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三章 警察間的爭鬥 文 / 多弗朗明哥
黑白色相間的警車穩穩的停在小巴車前,兩個警察從車上走下,當先一人看上去約莫四十歲,國字臉,目光銳利。他身後跟的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面容很清秀。
兩人踏上小巴車,映入眼簾的便是渾身是血的彭松跟暈倒在地上的三個壯漢。
年輕警察的眉頭瞬間皺了起來,轉頭看看身旁的老警察,只見他像沒有看見場中情形一樣,異常淡定的環顧起車廂內的情況,目光掃視一圈,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張隊?」年輕人輕聲試探道。
「哦!」老警察被這一聲驚醒,緩過神來,沖年輕警察點了點頭。
老警察名叫張科,是江口區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支隊長。
火豹一見張科上車,眼中就流露出期待的目光,被蕭章看在眼裡,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發生什麼事了?」張科側頭,問二人道。
「是這樣的,張警官。」火豹搶先答道,「我跟我幾個朋友要去順江,因為有急事,所以就開的比較趕。結果這輛小巴車一直擋在路中央,我們幾次想超車,他都加速阻攔我們,讓我們一直超不過去。」
「您也知道,天氣熱了,弟兄們脾氣就暴躁了點,正好這個車在這兒爆胎了,兄弟們就下車,想跟這車的司機理論一下。沒想到這個小子突然冒了出來,打傷了我的朋友。」火豹說著,一手指向蕭章。
蕭章皺眉,冷冷道:「搞清楚,是你們出手在先!」
聽了蕭章的話,年輕警察指著傷痕纍纍已經暈過去的彭松,問火豹:「這也是他打的?」
火豹搖搖頭,說:「不清楚,我們上車的時候這人就是這個樣子了。他好像是司機吧,大概是因為車子爆胎了,走不了,天氣又熱,這小子才遷怒於司機,把人家打成這個樣子的。」
「你放屁!」聽了火豹的解釋,蕭章氣不打一處來,拳頭捏的咯吱作響,眼裡的火星再次冒了出來。
火豹露出驚恐的表情,無辜道:「怎麼,當著警察的面,你還想打人不成?」
蕭章無奈,只要咬咬牙,恨聲作罷。
張科看了一眼蕭章,轉身指著火豹,問車裡的乘客:「他說的都是實話嗎?」
眾人面面相覷,一想到剛才火豹的蠻橫霸道,蕭章的身手不凡,心中俱是權衡起來。
最終,大家都選擇了默不作聲,沒有肯定火豹的話,同樣也沒有否定。
火豹表現出來的樣子就是實打實的黑社會,這點眾人心中一點疑問都沒有。雖然蕭章也很厲害,但是相比於黑社會的威脅,在大家心中自然要小了許多,畢竟沒有人願意得罪黑社會的人。
打人進去關不了幾天就出來了,如果在這裡指認火豹,等他出來後自己就將面對黑社會的報復,這是任何人都不希望承擔的。因此,所有人此刻都選擇了緘默。
見眾人都不說話,似乎是默認了火豹所說,張科點點頭,對蕭章道:「跟我們走一趟吧。」
蕭章搖頭,「為什麼?他在撒謊,事情不是他所說的那樣。」
張科一笑,說:「撒謊?我每次抓捕的罪犯都說報案人在撒謊,自己是被冤枉的。可是他們從來都沒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沒有犯罪,最後只有無數的鐵證讓他們啞口無言!」
蕭章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知道眾人心中所想,讓他們出來指認火豹顯然是不現實的,何況他也確實動了手。
思來想去,萬般無奈之下蕭章只能等彭松醒來之後再讓彭松為自己證明了。
「好吧,我跟你們走。」蕭章緩緩道。
張科點頭,對年輕警察說道:「小付,帶他上車。」
年輕警察應了一聲,從腰間摸出手銬來銬住了蕭章的雙手,接著架著他的胳臂,帶他下車往警車走去。
蕭章剛走下小巴車,就聽見車上傳來張科的聲音:「所有人,把身份證拿出來檢查!」
