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07章 錦玉相纏 文 / 夏日櫻花草
這春日裡的陽光暖哄哄的,舒服卻不刺眼。午後瑞玉便拿了針線坐在院子裡縫衣服。那日她回去董府,也反覆的思量過,最後還是決定照如瑩說的,送件東西給柳晨風。不過要送什麼呢,她本是沒有想好,但看到京城這幾日的好天氣,想到四月時還要有一場倒春寒。而逢那幾日,天氣又會變得像嚴冬一般寒冷,從南方來京城的人根本受不了,便決定縫一件厚冬衣送給他。
巧的是,那日母親讓她去房間選料子,走的時候看見那桌上放了半匹深藍的薄紗團花綿緞,很是喜歡,便讓茗翠一塊拿了回來。現在正好可以用來做這衣服的面,省了她再去找料子的時間。於是接著幾日她都細細裁縫著這衣服,眼見著就要做好了,看著卻總像是少了些什麼東西。
思來想去,才發現這衣服的領口、袖口少了毛料。一時間她這裡也沒有,突然想到那日茗翠上街採買東西的時候回來說,這京城有家暖衣閣,裡面的皮料毛料都還不錯,也想到自己來這京城這麼久,也沒有出去逛逛。便回了母親,拉了茗翠,讓她領路去了那暖衣閣。
來京城一年,這出門逛著京城的鬧市卻還是頭一遭。適逢京城好天氣,街上熱鬧得很。兩旁的店舖都開了,有賣胭脂水粉的,有賣古董字畫的,有賣珠寶手飾的,也有賣茶果點心的,各色商品,琳琅滿目,反正是要什麼有什麼。茗翠領了她,逕自往那賣皮料毛料的店舖去。
不多時來到一家店舖前,只見上面的牌匾上三個金燦燦的大字:暖衣閣,茗翠便說是到了。進得店舖裡,這裡各種衣料、毛料、皮料是應有盡有,質地好,摸上去手感也舒適。那店裡的人見她進來,忙堆起一張笑臉上前問道:
「這位姑娘,您是第一次到店裡來吧,想要挑點什麼?」
瑞玉只說是想選一些毛料做領子袖口,那夥伴便領了她到放著散料的貨架前。瑞玉見左邊的架子上放了一塊黑色的毛皮,光澤亮色都不錯,便上前拿起來用手撫了撫,那店裡的人又上前衝她豎了豎姆指,只道:
「姑娘真是好眼光。這是可上好的黑貂皮,見風愈暖,落雪則融,遇水則濡,嵌在領口袖口御寒是最好不過的了。」
瑞玉拿起這黑貂皮的料子來回看了看,也覺得很是不錯,便向這老闆問道:
「這料子多少錢?」
聽她這麼說,那老闆立馬眉開眼笑地湊近了道,
「姑娘第一次到我這店裡來。我也就給您報個最低地價。」
說完用手比了個數字。卻聽得那茗翠大聲叫了起來。
「這麼貴。你這也太黑了吧!」
那老闆立馬拉下一張臉。說道:
「您這麼說可就不對了。我們生意人講究地就是個實誠。該什麼貨說什麼價。絕對不會把東西吊起來賣。漫天要價地。這京城裡地達官貴人都喜歡用這黑貂皮來做裘衣。眼下開了春。也只剩下這麼一塊兒了。我這已經算是賠了本在賣了。」
那瑞玉聽了他地話。也用手比了一個數。只道:
「這位老闆說的也是在理。只是今天我身上只帶了這麼多的銀兩,您願賣便賣,倘是不願意我們再去別家看便是了。」
說完轉身便要離開,只見那老闆苦著一張臉歎道:
「罷了罷了,我在京城還是頭一次見到姑娘這樣美麗的女子,我今兒賠本做了這買賣也是值了。」
於是茗翠上前付了銀票,拿了那黑貂皮,隨著瑞玉出了店裡。那老闆倒是周到的把她們送到了店口,還不忘在後面補上一句,下次還要料子記得再來。那茗翠忍著笑挽著瑞玉往了前走,回頭見那老闆進了店裡才大聲笑出聲來,只學著那店老闆的樣子,道:
「我在京城還是頭一次見到姑娘這樣美麗的女子,我今兒賠本做了這買賣也是值了。」
說完又捂著嘴笑起來,那樣子像是要岔氣了一般。瑞玉上前便要擰她的嘴,轉眼餘光處卻看到一旁的珠寶店裡那顆如雞蛋般大小的夜明珠,一時間身體卻是僵在了那裡,呼吸彷彿都停頓了一般。恍惚間彷彿又聽到他清潤的嗓音,在她耳邊輕輕道: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緩緩張開雙目,清暉般的光芒映入了她的眼中,好美啊!她捧著手心裡璀璨生輝的明珠,一臉不可置信地望著他。他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玄黑的眸子一如這無邊的蒼穹般深遂。
「這夜明珠本就有祥瑞之意,且光滑如玉。你名叫瑞玉,我便把這珠子送予你了。」
呵呵,她逕自捧了那珠子,心裡像樂開了花似的,不停地傻笑著……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
茗翠的聲音將她從那回憶裡喚了回來,彷彿一場美夢被叫醒了,心裡有著深深的失落。她看見店舖裡站著一位體態豐腴的婦人,正拿起那夜明珠在手裡把玩,就如她當日一般。只是那婦人手裡的珠子微微泛黃,不像他當初送她的那顆微微泛著青光。不過,她的珠子也早就丟了,再也尋不回來了。心下一陣巨痛,一時間掉了頭,便急急地往回走。
穿入那熙熙攘攘的人群裡,她不管不顧,只想快快回去,突然腰上像是被什麼東西扯了一下,回頭一看,只見那繫在衣衫下方扣子上的錦帕和他人的佩玉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於是忙將那錦帕解開來。抬起頭,卻見那佩玉的主人正直直的看著她,沒來由地竟覺得這男子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轉身想要離開,卻聽那年輕的男子有些欣喜的說道:
「是你!」
她一時也愣在那裡,不知該要如何應付這陌生男子的話。她何曾認識他,而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分明有輕薄之意。只是這陌生男子身上有著一股天生的威儀,讓人感覺高貴而不可冒犯。最終,她沒有理會他,只是轉身快快離開了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