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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塵墨斷腸 文 / 夢入珠璣

    星月慘淡,愁雲密佈,巨大的山脈宛如長長的相思,峰巒起伏間雲霧慫動,彷彿沒有盡頭。……

    巒柔主峰,棲霞山巔!

    紫竹林靜怡一片,竹閣為紫竹而成,門扉輕合,竹窗卻還有一半開著,闌珊的月光透進了窗台,斑駁了紫竹梳妝台,從遠處吹來的風,輕輕搖曳著窗子,在這靜寞的雨夜,出「咯吱」聲響。

    「相思情重,愁入情!~」紫萱真人歎息了聲。

    孤燈只影下,窗外跌落的雨聲「莎莎」伴隨。燈火闌珊,那道孤單的影子慢慢抬頭,半睜的眼睛裡已經蒙了一層淡淡的霧氣。

    「師傅,您還沒安枕嗎?」紫竹閣外,傳來一道委婉的女聲。

    「竹劍麼?」閣內,紫萱真人收拾了情緒,淡淡的開聲。

    「嗯,弟子經過師傅窗前,見到屋裡燈火尚明,料來師傅您尚未安枕,就去煮了些粥給師傅您送過來」竹劍低低說道。

    「進來!~」紫萱真人聲落,一襲紫衫的竹劍,推開了竹門,「師傅,粥剛煮好,您趁熱吃吧」,竹劍把碗筷擺放好,退開一邊說道。

    「五花枸杞粥…」,紫萱真人心下一聲碎念,眼角不經意地一陣扯動,心裡湧出一陣悲涼。她心中默默歎息;「尺兒,你這是何苦呢?為師…為師難道待你比不上這個魔道妖孽嗎?」。

    「相思深種,愁入情……」

    彷彿南柯一夢,沐咫尺她寵愛的大弟子,哀怨的聲音還在耳邊迴盪,久久,不散,她抬起頭來想要驅散那絲心酸地痛楚,無奈,卻如墜雲裡霧裡……

    「師傅,您又想起大師兄了麼?」,竹劍抬頭小心翼翼問道。這半月來,沐咫尺三字已經成了忌諱。

    紫萱真人未答,只是轉頭又呆呆望著窗外漸漸細密的雨絲。

    恆古正邪不兩立,沐咫尺身為巒柔峰、棲霞山座下的大弟子,卻與浮屠邪教女子暗生情愫,最終不顧師門反對與之私奔而去,這讓她羞怒交加氣憤難當,更是暗結珠胎,是嫉妒嗎?

    她連自己,都難以分清

    「師傅…」竹劍輕輕出聲,想要陪幾句話稍卻師傅心頭的痛苦,然而,紫萱真人卻是輕輕擺手。

    「竹劍,你下先去!」紫萱真人畢竟是蜀山大道,七峰座之一,幾百年精修,不能心若磐石,卻也是收自如了。

    「弟子告退」,竹劍低低應了聲,退出了房門。

    於是,除了窗外竹林莎莎雨滴落地聲,天地重新又歸於寂靜。

    暗香浮動,五色斑斕,她替自己慢慢舀起一碗粥,一如往昔的香甜,不同的是,熱氣,迷茫了她的臉龐。

    「是否,該保他血脈?」,紫萱真人面色憂鬱,腦海中浮現出沐咫尺淒笑的身影,再也難以下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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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蜀山青天主峰,此峰高達數千丈,似利劍而刺破雲霄,平日只見白雲抱腰,不識名山真容,飛瀑奇珍,鐵鎖吊橋,峰頂白雪皚皚,半山腰興建有大量閣樓、宮殿,整座山峰被淡淡的白霧所繞,靈氣逼人!

    「吼!~」扭曲的雲靄中。

    倆頭「赤炎火睛獅」足有十丈,碩大的瞳孔彷彿燃燒著洶洶火焰,鐵鞭般的尾巴掃動間,空氣頓時四散裂開。

    在赤炎火睛獅旁,倆名身著白裳的蜀山弟子,腳踏飛劍,陡然,從遠處又是倆道身影疾馳而至,他們是交替護守來了

    白雲深處,仙氣繚繞,一切祥和的如同人們夢想中的仙境一般。

    蜀山虛宮、御清寶殿!

    七脈座盡在此處,掌教玉陽子手捏「蓮花道訣」面色清冷。

    「既然各位都已來齊,沐咫尺一事,還望各峰座商榷」,玉陽子眼神一掃,開門見山道。

    坤玉真人心念一轉,皺了皺眉道;「月盈之際沐咫尺一事?掌教師兄,那沐咫尺不是已經被誅?」。

    坤玉話落,七脈之的「道玄」冷冷的笑了;「坤玉師弟,沐咫尺雖已被誅,卻留有一子!名「沐寒」,孽緣之根不可不除,已求澄清,這朗朗坤明大千世界!」。

    他一向掌管蜀山刑罰,說話聲自然透著凌厲的殺伐氣勢。

    「哼,這便是今日召集各位緣由所在,一切盡在因果輪迴之中,沐咫尺與那浮屠女子所種何因,種花得果!當日,我便早早和紫萱座說及,若不阻沐咫尺和那浮屠女子,必種嗔根,將逐漸演化為怨恨!」玉陽子這一冷哼,融合了蓮花御清真訣!

