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九章 積累 文 / 雲上之棧
更新時間:2012-10-25
第二日一早,天色已經完全放亮了,金色的細線照在雕花的大床上,墨語蒙著腦袋還沒有從床上爬起來,周太傅派人來揪她起來。
昨晚折騰了將近一夜,天將將亮的時候墨語才被那老頭訓完話,睡著的時候太陽就出來了,自然沒有睡飽,她感覺大約睡了不到半個時辰,那小丫鬟說老爺上朝回來,在前廳招待客人,氣呼呼的叫她過去,墨語蒙著被子翻了個身不理她,迷迷糊糊的問,「老爺子又吃槍藥了?」
「槍……槍藥?」小丫鬟一時迷糊,沒聽到她在說什麼,重複了一遍,墨語睡意正濃,揮揮手叫她下去,「告訴老爺子我病了。出去吧……」小丫鬟賴著不走,墨語再揮揮手,「你若再進來一次我就把你像小白一樣丟進湖裡,說到做到……」
小丫鬟委屈的看著她,想要說什麼卻不敢說,小白是府裡養的一隻小白狗兒,毛兒長長的,兩隻尖尖的粉紅色小耳朵,模樣十分討喜,絨絨的毛抱起來特別舒服,墨語剛來太傅府的那幾日,白日裡被關在密室裡養身體,夜晚被放出來兜風,她無意中瞧見了這小東西,抱在懷裡坐在湖邊,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絮絮叨叨的說好些的話,小白估計是受不來她的婆媽,爪子一揚狠狠地抓了墨語一把,墨語手一抖,把小東西掉進了湖裡……
墨語姑娘內心十分受傷,覺得最近她十分不受待見,周太傅對她呼來喝去沒個好臉色,雲行殊嫌她麻煩不帶她上前線,哥哥的信也好久沒收到了,就連府裡的這隻小東西也欺負她,於是墨姑娘發狠,起了報復之心,大活人報復不得,這小東西別想逃過!於是每夜出來後都把這小東西抓在手裡,灌輸一通之後毫不留情的扔到湖裡,小白畢竟只是一隻狗,即使再討人喜歡,它也仍舊是一隻不會游泳的狗啊……
小丫鬟親眼目睹幾次之後,深深的覺得這姑娘怎麼就那麼暴力呢?小白討全府上下的喜歡,就連隔壁那一隻小母貓都被小白收拾的服服帖帖的,為啥這姑娘這麼沒有愛呢……
小丫鬟想像著這姑娘吧自己扔下湖的情景,果斷的退了出去。
墨語蒙頭繼續睡,本以為周太傅會再次派人來叫她,都做好了起床的準備,誰知那老頭似乎發了善心,於是一瞇眼就睡到了下午。
墨語精神煥發的收拾好自己,把夏逐璋招來問了問京城的情況,雲行殊在這裡到底還有多少人,都有哪些地方佈置了暗線。之前雖然跟在雲行殊身邊做了些事兒,但是不該管的她絕對不會多問。現在京城這勢頭明顯不妙,還是仔細些的好。
之前雲行殊掌管戶部,現在皇帝很明顯不再相信他這個兒子,他手中的戶部自然被人接管了,但是夏逐璋告訴她,雖然戶部換了人,但那人也是主子的人,這人少年進士,叫做宋奇,為人四面不靠,只靠皇帝,是以老皇帝對他十分放心,但這青年因為機緣巧合在少年時期得雲行殊賞識,因了他的幫助才入了仕,宋奇也是知恩圖報眼光雪亮的人,就憑這個,兩人的姦情也是大大滴。
墨語細細想了一下,問夏逐璋,「業城裡還有沒有其他的流雲衛。」
夏逐璋說有,分散在京城各處,平日裡沒有集合過,畢竟皇城腳下,做什麼事都得小心一萬倍,這次主子沒有把人全部撤走,也是為了將來裡應外合。除了京城的流雲衛之外,還有一些朝中大員,雖然階品不高,但是位置十分要緊,也是以後的關鍵之處。
夏逐璋拿來一份名單,上頭記錄了這些年來雲行殊在朝中的勢力分佈,一眼掃去,官職比較重要的幾乎很少,很是可憐,大部分都是看似無足輕重的人,但墨語知道,雲行殊不會去做不必要的安排,這些人是關鍵。其中樓淵的名字被畫了個硃砂圈,墨語問,「這是什麼意思?」
「主子說,這人為人正直,看似極好拉攏,卻有些愚忠,只聽皇帝的話,即使皇帝做了錯事他也會去執行,上次在倚翠樓這樓大人應該是在拉攏人心,在這敏感的時刻,恐怕也要表明立場了。」
墨語不解,「他明明是救了我的,為何還說沒有明確立場?」
「姑娘您是不知道,他這人就是這,這次是幫了您,但不代表他站的就是主子陣營,他不會說出您,但是下一次可就說不准了。」
墨語心想,要說樓淵這人還真看不出來,外人看來,一派翩翩君子的景兒,沒想到倒是個善變的,這人真是變態,沒的搞什麼精神分裂啊,本來打算一會兒去拜訪拜訪,現在看來只有入夜再去了,有什麼辦法能把他拉攏過來呢?