聽見這話,蕭章身子猛的一顫,似乎突然醒悟了什麼,頓時停下了腳步。
姓付的年輕警察見他突然不走了,狐疑的看著蕭章,問道:「你要幹什麼?」
蕭章側頭看著他,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為什麼要檢查身份證?」
「這是機密,你不用知道。」年輕警察回答道。
蕭章一笑,正想繼續發問,不遠處卻又再次傳出了警笛的聲音。
「滴嘟滴嘟……」
聽到這個聲音,小巴車上的火豹跟張科都不由得臉色一變。
不到兩分鐘,又一輛警車停在了小巴車前。
「砰!」
車門關上,從車上下來了兩個警察。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一臉鬍子茬,眼睛卻是炯炯有神。另一個才三十出頭的樣子,個子高高的,起碼有一米九。
兩人下車後首先就看到了還在小巴車下的年輕警官跟蕭章,因為蕭章不肯繼續走,所以他們還沒有到警車裡。
「喲,這不是付誠嗎,怎麼有興致跑王哥這裡來玩兒了?」鬍子茬爽朗的笑著,眼睛瞥了一眼蕭章,似乎全然沒有看見蕭章手上的手銬。
蕭章身旁的年輕警官自然就叫付誠了,見鬍子茬走近,付誠笑著回應道:「哪裡有那麼多閒工夫玩兒,我是跟張隊過來的。」
「張隊?」鬍子茬挑了挑眉毛,幾步走到小巴車的車門前,一抬頭,就看見了車裡的張科。
「喲呵,我說今天這國道上的太陽怎麼那麼毒,原來是有個更毒的傢伙在,這是要賽著看誰更毒嗎?哈哈哈……」鬍子茬哈哈笑了起來。
這傢伙,也太直接了吧。看來他跟那個張隊有不小的矛盾!蕭章將一切看在眼裡,心裡疑惑更深。
「王明,說話注意分寸!」張科的額頭上出現了幾道黑線,怒喝道。
「不得了,不得了,張隊長真是好大的派頭呀。」王明收起了笑容,冷哼道。
張科擺擺手,沒有理會王明,轉頭問王明身旁的高個子:「小劉,你們來這兒幹嘛?」
姓劉的高個沒有如王明這般放肆,他老實答道:「我們順江鎮派出所接到了一起報警,說有黑社會在218國道上追逐一輛小巴車,所以我跟王隊就來了。」
「報警?」張科皺眉,看看車內眾人,高聲問道:「是誰報的警?」
一片沉寂,沒有人回答他。
蕭章想起,火豹他們下車的時候,後面有人在偷偷打電話,「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報的警吧。」
「事情經過我剛剛大概瞭解了,沒有什麼黑社會,就是一場普通的鬥毆而已,嫌疑人我們也準備帶回警局去了。」張科緩緩道。
「誤會?」王明冷冷一笑,「有他火豹在的地方,還會有誤會?」
說著,王明嗤了一聲,一手指著躲在張科身後的火豹,說:「別他媽躲了,我看見你了。」
火豹見王明確實指向了自己,這才站了出來,賠笑道:「王隊真是好眼力。不過我火豹可是大大的良民,這次真是一場誤會,我還傷了三個兄弟呢!」
「喲,誰打的?哪位壯士打的?讓我開開眼,打的好!打的好!」王明鼓掌,朗聲笑道。
張科額上的黑線隨著王明的動作愈發多起來,斥道:「王明,你可是警察!」
王明一拍腦門,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原來我是警察啊!真是謝謝領導的提醒了!」說完這話,王明目光掃向蕭章,眼前這個少年身材並不健壯,只能說是勻稱,個子也不算太高,175左右。王明認識火豹,自然知道火豹的手下一般都是身材健碩的彪形大漢,平時就以能打著稱,要說這個小子跟他們打了一架,竟然還毫髮無損,這實在是激起了王明的好奇之心。
王明抬頭看看車裡,地上果然躺著三個漢子,這讓他心中更加驚訝,看向蕭章的目光也愈發的深邃。
「小子,練拳的?」王明走到蕭章面前,開口道。除非練過武術或者格鬥技巧,否則以蕭章的身板根本不可能把這樣三個壯漢打趴在地上。這是王明的推測。
蕭章看了一眼王明,碎碎鬍子茬一張臉,偏偏有一雙如同黑洞般的眼睛,讓王明顯得那麼神秘跟不可揣測。很明顯,張科的級別比王明高許多,但是面對張科,王明還能這樣強勢,說明他也絕不是個簡單的人。
