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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無情無義 文 / 上官青紫

    花未眠到議事廳時,王炳漢和姚念斌已經到了,她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瞧見王炳漢一臉沉穩,姚念斌卻有忿忿之色,心裡多少也能猜到幾分,當下抿唇做了個笑的模樣:「表弟和大姑父一同進來,倒是少見,找我可是有事?」

    王炳漢抿唇,看了姚念斌一眼,道:「你是自己跟大姑娘說,還是我來說?」

    姚念斌哼了一聲,斜睨了花未眠一眼,又瞪了王炳漢一眼,終是忍不住道:「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自己說就自己說!昨天我娘回去,說起舅舅的事情,心裡傷感,跟我哭了一回,叫我來安慰外祖母,我便來了,誰知外祖母拉著我也哭了,說了舅舅的事情,心裡也是傷感,又說舅舅如今的處境不好,裡頭有官司纏身,外頭又有高利貸在追債,又說起如今的銀錢不夠使用不夠還債,又要救舅舅出來,事情多得很,用銀錢的地方也多得很,再加上姐又鬧分家,老夫人這是為難的時候,我聽著心裡難受,今兒一早去鋪子裡,就找大姑父要鋪子的印章,想支五萬兩銀子出來,大姑父不給,我就去偷,結果被大姑父發現了,就是這麼回事!」

    他年輕,不過正是十四五歲血氣方剛的年紀,不覺得這樣做有什麼不對,而且連著一日被兩個女人拉著哭訴,本就有些不耐煩聽這些家長裡短的瑣事,他對花香旋是不耐煩慣了,可以甩手不理,可是對周氏卻不敢,在他心裡,還是比較敬重周氏的,周氏從小到大待他都是不錯的,因花家沒有男丁,他又是隨著花香旋住在花家的,周氏以前還開玩笑說他就是花家的孫子一樣,是以他自個兒也覺得自己是花家的一份子,因此聽到周氏哭訴花凌天的事情,他就覺得他有責任來幫花凌天一把,又想起花凌天對他很是不錯,似乎又把他當做兒子看待的感覺,又聽周氏和花香旋說花未眠的那些話,就覺得花未眠太不近人情了些,自己心裡也不喜歡花未眠不重用他的事情,所以這才擅自做主,要拿了鋪子裡的錢去救花凌天的!

    心裡對周氏許諾他們家的事情,他也是記在心裡的了,見花未眠對他並不親近,也不看重,便也跟著他娘一樣,倒戈到周氏那裡去了,聽了周氏的話,來算計鋪子裡的銀錢!

    而如今沒有拿到錢,又見王炳漢帶他來見花未眠,擺明了是拿他當做外人防範,心裡對花未眠的怨懟就又更深了一層!

    「難怪人家都說,家賊難防,如今咱們家果真是應了這句話!」

    花未眠一聽這話,神色便冷了,臉上那裝出來的一分笑意也不裝了,她身上本就不舒服,如今聽了姚念斌做出這等醜事,心裡越發不痛快,擰眉冷聲道,「既然你做了這等事情,那也就不必在鋪子裡待著了,沒得叫人看笑話的!你就家去吧,我跟那邊是分了家的,你是二姑姑的親兒子,也不該來我這裡,從此之後,咱們也該是少來往的!」

    沒有追究姚念斌的責任,花未眠這是手下留情了,姑且是念在姚念斌之前幫她設計了花聽蘭的事情上,兩個人這樣,也算是兩不相欠了!

    姚念斌聽了這話,更是生氣,唬著臉望著花未眠道:「大姑娘怎麼說這樣的話!之前聽我娘和外祖母說了我還不信,原來大姑娘真的成了這般冷心冷情無情無義又不孝的人了!如今不過是要你出錢救親生父親,你不說將錢給我去打點,反而說我是家賊,要絕了我的差事,鋪子裡是你說了算,我也不是離了你就不能活的人,我只是替舅舅不值,替外祖母不值,竟養了你這樣的女兒!你就不怕傳出去,你這樣的名聲遭人唾棄嗎?」

    「斌哥兒這話,說的真是不通了!老夫人和花大爺待大姑娘不好,這都是眾人看在眼裡的,大姑娘這般行事又有什麼錯處?你們只看到了大姑娘是花大爺的親生女兒,又可曾問過她是不是願意,她過的好不好?父親沒為閨女操一點心,閨女又何必為了父親籌謀?人又不是畜生,知道誰對誰好,知道別人對自己不好,沒人傻到熱臉去貼冷屁股,更沒有人傻到白白讓人利用了去的!」

