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0章 珍妃送簪 文 / 夏日櫻花草
贈衣的第二日，倒春寒便來了。天兒驟冷，空中還濛濛飄著細雨。
這日一大早如瑩又隨了母親進了宮，此次倒不是宮裡有什麼旨意，而只是去見見在這後宮裡做皇妃的小姑姑。那日裡進宮，匆匆見了皇后娘娘，便回了府，也沒來得及見一面。此次二進宮，就是專門去拜見她的。這如瑩的小姑姑有個好聽的名字叫做琉璃，琉璃易碎，所以當今的皇上封她為珍妃。
珍妃貌美，即使年近四十，仍然是風韻猶存。皇上本就對她很是喜愛，加之她為人親善，待人寬厚，倒是贏得了這宮裡主子奴才的好口碑。皇上曾經御筆親題「淑慎溫和」四個字，以表彰她的德行，還特意將她賜住在後宮裡景色最怡人的鍾粹宮。
如瑩和母親何氏換上宮服，跟著前方兩名帶路的公公沿著高聳的紅牆一路向前，依次經過疏慶宮和景仁宮。這時看見兩個宮裡的嬤嬤各自抱了大捆的畫卷從景和門出來，右邊的嬤嬤寬額大眼，臉盤微圓，竟是早年揚州時在董府給李夫人當丫環的蘇桂兒。這時那蘇桂兒也看到了何氏，眼裡滿是驚訝，一時間彷彿看到了久別的親人似的，趕緊上前來向她問安。
那何氏也是上前滿是激動地拉了她的手，說道：
「桂丫頭，真的是你！當年你一個人去了京城找你哥哥，一走就連個消息也沒有了，妹妹嘴上也是經常都念叨著你，也不知道你在這裡過得好不好。去年妹妹妹夫一家來了京城，她還在打探你的消息，只是到處都找不到你。不想今天卻在這裡碰到你，你怎麼會來了這宮裡呢？」
原來當年老爺夫人資助她來這京城尋親，可來了這裡才知道哥哥幾年前就病死了，身上帶的盤纏又被小偷偷了去。身無分文，回不了揚州，又識不得字，帶不得消息回去給老爺夫人。餓得實在受不了了，就趁人不注意躲進一家寺廟的佛像後，偷吃桌上的貢品。那日皇后娘娘來了這寺裡拜佛，宮裡的侍衛抓了她出來便要殺了她。
娘娘慈悲心腸，說她能躲進這守衛森嚴的皇家寺廟，乃是菩薩顯靈。上天有好生之德，且不得亂殺無辜，便饒她不死。又見她無依無靠很是可憐，便讓她進宮做了宮女，還將她留在了自己的身邊。這一晃快十年過去了，她現在年齡也大了些，也長輩份了，宮裡的人都叫她一聲桂嬤嬤了。說到這裡，那蘇桂兒眼裡已是盈滿了淚水，忙問道：
「老爺夫人小姐這些年來可好，他們何時到的這京城裡？」
那何氏說著都好都好，說是董老爺幾個月前調任御史已經來了京城任職，他們一家便也都搬到了京城來。那蘇桂兒聽了心裡也是無比高興。看到一旁的如瑩如今已出落得這般動人，想那瑞小姐現在也應該是亭亭玉立的美人了，心裡卻有些納悶這呈上來的畫像中為何沒有董家的小姐，便問了問為何瑞小姐沒有入宮來參選。
何氏只道瑞小姐兩年前與柳公子定了親，此次殿試之後兩人便要完婚，所以沒有來參選。那桂蘇兒聽了心裡雖是為這瑞小姐高興，卻也覺得稍稍可惜了這樁婚事，想她家小姐小小年紀便知書達理，聰慧穎人，倘是來參選，定是能將這懷裡抱著的畫像的一干人都比下去。眼見著前邊的公公在催了，何氏便與桂蘇兒道了別，領了如瑩繼續往鍾粹宮去。
過了承乾宮。由鍾粹門進得前廳正院。那珍妃娘娘早已在正殿外等候。不等兩人請安。便急急上前來拉了兩人入內。一旁地宮女太監端茶上坐。一時間也忙碌了起來。那珍妃娘娘向何氏詢問了些家裡地情況。兩人又閒話了幾句。便把目光落在了如瑩地身上。不禁笑著點頭道：
「這瑩姐兒倒也和弟妹一樣。是個美人胚子。讓人看了啊。打心底裡喜歡。」
說完便拉了她坐到自己地身邊。命人取來一支金質地喜鵲登梅簪插在她地髮髻上。仔細打量了一番。便滿意地說這樣就更好看了。如瑩起身微微一福。向珍妃娘娘道謝。之後珍妃娘娘才問道那日進宮裡面見皇后娘娘之事。那何氏一五一十地說完那經過。只歎道：
「這離入宮都好一陣了。聽說皇后娘娘那兒要見地參選女子也見得差不多了。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只怕是指望不上了。」
那珍妃娘娘聽完只安慰道：
「弟妹也不用太擔心。這能選上自然是福氣。倘是不中眼下京城裡這麼多地飽學之士。以瑩姐兒地條件。也是能夠覓到一個好夫君地。」
那何氏聽了她的話，也只是點頭。兩人又閒話了一陣子，那何氏和如瑩便起身告辭。這珍妃娘娘送了她們出去，剛到門口便迎面碰上皇后娘娘一行人往了御花園去。一行人急忙跪下行禮。皇后娘娘見到珍妃，也上前問道：
「我聽安公公說你這幾日身體不大舒服，可去讓太醫瞧過？」
那珍妃娘娘恭敬地答道：
「謝皇后娘娘關心。臣妾只是偶爾覺得胸口有些喘不過氣，也沒有什麼大礙，今兒已經感覺好多了。」
說完那珍妃又引薦道：
「娘娘，這位是臣妾的弟媳何氏，這是她的女兒如瑩。她們聽說臣妾這幾日身體不適，今兒個入宮來看望。」
皇后聽點了點頭，又把目光落到一旁站著的如瑩身上，想起了她就是那日在殿下使勁低著頭的女子。那日在殿上倒也沒有見看清她的模樣，只道今兒在近處一看，卻是如斯美艷，尤其是頭上那支金質喜鵲登梅簪襯上她略微有些泛紅的雙頰，更是顯得貴氣十足，便誇獎道：
「倒真是生得一幅好容貌！你可是那日入宮參選的紐祜祿氏？」
那瑩姐兒微微垂下目光，恭敬地答道：
「回皇后娘娘的話，正是如瑩。」
皇后也不再說什麼，只是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如瑩，才轉開目光，領了一行人去了御花園，剩下的人都行禮恭送皇后。那何氏心裡早就樂開了花，方才皇后的話讓她覺得著這參選的事兒又有了幾分希望，別過珍妃，便拉了如瑩滿心歡喜地回去了。卻不見皇后身旁的蘭格格用力地絞著手裡的綿帕，回頭一臉惡毒地看了眼如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