墨語摸著下巴吩咐,「這些天密切注意前線戰事,注意敵人,也自然要注意朝中的手腳,這場戰事恐怕不是一時半刻能完的了的事兒。你們主子既然把我留在京城,自然要聽我的,去把流雲衛的名單給我謄寫一份,再去挑幾個辦事牢靠的,隨時候聽調遣。」
「對了,小夏你這些日子打算都一直住在太傅府?」
「屬下雖然隸屬尚思管理,但尚思現在陪主子在前線,京中的事物都我負責,自然有處安全的地兒,方便應發緊急事件。姑娘……」夏逐璋摸著腦袋問,「這樣真的行嗎?主子怕您有危險,警告我不准把您拉入其中,現在您卻……」
「嗯?」墨語眼睛一瞇,嚇他,「你是覺得我沒資格?」
「不!不不!」夏逐璋連忙否定,「姑娘做事主子最是放心,這不是怕您累著嘛。」這說的是實話,雲行殊確實是這麼想的,只是並沒有強迫,他原話是這麼說的,「嗯,叫她好好呆在太傅府她恐怕是不會聽我的,與其叫她沒頭蒼蠅似的亂撞,不如把京中防守全部告訴她,再加上老師,保住性命不是什麼難事兒。」
他覺得不可思議,「姑娘打仗您是見過,可是這官場渾水一個不小心就會栽在裡頭……」
雲行殊倒是對她放心得很,「她願意折騰就折騰,只要看好她把自個兒搭進去就沒事兒,你們好好地等我回去。」
這話夏逐璋永遠記得,這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毫無保留的信任,也是一種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和驕傲。有時候即使是自己的人也難免有猜疑和顧忌,但是主子就這麼相信姑娘,沒有理由的相信,她若愛折騰就叫她折騰,天空的烏雲被掃除,他也為她驕傲,天若是塌下來,有他替她兜著呢,怕什麼。
夏逐璋嘿嘿一笑,立刻灰溜溜的準備去辦事,「那屬下這就去給姑娘準備住處,也方便平日裡的行事。」
「哎哎。」墨語苦笑不得的叫住他,「誰告訴你本姑娘要搬出去?我就住在這裡,平日沒事別來晃蕩,小心招人眼球。」
夏逐璋苦著臉應了,這就是說以後若要有事兒稟報,還得翻太傅府的圍牆不是?
「對了,昨晚的事兒,皇帝叫人怎麼處理了?」
「沒出什麼大亂子,陛下訓斥了承辦這件事兒的官,這事兒不了了之了,不過,陛下似乎知道倚翠樓是樓大人地產業,也裝模作樣地訓斥了幾句,說是家國之難竟然去瞟姑娘,太沒有憂國之心,扣除了半年的俸祿。」
墨語皺眉,這說明什麼,說明樓淵真是皇帝的人?
接下來的幾日都沒有什麼事兒,業城搜查罪臣之女的風波也暫時被埋了下來,墨語這幾日沒有出府,只是在府中整理著一些線索,仔細的吩咐了京城的一些事物。這幾日陌封庭也很是安分,對於眾臣上表勸諫暫緩郡主縉封之事也沒什麼過激的行為,陌之恆那件事似乎也被他吞了下去,沒有再追究。
朝中上下的目光現在都集中在前線戰事之上。
一切事情都已走上正軌,墨語手頭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
一個月之後,天氣漸漸炎熱起來,暮色時分,墨語收到流雲衛的信,說是雲行殊的第一場戰爭選在嵐寒山之南,利用地勢巧妙之處,自己帶領了幾千的兵生生的留下了對方幾萬的白骨,流雲衛的信一向比驛站的快捷,這個消息在幾日之後傳回朝廷,兵中士氣大振,朝中人人喜色。
不知為何,墨語在信來的那一刻總有些不安,信中還封了一個小小的信箋,彷彿怕人偷看似的,裡裡外外封了好幾層,墨語覺得有些不好,抖著手打開,大約一掃,差點氣得把桌子拍碎!
雲行殊這廝這麼不厚道,不知道他人在前線叫人擔心的整晚整晚睡不著嗎!還這樣捉弄她,墨語看著寫滿思念的情書,耳根有些發紅,本打算把信箋揉爛的手卻停下了。夜深人靜,總有個時刻她會在想,他這個時刻在做什麼?是在馬背上禦敵還是在大帳中指點江山,是縮在草叢之中親自埋伏還是月光下冷不丁的給敵人猛力一擊?
去年白芷關一戰,雖然墨語在陌桑的帳下,卻沒少聽雲行殊的事跡,那些人把他傳的跟戰神似的,似乎他冷眸一凝,敵人就會嚇得聞風喪膽。墨語不禁覺得搞笑,他有那麼神麼?這個世界上也許真的會有天才,卻沒有神仙,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日久積累的資本,付出了比別人多出千倍的努力,才成就了傳說中的神。
前線戰事到了對峙階段,滄扶損失慘重,卻仍舊不放棄,兩軍對峙冷戰,朝中這些遙遙遠離前線的蠢蛋人人都歡呼著,說著敵人就要退兵了退兵了。
墨語冷笑,也不知道是哪個二貨傳出的謠言,這天色還早呢,就等不及做夢?
墨語招來夏逐璋,「提前做好戶部的工作,密切注意往前線運送的糧草,一點兒差錯也不能耽擱,明白?」
事實證明,夏逐璋不明白。
墨語咬牙切齒,「雖然你們主子的命喪在敵軍手中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一,喪在自個老子手中的概率有百分之八十,只要你們主子替他打完仗,還不得一腳踢開?現在朝中傳言這麼厲害,我怕發生什麼事。」
聽此一說,夏逐璋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立刻去辦。若是此刻前線糧草出現問題,那簡直是釜底抽薪,兩面受阻啊。
半夜的時候,夏逐璋就收到雲行殊的密信,信中交代的和墨語的完全相符,並做了詳細的部署,夏逐璋這才知道,嗯,他們姑娘也是不容忽視的人啊,雖然少了些女人味兒,但現在一看,哎,其實姑娘這作風比十萬個有韻味的女人都有底氣啊,原來他家主子這麼有眼光。嗯,小夏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