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百五十八章 流年不利 文 / 雲上之棧
更新時間:2012-10-24
墨語和樓淵兩人出了倚翠樓,並沒有回府,墨語想趁著杏兒還沒有被押到大牢把她給救出來,這事兒她一個人也能搞定,但是樓淵卻不放心,非要和她一起,墨語心下感動,但嘴上卻沒有表示,剛剛那樣大的救命之恩也不是道一兩句謝就可以的。
兩人沿著混跡跟在了那批官員後頭,今夜的月色其實很好,但是烏雲遮天蔽日,層層堆積,把月光掩在了雲層之後,墨黑色的蒼穹之上,春日的細風一吹,雲層漸漸移開,露出了月白色的光芒,把兩人的身影打在地上。
前後幾丈的距離跟著,尋找適合的時機救人。趁著這個檔兒,墨語看著他的側影,月光下的影像沒有雲行殊那樣立體,但也是難得一見的美男子,偏頭問他,「你為何知道他們搜得就是我?」
樓淵沒有轉頭,笑道,「你的表現太明顯了,聽見樓下動靜,猛地推開門探出頭一看就把房門緊閉了,任誰也能瞧得出來你有問題。」
墨語乾笑兩聲,其實這事兒是她故意的,夏逐璋說這樓淵為人正直,很講義氣,只是陣營不明,她想趁著這個時機試探一下樓淵,若他察覺後要幫著陛下抓她,她也足夠的能力逃走,窗外的那些人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從小引以為傲的輕功真不是蓋的。
但是樓淵卻把她當成了閨閣女子,以為她走投無路,用那樣的方法來解救她,哎……一想到自己竟然差點兒被他給扒光,此刻墨語心裡就有些怨憤,趁著他偏頭的空擋,狠狠地瞪了他幾眼,叫你佔本姑娘便宜!
樓淵像是有感應似的,猛地回頭,看見墨語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目光,不明所以,怔了一下。墨語紅了耳根,閃電般移開目光,哎,流年不利,想瞪人家洩恨,卻被逮個正著,她尷尬的咳嗽,向前頭看了看轉移話題道,「咳,前頭有個轉彎,我去把他們引開,你能救出杏兒吧?」
話出口好久都沒回答,墨語疑惑地轉頭,便看見樓淵抱著雙臂好笑的看著她,墨語低頭,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好、好吧,我錯了,不該、不該瞪你的。」
「噗……」樓淵撐不住了,破聲笑了出來,「哎呀,怎麼會有你這麼個呆瓜!」
墨語囧的不知所措。
「是誰在後面!」一聲厲喝,前頭行走的官兵們似乎發現了他們,原地留守了幾人,剩下的人提著燈,手拿武器回頭尋找。
兩人同時邁開腳步衝了出去,墨語一個側身,伸腿絆了樓淵一下,樓淵差點兒跌倒,抬目就瞪她,墨語很無辜,眨眼壓低聲音道,「剛剛說好的我去引開他們,你留下看時機救人!」
樓淵來不及反抗,墨語已經飛了出去。
那些官兵想不到有人會劫人,畢竟倚翠樓的這女人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只是個幌子而已,墨語的身影竄出去,閃幾個身,直撲那被押著的杏兒,杏兒一聲驚呼卡在嘴裡,只見來人一身月白長衫,臉上蒙了一方布帕,眼中的驚喜一閃而過。
閃在陰影中的樓淵皺眉看著,搞不清楚她要幹什麼,不是引開人就可以了嗎?
帶頭的那個氣的跳腳,就這樣還有人劫人?一聲令下,官兵們執起武器呼呼啦啦地招呼上去,墨語一手張開折扇,嘩嘩啦啦的抵抗,一手往杏兒的腰間摸去。手臂一探,杏兒腰間有件方方圓圓的事物就落入了墨語的手中,墨語不作二話,也不多糾纏,取了東西一個縱身跳起來就走。
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杏兒還沒反應過來墨語的人已經不見了,杏兒眸子裡的驚喜逐漸黯淡下去,嘴角有一抹苦澀。
那領頭一看,立刻大喝,「他手裡有重要證物!不顧代價的拿下他!給我追!」
見墨語沒有劫人而是取了東西就走,那領頭的申大人的第一直覺就是那件事物絕對不簡單!
官兵的一大半都去追墨語了,樓淵看著那一幕有些驚訝,沒想到她膽子那麼大,輕功那樣好,她考慮到他畢竟是朝廷中人,被同僚認出不好,特意把人全部引走,這番細膩的心思,樓淵有些感動沒想到她竟挺細膩的,趁人走的差不多了,他閃身出來,兩招就制服了守著的三人,順利把杏兒給救了出來。
樓淵伸手把人丟給自己的屬下,吩咐他們把人先帶回相府,自己順著足跡去尋墨語,她身手再好,畢竟身在戒備森嚴的皇城,誰也保不準會發生什麼。
他心急火燎地尋了過去,卻沒有發現墨語的身影,一直追到近郊,看見那些官兵們低著腦袋被他們的頭兒破口大罵。
廢物、混賬等字眼順著夜風送了過來,樓淵心想,看樣子是她逃掉了?那麼,她會去哪兒呢?京城這麼大,她一個罪臣之女的身份,誰會在這個時候容她?
