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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十六章 浴室喪曲 文 / 東京壹本熱

    我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解,剛才她說的祭鬼,我也沒有切實的看見幽幽說的倆老頭,過了會也就緩過來了,然而當她說出那溺水而亡的老頭子,脆弱的心肝又像是戰場的擂鼓,顫巍巍的問:「啥事,你說!」

    「我能夠看見你們看不見的東西,只要有東西出現在我眼前,我就像是很平常看世人一樣瞧見,也就是你們不相信的陰陽眼,所以剛才烤火的一幕你沒有看見,我就確定他們是鬼,勸說他們給我倆讓條路。()」幽幽小聲的說著。

    我本以為她是開玩笑,這陰陽眼是民俗信仰中的一種通靈的特異功能,代表能看見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見的超自然現象存在。小時候也聽爺爺輩分的老人講過,陰陽眼可以是先天帶來的,也可以是因好奇而後天施法而「開」的。比如:抹牛眼淚、柳葉擦眼、佛教天眼是通天眼等。

    當然有些人認為,陰陽眼的現象來自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精神疾患造成的幻覺和妄想。由於十分逼真,使得看到的人能十分具體地描述,取信於人。還有認為陰陽眼源於眼球疾病邦納症候群,有些人的視網膜失去了一部分的視物功能,那一部分的眼球便出現了幻覺,但是陰陽眼具體是怎麼回事,至今也沒有真正的科學解釋。

    幽幽見我抱著懷疑的態度,她輕聲笑了笑,無語的搖了搖頭,像是自嘲性的說道:「有時候我也懷疑自己神經病,產生的幻覺影響,可是當某些事情一而再再而三的發生,也由不得我不信。」

    站在荒涼的山腳,呆的越久心裡越是毛的厲害,況且幽幽妹子也給我帶來一種不陰不陽的感覺,我趕緊甩了甩腦子,不想聽她再說下去,是陰陽眼也好,神經病也罷,也就一晚上的事,天一亮咱就各分東西,日後也是人海茫茫無曾相遇。

    我說:「走,回家早點休息。」

    幽幽沒有說話,經歷剛才的事情後,她的精力像是有損,微微點著頭跟著我到了家,我敲了敲大門,對著窗戶喊了幾聲老爹,幾分鐘後窗戶被打開一條縫,父親的聲音從房內傳出來,估計被我從夢中吵醒,有些迷糊,問道:「哪個?亮子回來了?」

    我說:「嗯,沒趕上車,從縣城走路到現在,都半宿了。」

    老爹連忙打亮大廳的燈,招呼著我老媽起床,說兒子回來了,弄點吃的肯定餓了,進到屋子後,父親看著我身邊的幽幽,有些摸不著頭腦的問道:「咋回來也不給個信,好讓人去接你,也不至於弄到這個點。」

    老媽從房間披件衣衫出來,看見幽幽的時候,本是笑容滿面的臉,此時綻放的像是三月桃花,連忙拉著幽幽坐下,說:「農家小戶,姑娘隨意不要嫌棄。」說完還對我望了兩眼,從我媽的眼神中看出來她是誤會了。

    我剛準備解釋的時候,老爹又將我扯到一遍,詢問道:「帶個姑娘回來,早不提前吱聲,這會兒叫我倆做長輩的怎麼弄,你這崽子!」

    我說:「爸,她……」

    「伯父,沒事兒,您早點休息,不用客氣。」幽幽打斷我的話。

    我朝她看了一眼,不明白她幹嘛不讓我解釋,我做了整晚的火車,又走了半夜的路子,身體疲倦不堪,索性也接過幽幽的話,開口說道:「沒事兒,自己人,我先去洗個澡,累死了。」

    走進浴室,反鎖上門,心裡嘀咕著幽幽這妹子,想著:現在爸媽誤會大了,明天怎麼送人家走,妹子來路不明像是從大街上撿的,就這麼帶在家裡,她的職業若和我是同行,那我可就真的破產了。

    等到熱水器裡面的水溫度上來後,我脫了衣服站在溫水地下,任由水流擊打在皮膚表面,像是一直溫柔的暖暖玉手,不斷的按揉著肩背,好不舒服。沾上洗髮液便在頭頂亂塗亂抹,閉上眼睛準備讓噴頭的水流沖洗泡沫的時候,與此同時浴室的燈突然的滅了。

