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2章 合衣一夜 文 / 夏日櫻花草

    一陣劇烈的咳嗽，瑞玉醒了過來，只覺得渾身說不出的痛。她撐著身子坐起來，身上的薄被順著就滑了下去，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還有上面處處可見的青瘀。她自己也是嚇了一跳，忙拉起被子遮蓋住身體，卻發現自己的手上比身上傷得更厲害，被扣住的手腕處已泛起了紫，輕輕一碰便疼得很。

    想起寧浩方纔那般粗暴的對待，她心裡一陣難受，再看這滿地的狼籍，來時穿的衣衫都被他扯破撕碎了一地，更是對他有了一種深深的恐懼。她忍著疼裹了被子起身，想下床找身衣服，快些離開這裡。哪裡知道腳剛觸到地，便見寧浩坐在對面窗下的軟榻上，正看著她，頓時心裡顫了一下。

    不過橫豎該受的她都受了，再慘也不過下午那般了。於是她不理會他，逕自蹲下身去拾地上的衣衫，看看還有沒有倖免的，能夠暫時讓她遮一遮身體，不要在他面前這般狼狽。只是剛一離開床邊，下身撕裂般的痛，她一個不穩已是跪坐在地上，疼得直喘氣。稍稍好些了，她費力的扶著床框想要起來，卻是感到身體騰了起來，已被人重新又抱回到床上。

    經過方纔的事，她已是怕極了他的觸碰，於是她掙扎著想推開他，抱著她的人卻不放手，那麼不鬆不緊的摟著她，平靜著調子對她說道：

    「別動！你傷了，會疼的。」

    聽了這話，瑞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原來他還知道她會傷會疼，那為何還要這般對她。於是她搖了搖頭，只道：

    「不疼的……你放開我就不疼了……」

    說完又是要推開他下床去。寧浩見她這樣，忙著拉住她，問道：

    「你要幹什麼？」

    「我要回去。」

    「你這個樣子，怎麼回去！今晚就待在這裡，明日我再送你回去。」

    瑞玉依然搖頭。繼續掙扎著要推開他。動作大了些。身上地傷手上地傷都在疼。她也是不管不顧。只想快些逃離他。寧浩見止不住她。心裡一時惱火得很。只得拉住她地雙手。猛地一把扯了回懷裡。這一下重重地著力在瑞玉手腕地兩處瘀紫上。瑞玉疼得叫出了聲兒。淚珠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寧浩見她這個樣子。又惱又心疼地。一邊輕揉著她地手腕。一邊說道：

    「說了讓你不要動。你為什麼每次總要惹怒我？」

    說完已是用帕子輕擦了她臉上地淚。緩下聲音說道：

    「我已經讓人燒水去了。你先沐浴。之後我給你擦藥。」

    說話間簾外已是有人來回話。說是外邊已經準備妥當了。於是寧浩打發了那些人出去。一把抱了她起來。掀了簾子出去。此時。外屋裡已是架好了屏風。盛水地大木盆裡蒸蒸騰著熱氣。寧浩伸手試了下水溫。覺得不是太燙。才輕輕放了她進去。

    見那木桶邊放著條布巾，他放到水裡擰了一把，伸手想要替她擦洗，瑞玉卻是從他手上一把拿過那布巾，不但不領他這個情，還背過身去不讓他看到。一時寧浩心裡也是難受。但想到她方纔那個樣子，又是擔心得很，不敢離開。於是就這樣坐到一旁的軟椅上，一直守著她沐浴。

    瑞玉沒有理會他不走，只是安靜地用濕布巾一下一下擦洗著身體。這樣過得一會兒，瑞玉將散在肩上的發撫去一邊，用那還有些熱度地濕布巾擦洗身後，卻是碰著了頸上的傷，不由得疼出了聲。寧浩聽她哼哼。忙著上前，湊得近了，恰好就看清了她白皙的頸項上一塊塊觸目驚心的青紫，立時愣在了那裡。

    這些都是他弄的嗎？他怎麼會對她下這麼重的手！一時覺得像是被人用鐵烙到了心口上一般，忍不住情緒去到盆邊，從背後輕挨上她，喚了一聲道：

    「瑞兒……」

    哪知這一下又是碰到了瑞玉頸項上的瘀傷，瑞玉疼得直哼。見她這樣子，寧浩已耐不住一把從水裡撈了她起來。用被單裹了抱著回床上去。瑞玉不想他碰。可這一身的傷，疼得動不得。只能任他這般擺佈。待擦乾了身上的水，寧浩就摟了她靠在懷裡，拿了藥一點點抹著她身上地傷，每抹一處，瑞玉疼，他更疼。

    想他是這般的愛她想她，才急著趕到這裡來，何曾想過要傷害她的。可是看到她和柳晨風在一起，看見他們離得這般近，看見柳晨風竟伸手去她身上拈絮，還有他當著他地面那句關懷畢露的你怎麼了，只覺得渾身每一處都給火灼透了。想到他們那般親密的過去，他在乎得發狂，更是那一掌把他徹底摑得失去了理智，才會這般粗暴的對待她。

