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4章 文 / AngElpl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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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理萬機的麥考夫居然有時間來家裡做客,雖然是像個強盜一樣鬼鬼祟祟不請自來的。
「你的院子糟透了,雜草叢生。」看來麥考夫剛才在規劃要如何「處置」他的院子。
是比不上福爾摩斯家族的那個私家大宅,雷斯垂德很多年前見識過一次,簡直是個巨大的莊園。
「你的辭職信寫的極其憤慨,看得出來是放了感情去寫的。」
「你特地闖進我家就是為了說這件事?還是你又想用暴力的手段脅迫我收回辭職信?」
麥考夫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石膏,「今天放過你……」
說話間,他往小木椅上坐下來,真是屈尊他的高級制服坐在這麼粗糙的木椅子上。
雷斯垂德穿著白色寬鬆的居家服,退卻了平日裡威風凜凜的大警長風範,變成一個普通的宅男大叔,坐在他對面,竟然有些惴惴不安。
「我是過來關心一下我乾女兒的。」麥考夫怎麼會放過他,不找他算辭職信這個帳?!
雷斯垂德趕緊抬頭看看太陽升起來的位置沒有顛倒錯亂。
是的,麥考夫當年一時興起,把雷斯垂德的女兒認養為自己的乾女兒,這5年來的感恩節禮物,萬聖節禮物,聖誕禮物,五月節禮物,生日禮物,堆起來比一米8的雷斯垂德還要高,所以,即使雷斯垂德現在待業在家,把這些小禮物堆起來,擦乾淨,拍幾張角度好的照片放在易趣網上變賣,還是能餬口度日的。
「何時簽字?」麥考夫是真的在關心他。
「越快越好,她那邊的男人,也在催了。」
那個高爾夫教練正在對他妻子花言巧語,離婚的程序比雷斯垂德還要著急。
「撫養權歸誰?」
「又不是我親生的女兒……」
終於還是說到這個不堪的問題,簡直是雷斯垂德人生裡最挫敗的事情,他感到尊嚴掃地,雷斯垂德失落的看著草地,他發現自己忘記穿鞋就走出來了,草地帶著沒有蒸發的露水濕漉漉的,碎泥和葉子沾在他腳踝上。
「可你抱過她,抱了5年,你在她臨睡前給她講過童話故事,那個高爾夫教練可沒有,她就是你女兒,無論有沒有流著你的血。」
冷血無情不關心別人,不拿約翰華生當回事的麥考夫,居然會說出這麼動情的安慰,平時他的風格不應該是:別多想!是你的就是你的!留不住的自然會走!該死的始終會死!心碎的遲早要心碎!
他不就是憑靠這種蠻橫又強硬的說法,才願意鬆開夏洛克的手嗎?
雷斯垂德恢復了一些鬥志:「我會爭取一下的。」
「我幫你搞定。」
「不用……我會把自己的想法,老老實實的跟法官講,至少要讓我女兒聽到真話,而不是憑借關係的手段獲取撫養權。」
法律上來講,女兒被判給她媽媽的可能性很高,畢竟她的親生父親也在那一邊,對於這種殘酷的現實,雷斯垂德很疲憊,但是不能放棄。
「真話?」麥考夫反問他。
「被深愛的人欺騙肯定不是一件好過的事,我要對她講真話,我的確是很愛她,我不介意她繼續喊我爸爸,無論她最終跟誰住在一起。」
麥考夫因為這話陷入思考,他似乎在掙扎什麼,內心洶湧澎湃的。
雷斯垂德覺得不對勁,「麥考夫,你是不是還瞞著我什麼?」
「嗯?」
「除了我妻子外遇這件事,你還瞞著我什麼……哦……!!你的表情……哦!天啊!我的上帝!我是不是從你臉上看懂了什麼!」
雷斯垂德在凳子上鬼吼鬼叫,他坐立難安,簡直要站起來揪住麥考夫,把他拉近點,仔細的分析他臉上的神態。
麥考夫被他動搖的很難繼續隱藏。
他無奈的搖搖頭:「能從我臉上看懂內/幕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我弟弟。」麥考夫停頓,抬起頭直視另外一個,和他太熟了就是這點不好,容易洩露心事。
雷斯垂德驚訝的下巴關節掉了兩顆螺絲,松巴巴的合不上去:「難道夏洛克他沒有……」
「敵人依舊還未鬆懈,隔牆有耳,注意言行,雷斯垂德。」
麥考夫這樣一暗示,雷斯垂德徹徹底底的懂了,得知真相的他很激動,在椅子裡坐不穩,喜悅的心情難以自禁,難怪這位議員先生從來不替弟弟感到憂傷,他那麼的寵溺自己的弟弟,怎麼會捨得不難過,麥考夫知道一切的內情,他卻無法對任何人說起,此時情非得已才暴露給雷斯垂德知道.
