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1章 文 / AngElplus
◇cxi
這個船艙很小,是普通客房,一張固定在地板上的床,一張固定在牆上的小酒櫃,牆根下擺著兩張木椅子。()
華生坐在床墊上，把冰錐一端圓滾滾的木手柄咬在嘴裡,夏洛克解開他手腕上鮮紅濕透的餐巾，傷口很深，鋒利的刀口由下至上斜斜劃過，夏洛克神色間沒有任何憐憫與同情，像一尊雕像,他專注的檢查華生的傷勢,順手拿起已經擰開的威士忌酒瓶，看了看華生。
華生也只是安靜的回應他的目光，夏洛克傾斜酒瓶，刺激的酒精倒下去，華生是個勇士，除了額頭暴起的幾條青筋，半句服軟的叫嚷也沒有，他在戰場時也是這種模樣？還只是因為他不肯在夏洛克面前表現出認輸的態度？還是……只有在特殊的場合比如221b的餐桌上或者沙發裡華生才會毫無掩飾的釋放出真實的靈魂……
消毒終於結束了，華生虛弱的鬆懈下肩膀，咬在嘴裡的木頭手柄摘下來放在床邊，夏洛克拿起撕成條狀的乾淨床單，他不會專業的醫學包紮，但他抽空研究過木乃伊，所以，差不多。
華生舉起手背，用襯衫袖子擦汗，外套太礙事了，他在寒冷的初冬也脫的只剩下一件。
夏洛克把白色的布條疊一疊，一巴掌按在他臉上，真奇妙，夏洛克福爾摩斯也會有體貼人的一天，雖然擦汗的手法比擦地板還要糟糕。
「夠了，算了，我自己來。」
華生被他用布條捂得瀕臨窒息，難道不可以輕一點溫柔一點，從額頭慢慢繞到下巴，而不是像攤煎餅，五根手指頭鋪一層布蓋住他的臉，那叫謀殺不叫照顧。
夏洛克好像經歷過什麼磨難似的，肩膀上的襯衫被勾破了，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胛骨。
夏洛克抬起眼皮，知道他在看什麼的表情，華生趕緊撤退視線，轉移到偵探被他的鮮血染紅的指甲蓋，這雙手潔白纖長，指頭上嬌艷欲滴的紅色襯托的更加讓人心神不寧，夏洛克輕輕的從鼻腔裡哼了一聲，糟糕，又被他捕捉到了華生的小心思，會讀心術的室友真可惡！華生乾脆不再看他，偵探還一直握著他受傷的手，手心裡的溫度似乎有些蠢蠢欲動的醞釀，分不清是華生的體溫在飆升，還是對方。
華生低著頭被盯的有些不自在，他只好再度迎面對上夏洛克的視線，**……混蛋偵探這種眼神是怎麼一回事，華生只消看一眼，胸口像猛然鑽進一顆子彈，中了一槍。
怦！
偵探暴躁起來可以撓壞一堵牆，安靜時更加可怕，像一隻咕嚕咕嚕等待蹂躪的貓咪，他的扣子在領口就那麼離奇的敞開著，該死，強迫症的華生很想幫他扣整齊，要不就乾脆，全都扯掉一顆都不要留，鎖骨若有若無的跳進華生的眼眸真他媽的煩躁！
剛才和偵探分開不到15分鐘，華生覺得像在荒島上熬了好幾個世紀，雖然跟著偵探隨時會有犧牲的危險，但是離開偵探更加沒有安全感，這位高深莫測令人琢磨不透的偵探先生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看著華生，到底是在想些什麼，難道和自己想的是同一件事？華生終於忍不住，從他的寶石瞳孔降低角度，望向他弧度上揚的傲慢唇角。
傲慢輕蔑的得意笑容，想隨時撲過去……狠狠的虐待一頓……華生顫動睫毛，有些恍惚。
怎麼會……無時無刻的……想念他……即使他近在咫尺……
「咳哼。」
身邊的兩位觀眾終於受不了他們的eyes**，打破這兩人沉默用眼神交流的詭秘氣氛。
偵探緩緩鬆開華生的手，他坐在一個木箱子上，因為屋裡僅有的兩張椅子都有人霸佔了。
麥考夫端莊的坐在椅子上，小黑傘掛在桌子邊緣。
皇后穿著連衣裙，黑色的斗篷掉在椅子腳下，上面還留下一頂白色的假髮和一堆卸妝用過的濕紙巾。
華生似乎明白了些什麼……不，不，他還是不明白，他轉頭望向夏洛克，「跟我說說？名偵探？」
「委託人，你知道我的習慣，在案子水落石出之前，我是不會組織任何完整的案情脈絡的。」
華生一頭霧水，他看見了那把沾著他血跡的狩獵刀，攻擊他的的確是這位女王，不對，皇后，可是為什麼？
夏洛克順著他的目光，不動聲色。
偵探冷冷的看著皇后，「還不到時候，john，你得再等等，現在說也說不清楚。」
華生覺得詭異到了極點，這間屋子裡的人都不正常！他有些異樣的感受，他看著假扮英女王的皇后，又看著麥考夫，連麥考夫也說不出來的怪異，華生簡直要被這種感覺給煩死了。
