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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07章 何處相思 文 / 夏日櫻花草

    那日天濛濛亮,瑞玉感到額上溫熱的觸碰,卻是並未睜開眼睛,只是靜靜地送他離去。之後她便真的聽話的,好好的養病,然後等他回來。轉眼半個月過去了,京城的天熱了起來,她的病已大好,卻是沒有傳回來他的半點消息。她每日在屋裡看書、做女紅,偶爾也去院子去賞花餵魚,借此打發時間。

    不過寧浩不在王府裡,她這個福晉便是這王府中唯一的主子,所以有些事情不管願不願意她都是要過問的,比如嫣然。自那夜之後,嫣然便不再是這府上的丫環,雖然寧浩未向她提起過這事,但她也知道這是她這個做正夫人份內應操辦的事情。

    於是待她病稍稍好一些了,便命人帶了嫣然來見她。與那日一樣,那女子看見她雖是恭敬的行禮,目光卻是冷刺刺的滿是輕蔑,只是這一次有些挑釁的還帶著幾分得意。瑞玉雖然生性溫和,卻也被她的目光惹得有些不自在了,但還是讓人將北苑的一間空房收拾了出來,將她安置在了那裡,又選了兩個丫環過去伺候。

    辦完這事情,瑞玉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這一日天好,想到這段日子都一直悶在屋裡,便帶了茗翠出去走一走。本是想回家看看的,但想到寧浩不在,新婚是不能一個人回娘家的,便只是去京城的街道上走了走。

    天熱起來了,這京城的市井便也跟著熱鬧起來了,比起春寒那日有過之而無不及。行走其間,倒一時讓她想到了揚州十里長街上遊玩的情景。一時心裡突然有個主意,何不把那熱鬧的景致畫下來繡成錦,這樣等到錦鍛繡好的時候,他也應該回來了。

    於是回去府上便細細描了花樣,一針一針密密地繡了起來。指間穿稜,不覺得半月已過,眼見著便到了這個月的十五了,這長街賞玩的刺繡也差不多要完成了,卻還是沒有他回來的消息。望著簾外,她輕輕歎了口氣,復又低下頭扯著手裡的針線。這時聽見外邊有急急的腳步聲,忙轉過頭去。

    卻見是茗翠捧了盒子進來,說是和王福晉送了宮花來給她。她接了那盒子過來,打開一看,裡邊放著各色推紗宮花十二枝,做得倒也精緻,隨手拿起一朵淡紫色的在手裡把玩了一下,便有些無趣地放回盒子裡。茗翠見她這樣子,便是笑道:

    「這麼漂亮的宮花,小姐也不插在發上試一試,到底是不喜歡,還是沒心情?」

    聽她這麼問,瑞玉臉紅,起身便要擰她的嘴,那茗翠早已機靈地逃到了簾外去。她這才轉身放下手裡的盒子,繼續繡著眼前那幅揚州十里。一不小心扎到了手指,血湧出來染花了布面,不禁皺起了眉頭,這時只聽得身後有人道:

    「將染紅處描了花,豈不更顯得春風十里柔情?」

    瑞玉轉過身,見一位年輕的公子掀了簾子進來,心想這人好生放肆,怎敢隨便入得王府的內室。正欲開口,又見那公子躬身道:

    「寧遠見過嫂嫂。」

    瑞玉聽得此言。心下裡道。原來是寧浩地弟弟怡郡王。不由得放下手裡地針線。起身微微一福。道:

    「怡王爺有禮了。」

    那公子卻是擺擺手道:

    「四嫂太客氣了。你叫我寧遠或是五弟便好。不然倒顯得大家生分。」

    瑞玉聽了此話笑著說是。忙命了丫環備茶。與那怡郡王掀了簾子行至正廳。待端上茶。她親自遞與那怡郡王。只道:

    「那我在這裡藉著這茶向你道謝了,」

    寧文忙問道,

    「四嫂謝我什麼?」

    「適才額娘送的宮花想必是你捎來,如何不謝啊!」

    他卻也是笑得爽朗,只道:

    「我不讓丫環和你說,倒也是讓嫂嫂猜到了。今日去額娘府上,卻見額娘正挑了宮花要遣了人送過來。想起之前四哥新婚,娶了位秀麗端莊、才華橫溢的福晉,正好藉著這個機會來拜訪拜訪,便問著額娘將這差事攬了下來。」

    聽得他如是說,瑞玉心裡好笑,想這怡郡王倒是和他父親和親王有幾分像,喜歡做些無稽的事,但為人卻是親切,討人喜歡。這時只見他拿起茶,很是有譜兒的喝了一口,問道:

    「我聽說嫂嫂是揚州人?」

    瑞玉點頭,心裡卻想著他這莫名的一句,倒不像是在套近乎,更像是在打埋伏。接著便聽著他很是讚揚地說道:

    「揚州倒真是個好地方,讓人如癡如醉,流連忘返。」

    「這麼說來,五弟也是去過?」

    寧遠淺笑,答道:

    「自然是去過。這般如詩如畫的江南名城,不去豈不是年少時的一樁遺憾。不過我與四哥不同,他去哪裡都是為了公務,我卻只是為了遊玩。所以我發覺這揚州城不僅景美而且人靈,不僅才子倍出,才女更是不少。我聽說嫂嫂便是當地有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不知今日能否與我對弈一盤,讓做弟弟的領教領教?」

    瑞玉聽了,心想著這寧遠之前說了這麼多,原來是想要考她,便道:

    「王爺誇獎了。我也只是略知皮毛,哪敢在王爺面前獻醜。」

    那寧遠見她推卻,便道:

    「四嫂不必謙虛,若再推脫,豈不是看不上我這個做弟弟的。」

    已聽得他這般說了,便只好命人取了棋盤置於園中,與他下上一盤。一時間府裡的下人都有些顧不得規矩地想要湊上來看。因為這怡郡王生性自由,不喜歡朝政,只愛擺弄這些個琴棋書畫的東西。若是說起撫琴下棋鑒賞書畫,這京城裡他算得上是一等一的行家,今日竟上門來喊著福晉要和她下棋,府裡的人怎麼能不好奇。

    只見怡王爺選了黑子,瑞玉執白。連著下了三盤,怡王爺也就輸了三局。眼見著天要黑了,那怡王爺盯著棋盤,顰眉深思,沒有一點辦法,卻是礙於規矩他不得不回去了。只得起身向她告辭,歎道:

    「四嫂才女之名果真是名副其實,小弟領教了。今日四哥不在府上,不便再打擾,他日一定再過來向您討教。」

    瑞玉微微一福,口裡道:

    「五弟慢走。」

    見得怡王爺的轎子走遠了,她才轉身回去。此時天色已晚,幾個丫環、奴僕的在庭院中收拾,只聽得其中的一個丫環道:

    「咱們福晉的棋下得真好,把怡郡王都給比下去了。」

    另一個丫環接過去,道:

    「那還用說,剛才沒聽那王爺說揚州出才女嗎?」

    這時一旁收拾茶碗的僕人感歎道:

    「可惜咱們主子沒回來,不然看見剛才怡郡王狼狽的樣子,還不知道多歡喜福晉。」

    聽得下人們的話,她抬頭望著掛在京城上空的那輪明月。多少個夜晚了,頭頂的月兒缺了圓,圓了又缺。也不知道此時那個人在做什麼,這個夜晚是不是也在抬頭看向那銀色的亮圓,心中可也帶著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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