    燈滅,是在我用噴頭衝去頭頂泡沫睜開眼的時候,原本就是處於黑色的環境中,然而在睜開眼的一剎那,眼前依舊是一片漆黑,看不見分毫,停電太過突然,而且都是凌晨的點了,怎麼會出現停電這樣的情況,我心裡頓時有些慌了。

    「爸,媽,停電了嗎?」我壯著膽子,大聲的喊。

    等了半天,靜悄悄的浴室中只有蓮蓬頭「嗤嗤」的噴水聲,除此之外便是我自己急促的呼吸,我有些怕,發自心底的怕,趕緊的摸索到毛巾擋在腰間,然而當我的手指觸碰到門把手,準備開門的時候,耳邊頓然響起「咿咿呀呀」類似孩童學語的聲音。

    聲音很輕,很脆,像是從空氣中直接飄渺進耳膜,沒有任何影響音色的雜質,那一刻我徹底的慌,瘋狂的轉動門把手,讓我震驚的是這道門他娘的打不開!我竭盡全力拍著門,卻始終沒有人搭理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對著自己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疼,生疼,像是鋒利的刀子卡在骨頭裡似得疼!

    這不是做夢,那道奇怪的聲音,像是在聽音樂的時候,固定了機器的音量,從始至終都是恆音,不緩不慢,不急不躁,越聽越感覺滲人的慌,我背靠在門邊,哆嗦著腿不爭氣的跌掉在地。

    聲音變了,變成了渾厚的女人聲,音調也隨之發生變化,這次卻始終聽不清楚到底像什麼,兩腿軟的像是熟透的柿子,根本就沒有力氣抬起腳,右手握著拳頭有氣無力的錘著浴室的門,那道清晰且又模糊的聲音像是一位念著咒語的巫婆,提著一盞人頭骨的燈火,慢慢的向你靠近。

    拳頭捶的生疼,然而屋外卻沒有任何的聲音,我趴在地面將眼睛從門縫中看出去,燈光照耀眼簾的時候,我知道可能是浴室的節能燈壞了,但是耳朵所聽見的類似曲子一樣的音調,又怎麼解釋?

    幻聽,不可能,雖然我最近兩天精神狀態非常緊張,卻還沒有到出現幻聽的程度;做夢,更加不可能,剛才我所做的一切動作和臉上火辣辣的疼,足以證明這並不是夢境;幻想,也不可能,我能夠明顯的看見大廳燈光下,有人影坐在椅子上和行走的身影。大廳的燈泡不是節能燈,而是白熾燈,老家的人都比較習慣用這種燈泡,所以地面能夠反映陰影。

    現在我有些瘋,若是剛才趁著一股子勁踹門,估計早已經將門踹破,現在也不會被嚇的腿軟抬不起腳,我閉上眼,心裡默默向上帝祈禱,希望當我睜開眼的時候,眼前還是一如既往的明亮。浴室和大廳也僅僅是一門之隔,為什麼坐在大廳中人,聽不見我在浴室中的響動?

    閉上眼睛,那古怪的聲音更像是空氣一樣無孔不入,此時我毫無還手之力,經歷的時間久了,自己也沒有受到傷害,心裡反而有些平靜,想著: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老子倒是想聽聽,這詭異的聲音,到底是在吆喝著什麼曲子!

    我若是不仔細聽,恐怕老子還會有力氣將門踹開,走出黑暗來到光明的世界,但是就在我屏住呼吸認真聆聽的時候,不到分分鐘的時間,我便感覺整個浴室中的空氣都不夠我一口呼吸的,這聲音我今天在外邊還聽過,似曾相識的感覺讓我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心裡咯登一聲就差點背過了氣。

    這尼瑪明顯是凌晨在橋頭從幽幽嘴裡哼哼出來的調子,以前也曾聽過,但與幽幽在一起的時候,我沒有想起來是什麼調調,現在靜下心仔細傾聽,我終於恍然大悟,起殯的時候,就是抬棺材出自家大門時,道士口中所念的語調,此刻終於受不了這種聲音侵襲腦膜,我情願自己沒有想起來這到底是什麼音樂,可現在已經遲了,胸口悶的慌,四肢越來越無力,眼前一花,我就毫無知覺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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