夏洛克站起來，拽住他的胳膊，把他帶出房間門口，掩著房門站在外面：「john，你去甲板等我……」
「不。」
看到他如此堅決，夏洛克手臂撐在門框上，「我有事要托付你去幹，john，你代替我去甲板，負責跟直升機上的雷斯垂德溝通這裡的情況……」
「輪不到我，這種工作有人在做，這裡有船長還有他的左右副手，不差我一個傳話的。」
「岸上肯定有許多市民需要醫生，你先坐救生艇回去……」
「去你的，夏洛克，別侮辱我！」華生生氣了。
夏洛克閉嘴了幾秒，似乎有些詫異，「我侮辱你？」
華生下意識的掃視一眼自己舊患已久的傷腿，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如果你擔心到時逃走我會拖你的後腿，那是多餘的，我有撤退經驗，用不著你顧慮，我絕對會跑得比你快。」
夏洛克低頭看著他，華生是以為自己嫌棄他會礙事？
「是你故意讓我坐救生艇離開的。」
「是的。」福爾摩斯明明看見了華生要坐救生艇離開，卻沒有叫住他。
「我在這艘船上讓你不痛快？」
「是的。」就知道他打得過福爾摩斯卻打不過女人，這又不幸負了傷，福爾摩斯怎能再帶著他。
「我在你身邊讓你感到麻煩？」
「……是的。」大麻煩。
「我知道了，先委屈你將就忍耐我一下。」
「john？」
「what？」
夏洛克盯著他，幾乎要把他給透視一遍。
「我忘記我之前到底說過多少遍你比地平線還要再笨上一截這種話了。」
「哼！」
「你是我最好的人手！約翰華生！世界上再沒有人能比得上你！我能使喚的人當中你是最優秀的一個！」
這句話是要夏洛克福爾摩斯在人生中重複幾百萬次，約翰華生才會徹底相信他的真心。
「那為什麼……」
夏洛克抬起手，撫摸他的金褐色頭髮，好軟……和夏洛克自身的感覺不一樣，夏洛克的卷髮有些偏長，揉起來會纏住手指，他的四肢修長，有些精瘦，華生體積小，有點小肚腩，大眼睛懵懵懂懂，貼上去像在玩弄一隻肉乎乎的短毛犬。
把他推到牆上，摟住他的腰，華生緊張的喘息，順從的閉上眼睛等待著，要來了！要來了！福爾摩斯自學成材花招百出的技巧一旦糾纏上就完蛋了，經常一個吻就讓華生理智坍塌迷失自己。
夏洛克微笑的觀察他，華生閉起眼睛時，小腦袋總是會習慣輕微的歪向左邊，帶著一點點抗拒，又滿懷期待，真複雜……他用哪種手段把華生馴養成今天的模樣，之前把他推到牆上時，這只鬥牛犬可是瞳孔放大，寒毛直豎，一臉驚慌失措，擔心夏洛克一口氣把他鼻子啃下來。
夏洛克懸停在他嘴唇邊，還沒來得及。
船身一陣劇烈的傾斜，船身底下沉悶的巨響，夏洛克往旁邊撐住船艙牆壁，華生滾進他的懷裡，平衡身體。
船底爆炸了。
◇
◇
見鬼！
雷斯垂德坐在直升機上，看著郵輪的四周掀起一陣巨大的浪花，發動機像垂死的大象嗚咽一聲，螺旋槳全部停下，船身慢慢減速，直到無法繼續前進。
皇家海軍說要10分鐘以後前來支援，看來訓練有素，相當守時，還有6分鐘他們才會過來。
好消息是6分鐘沉不了一艘船。
壞消息是，駕駛艙的玻璃突然間碎裂散開，親自掌舵的船長倒在駕駛艙，腦袋上中了一槍，血泊染紅了儀表盤。
麥考夫的保鏢都死哪裡去了！先不追究他如何沒有把關成功，竟然讓歹徒有機會皇家的郵輪上安裝炸彈，而且怎麼沒有一個人出來組織甲板上的貴族蠢蛋，趕緊讓他們躲進船艙！
那位議員先生在鬧哪樣！他從來沒有這麼嚴重的失誤過！！
殺手們趴在倫敦塔橋上，旋轉狙擊步槍上的夜視儀，掃視目標眾多的甲板，槍口裝著消音器。
咻咻幾聲，甲板上陸續倒下了幾個公爵將軍。「蹲下！」瑪麗探案筆錄看多了，心裡有可供臨摹的實例，又是個很有使命感很會指導學生的好老師，保命的話脫口而出，「大家快蹲下！找障礙物躲起來！」
大家都抱著腦袋驚慌失措的蹲下，瑪麗趴在欄杆邊，聽著耳邊呼嘯而過的子彈摩擦聲，空氣裡噗噗幾聲，似乎石頭打進沙袋裡的感覺，瑪麗面前的一位高官又倒下了，臉上熱乎乎的一片，手指抹過去，發現是血濺在了自己臉頰上。
雷斯垂德讓直升機急速轉彎，把探照燈照耀在塔橋上，他解開座位上的安全帶，扶在機艙門上，拿出手槍，塔橋上有許多鐵架掩護著，看不見殺手，「放我到塔橋！「雷斯垂德轉頭吩咐駕駛員。
