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48章 番外 同居小日常 文 / AngElplus
◇clxi
和夏洛克同居6個月。
可愛,迷人的221b,華生呆呆的舉著沙發坐墊，看著底下壓扁的一顆發毛的腎結石標本。
——搞不好是胃結石。
他皺著眉,把編織坐墊放了回去,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現過。
華生走到餐桌附近,聽見夏洛克在外面樓梯口的動靜,話音裡無法磨滅的傲慢,「發現什麼有趣的事了？」
華生順著他的聲音走過去，「嗅鹽罐子附近死了一堆蟑螂。」
「很好。」
「罐子裡的不是嗅鹽。」
「繼續。」
「是毒藥。」
「品種？」
「能毒死蟑螂的品種。」
「我還以為你今天早上起來,大腦變異了，結果很不幸，你依舊是約翰華生。」
「我可沒有感到一絲的不幸，身為約翰華生我很happy，至少我不是一個每天都被人詛咒的怪胎。」
「那個嗅鹽。」
「嗅鹽到底給你換成了什麼。」
「帶上它，john，郊區有3個人被毒死了，罪魁禍首就是它，從世界上最毒的植物滄形草裡提取出來的粉末。我需要帶著它下一趟飯館。」
「ok……別在我面前殺人，也別讓我在吃飯的時候搞混。」
華生原本已經走到起居室中央，聽見他的話，又繞回櫥櫃，取下嗅鹽，擰緊，裝進小小的塑料包裝袋，放進口袋。
夏洛克一直站在樓梯口說話，「如果我真的在你面前殺人，你打算用什麼方法阻止我。」
華生朝他走過去，咕嚕笑了一下，「我阻止不了你，福爾摩斯，我只能用雙手圈在嘴邊，大喊著，這是犯法的！求求你！不要這樣幹！可憐可憐我脆弱的神經！」
「你脆弱的神經……哼……你脆弱的神經讓你面不改色的揣著一罐劇毒嗅鹽逛大街。」
華生終於從起居室走了出去，夏洛克正在扶著樓梯扶手，下樓梯。
華生站在他後面，比他高了兩個台階，視線停留在他頭頂，夏洛克的頭髮讓他想起滾動在戈壁上的草糰子。
「夏……洛克，轉過來。」
夏洛克轉身，傲慢的衝他抬起下巴，「有什麼問題？」
「你能看見我嗎？」
「能。」夏洛克乾脆的點了一下頭。
「你能看見樓梯嗎？」
夏洛克低垂腦袋，然後用修長的手指頭撥開遮擋住半張臉頰的劉海，掀開，露出潔白的額頭，「現在我能看見了。」
「你不打算修剪一下你的頭髮？你的頭頂，都能養麻雀了。」華生走下樓梯，繞過他面前。
夏洛克鬆開手，讓茂密的劉海再度垂在他的鼻尖上，然後摸索著走下樓梯。
「你真了不起啊……」華生轉頭看著他高傲的扶著扶手，若無其事的走下來，「你現在真像一隻雙眼被自己的毛遮住的德國古牧。就是瘦了些。」
夏洛克伸手去摸衣架上的外套，像一個盲人在牆壁上找他的探路杖，華生盯著他的動作，實在忍不住，「夏洛克！拜託你！我不要跟在一隻德國古牧的身後走路！」
華生拽著拳頭在大腿兩邊，仰頭望著他，「去理髮店，修剪一下！」
「我從來不去那些地方，我不允許有任何利刃停留在我腦袋0.5公尺範圍內。」
「難道你是從今天早晨才開始長頭髮的？你從前的頭髮一直處於停滯生長的過程中？」
「我有專門的造型師。」夏洛克在濃密的頭髮底下補充了一句，「值得我信任的，並不想要割下我腦袋的。」
「ok，你有專門的造型師，需要我幫你從你胸前口袋裡拿出手機，呼叫一下你的造型師？」華生已經快要忘記他的眼皮長什麼形狀。
夏洛克黯然的抿緊嘴唇，聲音低沉下去，「她不在了。」
華生愣了兩秒，臉上浮現遺憾惋惜的神情，話音變得溫暖柔軟，「噢……對不起……我不知道她遭遇了不幸……」
「的確很不幸，她跟著她女朋友跑了，去了海地，要知道，那裡的人，不知道固定工作是什麼東西到底能不能吃，他們一年爆發一千次戰亂。她絕對會想念我付給她的薪水。」