    事後冷靜下來，他也是後悔了，他知道自己又是枉了她，傷了她。可想到她為了柳晨風摑自己的那一掌，心裡又堵得慌，一時也軟不下來，只得去對面一直那麼坐著。不過眼下見她這渾身的傷，他心裡的堵和氣都化作了懊惱。想和她說對不起又不知道怎麼開口，只得這般靜靜的替她抹著藥。

    那藥抹上去顯然是有些疼的，瑞玉已是蹙起眉，忍著痛不吭聲，還使勁咬著嘴唇。寧浩見了，心疼亦是滿心地憐愛，怕她把唇咬破了，於是俯身上前吻了下她。這沒來由的一下，瑞玉有些驚的身子往後微仰，咬著的唇便已是鬆開了。這時聽得寧浩說道：

    「疼就叫出來，不然就咬我，別把唇咬破了。」

    瑞玉見他這個樣子，一時有些恍惚，眼前的人好像又是那個想她想得葉子都紅了的寧浩了。那個寧浩會摟著她說瑞兒我想你了，會因為捨不得她而荒唐的在尼姑留宿，會拉住她不許她走只為了要和她說會兒話。這麼想著，她眼前已是模糊了，真希望今天這一切只是午睡時的一場夢，醒來後那個送紅葉的人還會摟著她問，瑞兒我想你了，你想我嗎？

    如果是他，她會笑著伸手撫他地臉，去環住他的脖子。她也真有些意識不清的這麼做了，可隨之而來的清晰痛楚，在提醒著她這個下午的遭遇，還有眼前的人有多可惡。於是伸出的手握成了拳，重重的往他胸口打去，她亦是眼流滿面的怒問道：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如是激動，一口氣嗆到了，她摀住胸口，便是一陣猛咳，久久地止不住，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看著她那瘦弱地肩膀猛抖，他的心亦是在抽痛，再也忍不住抱了她回懷裡，拉了她地手挨上他的臉，說道：

    「你打，打到你解氣為止……」

    聽得他這麼說，瑞玉倒一下子止住了咳，只是接下來她倒還真是不輕不重的一下打在他臉上。寧浩愣著看她，她倒也不怕，直著眼睛看回去，一時這氛圍倒又有那麼點之前他們打鬧後要和好時那般。寧浩見她這樣，一把拉住她的手，有些抱怨的說道：

    「臭丫頭，你還真打……」

    瑞玉不理他，卻是揚起手又是幾下。不過倒是沒繼續打他臉，而是用拳頭狠狠打他的胸口。寧浩也不發火，只是任著她發洩，橫豎她那拳頭打在身上就跟搔癢癢一樣，不會內傷的。待她打夠了打累了，他順勢一把抱緊了她回懷裡，又急又惱地在她耳邊說道：

    「瑞兒，別慪我了。你這個樣子，我看的心都要疼碎了。」

    瑞玉倒沒有再掙開他了，只是任他這般抱著，如這沉夜般安靜的靠在他的胸口上。一雙眼睛有些迷濛的睜著，像嬰孩一般。寧浩低頭看她，見她睫毛上還沾淚珠，便俯下身輕吻了去。她沒躲開，卻是驚得輕恩了一聲，惹得寧浩又有些忍不住的想往下吻下去。也是自作孽，弄她這一身的傷，害他現在只能這般抱著她親不得。

    如是這般平靜下來，他溫柔的擁著她，用手輕撫著她的發，一下一下，像是催眠一般。不知不覺間，瑞玉已是輕磕上眼睛，不過雙手有些不自覺的輕環著他。這不經意的一個小動作，惹得寧浩心裡軟軟的，他就是這樣愛極了她。於是她很輕很柔的俯身摟著她躺下，細細替她搭上薄被，這樣合衣抱著她，溫溫軟軟的過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叫起的時候，寧浩發現瑞玉已是醒了，只是偎在他懷裡不說話，靜得如這未破曉的清晨。這般溫順的樣子，他忍不住伸手輕撫了撫她的臉，低柔著聲音問道：

    「還疼嗎？」

    瑞玉輕輕搖了搖頭，於是寧浩再問：

    「那還氣我嗎？」

    這一次她卻是不答，只別開目光。寧浩見她這個樣子，知道她心裡還是不原諒他的。也難怪，他昨日的那般那粗暴行徑，自己都覺得不可原諒，又怎麼能奢望她這麼快原諒自己。想到這裡，又是一陣懊惱。本想和她再說些什麼，無奈再待便要遲了，於是他緩著聲音對瑞玉說道：

    「你躺著休息，舒服一些了再起來，我下了朝再過來讓你罰。」

    說完已是掀了被子下床，準備離開了，卻是聽到瑞玉在身後說道：

    「你送我回去吧。」

    還在堅持看的親親，夏夏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