他拿出無線電，立即調遣莎莉那組人馬，讓他們先不要去管倫敦眼上面失控的遊客，反正恐高什麼的，待久了就習慣了，消防員有空會過去接他們下來，蘇格蘭場附近全部有佩槍的警員通通去爬倫敦塔橋！
雷斯垂德回頭看了看郵輪，瞪大眼睛，那一閃一閃的信號燈……是夏洛克福爾摩斯在船艙的最頂端跟他打招呼。
雷斯垂德咬咬牙，他必須做出最明智的判斷，是要快一步去解決殺手，還是應該按照夏洛克的召喚，趕緊過去協助他。
◇
◇
夏洛克抬起頭，收起手電筒，等待直升機慢慢迫降在郵輪旁邊。
「雷斯垂德，你這麼受歡迎，看來要忙壞了。」夏洛克看著他胸口掛著的5,6個無線電對講機，腳下還有一堆。
「少廢話！有狙擊手！快上來！」都聽從了他20幾年，雷斯垂德也不在乎這麼幾分鐘。
夏洛克回頭看了一眼華生，「你確定要跟過來？也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哪一次跟著你遇見過好事了？」
夏洛克微笑跨上直升機，伸手把華生這個小傻瓜拉上來。
停電之前還在懷疑華生是不是無法更喜歡自己了，結果災難臨頭，忠心耿耿守在他身邊的還是不可思議的約翰華生。
直升機盤旋起來。
「這事太奇怪了！夏洛克！郵輪上怎麼會一個保鏢都沒有！」
「有的，10個保鏢，在死守著一個空船艙。」
「麥考夫在哪裡！」
「我不知道。」
「不是在郵輪上嗎？」華生補充了一句，他還在那個房間看見麥考夫了，夏洛克在戲弄雷斯垂德？
夏洛克只是不解釋，淡淡的望著到處散發槍響和警報聲的倫敦大地。
比起剛開始那會兒，騷動似乎平息了許多。
英國網絡癱瘓20分鐘。
醫生們恢復了鎮定，無論有沒有先進的激光醫療器械，醫生的職責從未改變，拼盡全力，救死扶傷，所以說經典的都是好東西，手術刀永遠不會過時，護士拿著紗布，替醫生擦一擦汗，其他護士一手遞著鑷子和棉花，一手舉著消毒過的手電筒，看著醫術精湛的醫生用最原始的方法繼續腫瘤切除手術。
家裡有球棒的拿起來，私藏的手槍不要擔心法律，現在是非常時刻，子彈裝上去，警察不夠用，自己的子女和父母就應該由一家之主出面來保護，大門鎖好窗戶也鎖好，只懂得看球賽吃披薩的胖子丈夫，此時此刻忽然有了些光芒，小孩都關在房間躲著，丈夫和妻子齊心合力，提心吊膽的站在客廳最前面擋著盜賊。
焦躁呼喊的市民在地鐵裡逐漸安靜，用手機亮起螢火蟲的光線，有人還放起了舒緩的輕音樂，安撫受到驚嚇倒在過道中間的孕婦，幾個老太婆過去用膝蓋墊起准媽媽的背，頑皮的小孩子圍繞在旁邊圈出一片空地，都伸出手指放在嘴唇間發出噓噓聲，哄著肚子裡的小寶寶，不要像那些沒出息的大人只會哭泣。
居然有人閒情逸致的趁這個終極混亂的時刻點著蠟燭在天台上演求婚戲碼，百年難得一遇的大劫難，在這種時刻點頭答應的一定是真愛。
雷斯垂德的直升機繞過腳下這些頑強不屈的善良市民，忽然間覺得，他肩膀上沉重了許多，這些市民都是他要守護的子民，管他是白金漢宮的女王和國王，還是穿著人字拖露出肚臍撓癢癢的平民百姓，隨便撿起兩個放在天平上重量都是相等的。
「夏洛克！」雷斯垂德看著他，「你比我有用，不能任性，這些人，都要活下去！」
華生看著警長先生，即使他跟夏洛克有說不清楚的瓜葛，華生對他燃燒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敬佩，他身上有一種拯救蒼生萬物的胸懷，那種正是一國之君的領導者所需要的氣質。
「我的委託人也是希望正義永存。」夏洛克緊緊握住華生的手。
他不是英雄，卻被身邊的這些人逼著他成為英雄。
「雷斯垂德，相信我，去塔樓只會耽誤時間，你爬到塔樓的工夫皇家海軍早來了，讓直升機去貝特西電廠，對，就是有四個白色大煙囪的廢棄發電廠。」
◇to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案件解決以後，好日子肯定會回來
應該是happyending只是
所以我寫到59歲就擱筆了吧
不過聽說作者已經在寫結局了
卷福我愛你泰迪我愛你好童鞋我愛你，你們陪了我整整3個月
我再掰個75章，就完結了你們這小兩口吧
出來搗亂的瑪麗呢！還沒有發揮功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