    數百念頭盤旋而出,足以斷金碎鐵,直震撼的大殿嗡嗡作響

    眼見眾人目光掃來,紫萱真人神色微變,卻默不作聲,奈何她雖幾百年精修,依舊難斷紅塵**,心歎;「大道若凡,情苦、苦情」

    一番言語後,大殿殺氣濃烈!

    「掌教師兄,你是說,浮屠邪教會借由這事大生事端?恆古便是邪不勝正,更何況我蜀山在修真界中執牛耳地位,若真那浮屠膽敢生事,崑崙教派難不成會袖手旁觀?」道玄真人瞇起眼睛,眼縫裡卻透著尖銳光芒。

    「難說!~」沉默寡言的「玄清真人」,此刻幽幽道;「浮屠邪教中人性情乖張,行事無常,誰能說的清楚?更何況,這次我蜀山誅殺了的浮屠女子,可是浮屠掌教的孫女,這百年,浮屠邪教與我蜀山作對還少?」。

    玄清真人淡漠的話語,讓眾座細一想來,難免心驚。

    沐咫尺之根苗,可是浮屠掌教「玄孫」,若真只為血脈親緣,料想「浮屠」教眾也不敢太過肆無忌憚!這不重要,擔憂的是!——

    修真者雖說清心寡慾!

    可誰又能斷凡俗之根?浮屠教這數百年早有吞併正派之心。

    玉陽子頗為贊同的點頭,沉聲道;「玄清說的沒錯,浮屠邪教處處與我蜀山為敵,教眾皆是心性無常,小心駛得萬年船總是沒錯!」。

    「至於,南方崑崙?」

    玉陽子眸中精光一閃,顯得凌厲;「只求不落井下石已是大幸,又怎敢奢求?求人不如求己!」。

    迦葉大陸,修行法門不一,蜀山開山祖師「玉清子」,在九九蓮花山頓悟,創出「蓮花御清真訣」,開創了大無上修真。

    天道方圓,物極必反!

    或許,正如蜀山自詡所說,蓮花御清真訣一出,當蜀山權威達到巔峰之際,各派觸類旁通,其中又以「青雲子」為,一手締造了「崑崙」大教。

    北蜀山,南崑崙!

    倆大教派並駕齊驅,雖都以正派自詡,暗中卻爭奪的厲害,宗派弟子宿願難了,是是非非誰能說清?

    然而,最讓蜀山忌憚的卻不是崑崙!

    而是,「浮屠」!

    浮屠教眾性情偏激,人脈雖遠不如蜀山、崑崙,可修為高瞻,不容小覦,處處與正派為敵,分庭抗禮。

    特別是——蜀山!

    「掌教師兄未免杞人憂天了,崑崙教派雖有鎮派之寶「誅仙大陣」,我蜀山執牛耳,又豈會弱他崑崙!」道玄真人,冷冽一笑;「浮屠邪教,倘若膽敢正面同我蜀山大教為敵,那無疑自掘墳墓,即便是那崑崙袖手旁觀,我蜀山七峰,三千弟子又有何懼?」。

    「浮屠邪教「妲己」魔頭,雖然修為已達分神巔峰,然,那畢竟也只她一人,數百教眾皆螻蟻,若敢殺上蜀山?只需我七脈聯手,保管叫她有來無回,有死無生!」

    道玄這一番言語,體表蘊含著龐大的氣勢,震盪的御清寶殿嗡嗡作響,連帶著掌教玉陽子眸中,都閃過了一絲異樣。

    「道玄什麼時候,心境又如此高臻了!」各脈座在心中紛紛腹徘。

    「道玄師弟言之有理!」玉陽子細細望了眼道玄,心有所思,而後語氣一轉,道;「但浮屠宵小性情古怪,不可不防,為這事端生事也是難料,我蜀山又豈可被崑崙鑽了空子,這便聯手崑崙!」。

    「掌教師兄,你不是說崑崙,不落井下石已是不錯?」坤玉真人狹而細長的眼神,望著玉陽子不解道。

    「哼!~」

    玉陽子很是突然的劍眉上揚;「曉以理,動以情,示以威,青雲子不是智愚之人,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會不懂!」。

    「掌教師兄,高瞻遠矚!」眾座紛紛附和了聲,讚道。

    玉陽子歎息後,最終瞥在紫萱身上;「紫萱,沐咫尺之所以有今日惡果,都因他自己所種,他本是你巒柔峰人,你意下如何?」。

    話落,六大座目光精炯,各有所思,紛紛朝著沉默不語的紫萱真人掃去,但見後者身軀微震。

    「難道,真要殺光不成?」紫萱真人說話間,死死的撰緊著椅柄!

