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81章 文 / AngElplus
◇clxxxi
「香煙是你主動藏的,並不是郝德森太太慫/恿你的。」火車平穩的穿過南部平原,夏洛克坐在對面的頭等艙座位上,把視線從遠處收回來。
「你不能摧/殘你的身/體。」
夏洛克看著他。
「看在我們同/居快滿一年的份上,還有出自於我作為醫生的立場,我只是純粹的用健康的角度建議你,我並不是有/意干涉你的私生活,你的私生活我沒有權/利管你……」
「這樣很好。」夏洛克平靜的閉上眼睛,稍作休憩。
華生被他一句冷冰冰的回答堵住所有的下文。
他感覺到他與夏洛克之間的相處模式很不順暢,總是會有一些奇怪的氛圍籠罩在他們兩人周圍,每當華生對他傳達關切之情,而夏洛克意味深長的凝視自己時,兩人之間的空氣會突然間凝固住。
每次引發這種瞬間都會讓華生有些窒/息,難以透氣。
「夏洛克,我還是那句老話,我不是在暗示你什麼。我關心你,而我也的確喜歡你,但我沒有在暗示你什麼。」
夏洛克淡淡的抬起眼皮,他也不是真的進入了瞌睡,「我明白。」
他就不能直接拋一句「華生你想太多了,我對你根本沒有半點兒意思」這種乾脆果決的話來回/復華生?
丟給華生一句模稜兩可的「我明白」,他可以從中明白一千種含義!他到底有沒有真的明白華生只和女人談戀愛這個事實,他到底有沒有真的明白華生從來沒有跟他調/情,從來沒有做出任何越界勾引他的舉措,華生對他沒有任何企圖。
他到底明白了哪一樣?還是他誤以為明白了華生表面上說喜歡他,背地裡其實把他當成怪胎排斥他討厭他?天啊,要是他這顆天才大腦真的朝這方面想,那麼華生平日裡對他的百般容忍就算餵了狗了。華生真的很喜歡夏洛克這個朋友,他心甘情願的關心夏洛克,保護夏洛克,他這輩子結交過很多泛泛之交,直到遇上獨一無二的夏洛克,在他心裡不可言喻的舉足輕重。
但這不代/表他必須得把夏洛克當成自己的男朋友。
華生揣著滿懷滾/燙的心事實在是無法在他面前坐得住。
「我出去……逛逛。」華生站起來,「我是說我一個人。」
夏洛克聽言又坐回座位,「當然,你一個人。」夏洛克說罷,望向車窗外,表情朦朧,冷若冰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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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人johnwatson,如果他現在可以揍人的話,他會把過去的這個自己先打趴下的,他只能袖手圍觀,暫時對這種狀況無/能為力。
「我以前為何這麼渣?」華生鬱悶的飄蕩在車廂與車廂之間銜接的過道上,他看著過去的自己離開與夏洛克獨處的車廂,慢慢的走動到活動室,坐在那裡開始和別人湊一桌加入打牌。
華生記得這段過去,通往德文郡的火車,窗外的風景荒蕪並且肅殺,一路上他心事重重,與夏洛克很少交流。
這就是他的當初。
愚蠢的過往。
華生徘徊在頭等艙的門口,他不忍心進去,他多麼想進去抱抱他,但他同時也知道自己無法觸/碰到夏洛克。
換成現在,如果他還活著,如果他還擁有血肉之軀,他不會捨得扔下夏洛克,哪怕離開他一秒,他會握緊夏洛克的雙手,他迷戀的雙手,在後來飽受病痛的折磨,變得形容枯槁,華生想起夏洛克受苦的日子,雙眼籠罩一層霧氣,他如煙霧穿透過密封的車廂門,悄無聲息的坐在夏洛克旁邊,靠在他肩膀上。
哪怕只是自欺欺人,就讓他假裝一次夏洛克還活著,而這裡並不是他的過去,眼前發生的一切並不只是他的記憶長河,這裡是真/實的,華生還活著,而夏洛克也活著,他們兩人手牽著手的坐在火車裡,去一個沒有盡頭的地方。
他唯一的,唯一的依靠。
(這個機會你已經錯失了,你原本是可以選擇左邊那扇門的,要是那樣,你的確會重生,可以再次感受他的溫度。)
