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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20章 竟是埋伏 文 / 夏日櫻花草

    嫣然心中自然是不願意的。這些個人好歹也跟了她這幾個月了,彼此之間熟悉,也好使喚。但這都還是次要的,關鍵是這些人不會害她呀。雖說她因為知道董佳氏以前的事兒,心裡有些不待見她,可憑心而論,這位主子的性子確實是極好的,對她也是夠容忍了。想她那晚在書房的行為,說好聽點那是碰了巧,說難聽點那叫欺主。

    若是換了個像蘭珠一般脾性的主子來,定是饒不了她的,不死也得給剝層皮。可那董佳氏從來也沒為難過她,反而知道她有了身孕還指了人燉著藥細細地給她調理。雖然這也可能是她作為正主,為了表示自己的德行故意做給人看的,可經過這麼一段時間,她身子的難受確實是養好了,過得倒也舒坦,所以她心裡不覺間對那董佳氏有了一種信任,至少她不會害她,雖然想到這裡時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只是如今這側福晉要挑了人來侍侯她,她心裡就一萬個說不准了。她蘭珠是個什麼個性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和寧浩沾點邊兒的女子哪一個是她容得下的,她會這麼好心揀了好人來照顧她?哼!說這天上掉金元寶她嫣然信,說這蘭珠轉性兒不嫉了她是打死也不相信的。於是她便打算要拒絕,可今兒她房裡的人也是不爭氣,當著蘭格格的面兒出錯,讓她說話都硬不起來。

    萬般無奈,她又只有搬出董佳氏這正福晉來,雖然知道這定然又會惹了蘭珠,但也總比周圍都換了她的人,自己一天到晚提心吊膽的強吧。於是她微微躬身行過謝禮,恭敬的說道:

    「蘭福晉的好意嫣然心領了,可嫣然不過是個下人,哪敢勞煩您屋裡的人來侍候。再說這屋裡的人雖是比不得您房裡的人那般精明幹練,但總也是福晉替我選的,哪裡又能夠隨便換了。」

    蘭珠聽了這句,心裡的氣自然是不打一處來。現在這嫣然已是很恭敬的喚了她蘭福晉,但那又有什麼區別,還不是在暗示她,她不過是個側的,這正主兒決定的事兒,她不該管也管不了,否則就是逾越。嫣然這番話也確實是說到點子上了,若在平時她確實是換不得,可現在是特殊時候啊,正主不在府上,這府裡是她說了算。於是她仍是溫和著一張臉,笑道:

    「丫頭這般說就見外了。這瑞妹妹賢惠,府上的人哪個不知道,可這府上那般多的事務都要她來操心,難免有個不仔細的地方,選了這些個不會侍候的人,也確實怪不了她。如今是她不在府上,我這個做姐姐的發覺了,自然是要替她操這份心的,正巧我那屋裡有這麼些個會侍侯的人,我指了過來,也省得她再麻煩。我想妹妹若是回來,知道這些個人笨手笨腳又不心細,根本不適合侍候你這麼個有身子的人,定也不會怪我的。」

    這般一氣呵成,說得嫣然都回不得一個字,哪裡還能拒。若是再拒,這滿屋的人怕都要說她不知好歹,不識抬舉。如此應不得拒不得,她正犯難呢,蘭格格已從身後那些個人裡點出三個來,換了她屋裡近身侍候的一個丫環,還有兩個老媽子,還很周全的和她說這其他的人嘛,她回去親自挑了再遣了過來。如此,不管嫣然願意不願意,都只得謝著接受了她這番恩典。之後蘭格格又與她假意寒暄了兩句,便又端足了架子甩了帕子回去了。

    不過蘭格格這次對她也確實是熱心,也就是一下午的時間吧,她挑好的人便到了這方院落替換,這般迅速倒像是早就備好了一般。只是這麼一來,嫣然就有些忐忑不安了。一眼望過去,這屋裡屋外都是陌生的人,還是蘭珠那裡的陌生人,這其中的兩個她看著眼熟,好像還是蘭格格從宮裡陪嫁過來的,想到這裡她心裡就直打鼓。

    好在這些人對她還算恭敬,且這宮裡出來的人,倒也是會打理。聽著她說熱,便利索的在那長椅上墊了墊子,又拿了軟席鋪上,這樣坐上去倒是涼快了,也不會覺得梨花木硬得很,硌人。其實這些事情,她屋裡原來那些人又哪裡做不來呢,只是她本就怕熱,如今又大著肚子,人也胖了不少,自然就更耐不得了。於是這一熱一急,等不及那些人收拾打理,她便直接扯了那墊子,說是就這樣坐吧,哪裡知道這一扯倒是給自己扯出麻煩事來了。

    不過眼下倒也是相安無事,雖是擔心,畢竟也沒發生什麼。服過晚上那道補藥,再過得一會兒,她便上床早早的歇下了。內屋的人見她睡了,便滅了這屋裡的燈,掀了簾子出去。

    這入夜了。天也沒涼快多少。又逢著發生了這些事。她心裡煩。躺在床上不知輾轉了多久才睡著了。迷迷糊糊地做了幾個亂七八糟地夢。這大半夜地她竟然沒來由地醒了。且再睡不著。

