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紅樓之元春晉陞記

正文 第66章 文 / Fahrenheit

    王爺應允得十分爽快,顯然是……早有此打算,只等自己開口的模樣。

    對於自己的侄媳婦秦可卿,元春也是心裡有數:甭管是平南王還是忠順王府都拿秦可卿當做一著閒棋,單獨引動效用有限。

    畢竟身邊女人身份不妥,不過是小節有虧,太子固然好色卻始終不曾用強,因此顏面有損,但認錯就已足夠。

    只是到了「萬事俱備」的時候,沒準兒就是成為壓垮太子的關鍵一招。

    可寧府的珍大哥哥能跟太子相比?明知道家裡放著個燙手的麻煩,卻像是沒事兒人一樣,至少元春沒見著他用出了什麼對策。

    不過她也懶得探究這個堂兄究竟作何打算,前世娘家都到了「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地步,仍然能得過且過,醉生夢死,她在宮中又不得寵,當年眼光亦十分有限,就算為娘家憂慮,還不是無可奈何?

    萬幸這一世有底氣有本事運籌抗爭,再看賈珍,元春自是越看越不滿。

    忍無可忍之下,終於讓元春有了今日的「建言」:既然你扶不起來,我就一門心思幫襯蓉哥兒了!

    王爺這回更是遂了她的心意,元春猛地拉住趙之楨的胳膊,面帶喜色,「王爺也要仔細~調~教~蓉哥兒啦?我代蓉哥兒謝過王爺!」

    像是為了回應元春今日的坦誠,趙之楨亦含笑道,「你這個姑媽若不答應,我如何好越俎代庖?」又特地補充道,「調~教~定要吃苦,只看你捨不捨得。」

    想讓那背後主謀把秦可卿這步最後才肯動用的閒棋,換成新近便不得不發的妙計,那這個誘餌必得「夠大夠香」才成。

    「若是用上苦肉計,你可別怨我。」趙之楨也帶上了幾分認真。

    元春如何聽不出王爺的本意?哪是「若是」,顯然就是「一定」啊。

    她乾脆應道:「沒得付出,哪來回報?」

    前世全家上下都覺得總有貴人「顧念舊日情誼」,必能保得全家三世富貴,卻不知因伯祖父和祖父的功勞而攢下的情分早已用光,更是忘了甭管哪位貴人都最嫌棄貪得無厭。

    於是她又欣慰道:「這感情好!」更是撫掌微笑,「王爺這樣器重他,蓉哥兒的前程可就不愁了。」

    趙之楨笑道:「你竟賴上我了。」

    兩次試探過後,韓家知趣暫且收斂起來,趙之楨面上瞧不出什麼,但心中給韓大公子記了一筆;同時元春娘家裡卻有幾個可造之材。

    趙之楨自認在軍中培養提攜賈蓉,想來榮府賈珠定會聞絃歌而知意,有所回報了。

    元春也在暗自嘀咕:王爺可真是看好她娘家。

    前世趙之楨在朝中倚仗的是李家與韓家,可就元春現在所見所聞似乎並非如此……閒來無事,她也當著王爺提及李家,王爺的態度總是有些微妙,說不上親近自然也提不到疏遠;至於韓家,論往來頻繁恐怕還不如大爺趙晗的親舅舅呢。

    話說,自從趙晗的親外祖父故去之後,他外祖家最出挑的便是這個做到四品刺史的舅舅。元春不知道趙晗的這位親舅舅還曾多次建議趙晗要敬重側妃,不然對這甥舅倆還能更好一點兒……

    反正個中差別元春也無心弄個水落石出,只知道這是自家的好機會便已足夠:藉著王爺班底不足的功夫早早投靠,先把地盤佔上,將來自有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

    當然,王爺登基之後,封賞功臣之後也自該有一番平衡,不過娘家也有個妙處,就是自家人口不多,並非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士族豪門,說起來寧府榮府加在一處,得用的不過三五人罷了。

    因此到了王爺行「制衡」之道的那一天,哥哥他們也絕不會「首當其衝」就是。

    元春想了想,又問,「王爺,出了正月讓健兒跟我哥哥經常見一見吧。」

    趙之楨聞言,戳了下元春的額頭,「你還念念不忘讓翰林給你教兒子呢。」

    「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元春道,「哥哥留館已是定局。等外放總要幾年不見,趁著他再京城,親戚間多走動走動才好。」

    她這份為健兒考慮的「私心」,壓根就是全無顧忌地擺在他眼前:她要給兒子準備勢力和人手。

    趙之楨向來厭惡他人私心太重,可面對元春……他反而覺得這才是親娘該做的事兒:健兒也是他的兒子。

    推己及人一下,若無妃母早早教導他用人之道,並親自為他挑選人手,他也無今時今日「太子與大皇子爭鬥,他獨善其身」的底氣。

    而且這一年裡也打探了不少平南王那邊的動靜,趙之楨已經嗅出了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雖然他是深受父皇器重的兒子,但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遠沒能觸及權利的核心。而想更進一步,除了自身努力之外,還得有人「主動」空出位子才成。