能把秘密帶進棺材的麥考夫,因為雷斯垂德,再一次把他的好弟弟給出賣了。
「我這還不是忍不住跟你說了,這個收回去。」麥考夫一直揣在褲子口袋裡的另外一隻手,掏出一張辭職信,推到雷斯垂德面前。
「天啊……麥考夫……你怎能騙我這麼久!」
要不是雷斯垂德一張辭職信刺激他,真不知道麥考夫要到什麼時候才肯老實交代。
「何不繼續聊一聊你失敗的婚姻,總結教訓,說出來就能得到釋懷了。」
雷斯垂德激動之餘,看見他手指關節上的擦傷,頓時啞口無言,他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心動的感覺,上一次還是十幾年前,為了一個水嫩嫩的小男生。
現在呢,為了誰?
昨天,雷斯垂德接到了妻子的電話,那個毫無教養睡了他妻子的高爾夫教練,數次在離婚法庭上嘲笑雷斯垂德,還跟媒體說他那方面不行才導致婚姻破裂,把雷斯垂德推向了輿論的風口浪尖。
就是這個對自己親生女兒遺棄不顧的混帳高爾夫教練,在夜黑風高的深夜,從酒吧花天酒地的出來以後,被窮凶極惡的歹徒拉到巷子裡慘無人道的攻擊了一頓。
這位窮凶極惡的歹徒此時從桌上優雅的拿起咖啡杯,顯然咖啡的味道不怎麼樣,他嫌棄的皺眉抱怨:「我上次送你的咖啡豆是被你喝光了還是倒進了馬桶。」
雷斯垂德坐在椅子裡,看著他的手指,這雙手纖長高貴,從來沒有受過任何磨難,他是個優越的貴族。
「這是犯法的……」雷斯垂德很感動,但是依然執著的奉勸他,「你不能隨意的對良好市民進行人身攻擊。」
「身為警察,連洩憤的脾氣都要壓制……你也太死板了。」
「何苦弄髒你的雙手,你擅長的不是馬鞭?」
「那種色/情的手段實在不好意思用在別人身上」
「所以醫生那方面誰去告訴他……」
「輪不到你……」
「對他不是很不公平?」
這是夏洛克的選擇,他後果自負,麥考夫只能幫他好好看著華生不會把自己折騰死,卻不能代替夏洛克去關心他,不是麥考夫對華生冷血無情,華生本人也在躲著麥考夫和雷斯垂德,他不願意從這些人身上觸景傷情。
「你幫不上忙,雷斯垂德。」
「唉。」
「我弟弟當初是多麼可愛,能讓你一時糊塗猥褻他。」
「麥考夫!」雷斯垂德罵他一聲,「哪壺不開提哪壺!」
「所以,現在還是喜歡我弟弟的?」
雷斯垂德點點頭。
「我也喜歡他,但願你的喜歡和我的喜歡是一樣的。」
「是一樣的。」
麥考夫愣了一會兒,雷斯垂德現在對夏洛克到底是什麼感情?從雷斯垂德身上感覺不出當年拽著拳頭跪在他面前時,憤怒的替自己申訴的那種感情。
那種感情從愛慕轉換成了,純粹的欣賞。對於夏洛克,雷斯垂德沒有再燃燒起心懷不軌的意思。
為什麼?中間經歷了什麼?他遇上另外一個讓他更喜歡的人?是他的妻子?不是……他對妻子太疏忽了……
「所以,我弟弟的接吻技巧是真的很好的?」
「我想不起來了。」雷斯垂德其實還記得,他就是不想聊。
「你知道他的初吻給了誰?」麥考夫淡淡的轉著杯柄。
雷斯垂德的瞳孔劇烈變幻焦距,又從他的表情裡領悟到不可思議的東西,哦!上帝摩西瑪利亞!今天是什麼日子,我的天!一浪接一浪翻天覆地不可告人的秘密怎麼一口氣全他媽衝上桌面,氣勢洶湧毫不留情的攤開在他面前。
「……居然……」
雷斯垂德受到了很震撼的衝擊,腦海裡不聽話的詭異畫面在亂竄,麥考夫把夏洛克壓在牆上……馬賽克!馬賽克!……夏洛克像一隻小禽獸對著麥考夫衝過去,跳上他的身體,雙腿夾住他的腰……嗶!……麥考夫正在吃早餐,臉被掰了過去……嗶!嗶!馬賽克不夠用了!!嗶!……
夏洛克這樣……嗶!……麥考夫那樣……嗶!嗶!夠了!!!!他們是親兄弟!!!