被人惦記著的墨語此刻卻沒心沒肺的晃蕩在回太傅府的路上,甩掉那幾個蠢蛋,對她來說輕而易舉,她折身回去,看見杏兒已經不見,有三個倒在地上,想必是沒事了,於是揣著那方順來的玉珮大搖大擺的打道回府了。夜間在業城行走,最怕的是碰見皇城禁衛軍,但是樓淵似乎交與了他們任務,都沒在巡邏,或許,他是故意把它們調走?
太傅府的院牆就在眼前,兩盞大紅色的燈籠翻出朦朧的光,大門緊閉,墨語玩心忽起,打算嚇他們一嚇,看了看那高高的院牆,墨語縱身飛上,人剛剛落到牆頭,看見院內的情形,差點兒跌下去,趕緊穩住了身體。
只見周太傅笑瞇瞇的站在院中,看見她回來,摸著鬍鬚慈祥的笑道,「臭丫頭回來了?」只是臉色不大好,墨語想了想她並沒有做什麼啊,這副神色是神馬意思,只見夏逐璋一臉同情的站在老傢伙身後對她擠眉弄眼,一會兒摸摸他自己的肩膀,一會兒抖抖身上的衣服,像是要傳達什麼。
老傢伙不再說話,只黑著一張老臉,墨語不知所以,乾脆蹲在牆頭,瞪大了眼看著夏逐璋,挑挑眉:你什麼意思?能表達明白一點兒麼?
夏逐璋在周太傅背後鬼鬼祟祟地拍打著自己肩膀,用眼神示意她:你完蛋了,敢混在青樓,還在眾目睽睽之下脫光了衣服,露出了肩膀!
墨語看著夏逐璋錘形頓足,衣服悔恨的樣子,凝眉:你有自虐傾向丫?
夏逐璋心裡哀嚎一聲,這麼明顯你看不出來!於是抓住自己的領子使勁兒扯:脫衣服!脫衣服!這下您能聽明白吧?
誰料墨語瞬間黑了臉色:你氣兒喘不過來了丫?又是扯領子又是揪頭髮的……怎麼看怎麼抓狂……
周太傅怎麼會感覺不到身後的動作,瞪了墨語一眼,往後一揮手拍掉了夏逐璋使勁兒表演的手,怒道,「還蹲在上頭幹什麼,還不下來!」
墨語乾笑,這才樂呵呵地打招呼,伸出手擺了擺,「周老,怎麼樣,我說話算話吧,說回來立刻就回來,這回您趕我走我也不走,就在這裡混吃混喝了!哎哎,您別生氣啊,氣壞了還得看大夫,多費銀子啊……還折壽……哎呦……」她話還沒說完,被地下射出的一個石子打中了腳尖,一聲驚呼抱著腦袋一頭栽了下去。
周太傅氣呼呼甩袖子轉身就走,「死丫頭跟我來書房!」
墨語抱著腦袋爬起來,走到夏逐璋身邊悄悄問道,「小夏小夏,透露一句,我怎麼把老頭給惹著了?不會是因為我沒走成,怕我多吃他家幾隻燒雞……」她欲哭無淚,「他也忒小氣了!」
「您……」
「快點!別磨蹭!否則關你小黑屋!」周太傅板正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黑屋就是那所底下密室,有些陰森,關鍵是不自由,墨語可不想再次進去,轉頭看夏逐璋,夏逐璋十分感歎,「姑娘您真厲害,這世間只有主子能把老頭氣的七竅生煙,屬下我可告訴您,這老頭為人板正,思想也有些腐舊,您逛花樓子也算了,可是最後竟然嫖花姑娘嫖到自個兒春光乍洩,那一幕簡直太刺激周太傅了!」
「啊?」墨語頓時有些呆呆的,有些反應不過來,「老頭子去倚翠樓了?」她露的有那麼多嗎?沒有吧……
夏逐璋一副「我很同情您但我沒辦法幫您」的神色,目無尊上的拍了拍墨語的肩膀,搖頭道,「哎,最後那刻去的,您以為京畿衙門的人那麼好對付?哎……姑娘您多保重,最好這事兒不要傳到主子耳朵裡……」說罷,灰溜溜地跑了,心中卻想著如何把這件事兒繪聲繪色地報告給前線的主子……
墨語抱著手臂,在風中蕭瑟地抖了幾抖,看著周太傅氣勢洶洶的背影,恨不得拎起她狠狠摔死,心裡直哀嚎,要不要這麼不通情理啊,露肩膀至少比蹲大牢砍頭來的愉快吧……
墨色的蒼穹有微微的風,厚厚的雲層被吹得散開,月亮從後頭露出瑩白的笑臉,照的地上一片銀光。
太傅府之外,隔著幾條巷子的樓淵氣的牙癢癢,他找了幾乎大半個城還是不見人影!她故意的吧她!
天可憐見,墨姑娘真不是故意的,而是她覺得根本沒有必要,杏兒是他的人,反正人已經救了出來還找她幹嘛?黑乎乎的天兒,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覺,有毛病吧?
嗯,其實有毛病的不只樓淵一人,有毛病大半夜不睡覺的某人還得屁顛屁顛的去書房挨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