    幾道流光如虹,御空而行,正是紛紛散去的蜀山七峰座,以七脈大尊神通,根本無需御法寶才可翱翔九霄,道玄真人不知腹排著什麼,眸中不時寒光閃爍,而這時他身後卻傳來坤玉真人一聲喚叫。

    「坤玉師弟,你不回忘歸峰喚我何事?」道玄皺眉道。

    「道玄師兄,也不知掌教如何做想,難不成真為紫萱座一句話就放過孽根不除?」坤玉真人困惑的望著道玄。

    道玄真人知道對方是試探口風,略一沉吟,這才苦笑道;「掌教師兄既已下令不予此事追究,我又何苦做那惡人,既違背掌門教令,又得罪紫萱真人,坤玉師弟,我玉虛峰還有要事處理不便多留,就先走一步了!」。

    道玄真人倒也率性,說走就走,直接化作了一道霞光,坤玉真人臉色微紅,不知是否是因被人窺測出了居心不良

    「師兄走好!」。

    坤玉真人望著道玄離去背影,暗中腹徘咒罵;「好你個道玄啊,裝出一副大義秉然模樣,還真以為自己是君子不成?打的什麼如意算盤,真當我同那幾位一般癡愚?無非是想借除孽根的名義,覬覦上了沐咫尺的寶貝!」。

    「據說沐咫尺可是有倆件上品靈器!」坤玉真人眸中閃爍著貪婪;「先前一戰只銷毀了一件,可還有一件!現在掌教師兄嚴令,風頭正勁,先閉關冥思,等到風頭一過,那上品靈器還不是我的?」。

    一件上品靈器,足以讓人瘋狂!

    甚至!——

    蜀山這般迦葉大陸執牛耳的大教,七峰座中,也只有紫萱真人的「紫玄劍」,道玄真人「破羽劍」才是攻擊型上品靈器。

    他坤玉真人!

    之所以修為最弱,防禦在七峰座中卻第一,完全是因為擁有防禦上品靈器「玄陽鎧」,若讓他再得一件上品靈器,修為定然大漲。

    「想套我話,做夢!」可,坤玉真人怎知,道玄真人在轉身那一剎那,暗中也是冷冷的一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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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似墨色,彷彿於天際衍生銜接在了一塊,清冷的殘陽,掙扎著燃盡最後一絲餘輝,卻無法阻擋夜色的漆黑!

    沐寒幾經跋涉,已入得祁連山脈。

    幾顆尚未被隱墨的星辰,猶如末世睥睨妖異的黑瞳,沒有憐憫,更沒有仁慈,有的只是無盡恐懼

    「孩子,你可都一個個瞧仔細了麼?他們…都是害你娘親性命的大惡人,你娘親並無害人之心,卻因人而死……」

    沐寒仰望著夜空!

    他的心,像是也與這夜色的孤獨一樣的淒冷,冷風像是野獸的嘶吼,刮的他臉頰生疼,好疼。

    沐寒不禁身子一顫,變得迷離,懵懂的眼神竟泛起驚心動魄的寒光,他像是在冷風中回到了蜀山,回到了過去!

    彷彿,爹爹歇斯底里的淒笑聲就在耳畔迴盪!

    祁連山脈,連綿數千里!

    猶如俯臥的盤龍,青煙朦朧,終年顯得清寒,凡人血肉之軀,不比「上仙」可御風乘空,沐寒流連山脈中,早已迷失了方向!

    沐寒腹中飢餓,滿是污垢的臉上那幾道血口已經結疤!嘴唇凍的紫紫的,只有那一對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還殘存著幾分靈氣。

    天寒地凍!

    沐寒頂著風雪,雙腿宛若灌入了鉛水一樣沉重,每邁出一步彷彿都要抽空他體內殘存的能量,單薄的身子在風雪中止不住的顫抖。

    「卡嚓!」「卡嚓!~」

    踏雪聲響起,聲聲落寂,伴隨著道道雪印,他瘦弱的身影逐漸遠去,雪,依舊茫然,那長長的腳印很快就被雪花吞噬了。

    「露寒風勁百花殘兮,白搔煞人不返兮」。

    「生生死死兩不忘兮,最是**六出間兮」!

    不知過了許久,原本的黑暗墨色中,像是被撕裂開了一道裂縫,那道聲音顯得是那麼飄渺,彷彿是從遙遠的天際灑落而下。

    「這,這裡有人?」沐寒心跳加,那是自靈魂的驚顫,濃密的睫毛下,凝視遠望,激動無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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