華生對他露出一個醫生放棄治療病患的笑容，但意識到夏洛克看不見，於是華生聳聳肩，「夏洛克，我不想管你了，我不是你的幼兒園老師，隨便你。」
華生拿起自己的外套，拉開門走出去，等他。
夏洛克找不到自己的外套，算了，不要外套了，他慢慢的扶著門框，踩下台階，臉上的栗色頭髮就像一坨傾盆倒下，然後凝固在那裡的厚重巧克力。
◇
◇
夏洛克居然能在睜眼瞎的狀態下混過了一整天，他能從周圍的腳步聲裡分辨出紅綠燈，能通過華生的呼吸分辨出眼前經過的是美女還是胖子。
華生中途被指派去跑腿打雜，把嗅鹽通過快遞，匿名寄給法官，然後他就開溜了，跑去電影院看喜劇片。陪著夏洛克在巴茲實驗室枯坐，是得不到歡笑和爆米花的。
夏洛克獨自一人，在天黑的時候，手腳無缺的回到公寓。
華生在9點鐘過一刻，也終於到家，他脫掉外套，掛在衣架上，走上樓，裡面亮著壁燈，還有檯燈。
明亮溫馨。
華生繞到當做實驗台使用的餐桌旁，「夏洛克，你吃晚飯沒有……」華生四肢僵硬在餐桌邊。
他瞇起眼睛，盯著夏洛克頭頂上的草莓。
夏洛克專心的捏起橡皮吸管，把硫酸滴到一片皮膚組織上，再把器皿放在顯微鏡底下，轉動按鈕，對焦。
「沒有吃。」夏洛克接口。
華生走到他背後，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綁在頭頂上的紫紅色草莓橡皮筋，現在好了，經過一下午的時間，從德國古牧進階成一顆菠蘿。
夏洛克用眼角餘光打量他的動作，很快就把目光收回在顯微鏡裡，「這是一根橡皮筋，如果你要我分析橡膠的成分。」
「我不想聽這個，我想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頭頂上。如此的驚為天人。」
「茉莉給我的，她綁的。因為我拿著硫酸瓶，倒進我的咖啡裡。」
夏洛克轉過頭，頭上紮著一叢小辮子，辮子旁邊長出了兩顆小草莓。
華生目不轉睛的站在旁邊，望著他。
好可愛……
「你在我臉上停留已經超過了3分鐘，我不得不騰出一些我寶貴的時間來演繹你的動機。如果你喜歡我橡皮筋，那就拿去。我痛恨這個小東西，它讓我的氣場變弱了。」
華生強烈建議他，即使在阿富汗的戰場奉勸同伴丟手雷時，語氣都沒有這般堅定，「我並不是要搶奪你的髮飾，戴著，夏洛克，為了你的實驗能夠順利進行到最後一個步驟，戴著。」
華生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
夏洛克放下手裡的工具，「你從來不在我做實驗的時候，坐在我對面。」
「我感興趣你的實驗，噢，看，這是什麼？果膠？」
「一塊融化後的頭皮。」
「噢，**……」
夏洛克的實驗連續不斷的進行了兩個多小時，華生一會兒泡茶，一會兒去廁所，這會兒，正在抱著他的筆記本電腦坐在夏洛克對面玩，華生伸出食指，一個鍵盤一個鍵盤的敲字，在推特上和網友互動，大家對他寫的《粉色研究案》討論的格外起勁。
然而夏洛克已經在這6個月裡承接了大大小小30幾個案子了，風頭依然刷不過《粉色研究》。
他神奇的，絕無僅有的室友。
華生鬼祟的從褲子口袋裡拿出手機，偷偷放在電腦屏幕後面，對準夏洛克。
夏洛克頭上頂著兩顆草莓，低垂著眼皮。
華生正要按下攝影鍵。
夏洛克忽然間推開椅子站起來，華生趕緊收回手機，坐直身體。
「john……」
「我不是故意的。」華生解釋道，「我很清楚你不喜歡別人對你拍照……」
夏洛克停頓了一會兒，「我要說的不是這個，但你剛才偷拍的行為，的確十分過分，我記在約翰華生的十宗罪上，下次再懲戒你。」
「比起你偷拿我的私人物品做實驗……」
「那是借，後來我也的確還了。」
