業城的時候不方便帶他我叫人送他回國,可是,夷海少帝寫信來叫那小子回去,我這才知道,那小蘿蔔頭竟然沒有回國!夷海皇帝這是要人來了!」墨語著急,語氣十分急促。
周太傅皺眉,「你這丫頭也太糊塗了,這麼大的事為何不早說,失蹤多久了?」
「一個月。」墨語的聲音幾乎都要哭喊出來了。
周太傅看著她的眼光有些奇怪,墨語受不住,快要哭了,「你說能讓我調集多少流雲衛去尋他啊,若是實在不行,幾十位也成啊……」
「老夫是奇怪,」周太傅看她的眼光越發奇怪,帶著一點點促狹,「夷海少帝為何不寫信給咱們陛下,而是給你這丫頭寫信?」
「老爺子,你就別取笑我了!」墨語氣的跺跺腳,「事不宜遲,那小子才七歲,若是真的發生什麼事,我這輩子都別想要安心了!」
「好好好。」周太傅看她記得要哭了,舉手投降道,「老夫這就派人去找,流雲能給你用三百。」
「好,有您這句話,我做事也有個輕重,事不宜遲,我這就去佈置。」墨語話音還未落,人已經飛了出去。
待墨語召集了三百流雲派出城去,沿著她給的路線找去,這才鬆了一口氣,她這些日子急的腦袋混亂,竟然忘了當時回雲霄之後派了幾個流雲去送寧兒,現在看來,她真是蠢得可以,也大膽的可以,雲霄戰事繁亂,百姓生活不堪,流民四起,她指派了七人去送他,若寧兒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墨語這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
她本欲親自去找,可是臨頭又改變了注意,想了許久,直接換了一身月白男裝去了右相府。
右相府邸同京中許多達官貴人的府邸一樣,端莊威嚴,門前坐著一對石獅,朱門之上懸著兩盞大紅燈籠,比太傅府少了幾分大氣,多了幾分世家書香之氣。
墨語報上名來,只說顧寒要見樓家大公子,沒過一會兒,就有下人直接領她進去,右相府花影扶疏,雖然天降暴雨,但府中花草修建的十分簡單得體,沒有多餘的枝枝葉葉,自然受的傷害比較少,但是,到底是秋風襲來,雖然尚且茂盛,但也看得見花影之下的那些枯枝敗葉,和泛著黃色的葉子,泥土的濕氣泛著土腥味吹起來,空氣十分清新。
那右相府內的僕人十分有禮貌,帶著墨語往前走,連頭也不抬,一路分花拂柳,直接到了書房門前,那丫鬟小聲道,「公子,到了,大公子在裡面等你。」然後福了福身走了。
現在天色已暗,書房內點了兩盞燈火,映的裡頭修長的人影投在了窗戶上,樓淵似乎正站著,背對著她。
墨語咳了一聲,象徵性的敲了一下門,直接推門而入,樓淵聞聲轉過身來,笑道,「等你好久了。」
墨語一怔,繼而有些不好意思,但她不卑不亢道,「樓公子,今日在酒樓是我失禮了。」
「只有那一次失禮嗎?」樓淵看著她似有所指。
墨語咳了一聲只好再次道,「好吧,我為上次的事情道歉。」
樓淵輕輕一笑,又問道,「上次是哪次?」
墨語怒了,抬頭道,「你明知道我說的是哪次!」
「哈哈!」樓淵十分不給面子地大笑,「這就怒了?道行太淺了嘛。連花樓都敢逛,卻不好意思說一說?」
他不提這事還好,一提這事,墨語就想到那次是在怎樣逃生的,繼而想到回府之後被周太傅那迂腐的論調教訓了一個晚上,想到此,墨語的臉色一時間有些精彩,咬牙道,「你明明知道我今日為什麼來!若是敢誆本姑娘我……」
「哦?」樓淵笑著接道,「誆了你又怎樣?」
「你果真是誆我?」墨語猛然抬頭,「這事本姑娘我可開不起玩笑。」
樓淵見她真的動怒,眉宇之間的憂色多日不散,歎了口氣道,「是真的有辦法,不過,你也別急。」
淵一人的低語,房間內的燭影搖曳,燈火偶爾辟啪一聲爆出火花。不知過了多久,只聽墨語才低低的開了口,「如此,多謝。」
樓淵意味深長的看著她,直到墨語察覺抬起了眼,才趕緊把目光移開,只作無事的樣子,閒閒道,「此事的回禮可先欠著,若是哪一天本公子想到了,你可不能反悔。」
「好,只要本姑娘能做得到。」
燈火下的樓淵臉色看不清晰,半張臉埋在陰影裡,他抬眼看著墨語,腦袋輕輕探了過去,語氣就在耳邊,「好,那就一言為定。」
察覺到耳邊溫熱的呼吸,墨語猛然抬頭,身體立刻移開了一寸,這種戒備狀態叫樓淵心中一片發涼。他若無其事的移開,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末了,天色早已不早,墨語下午派出流雲衛之後急匆匆的趕回了府內換了衣服,連晚飯也沒顧得上,樓淵留她用飯,墨語找了個借口回了他,急匆匆回了太傅府,打算天亮就出發,親自先把寧兒找到。
尚思在雲州一戰和墨語一同失了蹤,這次卻跟雲行殊一起回來,墨語也沒顧上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這次日子他也忙得團團轉,一邊幫忙打聽全國名醫聖手,一邊處理著雲行殊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