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6章 少時趣事 文 / 夏日櫻花草
熄了燈,待寧浩睡下了,瑞玉便去了喬思姑姑的那方院落。其實喬思的院落倒是真正與這佛堂隔開,自成一方,不像是這淨水庵的齋院,倒像是近旁的民居,只是兩者之間留了青石板鋪的一條小路通著,勉強算是連在一起。瑞玉領了丫環,剛去到那院落,裡邊候著的人便來領了她們進去,一路沿著迴廊向裡,不多時便到了喬思住的那間齋房。
進得屋裡,她發現這裡邊的佈置格局都與宮中沒有多大差異,連裡邊侍候打理的人也都是宮中女子的裝扮,只是衣飾都很素淨,屋子裡也沒有宮中那般多華麗的擺設。喬思姑姑此時正在臥房外的小佛堂前,誦著晚間的最後一遍經。見她跪在蒲團上,一手敲著木魚,一手翻著默念的經卷,那樣子看在瑞玉的眼裡,竟有種說不出的悲涼。想到方才寧浩與她所說,只道這喬思姑姑也只是個迫於無奈的半出家女子,這青燈黃卷的修行,與她現在這般何其的像,只是她瑞玉只修這一月,而喬思已修了一世了。
沉悶的木魚聲響了最後一下,喬思的經便也頌完了,她虔誠的叩拜了一下前方的佛像,便由一旁的侍女攙了起身。方才瑞玉見她誦經,不便打擾,便在一旁候著,此時見她起身,才上前很是恭敬的向她請了晚安。喬思姑姑也很是隨和,見她來了一臉溫和的笑,只道:
「我這裡是簾子隔開的兩間臥寢,平日裡我都住左邊的這間,右邊的一直空著,我讓人收拾了,今兒晚上你便住那兒吧。」
瑞玉應了一聲,行過謝禮,便上前扶了她進去內室裡。眼下這個點兒已是到就寢的時間了,外邊的人進來鋪好被褥,收拾好桌上的經卷,便都陸續的出去了。只是這喬思近來有些脈弱,睡前要進這補氣的參茶,眼下還未燉好,於是瑞玉陪了她一同坐於長椅上,說起話來。喬思姑姑隨便問得幾個問題,瑞玉答得也流暢,這樣過得一會兒,兩人的談話也愈發的輕鬆起來。再說得幾句,喬思便和瑞玉說起寧浩小時候的事情來,聽得她說道:
「……皇上的皇子多,皇孫也就更多了,若是不經人提醒,怕是有些個連他自己都對不上名兒來……這第一次注意到小王爺,還是那年乾清宮裡的一場比試,皇上想要考一考他殿上幾位皇孫的學問。只是這試題還沒出下去,手邊便來了件棘手的案子,刑部的官員不知道怎麼判,皇上看了也頭疼,倒是他一個不到八歲的小孩子站起來,引條據律,判了個清清楚楚。皇上當時也是驚訝,不相信這樣小的孩子能夠答出這些話來,於是又考了他兩個問題,見他也是對答如流,一時滿臉的高興,不僅賞賜了他,連他阿瑪和親王都受了褒獎。不過後來一瞭解才知道,虧得他那個主管刑部卻是不愛理事的父親,平日裡對兒子少有管教,倒是頑皮了便罰他背律條、抄卷宗,這樣日積月累下來,才讓他這般輕鬆的判出了這個案子。皇上知道了真是又氣又好笑,狠狠把和親王斥責了一通,之後才接了他到宮裡來,帶在身邊親自調教。」
瑞玉聽到這裡,也是覺得有趣。當今的皇上最寵寧浩這個皇孫,自小留他在身邊,她是知道的,不過卻不知道還有這麼一番來歷。想到他小時候被和王爺罰抄罰背時的樣子,瑞玉臉上亦是浮起一抹笑,又聽那喬思姑姑繼續說道:
「只是小王爺這進了宮,日子就比在王府受罰時辛苦多了。皇上喜愛他,對他卻也極為嚴苛,每日三更叫起時,他便也要起來,唸書習武,之後跟在皇上身邊,聽大臣們議事論政。這還不算,每過一段皇上都會不定時的考查他,學問有無長進,騎射是否精益,甚至再大一些的時候,還會就著當日的政事問他見解,稍稍表現不好,都要受罰。可以說同一輩的皇孫中,沒見過比他過得更辛苦的了,如此堅持下來,自然也就沒人比他優秀……」
瑞玉聽了感歎,只道原來寧浩之前過得這般辛苦。這時外邊的人端了參湯進來,她起身捧了那瓷碗恭敬的遞了過去,右手上戴的沉香木佛珠不經意的滑到了腕間。喬思姑姑看到,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問道:
「你以前去過方慈庵?」
瑞玉應了一聲,說了十四歲那年去方慈庵的事,道這佛珠便是當年她在那裡修行時得的,庵裡的住持青雲大師親自為這珠子開過光,說是能驅凶避害,之後她也就一直戴著。聽得她說了這些,喬思許久不語,最後卻是歎了口氣道:
「如此。你倒真是個靜得下心來地人。確是。嫁給這樣地男子。心不靜可是不行地。」
