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8章 小別重聚 文 / 夏日櫻花草

    初夏微微的風吹進窗內，搖起倦倦的燭火，偶爾發出辟啪辟啪的聲響。已是夜深，瑞玉披了外衣坐在窗前，繼續繡著那錦緞。玉指拈起銀針牽出最後一抹絲線，這幅十里揚州的繡卷便算是完成了。將針線放回籃子裡，她伸了伸懶腰，望著窗外那輪盈盈的滿月，許久才將目光收回在展開的繡緞上。

    還記得剛開始描花樣的時候，窗外只是一勾淺淺的弦月，如今月已滿，卻是人未還。他走了已經快一個月了吧，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做什麼，好不好。想到這裡，她突然有些驚訝，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她這般不由自主地掛念他了。

    她一時想得專心，卻聽見有人在她耳邊故意顫著聲音道，

    「小姐……該就寢啦……」

    心猛地一緊，身體不自覺地顫了一下。轉過頭一看，卻是茗翠披著頭髮在一旁裝神弄鬼。沒好氣地看了她一眼，捂著心口道：

    「你這丫頭，差點沒嚇死我。」

    那茗翠得逞，只是捂著嘴笑，然後便拿起桌上剛剛繡好的錦緞，仔仔細細觀看了一番，讚道：

    「小姐這鍛子繡得真漂亮，咱們把它掛起來吧。」

    說完睜大了眼睛，將這屋子裡的東西都掃了一遍，最後那目光卻是落在了門簾上，便用手指著很是認真地說道：

    「就把它掛在簾子上吧！這樣王爺回來了，一眼便能看得見。」

    被人說中了心事，瑞玉有些彆扭地一把搶了繡緞過來，只道：

    「我繡這緞子又不是為了他。不過是打發時間罷了！」

    茗翠見她這樣。就更是不依不饒地問。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小姐打發時間又是為了什麼呢？」

    這下瑞玉是徹底地惱了。口裡忙說著出去出去。要休息了。便急急忙忙推了茗翠出外室去。回到桌前。吹熄了燭火。燈芯處緩緩升起一縷輕輕地煙。窗外地青暉頓時撒了進來。襯出這屋裡一片寂寥。她攏了攏肩上地衣衫。緩緩地坐在床邊。想著茗翠方才地話。打發時間又是為了什麼呢？無奈一笑。不還是為了等他。

    到了三更天了。王府地門打開了。寧浩一行人終於回來了。德福沒想到主子突然回來了。之前也沒有一個信兒。一時來不及準備。只得忙遣了人去燒水。侍候王爺沐浴更衣。寧浩卻是一臉地疲憊。吩咐身後這些個隨從各自回去休息。便讓德福提著燈籠。逕自往西苑地臥房走去。

    德福掌著燈籠。邊走邊說：

    「主子，這都三更天了，福晉怕是睡下了，要不您去別處？」

    見寧浩並不理他，德福便也不再說話。很快便已到了居室的外邊，見裡邊的燈果然已是滅了，略略舒了口氣，便道：

    「走吧，到書房去。」

    這此卻聽得臥室的門咯吱一聲打開了，月光下嬌嬌的人兒倚著門框，清水般的目光定定地望著他，惹得他的心一陣蕩漾。是未睡著嗎？亦或是在等他？他一向精明的腦子一下子有些反映不過來，只是健步上前一把抱了她在懷裡，久久的不願鬆開。真是好久好久都不曾感受到她的溫熱，他想念極了。

    瑞玉眼裡早已泛出了淚花，卻是淺笑著輕輕說了聲，回來了，便靠在了他的懷裡。德福早已退了下去，一時四周只剩下兩人的呼吸。天空撒下的點點銀光，襯得這夜晚靜謚而美麗。

    寧浩將她打橫抱起，去到床邊緩緩坐下。凝視著眼前讓他想念得發疼的眉眼，他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輕輕地一吻。鼻間儘是她身上的淡淡幽香，這空氣裡的芬芳有些醉人，他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只沿著她的眉宇處向下一寸一寸，直到咬上她軟軟的唇。

    如是深深的一吻，直到懷裡的人已有些喘不過氣，他才停了下來。

    「瑞兒，想我嗎？」

    她不答，笑著搖頭，於是他再問，

    「想我嗎？」

    她仍是笑著搖頭，於是他故意有些生氣地說：

    「既是這樣，那我走了。」

    卻是感到懷裡的人伸出雙臂將他緊緊地環住，明媚的眸子裡雖是帶著嬌羞卻是定定地看著他。此刻，散開的青絲隨意地披散她在肩上，月光下襯著素色的睡袍讓她看起來更是溫柔可人。從小長在宮庭裡，美麗的女子寧浩見得多了，但他真是愛極了她身上的這股子柔媚，讓他這般徹底的沉淪。

    「瑞兒，可大好了？」

    她輕輕點頭，於是他褪去衣衫，急急地摟了她在薄被裡，在她耳邊頸下落下細細密密的吻，一時兩人的呼吸都凝重了起來，卻是極溫柔的交疊纏綿著。

    月兒已移到了窗中央，瑞玉靜靜地靠在寧浩的懷裡，聽他在耳邊輕輕地說：

    「可知我這次去了哪裡？」

    她輕輕搖頭，睜大了眼睛看著他。寧浩卻是淡淡地說道：

    「去了大理。」

    她襯起身子，明眸淺笑，

    「哦，那不是傳說中的風花雪月之地。」

    他又也笑，然後點頭，

    「那你可有去看上關的風，下關的花，可有觀到蒼山的雪，洱海的月？美嗎？」

    出乎意料的是他搖了搖頭，卻是摟緊了她，說道：

    「上關的風，下關的花，蒼山的雪，我都不曾在意，只有那洱海的月，卻是天天都在看。瑞兒，你可聽過那洱海月的傳說？」

    瑞玉點頭，她哥哥也曾經去過大理，和她說起過這個故事，

    「傳說這月宮裡的公主孤獨寂寞，思慕人間，有一天便偷偷下界，去到洱海邊與一位漁民成了夫妻。洱海邊的漁民清苦，便把自己的寶鏡放在海中，將魚群照得清清楚楚，幫助夫君打到更多的魚。後來這月宮公主的寶鏡便在海中變成了金月亮，化作了珥海邊一道很美很美的風景。」

    寧浩輕恩了一聲，用手穿過那細細的髮絲輕輕捋著，

    「確是很美很美。在那海邊觀景，看得到天上一彎銀月，海中倒映出一抹金鉤，仿若日月相望，灩影交輝。尤其是月圓之夜，那海天交映的景色如夢如幻，也就最讓人流連忘返。」

    瑞玉垂下眼，將頭枕在他的手臂上，只道：

    「那你為何不看了這最美的景色再回來？」

    他卻是輕輕劃了一下她的鼻子，笑道：

    「傻瓜，我不留戀那景色，還不是因為這京城的月兒也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