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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五十九章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文 / 寶春兒

    袁野一踏進狩琪的住所,就看見狩琪的文竹園清幽如故。竹子亭亭玉立。形態婀娜、臨風搖曳,楚楚動人,綠竹的枝葉猶如一頂碧綠色的華蓋,遮住了正午的太陽,滿園充滿著令人心曠神怡的綠意。

    狩琪從王府裡把八年前與郡主一起栽種的紫薇樹移植過來,種植在文竹園門口,讓此樹見證著八年後他們的再聚。

    專門搭起來遮蔭的籐架下,狩琪悠閒的躺在竹床上,正午陽光大半被紫薇樹伸出的綠葉遮擋,他身姿慵懶,似在午休,臉上蓋著一本書。

    袁野掰斷一根細竹枝,用竹枝挑下他臉上的書,對著一雙慢慢睜開的黑眸。

    嘴角噙笑,咧咧嘴:「正如你所說,你性喜竹子,喜竹子,清淡高雅,一塵不染,躺在郡主府做個隱士。所以我特來看看隱士是如何甘於寂寞。做個如玉的隱君子。」

    狩琪慵懶的揚揚眉,斜著眼睛瞅著他,唇瓣勾起一抹優雅的笑意:「是的,有何不可?」

    他掃了一眼滑到竹床上的《地理日記》這本均作詳細介紹了,地理、水文、地質、植物等現象,在地理學和文學上卓有成就。此外,還介紹了各地的居民生活、風俗人情、少數民族的聚落分佈,山寨之間的糾紛等事情。具有一定歷史學、民族學價值。

    這本書被人們稱為奇書。早就遺失多年了,被世人所追尋,沒有想到卻在狩琪的手上看到,他敢說狩琪如果願意做個隱士,必是個不甘於寂寞的隱士。

    袁野蹭到他的面前,挨著他的身邊坐下,隨手拿起書翻了幾頁,剛好看到了當地居民的生活和山寨之間的糾紛,他聳聳肩膀,挑眉詢問:「一個隱士有必要看這類文嗎?」

    狩琪打個哈欠,翻個身仰躺在竹床上,手腳伸的長長的,眼眸閃爍了一下:「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袁野的眼裡閃過一絲亮光,也如他一樣懶懶的靠在光滑的樹幹上,他觀察著他的表情,舉起書在他的頭頂上晃一晃:「你縱橫書海,胸中定有丘壑,裝有天下!」

    他輕輕拍著滑溜溜的樹幹,紫薇樹怕癢似的輕輕顫動著。他轉過頭,鎖著他的眼睛:「我認識的狩琪是不會為任何人停下自己的腳步,她也不會另外,對嗎?」

    頭頂,紫薇樹猛然顫動著,花瓣紛紛揚揚落下來灑了他們一身,有一片花瓣落在袁野的唇邊,他迅速伸出舌頭捲著花瓣,放在嘴裡嚼著,眼裡露出了邪邪的笑。

    狩琪心裡一沉,似看見嬌小的人兒如花仙子一樣躺在花海裡,蹙著眉頭,捂著胸口,抱怨著:「狩琪。」。

    狩琪接過空中翻飛的花瓣,緊緊的把花瓣握在手心裡,直到感覺花瓣在他的手裡有了知覺。

    他才猛然翻身坐起,抬手捉住肆意虐待使花樹顫抖不已的手,後背緊緊的帖服在樹上,樹在他的安撫下停止了顫動,他寒著臉:「何意?你不可傷害她。」白色衣袍掛在他的身上微微擺動,顯示出了他此時不悅的心情。

    袁野斜著眼睛瞧著波浪翻捲的黑眸,忽的邪笑出聲:「豈敢,八年前我就知你護著她,沒想到八年後你還是如此,在江湖中我打滾了八年,我自問閱人無數,唯獨我就看不懂你和郡主的心,憑著我對你的觀察你必是不凡的人,小小的郡主府怎可困住鴻鵠之志的你,只有一個理由就是,你願為她留下。」