    未念時之未。還不等花未眠說話,一旁的王炳漢便道,「一家人,但凡扯上什麼親生骨肉之類的話,也不管其中緣由如何,張口閉口便是說子女不孝的,這也是常情,外頭的人不知道也就罷了,咱們過日子也不是給外頭的人看的,自己過得舒坦就好,又與旁人什麼相干了?這是大姑娘跟花大爺之間的事情,斌哥兒何苦摻和在裡頭?既然攙和,也不該偏幫!斌哥兒是花家的外孫,論理也是不該管這件事的,殊不知如今也是叫旁人利用了,來大姑娘這裡尋釁,何苦去當那出頭的椽子不叫人待見又讓旁人笑話呢?」

    王炳漢是看透了花家人慣用的伎倆手段和心思的,花家三個女兒,一個嫡出兩個庶出,性格各異,偏偏折磨男人的性子都是一樣的,老大折磨了他幾十年,他用一死總算是解脫了;老二是個二傻子,偏偏姚兼奇是個老實性子,逆來順受,生的兒子又是那個樣子,偏偏又是個嫡出,根本不可能和離,只能繼續被折磨;老三是個爆炭性子,第一個男人也是個爆炭性子,差點死在那男人手裡,她自己離了那男人,生了個兒子也不管了,又去找了一個,現在的這個對她言聽計從,帶著姑娘給她拿捏在手心裡,陳家沒權沒勢的,這男人只能跟著老三過,這樣算起來,也只有他一個脫離了花家的魔掌!

    如今瞧著姚念斌這個樣子,也是被老的那個三言兩語就給糊弄住了,還以為自己成了花家的掌事人,一心想要逞威風,王炳漢一歎,到底還是年輕氣盛,又是沒有讀過書的,也只能是這樣的了!

    花未眠見王炳漢微微搖頭歎息,心裡知道他是看不上姚念斌的,又覺得王炳漢說的話極好,她也有這樣的感覺,瞧著姚念斌那一臉公道的樣子,心底止不住的厭惡,更生了一層恨意,想著周氏自己不出面,卻致使著花家幾個女人到處為她奔走,如今還招惹到她這裡來了,臉上的神色更冷了,這是周氏自找的,她不出手的話,實在是嚥不下這口惡氣了!

    這般一想,面上神色更冷:「我為什麼不能說這樣的話?你雖是嫡出女兒生下的兒子,但是你也不姓花,也不是我們花家的兒子,憑什麼來教訓我?你也不過是姚家嫡出的兒子罷了,你們家那些事情都沒有攪清楚,你便來管我,還這般說我,你覺得你有資格嗎?你不要忘了,老夫人能叫你家舒舒服服的在江州待著住著,我就能叫你家在江州待不下去,叫你們連喪家之犬都不如!」

    「再說了,我的錢,為什麼要交給你去打點救父親?這是我的家事,與你什麼相干?且不說你比我小兩歲,就是你是花家的嫡親兒子,此刻也輪不到你說話!祖父走時就說了,花家由我當家,我給你臉面,好好與你說話,若不給你臉面,你們那邊的人,一個也別想舒坦的活著!至於那名聲,能值幾個錢,你們要去詆毀便去,這等小人行徑更讓人不齒,只是你們做了之後莫要後悔,將來就是來求我,我也不會手下留情的!」

    花未眠深恨姚念斌,他說自己是冷心冷情無情無義之人,她倒是不生氣的,原本重生之後,她就立志要做這樣的人,她如今恨的是姚念斌擅自要拿她鋪子裡的銀錢去填補花凌天的虧空!

    這個舉動,她斷然是不能忍的!1d7a1。

    姚念斌聽了這話,知道此事是不可挽回了,他心裡也看輕了花未眠,只冷笑道:「大姑娘這是要趕盡殺絕吶,大姑娘預備怎麼對付我呢?」

    他是為周氏得罪花未眠的,憑她如何,周氏總歸是要救他的!

    他本以為花未眠會對他好些,卻沒想到花未眠這般絕情,把自己對她的最後一絲幻想也在心裡掐滅了,只一心打定主意,此次之後,若再有機會,斷然不會再過來了,他要跟蘭姑姑還有舅舅一起對付花未眠!

    花未眠不再理會他,只望著王炳漢道:「他偷印章和錢的時候,還有誰看見了?是人贓並獲?」

    「鋪子裡盯著他的夥計看見的,人贓並獲,我去的時候,他手裡還拿著我的印章了,正預備私刻一個,我瞧見那印章樣子都描下來了!」

    花未眠點點頭,冷道:「送官吧,有勞大姑父走一趟了,」

    抿了抿唇,又道,「你記得跟官老爺說一聲,就說將來我跟侯府嫡子的喜酒,還請他賞臉喝一杯,他會明白是什麼意思的!」

    眼裡帶著森森寒意望向姚念斌,「老夫人定會用錢買你,只是不知道,她的銀子厲害,還是這侯府的權勢更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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