說完才接了那瓷碗過去。瑞玉聽得喬思地話。只當她是在勸她看開些寧浩納側地事。一時也只得無奈地笑了笑。待她用完參湯。兩人又再隨便說了幾句。瑞玉便道了晚安去了另一側地屋子裡休息。也是惦記著寧浩上朝地事兒。要早些叫他起來。於是才過了三更天。瑞玉便起了。回到自己那方院落。
掀了簾子進去。寧浩還沉沉地睡著。想來昨日他也是倦得很了。這時連她走進去點了燈他都沒有一點反應。見他這個樣子。瑞玉倒是有些不忍心叫醒他了。再看這時間。倒還能讓他再睡一會兒。不過想到這上朝地事是不能耽擱地。且回去還有這麼長一段路要趕。早些起來總是放心些。於是便過去床邊。輕搖了搖他。喚道:
「王爺。該起了……」
沒反應!於是她比方才用力了些搖他。喚地聲音也大了些。不過寧浩仍是沒有反應。無奈。她只得湊近了說道:
「再不起來。我掀被子了……」
還是沒有反應……於是她伸手扯起被子的一角,只是還沒掀得起來,便是被寧浩一把摟了進被子裡,輕壓在身下一陣深吻,像是要把這幾日沒有的親熱都補回來一般。如此突然,她被他揉弄得身體一片癱軟,知是不該,又哪裡推得開他,只得承應著他這般,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了,才緩緩停下來時。
寧浩放開她時,瑞玉眼中已是有些盈淚了,她猛的捶推了下他的胸口,顫著聲說道:
「你知道我不好,還到這清淨地來這般惹我禍害我,怕我的難不夠深,是不是?」
見了她突然哭了,寧浩心中也是一緊,很是認真的說道:
「你是我的,有什麼劫有什麼難有什麼不好都由我來替你受,便是方才擾了這清靜,也是我惹你的,佛主要罰,都通通罰到我身上……」
話沒說完,瑞玉忙著捂了他的嘴,止住他的話道:
「不許這般胡說。」
說完已是低下頭不看他,用手抹著臉上的淚。寧浩側過身子,摟了她在懷裡,亦是伸手替她拭著淚,緩下聲音在她耳邊說道:
「今兒走了,又是好一陣見不到你了,你也捨得不和我親呢一下。瑞兒,你都不想我嗎?」
瑞玉聽了這話,心裡更是綿綿的止不得哭了,於是扯了他胸前的衣襟來擦眼淚。寧浩見她這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只得摟緊了她,任她這般眼淚鼻涕的往他身上蹭。待她止了淚稍稍平靜了些,寧浩便也問道:
「昨兒夜裡,可是有和喬思姑姑說些什麼?」
瑞玉點頭,只道:
「說你小時候的事情,說你被罰背罰寫罰站……」
說完看了一眼寧浩,見他有些尷尬的樣子,還有些抱怨的說道:
「喬思姑姑也是,在你面前,也不說我些好的。」
瑞玉聽得他這般腔調,又想起昨日夜裡那些有趣的事,只道:
「就是王爺好的太多了,偶爾說這麼些許不好的,才讓人記得住呢!」
說完已是捂了嘴,輕笑起來。寧浩見她破啼為笑了,心中也很是輕鬆,又聽得她這麼說,分明就是記他這事以後要取笑他來著,忙著要用手擰了擰她的臉。之後兩人擁著靜靜的待了片刻,瑞玉便提醒道:
「王爺,該起身了。」
寧浩恩了一聲,卻是不放開她,只道:
「這般抱著你**,我都不想走了。」
瑞玉忙著抬頭,輕打了他一下,說道:
「那怎麼可以?」
說完很是嚴厲的瞪了他一眼,只道:
「方纔說的那般好聽,可不要立馬就失言喔。若是再不起,誤了你上朝,我的罪過就大了。到時候這院裡的佛祖不罰我,宮裡的佛爺也定是饒不了我。」
這麼說了,寧浩才有些無趣的掀了被子起身。如是瑞玉讓外邊的丫環打了水進來,服侍了他洗漱穿戴好了,送他去到門口。這會兒天還黑著,雨已是停了,同來的侍衛早已是牽了馬候在那裡,見王爺和福晉出來,都是恭敬的行了禮。已是要走了,寧浩轉身對瑞玉說道:
「今兒走得早了,辭不得姑姑了,你晚些替我和她道個謝。」
瑞玉點頭,又聽得他說道:
「瑞兒,我走了,你好好養病。還有,記得……」
說到這裡,聲音卻是放小了,湊到她耳邊說道:
「我一直都是想你的。」
說完已是就是她的髮鬢輕吻了一下,也不顧著這外邊的人。瑞玉一時臊得慌,忙著催了他,他這才過去上了馬。行得幾步,他回過頭,拿了馬鞭的手衝她揮了揮,有些不捨卻又不得不走了。瑞玉亦是衝他揮了揮手,笑著送他,如此片刻,他才狠狠一鞭抽在馬上,領了那幫侍衛急急地往宮裡去。
瑞兒,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