    坐起身子來。只覺得口有些渴。喚了兩聲。外屋當值守夜地人卻是不在。雖是有些不悅。但轉念想著蘭格格地人她還是少使喚地好。便自己下床去倒水。可到了桌前。卻發現那茶壺裡空空地。一滴水都沒有。心裡不禁抱怨。這便是蘭格格說地會侍候地人。於是她掀了簾子去外屋。剛倒了水拿著茶杯要喝。便隱隱聽著隔間地側廳裡。有人在低著聲音說話。她一時心裡發慌。想著這三更半夜地竊竊私語。怕是在商量什麼見不得人地事。於是她放輕步子出去廳裡。貓著身子靠近那窗下。只聽得那裡邊地一個聲音說道:

    「……我看她今兒還好得很。那東西放進去了倒像是沒什麼用。是不是放得少了些……」

    「你懂什麼……那芒硝地性兒猛。已是不少啦。當年貴主子做了那見不得人地事。也是這劑量地藥服下去。當晚就沒了……」

    聽得這話。嫣然心中大駭。什麼芒硝。什麼她還好得很。該不會說地是她吧。偏巧不巧。裡邊地人還說到那貴主子地事情。讓她心裡地更篤定了。當年那貴主子與侍衛有了姦情。還在殿上大罵皇后。一時傳得沸沸揚揚。去過宮裡地人又有誰不知道。且說那貴主子進宮三年都未得召幸。有一日卻被診出有了身孕。後宮裡出了這樣地醜聞。皇后娘娘自然百般掩飾。於是隨便扣了個不敬地罪名給她。一碗藥賜下去。連人帶孩子都沒了。想到這裡。她只覺得一股惡寒沿著脊樑骨伸上來。一時滿背都冒出了冷汗。又聽到裡邊地人繼續說道:

    「你說得這麼邪乎。我看她一點事兒都沒有。連個胎動也沒。會不會是這研碎地粉兌在那澆魚地湯汁裡。給衝散了……」

    「急什麼,那破血的藥自然是要過些時候才發作的……」

    嫣然聽了這最後的一句,猶如五雷轟頂一般。那澆魚的汁……她們該不是說的昨日蘭珠打發人送來的那半隻魚吧,那魚裡放了芒硝……她心裡無比慌亂的回想著前一日,用膳的時候外邊的丫環端了盤魚來,說是側福晉送來,吃了對肚子裡的胎兒好。她心裡不信蘭格格,對她送來的東西自然萬般的小心,可又聽那丫環說,這魚做好了,一半給了她,一半給王爺用。她心裡想著,蘭珠便是要害她,怎麼也不會害王爺的,這樣才放心了些。又見那丫環立在那兒不走,便知她是要看她用了才好回去回話,於是才動了筷子吃了一些,哪裡知道這樣的半邊魚裡竟然還有埋伏。想到她吃的東西裡放了當年讓貴主子一命嗚呼的藥,只覺得身子發軟,一下子跌坐在那裡,發出聲不大不小的悶響。

    裡邊的人聽到了,立馬住了嘴,問道:

    「誰在外邊?」

    卻是沒有立刻出來。這時她回過神來,忙著趁了這個空檔,回去內屋的床上躺下,心慌的扯了被子裹住身體發抖,已是顧不得這般熱的天兒。不多時,外邊傳來了腳步聲,有人推了門進來。她一時只覺得說不出的害怕,聽到那人掀了簾子進來,卻是沒點燈,只把腿步放得很輕很輕,向她這邊來。這樣的情景,又聽到方纔的話,她怕得有些慌了神兒,亂想著那人該不會是見她沒事,趁黑想結果了她吧。她想翻身跑,卻是緊張的動不了,只得閉著眼睛求著菩薩保佑……這般專心的求著,再回過神來時,睜開眼睛,見這屋裡哪裡有人。

    鬆了口氣,卻是覺得冷汗直冒,早已是濕了衣襟。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也不知是不是方纔那番話聽的,竟真是覺得自己肚子有那麼些隱隱作痛了。一時捂了肚子,想喚了人來,卻又想到這些人對自己都不是懷好意的,哪能讓她們知道。於是便這樣綣著身子側臥在床上,好容易熬到四更天,想著寧浩該出府了,她已是再熬不下去了。於是她裹了衣服,都顧不得理一下散發,便竟自奔了出去,一路捂著肚子小跑到王府門口。

    這時王爺和側福晉都已是起來了,府上當值的奴才也多了起來。這一路上的人見她這般披頭散髮,發了瘋的往王府門口跑,都不知道她是怎麼回事。府上的侍衛想去攔她,可見了她的肚子誰又敢下手,萬一有個閃失誰負得起這責。於是她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那裡,扶住那漆紅的門框坐了下來,綣著身子好一個淒慘樣兒。

    沒過多久,寧浩果然是穿了朝服往這邊來了,只是他身邊還跟著蘭珠。嫣然此時顯然是怕慌了,也顧不得這麼多了,一下子過去跪在寧浩跟前,扯住他朝服的擺腳,邊哭邊說道:

    「王爺,你快救救我……我真是要活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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