再繼續下去令人髮指……!
幻想模式全開的雷斯垂德顫抖著嗓音,無法接受,不可置信的注視著對面的他:「你居然,喪心病狂……奪走了你弟弟的初吻……」
「他長了一張很好看的臉。你自己也領教過的。」
「我沒有想到你是這種人。」
「什麼人?」
「色/情狂……居然調/教你弟弟的接吻技巧……」
「多少有一點也許是被我啟蒙的,但不是我主動的,這才是最嚇人的地方。」麥考夫盯著雷斯垂德,「我是他做試驗的受害者。」
那麼,難道雷斯垂德也是他用特殊安慰法「安慰」的受害者咯?因為那時夏洛克對他說,你剛失戀?該給的安慰,我都給了。
你知道有時候你想畫一條直線,等你一筆畫完,那條直線卻是歪的……
onlytimewilltell。
雷斯垂德終於從誤會中脫離了,他明白了,難怪這麼多年來,夏洛克從來沒有對雷斯垂德流露過親暱的態度,看他的眼神從來都很正常。哥哥一開始也以為夏洛克破天荒的想勾引他,結果只是這隻金絲雀想要離開家門,動搖他意志力的陰險手段而已。
受害者們都沉默了,他們都被夏洛克這個任性妄為,隨心所欲,性格怪異,不懂得感情要如何表達才算是正確的天才玩的團團轉,他的確不理解愛一個人的方式,無論他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總而言之,沒有人能逃脫他的魅力,人人都愛夏洛克,能奪他芳心的人只有一個。
就像他自以為死亡是給華生最好的保護一樣……
「我不是色/情狂。我比我弟弟正經得多。」
「那馬鞭怎麼回事?」
麥考夫被嗆住了,雷斯垂德看著他,為什麼平日裡總是這麼野蠻的欺負雷斯垂德,還把他當成自己的小狗似的,隨意使喚,叫他去監視夏洛克就得放下一切工作跑去監視,叫他從度假中趕回來陪他去出國開會,就得馬不停蹄的趕回來。其實對妻子疏於照顧,很大一部分的賬目要算在麥考夫腦袋上。主要是,雷斯垂德怎麼就不知道權宜一下輕重,區區一個政府官員怎能比家庭還要重要。
「我也不會輸他。」
「哪方面?」
「你說呢。」
「我不確定。」
「你想對比一下?」
「不用了。」
「你剛還說你不確定我在說哪方面。」
「我現在確定了。」
「你確定什麼了?」
雷斯垂德壓抑了一下,心臟漏半拍,還是忍不住說了:「麥考夫……你是不是……對我……」
「這個時候就別說話了……」麥考夫聲音小了下去。
院子裡撲著青草的芳香,圍牆的另外一邊,鄰居家的水管發出嗤嗤嗤嗤的噴水聲,在這種釋懷了一切愧疚的安寧聲之中,雷斯垂德搖搖頭微笑。
一片陰影突然迎面襲來,「嗯……」雷斯垂德仰起頭,直覺的閉上了眼睛。
和夏洛克貼在一起時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這回又不小心開啟了另外一場誤會之旅嗎?!
他的嘴唇順從的動了一下。
◇to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