「只是還回來的不是原來那個而已，怎麼看怎麼不像，我的格子襯衫，回來的時候變成了新的條紋襯衫。我不太滿意那種款式，太gay了。」
「我下決心了，我要剪頭髮。」夏洛克無視掉他的抱怨。
「good.」
「我要找個會熟練使用剪刀，有眼力勁兒，愛乾淨，注意力集中，能夠無條件的忍受我的吹毛求疵，對我無止境的忍氣吞聲，並且不會到最後失控用剪刀把我耳朵剪下來的人。」
華生在椅子上轉了轉眼珠子，搖頭，「世界上沒有這種人。」
夏洛克對他揚起一抹微笑，「有的，耐心找找，還是有的，茫茫人海，我偏巧遇見一個。」
◇
◇
華生在浴室裡抖開桌布，夏洛克穿著一件襯衫，坐在馬桶上，像鱷魚盯著正打算戲耍他的遊客，盯著華生。
華生把桌布繫在他脖子上，擋在他身前，就像理髮店的理髮師對待顧客所做的那樣。
他拿起一把很普通的裁縫剪，郝德森太太抽屜裡最鋒利的就是這一把，而華生只有手術剪，夏洛克的剪刀，不知道剪過什麼，總之他建議為了世界和平，不要放在他頭髮上。
「好的，放鬆，我在部隊幫自己修理過頭髮，用刀子，直接割斷。」華生像是回憶起一段很不堪的歲月，他皺了一下鼻子，驅散殘酷的往事，伸手，放在夏洛克的頭髮上，不忍的摘下髮飾。
「你應該先把我頭髮弄濕。」夏洛克又被茂盛的劉海遮蓋住了眼睛。
「我來咯。」
「來！」夏洛克很堅決的同意。
華生端著刷牙的馬克杯，在嘴裡含了一口水，撲哧噴在他臉上，「對不起……」目標有些牽連過大，華生拿來毛巾，細心的擦乾淨他臉上的水珠，慶幸夏洛克對此舉動完全不感到冒犯，真是……偶爾會脫線，華生懷疑夏洛克這輩子的寬宏大量就在這一刻徹底揮霍完了吧。
「你簡直在對我物盡其用。我可以從樓下提外賣，可以幫你發短信，也可以在浴室裡替你剪頭髮。」
夏洛克只是歪起嘴角，表明他的態度。理所當然驅使華生的態度。
華生決定，依照所有造型師的專業手段來修理夏洛克的頭髮，那就是——憑直覺。
他抓起頭頂正中間一叢毛茸茸的卷髮，在手指縫裡好柔軟，像狗尾巴草，又像綢布，夏洛克可不會讓別人這麼輕易的抓住他的頭髮，華生下了第一刀，利落的喀嚓聲讓夏洛克不禁傾斜腦袋，華生已經感覺到他劉海下面的眉頭緊蹙。
「別擔心，夏洛克，我會讓你，煥然一新。」
「約翰華生，你知道剪失敗會有什麼下場。」
「我不知道。」
「我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明明是你生拖硬拽命令要我下手的！我是茫茫人海裡的佼佼者，你剛剛說的。」
「我只不過是相信你不會剪下我的耳朵，但我實在不放心你的技術。」夏洛克感到頭髮正在慢慢的離開他的頭頂，眼前的劉海逐漸變短，變少，周圍的黑暗變得明亮。
夏洛克睜開眼睛，手臂禁不住動了一下。華生按住他的肩膀。
「別動。」
「頭髮進了我眼睛。」
「是嗎？」華生低下頭，彎腰，俯身，凝視著夏洛克，檢查他的臉蛋，華生用沒有拿剪刀的那隻手托起他的下巴，在燈光下細細的看著他。
夏洛克忽然間被一陣暖流撲面而來，華生正在對著他的眼睛吹氣。
一下。
兩下。
夏洛克眨了眨眼睛，終於能夠睜開，望著華生，那樣近距離的看著他，能看清楚華生臉上的絨毛，鬍渣，紋路，華生今年29歲，相當年輕，住進221b以後伙食得到大幅度改善，在這半年間，養的臉頰柔潤，圓了，腮幫子有些肉嘟嘟的。
夏洛克的下巴還在他手指頭上。
◇to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想起很久沒有這麼純情向了
是應該讓他們回到曖昧的時光裡停佇一下
好懷念泰迪和偵探剛認識不久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