    狩琪忽視袁野斜視的目光,朝著啟王府的方向深深作揖:「我是個感恩的人,感謝王爺的抬愛,我定不負厚望打理好郡主府。」

    「哈哈哈哈。」袁野仰天大笑,笑了半天,才止住笑,把手搭在狩琪的肩膀上,拍怕他的肩:「狩琪啊!狩琪啊!何時你變得如此虛偽,區區一個公子之首你會看上眼,這是八年來我聽到的最大的一個笑話。人各有志,我不再探究你了,你有你要做的事,無論你作何選擇你都是我心中最敬重的大哥。」

    狩琪抬手拂開遮住眼前的一縷頭髮,抖抖身上睡皺的衣袍,唇瓣勾起一抹優雅的笑,抬手一揚,花瓣紛紛揚揚灑向天空:「你今天是不是閒的慌,你不會跑來就是想說一些無用的廢話吧,跑來想說何事?不必繞彎試探於我。」

    袁野的紫眸閃了閃,嘴角露出一絲得意:「你坐在這裡必已知最近幾日發生的事吧?」

    狩琪從竹床底下摸出一個棋罐,倆人就在竹床上擺開了戰場。

    狩琪執白子先行,打開一條路,手執白子頓了一下,就落在黑子的中間,唇角泛起一絲笑意:「知道。」

    袁野手執黑子吃了一個白子,不解的反問:「既然知道,你為何不提醒他?卻讓他首先涉險,如果他觸犯了郡主的底線,豈不是又要白白的搭上一條命。你於心何忍見死不救。」

    狩琪又落下一子,不輕不重的說:「他執意如此,那是他的選擇,我無權阻攔。」

    袁野的黑子重重的一落,不滿的說:「知王爺看重你讓你任五公子之首,也知郡主依賴你,事事處處聽你的,但是你也不要忘記我們的情誼,忽略了我們的命運,看見兄弟有難伸手不救,豈非君子所為?」

    狩琪把棋罐一推,抬眸掃了他一眼:「你小子八年未見,難得聚在一起樂一樂,你卻使起了壞心眼,把對付別人的激將法用在我的身上,收起你的那一套,你為何固執的認為郡主一定會處罰他?你對郡主瞭解多少?」

    狩琪把棋盤一推,起身從矮榻上取下《地理日記》和《海國風土人情》的書拋到袁野的面前,黑眸閃了閃:「我查找了各種資料,都沒有找到有關阿凡提的故事,郡主卻能用阿凡提的故事,將我們精心布的局輕易打亂,郡主絕對不是你所認識的愛哭鼻子去告狀的小女孩了,她有著過人之處。」

    他停了一下,拿起書輕輕的敲打著膝蓋:「據人探知,郡主八年來從來就沒有離開過王府,府裡的人也說,郡主不學無術,只知賞風弄月,一無所知,可我看到的與探知的完全不一樣。郡主已非昔日的郡主了。她所掌握的知識卻是我們無法從書冊裡尋到的。我曾經問過郡主阿凡提是哪裡的人,有機會也要去拜訪令人尊敬的智者。郡主支吾了半天才告訴我是從書上得知的,這幾天,我尋遍了府裡的書也不曾尋到。」

    他撫摸著樹枝,似在與郡主交流:「郡主絕對比你和我想像的都聰明,她出了一趟府,就玩得風聲水起,贏得青樓和兩處府邸,這個賭局也不知是誰布的局,你應該去查查,佈局的人意欲何為?」

    袁野眼裡的紫眸暗沉,收起了邪肆的味道,他偏著頭想了想,贊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很對,郡主身中有不為人知的秘密。郡主已經長大了,不知是幸還是不幸。也不知這個設局的人是針對誰而來的,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弄明白的地方。」

    袁野忽的笑起來了:「許久沒有盡責,今晚我想侍寢,可好?」

    狩琪望著紫眸裡閃出的挑釁的笑意,靠在紫薇樹上,身子隨著樹枝的顫動而搖晃著,他的黑眸恢復了溫潤,唇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願你得償所願,抱得美人歸。」

    袁野得意的晃著腿,嘴角微揚,意味深長的說:「到時你別吃醋就好。」

    「哈哈哈哈」一陣大笑衝散了倆人心中的隔膜,倆人達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

    好一會,袁野才止住笑:「痛快,許久不曾這樣痛快了,過一會我們就到曹鳳那裡去討杯酒喝。」

    狩琪又落了一子,棋局又發生了變化。隱隱透著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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