    趙之楨覺得明年……大約機會就來了,因此這個時候他很是需要賈珠……哪怕通風報信也好。

    趙之楨思量片刻,便又聽元春輕聲催促道,「您倒是給個准話。」

    他也好奇道:「平時怎麼不見你這般急迫?」

    元春歎了一聲,「我也瞞不住您。接送健兒往來王府和我娘家,正好方便傳些消息,順便派人盯著寧府珍大哥哥……萬一出事也好趕緊應對。」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開春後王爺還能總待在京城?關內的大軍又該如何?這些繁雜瑣事,也不好總是勞您費心。不如

    如求您討個主意,乾脆給我幾個人隨意使喚,最是一勞永逸。」

    趙之楨搖頭笑道:「你打算趕我走不成?」其實心裡深以為然,同時打算給長子再加些歷練和功課。

    這二人偏巧又同時想到了一個人身上……

    元春又提醒道:「王爺,大爺和大姑娘的婚事您看……」

    「怎麼又想起他們了?」趙之楨沉默了數息,才冷聲問道,「韓緒讓你出面的?」

    元春輕捶了下趙之楨的手臂,「王妃跟大爺大姑娘每回見面行禮後客氣幾句,也就各自散去,挑不出毛病不說,也全無跟大爺大姑娘親厚的意思。再說,王妃這會兒又哪裡有心思在大爺和大姑娘的婚事上做章?」

    眼見趙之楨神色稍微舒緩,她才又說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是省心。可您也甭把她往壞處想,容我多句嘴,王妃似乎跟她娘家也生了幾回氣呢。換做是我,娘家親戚惹了我,我怎麼也得晾一晾不是?肚裡又添了個小的,哪有功夫管那麼多?」

    趙之楨這才扯了下嘴角,「姑且信你了。」

    換個人這樣說話,他必會翻臉,可元春如此勸說,他也覺得十分有理。

    元春接著道:「我是琢磨著,平南王若是依舊要在京中埋下暗棋,大爺和大姑娘這邊您還需留心。」

    原因無他,王爺您掌兵。攪亂王府,尤其是狠狠算計大爺趙晗,您在外帶兵時能無動於衷嗎?誰不知大爺就是您的心尖兒。

    元春豈是無憑無據就信口開河之人?趙之楨精神一震:終於找到我頭上了!他盯著元春,「你都聽說了什麼?」

    元春深吸了口氣,「我入宮之前,和石美人,還有柳桓哥哥都結下了些交情。」

    刻意提到柳桓,趙之楨福至心靈,「莫非又是我母妃那不省事的弟弟……靜極思動了?」趙之楨這個便宜舅舅被關了大半年,到了年底終於因著淑妃傳話出來,而得以出府放放風。

    「石美人打發人來傳話,」元春因為石姐姐進宮而特地改口,「說咱們家大姑娘跟她的族弟十分投緣,此人乃是石家旁支。」提醒至此,已然足夠。聖上的孫女兒~私~會外男,縱然是元春,都不敢這般實話實說……

    趙之楨聞言,果然瞬間就面無表情起來,他連聲叫了心腹過來,吩咐他們立即著手詳查。

    話說,王府有些情報其實都是現成的。

    主管往來消息的季先生對於不那麼緊要,但必定惹怒王爺的事情,都愛講究個「適逢其會」,不然迎接雷霆震怒的可就是他自己了。

    此番有側妃出頭,他自然順水推舟地把這些日子大姑娘出行往來仔細稟報了上去。

    大姑娘趙暄不得父親寵愛,可也沒人敢薄待她,守孝期滿她便和姐妹們時常出門散心:這位石家公子便是由趙暄的表妹,淑妃弟弟的女兒所「引薦」的。

    這位石家公子是個秀才,學問倒也過得去,除此以外最能撩動趙暄的地方在於……據說,人長得很是俊俏。這些日子大姑娘在王府中便十分安生,也不輕易胡鬧發脾氣。

    季先生說到此處,還微微側過臉,求援的目光直往側妃那邊飄。

    元春挽住趙之楨的胳膊,「哎呀。」她輕聲道,「王爺不如派人仔細打聽一下?」

    趙暄前世的駙馬並不姓石,元春也有點私心就是:她真心盼著大姑娘能過得順暢些,這樣大家也不用經常因她而煩惱。

    趙之楨原本的惱怒此時也消散了個差不離——聽說女兒「開竅」,他也有種心事了卻大半的舒暢之感,可女兒屬意的人選偏偏又跟便宜舅舅有牽扯……趙之楨不用費什麼心思,便知道他那個舅舅想謀劃的正是晗兒的婚事!

