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六章 風雨不歇 文 / 雲上之棧
更新時間:2012-07-15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打鬥聲漸漸消失,風雨還沒有停歇,夾雜著寒風飄進來,雲行殊返回洞內,一手抄起靈兒,一手半扶著墨語,只見他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斜飛入鬢的眉經過雨水的沖刷顯得濃重墨黑,星眸如同子夜的一般厚重,眉心浮現些青氣,語氣微微有些急促,「這地方不能待了,得快些離開。」
話音剛落,遠處傳來急速的腳步聲,在呼嘯不止的風雨中顯得雜亂不堪,但是很顯然不止一個。墨語蹙眉,半靠在雲行殊的肩膀,「這頭領好快的速度!」
「不,不是他,是咱的人。」雲行殊說罷,單手一甩,只見一道白影從洞口閃過,靈兒直直的落入剛剛趕來的那人懷裡,那人雙手一接,看見靈兒眉目,臉上異樣的燥紅色,觸手卻是冰冷的身體,他微微皺了一下子眉,有些猶豫的開口道,「主子。」
雲行殊似乎是知道他要說什麼,揮手打斷他,「本王知道,盡力相救!」然後抱著墨語一躍而起!聽聞兩人對話,墨語心裡一咯登,不解地問,「靈兒很嚴重麼?」
「放心,還有救。」雲行殊安慰她,心下卻不知是什麼滋味,剛才抱那小子起來的時候,已經發現了他的異常,他身體羸弱堪比女子,脈象雖然平和,卻隱隱有沖天而起的勢態,怕是之前受了傷不肯倒下,硬是服用了某種藥物,但是很顯然,這小子不肯讓她知道病情,那就瞞著吧。
出了洞口,外頭的天色陰沉沉的,滂沱的雨夾雜著寒冷的風砸在人的身上,一記一記像是錘在人的心裡。
來人有十幾個,清一色黑衣黑帽,墨語掃了一眼,根據兩國不同的服飾看來,除了雲行殊帶來的人,還有自己的暗衛,一個個數過去,墨語眼皮一跳,「怎麼少了人?」
高個子立刻出列伸手就要接過他們的小公主,卻被雲行殊一記眼神掃過去,只能委地請罪,「屬下辦事不利,請公主責罰!」
墨語掙脫腰間的大手,風雨中在高個子身前站定,緩緩的示意他起身,聲音沉沉的,「起來吧,你們,可有受傷?」
這話相當於廢話,幾人雖然一身暗袍,但是渾身上下的血腥氣即使在這大雨天也洗不去,墨語眼皮垂下,神色看不清楚,臉上不知是雨水還是什麼,**一片,風雨中如同帶水的桃花。
雲行殊看著那風雨中屹立不倒的少女,曾幾何時,她也學會了隱藏心事?還記得當初那銀鈴般的笑聲和那嬉皮笑臉的賴皮勁兒。雲行殊上前一步,一把拉住她,「這裡不安全,還是先離開這裡吧,你腳不方便,我來背你。」
高個子聞言,在兩人之間露出奇怪的目光。
他們一行人當時分離時,眼看墨語一劍刺傷了那頭領,那團火也隨之熄滅,但是就在墨語氣鬱倒地的那一刻,眾人放鬆警惕時,那團火猛地又竄出來,來勢兇猛,光華大放,無人抵擋!一團火光登時一卷,隨即空氣中聞到燒焦的皮膚的味道,在痛感來襲之前就已經脫水昏迷,再次醒來的時候,身在石洞中,這裡的牢房用了天然的地勢優勢,看守的人不多,卻實在是逃不出去,除了他們的小公主,其餘一個不少。高個子當時心裡一咯登,陛下說一定要把小公主安全送到鳳笛邊境的陣地,而且多次強調不能有差錯。
當時眾人想盡辦法不能離開一步,就在第五天的時候,突然有人找了過來,利用智慧騙了那些野人解救他們離開,不是沒有懷疑過這些人的身份,但是絕境之中只能相信,他們一行人在與那團火的戰鬥中又折了兩名兄弟,直到現在,骨灰還背在自己的身上,這些都是多年來一起出任務的弟兄,卻永遠的睡在了這片鬱鬱的森林中。
當時還在滄扶境內,剛入森林時候的那個去王庭送信的小個子暗衛趕了上來,他們個個都是一身黑衣,頭戴風帽,墨語也沒太注意,因此以為加上喪命沼澤的那個,總共只折了兩名兄弟,對於這些面孔也沒記住,當下只把人數暗記在心也沒太在意,招呼一聲跟上。
高個子沒有再糾結在這些人的身份上頭,看清了形勢只能共同禦敵。
一行人沒有過多的耽擱,隨著雲行殊的護衛,找到一處乾燥的山洞,位於山腳下,此地籐蔓層層覆蓋,山勢起伏,山洞也不易被發現,幾人撥開纏繞在洞口的綠色覆蓋物進去,打坐調息。就在墨語他們被困溫泉山洞時,這些等在半山腰準備接應的護衛們遇到了一個難纏的女子,眉眼嬌嫩如花,性格卻陰狠,竟然還會媚術,但是,似乎那女子對著他們頗為不屑用此法,但是一番逃亡,身上都負了傷。