華生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心愛的夏洛克,他朝思暮想的白/皙臉龐,華生觸/摸不到,「我多希望自己能夠抱你一下,我親愛的夏洛克,我多希望能夠在你耳邊喊你一萬遍寶貝兒。我痛恨你的生病,但我並不想忘記與你渡過的每一秒鐘。我要如何才能真的擁/抱到你,要如何才能真的與你面對面的相見,而這裡只不過是我的過去,是那個傻/瓜華生不懂得珍惜的年月。我曾以為一輩子相當漫長,而我與你擁有數之不盡的時間,不是這樣的,夏洛克,和你在一起的人生太短了,夏洛克,你到底在哪裡?這個過去的你一直坐在這裡,但他需要的不是我,是那個不識好歹的傻/瓜華生。」
「夏洛克,我不想承認我的個性是如此的彆扭。我從前不懂珍惜,以為人生漫長沒有邊際,以為永遠真的像字面上說的那麼永恆,不會終結,我放縱自己晾著你9年,在221b渡過的寶貴9年裡一直與你停滯不前,我想你在中轉站一定等的發火了。」
華生惆悵的歎一口氣,「我困在這裡,我只能等待。這是我所擅長不多的事情之一。我並不知道我能得到什麼樣的結果,因為一切都還沒有定數,能夠觸發我與你相遇的關鍵點,我目前還沒有想到,我遺憾我並沒有早一些和你在一起,延長我們廝守的人生,如果你還在中轉站等我,我希望你會提前離開,我希望你想開了,能夠得到解脫/去超生,我不介意。」
華生跟著這兩人下火車。
他笑著,聽著這兩人在車站裡耳熟能詳的對話,正是他與夏洛克之前的對白,一字不差。
「這裡真的是曾經屬於我的世界,我那時年輕,說話也很厲害,不過我還是經常被夏洛克嗆到,我現在在這裡,在這兩人旁邊觀看,就像在看走馬燈一樣。」
(是的,華生,這就是你正在經歷的,你在看人生的走馬燈,每個人面/臨徹底死亡前都會得到這種千載難逢的體驗。)
「我還以為走馬燈稍縱即逝,一秒就能播放完畢。」
(別忘了,你的確被停滯在了蘇塞克斯的床榻上,等到這一切播放完畢,你就得立即死去了。)
「在找到夏洛克之前,我不會就這樣死去,我不甘心。」
(我會幫助你,我會讓你在這場走馬燈中,改變你的過去。)
「我想起一件事,」華生看著頭頂的太陽,他詫異自己居然能夠出現在陽光下,戒指說是由於它的庇護,讓華生能夠比遊蕩在人/世/間裡的其他鬼魂更加自/由,「夏洛克並沒有在16歲時遇見我,這說明了一個問題。」
(被你發現了。)
「我沒有在38歲那年經歷一場穿越,我38歲時沒有戴上你這枚結婚戒指。」華生忽然間信心十足,「我想我大概明白了,我的確可以改變我的過去,我已經在改變它了,我制/造了一個事/件,直接改變了我的未來,導致我38歲時的經歷改變了,而夏洛克的青/春/期也不一樣了。」
華生看著眼前的兩個人,過去的他正在與夏洛克很有興致的一塊兒討論旅館的食宿,無論夏洛克有沒有提早認識華生,他都依然不可避免的看上了華生。
華生在兩人背後無聲無息的笑了一下,「我肯定是他鐵定心喜歡的那種類型,他想逃也逃不開。」
(但你想清楚,華生,這並不代/表什麼,你38歲沒有戴上戒指穿越,除此之外,結果是好是壞,你到底能不能找到夏洛克福爾摩斯停留的中轉站,你現在還依然什麼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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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吵架的原因和以往的任何一樁蒜皮小事相同,十分的微不足道。
華生坐在旅館餐廳裡的火爐前,勸他冷靜點,誰都能夠失去理智,唯獨夏洛克福爾摩斯不能。
福爾摩斯堅持他才不會是因為單純的興/奮過/度和心理上的刺/激產生的恐懼感,導致在樹林裡差點暈過去,他才不會自己嚇唬自己,不像「某人」,只懂得感情用事,他對事對人,對天地萬物都採取冷眼旁觀的態度,他才不會深陷在無法控/制的激動當中,他是冷靜派的首/腦,從來不動感情,他是一塊堅/硬的白璧,從不因為恐懼而動/搖,他在此刻感到害怕,因為他真的看見了魔犬,那不是因恐懼而產生的幻影!那是他親眼所見!
