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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0章 舊閨綿長 文 / 夏日櫻花草

    這一晚兩人便歇在瑞玉出嫁前的閨房裡。由於瑞玉嫁後,李氏思女,這裡的一切都還照著她出嫁前的原樣打理,逢著寧浩回來雖是添了些東西,但也並未有太多的改變。不過這也是寧浩第一次進瑞玉的閨房,自然是要細細打量一番的。

    掀了門簾進去,見這屋裡的家俱陳設很是簡雅,除了必要的床榻桌椅,便只有一張妝台、一張琴台以及一旁邊放書的小櫃。倒是那簾門處垂下的一席淡藍的珠簾,還有內屋床榻上懸掛的一方淺藍紗帳,染了這滿屋清亮的調子,給這淡雅裡上了一絲華彩。

    熄了燈,待寧浩睡下了,瑞玉便去了喬思姑姑的那方院落。其實喬思的院落倒是真正與這佛堂隔開,自成一方,不像是這淨慈庵的齋院,倒像是近旁的民居,只是兩者之間留了青石板鋪的一條小路通著,勉強算是連在一起。瑞玉領了丫環,剛去到那院落,裡邊候著的人便來領了她們進去,一路沿著迴廊向裡,不多時便到了喬思住的那間齋房。

    進得屋裡,她發現這裡邊的佈置格局都與宮中沒有多大差異,連裡邊侍候打理的人也都是宮中女子的裝扮,只是衣飾都很素淨,屋子裡也沒有宮中那般多華麗的擺設。喬思姑姑此時正在臥房外的小佛堂前,誦著晚間的最後一遍經。見她跪在蒲團上,一手敲著木魚,一手翻著默念的經卷,那樣子看在瑞玉的眼裡,竟有種說不出的悲涼。想到方才寧浩與她所說,只道這喬思姑姑也只是個迫於無奈的半出家女子,這般青燈黃卷的修行,與她現在這般何其的像,只是她瑞玉只修這一月,而喬思已修了一世了。

    沉悶的木魚聲響了最後一下,喬思的經便也頌完了,她虔誠的俯拜了一下前方地佛像。便由一旁的侍女攙了起身。方才瑞玉見她誦經,不便打擾,便在一旁候著,此時見她起身,才上前很是恭敬的向她請了晚安。喬思姑姑也很是隨和,見她來了是一臉溫和的笑。只道:

    「我這裡是簾子隔開的兩間臥寢,平日裡我都住左邊的這間,右邊地一直空著,我讓人收拾了,今兒晚上你便住那兒吧。」

    瑞玉應了一聲,行過謝禮,便上前扶了她進去內室裡。眼下這個點兒已是到就寢的時間了,外邊的人進來鋪好被褥,收拾好桌上的經卷。便都陸續的出去了。只是這喬思近來有些脈弱,睡前要進這補氣的參茶,眼下還未燉好。於是瑞玉陪了她一同坐於長椅上,說起話來。喬思姑姑隨便問得幾個問題,瑞玉答得也流暢,這樣過得一會兒,兩人的談話也愈發的輕鬆起來。再說得幾句,喬思便和瑞玉說起寧浩小時候的事情來,聽得她說道:

    「……皇上地皇子多,皇孫也就更多了,若是不經人提醒。怕是有些個連他自己都喚不出名兒來……這第一次注意到小王爺,還是那年乾清宮裡的一場比試,皇上想要考一考他殿上幾位皇孫的學問。只是這試題還沒出下去,手邊便來了件棘手地案子,刑部的官員不知道怎麼判,皇上看了也頭疼,倒是他一個不到八歲的小孩子站起來,引條據律,判了個清清楚楚。皇上當時也是驚訝。不相信這樣小的孩子能夠答出這些話來,於是又考了他兩個問題,見他也是對答如流,一時滿臉的高興,不僅賞賜了他,連他父親和親王都受了褒獎。不過後來一瞭解才知道,虧得他那個主管刑部卻是不愛理事的父親,平日裡對兒子少有管教,倒是頑皮了便罰他背律條、抄卷宗。才讓他這般輕鬆的判出了這個案子。皇上知道了真是又氣又好笑。狠狠把和親王斥責了一通,之後才接了他到宮裡來。帶在身邊親自調教。」

    瑞玉聽到這裡,也是覺得有趣。當今的皇上最寵寧浩這個皇孫,自小留他在身邊,她是知道的,不過卻不知道還有這麼一番來歷。想到他小時候被和王爺罰抄罰背時地樣子,瑞玉臉上亦是浮起一抹笑,又聽那喬思姑姑繼續說道:

    「只是小王爺這進了宮,日子就比在王府受罰時辛苦多了。皇上喜愛他,對他卻也極為嚴苛,每日三更叫起時,他便也要起來,唸書習武,之後跟在皇上身邊,聽大臣們議事論政。這還不算,每過一段皇上都會不定時的考查他,學問有無長進,騎射是否精益,甚至再大一些的時候,還會就著當日的政事問他見解,稍稍表現不好,都要受罰。可以說同一輩的皇孫中,沒見過比他過得更辛苦的了,如此堅持下來,自然也就沒人比他優秀……」