雲行殊的護衛們首先輪流用內力給靈兒調了息,靈兒發了一身汗,有些奇怪的脈象漸漸正常起來,墨語倚著石壁愣愣的看著,心裡歎道,雲行殊的護衛們果真不是常人,再看看那冷面尊神尚思,自從再次見面就連一個正眼也懶得賞她。
剩下的護衛們被派出去找食物,洞內只剩下四人,靈兒昏迷,尚思留下來替靈兒穩定脈象,面無表情,剩下一男一女不免有些尷尬。
看著墨語蒼白色的臉龐,身為皇子的雲行殊竟然放低了語氣,柔聲道,「我讓他們在那邊做了個架子,你去烤烤衣服。」
尚思聽聞,竟然難得的抽了抽面皮,然後冷冷的吐出幾個字,「我不放心他們,出去看看。」話畢,轉身一步不留的出去了。
墨語尷尬,正欲起身,卻突然發現雲行殊的兩眉微蹙,眉眼之間的青氣更加深了,「你的蛇毒……」
雲行殊道,「這點毒還奈何不了我,你且去。」
外頭狂風大作,呼呼的風聲呼嘯在天地之間,碗口粗大的樹木被折斷「轟隆」一聲倒地,繁密的綠葉被沖刷的抬不起頭來,石洞內卻燃著溫暖的火堆,如同春天,雲行殊坐在洞口守著,他包紮好了傷口,把自己簡單處理了下,時不時地往火堆裡添一根柴火,心中卻在琢磨著這陣子的不安。
據他所知,墨語那次從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之後來到了滄扶,卻古怪的當了什麼公主,這一件事情極為詭異,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墨語當時沒有瞞他,要說滄扶帝想要放棄百年來的恩怨融入大陸,作為在宮廷裡長大的孩子,心知這個借口太可笑,可是那傻丫頭偏偏信了,而且深信不疑,傻乎乎的準備大幹一場。
這裡頭到底哪裡不太對勁呢?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雨聲漸漸小了,坐在火堆旁的雲行殊突然睜開沉思的眼睛,異光一閃而過,其中夾雜著不可置信,臉色更加蒼白了,一道閃電無聲劈過,劃亮了有些陰沉的蒼穹,剛有些收勢的雨瞬間又大了起來。
與此同時,鳳笛邊境,大雨滂沱,士兵們卻風雨無阻地一隊隊急急忙忙的趕往半月城。
這座小城池是鳳笛與南疆的邊城,在以往的幾百年間,通商貿易,熱鬧往來,各種商人文士通過這座關口對外交往,卻也小心翼翼,盤查甚嚴,只因外頭的不是別人,正是在全大陸臭名昭著善用蠱毒害人的南疆,但是幾百年來,南疆的香粉、藥材、馴養的獸類、甚至一些地位低等的嫵媚伶官、舞女等各種商品帶來的利益源源不斷,為鳳笛邊境的熱鬧與繁華做出了不小的貢獻。
但是此刻,城門緊閉,任何人不得出入,百姓們惶恐的縮在家裡不敢出來,過去的繁華熱鬧再也不見。
這時,已經距離昭暄太子的星火令發出有兩天,夷海也已經回信,攝政王聽到消息大驚,在回令中表示了震驚和同仇敵愾的決心。不過,鳳昭暄冷笑,恐怕幸災樂禍多一點,畢竟夷海不是首當其衝的國家,攝政王派出的將軍正象徵性的帶著軍隊慢悠悠往來趕,恐怕這廝打定主意要等到兩敗俱傷才現身。不過,鳳昭暄有的是辦法讓兩國綁在一起共存亡。
雲霄那邊的還沒有回信,路途遙遠不說,恐怕也存了同樣的心思,但是一旦滄扶開關入鳳笛,就意味著打破了中原各個國家的平衡,到時候就亂成了一鍋粥,誰也別想討好。
鳳昭暄手一揚,連日的疲憊深深地刻在眼眶,再也不見當初的風流邪肆的公子模樣,風雨中愈加沉穩,外頭一個士兵躬身進來,「屬下在!」
鳳昭暄手拿便箋,「去東邊軍營送給李將軍,他自會知道怎麼做。」
「是!」這名屬下話音剛落,只聽外面一陣喧嘩,有嘈嘈雜雜的聲音傳來,鳳昭暄皺眉,「外面發生什麼事?」
「報——」一名小兵躬身進帳,語氣掩飾不住的歡喜,「稟告殿下,鳳侍衛回來了!」
這些日子以來,鳳昭暄情緒不佳,手下的可用之才大多留在帝都奇城,現下底下人才不多,大多又迫於昭暄太子的身份,對他又尊敬又畏懼,辦起事兒來難免有些恍惚,一旦事情不順利底下的人都得承受著太子殿下的怒火,相比而言,鳳侍衛若在的話,那情況就大不一樣。
鳳昭暄這些日子以來的煩悶在這一刻一掃而空,似乎期待著某些消息,進來!」
說話間,只見鳳七一陣風似的捲了進來,狀似受了傷,「噗通」一聲就行了個大禮,小兵們看情況,很知趣兒的退下。
鳳昭暄手一托,阻止了鳳七的大禮,沉聲問道,「怎麼樣?」
「殿下,大、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