雖然夏洛克拚命想要控/制住理智,穩住害怕的心情,但他的身/體背叛了他,坐在沙發裡連威士忌酒杯也拿不穩。
「我害怕,是我真的有看見,不是我在嚇自己。」
「你是在嚇自己,夏洛克,那是你的幻覺,當時樹林裡又黑又嚇人,連我這個走習慣叢林夜路的士兵,在裡面時都會心臟砰砰亂跳,我並沒有看見和聽到任何眼冒紅光的超級變種大獵犬遊蕩在荒野裡的動靜,而我離你也不過30幾米。」
「那是因為你缺乏觀察能力!你坐在火車上半天卻只知道毫無意義的打牌和呆呆的窺/探你眼前的茶包!你根本就不會觀察!你現在肯定想不起來坐在活動室裡到底有幾個人,你肯定說不出來,讓我來告訴你,14個,其中3對夫/妻彼此出軌。你能力有限的眼珠子只能用來保證讓你不在走路途中撞上電線桿,把已經很糟糕的腦袋撞得更加慘不忍睹。」
華生把手指頭放在嘴唇邊,神情憤慨,「我可以忍你。」
「你不必忍我。」
「是嗎,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對我朋友漠不關心,因為是他主動要求的。」
「我的心靈沒有這麼脆弱!我不需要朋友!你要我說幾遍!」
「你不需要朋友?」
「我沒有朋友。」
華生在單人沙發裡瞪著他,「你再說一遍。」
「你洋蔥做的腦袋已經沒有辦法讓你理解平鋪直敘的敘事句了,出於仁慈和憐憫,我可以再對你重複一次,我,沒有,朋友。」夏洛克顫/抖的手指牢牢的錮著酒杯,杯子裡的酒精不斷搖晃,說得極其悲憤。
「好的,你沒有!」華生忍住想拿坐墊把他捂死的衝動,為了宇宙和平,他不得不再一次跑出去找喘氣的空地。
華生走到旅館外面,深深的呼吸,「混/蛋……」他在身/體兩旁拽緊雙拳咒罵著,然後一步一步往漆黑的草坪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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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一個小時之後又若無其事的發短信把他從散步裡傳喚了過去,因為委託人被潛入家裡的魔犬驚嚇,精神崩潰的攻擊他的心理醫生。
在委託人家裡進行仔細的探查,搜尋,夏洛克連廚房裡的糖罐都一個一個全部擰開來鑒定和品嚐,整個過程都很安靜,除了拉動抽屜的聲音,他完全投入的沉浸在思考的聖殿裡,最終夏洛克忽然間從鋪滿碎玻璃的地毯上直起身/體,把折疊式的放大鏡揣回口袋,急匆匆的繞到前門,匡當把大門甩上,一語不發的又往荒野外面跑。
他剛不久才縮在沙發裡因為魔犬在他眼前的現身不可抑止的瑟瑟發/抖,現在又孤身一人鑽進了茫茫無盡的漆黑原野裡。
華生就這樣被孤零零的遺棄在了委託人家門口,他望著夏洛克遁形的方向,拿出手/機撥通了夏洛克的號碼,接著聽見話筒裡傳來直接掛斷的急促語/音聲。
華生恨死他了!
明明叫他過來的人是夏洛克福爾摩斯,他來了,結果夏洛克什麼話也不說,在屋子裡自顧自的轉一圈以後直接把他丟在了這兒的也是夏洛克福爾摩斯。
華生氣憤的走回旅館,開始懷疑自己在這個案/件中存在的意義。
他經常遇上懷疑自己的時刻,比如夏洛克蠻不講/理的在半路把他丟下出租車,或者蠻不講/理的讓華生一個人坐上出租車有多遠走多遠,必須遠到夏洛克感覺不到他的磁場。
鬼才相信他離華生兩公里外還能察覺到華生的生命氣息!
華生又一次拿出手/機,該死,該死,該死,他又不是夏洛克的小女朋友,沒有必要因為找不到人而一遍一遍的打他電/話,華生咬咬牙,把手/機重新放回口袋。
他要直接回去旅館的床/上,不再惦記那個不把他當回事的混/蛋,他要喝杯熱牛奶然後早早睡覺!
他又不是夏洛克養的小狗,沒有必要因為跟不上主人的步伐而焦急的原地打轉。
可惡可惡可惡!!!!!華生怨恨的想找地方發/洩,為什麼夏洛克可以單方面的對他提出任性的要求,而他卻不能也對夏洛克任性一次,夏洛克,拜託你無論去哪兒都得帶上我……暫停,好吧,華生停下了這種越界的想法。
他是獨/立的一個人。
而夏洛克也是。
夏洛克並不屬於他,而他也並不屬於夏洛克,他沒有資格對夏洛克提出這種奇怪的條件,你如果還想要我當你的朋友,就必須無時無刻把我帶著走,並不存在這種交朋友的方式。
這太過了。
結果拼盡全力維護某種禁忌界限的華生,的確沒有主動再給夏洛克任何電/話。
只不過那天晚上他在枕頭上輾轉難眠,大眼睛每隔10分鐘就瞪一下手/機屏幕,生怕錯過一條至關緊要的求助短信。夏洛克一整晚渺無音訊,並沒有再發短信,華生在天濛濛亮時終究撐不住的在被子裡睡了過去。
◇to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泰迪你的少女情懷是有多糾結
讓小透明來拯救你脫離單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