    他那舅舅不只傻還很貪,可就是生了張巧嘴,每次都能說動淑妃為他求情。

    萬一背後有平南王的手筆,淑妃受了蒙蔽和牽連,他這個王府最好的結局也得是全家灰頭土臉。要知道他已經讓劉家拖了一回後腿,這回若是再中了計,他沒準兒得倒在大哥和二哥的前面。

    元春不知趙之楨的憂慮,她只是繼續輕聲建言,「這回不如讓大爺會一會這位石家公子?」

    趙之楨沉默片刻,便吩咐道,「叫晗兒過來。」

    季先生領命而去。

    趙晗趕到之際,聽到消息的弟弟健兒已經邁著小短腿兒迎了出來。他笑瞇瞇地彎腰抱起個弟弟,特地顛了顛,才又小心放回地上。

    哥倆手拉手一齊進門,看得元春又生了個新主意。

    弟弟是庶出,又與自己年紀差了十幾歲,趙晗自是真心真意地照顧教導,不過……同時也冷落了不投脾氣的妹妹,對此他也坦然承認。

    當他聽說父親命他去跟妹妹「私~會」的男子見上一面,他更責無旁貸就是。

    元春一胳膊勾住王爺,另一胳膊環著健兒,在燈下她的神情遠比平時更柔和,「恕我多句嘴,王爺和大爺都太方正了,咱們府裡人又少了些,自是平順喜樂。可旁人家長裡短的陰謀詭計也是花樣極多的。在人家心裡,這計策得用就成,管他名聲作甚。」

    這話她說出來,只要知道她堂兄的所作所為,就一定不會誤會元春的意思:她這是半自嘲半勸說。

    趙晗身為趙之楨的嫡長子,婚事估計能撈著個聖旨指婚,但大姑娘趙晗顯然不會有這個恩典。

    因此找機會壞了大姑娘的名聲,無論是真的生

    米熟飯還是單純栽贓嫁禍,總之以此為把柄,要挾住趙之楨才好操縱趙晗的婚事。

    無論是這父子倆哪個妥協,這釘子就算是正經嵌進來了,以後又如何撇開干係?

    淑妃娘家眼見著已經入彀——其實吳家有什麼好算計的,要權沒權,要錢沒錢,還不是為了搭上他們家掌兵的外甥七皇子。

    此事此時一屋子人各個心知肚明。

    只是趙之楨覺得這石家公子倒也堪為良配。橫豎他不指望讓女兒出嫁聯姻,況且女兒又是十分情願。

    不過放任他這個缺根弦的女兒出門「偷會」……下場連他都想不到……還好發覺得早。

    於是他沖兒子囑咐道:「你妹妹出門也隨她,不過你要好生留心跟著他。」

    沒等趙晗回話,元春聞言先撲哧一笑,劃拉著健兒的小臉——兒子在她身後已經昏昏欲睡了,「都是一家人,王爺還含蓄什麼。大姑娘還是涉世未深,有什麼事兒大爺擋在前面就是。」

    反正大爺比大姑娘心眼多太多了,又是男人,萬一真出什麼「事兒」,不說輕鬆脫身,總不會吃虧就是。

    趙之楨旋即輕咳一聲,「有理。遇見那石家小子你且問問他的心思。」

    元春又輕聲道:「石家本事不小。」

    這一家子在勳貴之中算是識時務眼光准,手裡也有些能人的,能交好最妙。石家也是抱著這樣的心思,不然石家姐姐還特地給她送什麼消息呢?

    護著看著妹妹沒什麼可說,趙晗打算出門就去找妹妹分說一二:真到了妹妹鬧到父王跟前的時候,要麼是定下親事;要麼就是直接關住妹妹。

    等他真到了妹妹趙暄房裡,對著臉色滋潤,神色平和的妹妹,趙晗不由嘀咕道,「側妃這是怎麼了?」你這又是怎麼了?

    趙暄給哥哥親手倒了杯茶,「不知道。反正我覺著王妃跟她鬥心眼,肯定贏不了。」

    趙晗一怔,看看眼前適口的養身茶,再聽了妹妹的這番話,臉上滿是遲疑,「士別三日啊。」

    趙暄笑了笑,只是笑容依舊稱不上自然,「以前是我不懂事。」至於誠懇道歉,她還是做不出來,「只是我好歹知道,吳家那位舅公沒安好心思。」

    趙晗展顏一笑:有你這句話就成了。

    卻說洗漱妥當,元春坐在床邊,撫著小腹,「這一晚上竟沒想吐呢。」

    趙之楨輕拍著元春的後背,認真道,「以後你就多說話。」

    作者有話要說:夜觀天象,今日……宜雙更……

    第一更上陣,第二更肯定在凌晨。準時睡覺的姑娘明天來看,準備熬夜的姑娘……也不耽誤半夜刷一發……吧——

    提前一個小時祝大家新年如意,錢多沒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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