「嗯,練拳。」蕭章淡淡答道,不卑不亢。蕭章不想得罪王明,以眼下局勢來看,他到底是去江口區公安局還是去順江鎮派出所,還不一定呢。
聽到蕭章回答練拳,王明更加好奇,他的雙眼流露出興奮的神情,繼續問道:「練的什麼拳?」
「八極拳。」
「八極拳?!!」王明皺了皺眉,「太極不出門,八極打死人的那個八極拳?」
蕭章點點頭,又搖搖頭。
見蕭章如此,王明臉上顯露出玩味之色,道:「怎麼個意思,哪裡不對?」
「太極出了門,八極照樣打死人。」蕭章一字一句斬釘截鐵道。
王明眼前一亮,「好囂張的小子!」他的目光緊緊盯著蕭章,似乎想看出蕭章身上的秘密。然而讓他遺憾的是,自始至終蕭章都沒有太過強烈的感情波動,面對自己惹到黑社會,又即將被帶進警察局的困境,眼前這個少年好像並沒有多大的慌亂與惶恐,取而代之的是與他年紀不相符的冷靜與沉穩。
想起自己跟蕭章年紀相仿,不爭氣的侄子,再跟眼前的蕭章比較起來,王明頓時覺得俗話說的真是「太他媽有道理了」!——人比人,氣死人。
「這人我要了,小付,把他手銬解開。」王明突然對一旁的付誠道。
「王明,你什麼意思?!!」不等付誠說話,張科卻是像火山一樣,首先爆發了出來。
「什麼意思?」王明聳聳肩,「那麼簡單的事情要我解釋嗎?張大隊長!」
張科的臉氣的一陣紅,一陣紫,指著王明哆嗦道:「你,你過線了!」
「哈哈,」王明大笑,「你在我順江鎮的地界上管不屬於刑警隊管理的治安案件,我不知道到底是誰過線了!」
「你簡直是無賴!」張科氣不打一處來。
「無賴?您還真說對了,我就是無賴!」說到這裡,王明的臉色陡然一沉,一掃先前的態度,面色瞬間冷峻了下來。
「所有人,都跟我去順江鎮派出所做筆錄!」王明大聲道。
「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張科想要阻止王明。
王明搖搖頭,伸出一根手指,道:「第一,報警的人報給的是我們順江鎮派出所,現在看來,確實有情況發生。」
接著,王明又伸出一根手指:「第二,這裡有傷員,有涉案人,就必須要回派出所做筆錄。」
「第三,我是一名警察,現在正在履行我的職責!」王明緩緩伸出第三根手指道。
「王明,你別太過分!」張科怒道,在眾人面前王明這樣做,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
「張科,你別太囂張!」王明的聲音比他還大,「你那一套在我這裡不管用,我管你是不是區刑警隊的支隊長,治安案件不屬於你的管轄範圍,你還是好好去辦你們刑警隊的案子吧!」
「你!」張科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但是一想到跟王明的手中可能還有自己的把柄,也只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有苦不能說。
張科看看車下面帶疑問的付誠,想到如果自己再強行插手這件事,可能還會引起更多人的懷疑,畢竟這是在順江鎮地頭上發生的案件,而他是江口區公安局刑警支隊的支隊長。
按照自己之前的處理,顯然這是跟黑社會無關的治安案件,自己若再糾著不放,就會引來有心人的背後一刀了。至少火豹是真的黑社會,這是警隊裡許多老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括眼前的王明在內。
自己偏袒火豹想結束這個案子,王明當然看的出來,但他沒有當面拆穿,雖然不知道他是出於什麼考慮,對自己總是有好處的。
想到這裡,張科自然也不會再糾纏下去,衝著付誠揮了揮手,解開了蕭章手腕上的手銬,只留下一聲冷哼,就跟付誠一起開車離開了。
看著警車遠去的影子,王明的雙眼瞇成一條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頭,怎麼辦?」姓劉的高個子警官問道。
「怎麼辦?知道一個詞嗎,凱旋!」王明哈哈笑道。
遠方,救護車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