    瑞玉聽了感歎,只道原來寧浩之前過得這般辛苦。這時外邊的人端了參湯進來,她起身捧了那瓷碗恭敬的遞了過去,右手上戴的沉香木佛珠不經意地滑到了腕間。喬思姑姑看到,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問道:

    「你以前去過方慈庵?」

    瑞玉應了一聲。說了十四歲那年去方慈庵地事。道這佛珠便是當年她在那裡修行時得地。庵裡地住持青雲大師親自為這珠子開過光。說是能驅凶避害。之後她也就一直戴著。聽得她說了這些。喬思許久不語。最後卻是歎了口氣道:

    「如此。你倒真是個靜得下心來地人。確是。嫁給這樣地男子。心不靜可是不行地。」

    說完才接了那瓷碗過去。瑞玉聽得喬思地話。只當她是在勸她看開些寧浩納側地事。一時也只得無奈地笑了笑。待她用完參湯。兩人又再隨便說了幾句。瑞玉便道了晚安去了另一側地屋子裡休息。也是惦記著寧浩上朝地事兒。要早些叫他起來。於是才過了三更天。瑞玉便起了。回到自己那方院落。

    掀了簾子進去。寧浩還沉沉地睡著。想來昨日他也是倦得很了。這時連她走進去點了燈他都沒有一點反應。見他這個樣子。瑞玉倒是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了。再看這時間。倒還能讓他再睡一會兒。不過想到這上朝地事是不能耽擱地。且回去還有這麼長一段路要趕。早些起來總是放心些。於是便過去床邊。輕搖了搖他。喚道:

    「王爺。該起了……」

    沒反應!於是她比方才用力了些搖他,喚的聲音也大了些,不過寧浩仍是沒有反應。無奈,她只得湊近了說道:

    「再不起來,我掀被子了……」

    還是沒有反應……於是她伸手扯起被子的一角,只是還沒掀得起來,便是被寧浩一把摟了進被子裡,輕壓在身下一陣深吻,像是要把這幾日沒有的親熱都補回來一般。如此突然。她被他揉弄得身體一片癱軟,知是不該,又哪裡推得開他。只得承應著他這般,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了,才緩緩停下來時。

    寧浩放開她時,瑞玉眼中已是有些盈淚了,她猛的捶推了下他地胸口,顫著聲說道:

    「你知道我不好,還到這清淨地來這般惹我禍害我,怕我的難不夠深,是不是?」

    見了她突然哭了。寧浩心中也是一緊,很是認真的說道:

    「你是我的,有什麼劫有什麼難有什麼不好都由我來替你受,便是方才擾了這清靜,也是我惹你的,佛主要罰,都通通罰到我身上……」

    話沒說完,瑞玉忙著捂了他的嘴,止住他地話道:

    「不許這般胡說。」

    說完已是低下頭不看他。用手抹著臉上的淚。寧浩側過身子,摟了她在懷裡,亦是伸手替她拭著淚,緩下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今兒走了,又是好一陣見不到你了,你也捨得不許我親你一下。瑞兒,你都不想我嗎?」

    瑞玉聽了這話,心裡更是綿綿的止不得哭了,於是扯了他胸前的衣襟來擦眼淚。寧浩見她這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只得摟緊了她,任她這般眼淚鼻涕的往他身上蹭。待她止了淚稍稍平靜了些。寧浩便也問道:

    「昨兒夜裡,可是有和喬思姑姑說些什麼?」

    瑞玉點頭,只道:

    「說你小時候的事情,說你被罰背罰寫罰站……」

    說完看了一眼寧浩,見他有些尷尬的樣子,還有些抱怨的說道:

    「喬思姑姑也是,在你面前,也不說我些好的。」

    瑞玉聽得他這般腔調,又想起昨日夜裡那些有趣地事,只道:

    「就是王爺好的太多了,偶爾說這麼些許不好的,才讓人記得住呢!」

    說完已是捂了嘴,輕笑起來。寧浩見她破啼為笑了,心中也很是輕鬆,又聽得她這麼說,分明就是記他這事以後要取笑他來著,忙著要用手擰了擰她地臉。之後兩人擁著靜靜的待了片刻,瑞玉便提醒道:

    「王爺,該起身了。」

    寧浩恩了一聲,卻是不放開她,只道:

    「這般抱著你**,我都不想走了。」

    瑞玉忙著抬頭,輕打了他一下,說道:

    「那怎麼可以?」

    說完很是嚴厲的瞪了他一眼,只道:

    「方纔說的那般好聽,可不要立馬就失言喔。若是再不起,誤了你上朝,我的罪過就大了。到時候這院裡的佛祖不罰我,宮裡的佛爺也定是饒不了我。」

    這麼說了,寧浩才有些無趣的掀了被子起身。如是瑞玉讓外邊的丫環打了水進來,服侍了他洗漱穿戴好了,送他去到門口。這會兒天還黑著,雨已是停了,同來地侍衛早已是牽了馬候在那裡,見王爺和福晉出來,都是恭敬的行了禮。已是要走了,寧浩轉身對瑞玉說道:

    「今兒走得早了,辭不得姑姑了,你晚些替我和她道個謝。」

    瑞玉點頭,又聽得他說道:

    「你好好養病,我等你回來。瑞兒,我走了,你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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