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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卷 輝煌第一十四章 攤牌(中) 文 / 西風黑馬

    吳永成覺得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也是有原因的。

    一般來說,幹部正常的職位調整,那都是由分管幹部處的副部長和幹部處的同志來談話的,哪有分管干審的副部長和干審處的談話呀?!

    郭建似乎看出了吳永成擔憂的什麼,走到他身旁,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到:「走吧,小吳,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

    「郭大哥,是不是說……」吳永成疑惑地望著郭建,想說出來自己的擔心。

    可郭建還沒有等他說完話,就把他的話題截住了,一邊半推著他往外走,一邊對他說:「到王部長那裡你就知道了,這也不差這幾分鐘的。」

    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人們總喜歡報喜不報憂。

    這個道理很簡單呀,即使從一般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來說,有人來報喜,不論是誰也覺得心裡舒服啊:呵呵,這樣的好消息,每天多聽到幾個才好呢!擱在以往的社會裡,還有專門負責報喜的這個行當,以此來維持生存報喜那可是都能得到當事人的打賞的。

    至於說這個報憂嘛,嘿,那就有點讓人討厭了。如果兩、三個壞消息,接連二三的,從一個人的嘴裡說出來的話,那人家就會認為你是不祥之人、大家見了你都會自覺地遠而避之了。

    郭建也是一個吃世間五穀、免不了生些雜病地俗人。在這個時候,那自然也不能免了這個俗,要是好消息的話。他前幾天就設法通知了吳永成了,能與自己的這個投緣地小兄弟共享快樂,那也是一種享受啊!

    可眼前的這個消息,郭建實在不忍心告訴吳永成,還是讓他自己去從組織部別的同事那裡獲知吧。

    這下子,吳永成更加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一種決然從他的心底湧起來:哼,我就不相信難道對我的安置。最多和劉永強一樣的結局,總不會比他更糟糕吧!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就……

    「郭部長,給你提前道喜了,你可要請客呀!」

    就在吳永成和郭建並肩走在樓道裡,陷入胡思亂想地時候,從對面走過來一個四十多歲的人,笑著和郭建打招呼。

    郭建也笑呵呵地回應:「李處長啊,你今天怎麼有空跑到我們這裡來了。呵呵,你這個道喜可來得有點太早了。等那個副部長的任命文件下來之後,一定請客。」

    「郭大哥,這個人也是你們部裡的?我怎麼以前沒有見過?這是那個處的呀?!」

    吳永成看著那個李處長臨走的時候,別有用意地掃視了自己一眼,那目光讓人覺得怪不舒服的,心裡一個勁嘀咕:這是誰呀?自己好像不認識他!

    郭建低聲告訴吳永成:「這是省政府辦公廳保衛處的一個副處長,李軍生。可能他也是來打探一些什麼情況的吧。好了,小吳,前面這就是干審處李處長的辦公室,我進去先給他們打個招呼。讓他們安排一下。」

    說完,郭建推開了前面一間辦公室地門,衝著裡面的人說了聲:「李處長,這位就是團省委的吳永成副書記。」

    「是吳書記來了。先請進來吧,我去王部長那裡照應一下。」李處長把吳永成讓進辦公室,笑著點了點頭,給他安排談話的時間去了。

    郭建用目光和吳永成打了個招呼以後,也逕自離去。

    吳永成一個人坐到組織部干審處的辦公室,心思卻還在剛才見到的那個李軍生身上。

    李軍生?這個人是誰呀?難道說自己認識他嗎?!自己可是一點印象也沒有,那他為什麼用那種眼光看自己呢?!

    吳永成感到鬱悶不已,但隨即他又自我安慰自己:或許是自己心情不好。過於敏感了吧。

    其實。這也不是吳永成太敏感了,而是李軍生來省委組織部。就是負有一個任務的,那就是再次證實吳永成將要去的工作崗位。

    說起來,這個李軍生還和吳永成有一段溯源呢!只不過他吳永成不知道而已。他就是吳永成的那位老「朋友」牛存傑的戰友!

    可以說,吳永成三番五次被牛存傑折騰,背後都有這位省政府辦公廳保衛處副處長地影子,要不然,牛存傑又不是神仙,哪能每次都及時得到有關不利於吳永成的信息呢?!

    吳永成在干審處處長辦公室沒有等了幾分鐘,干審處的李處長就過來叫他了:王謙部長現在有時間和他談話。

    吳永成站起身來,下意識地整了整衣著,嘴角一抿,跟在李處長的身後,走進了王謙部長地辦公室。

    管球他哩,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副廳局級的位子嘛,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就是吳永成吧!我代表組織上,向你宣佈一項對你下一步工作安排的決定。」

    這一次的談話,只有王謙部長和干審處的李處長兩個人在場,並沒有紀檢委的同志。

    王謙坐在辦公桌後,目光從老花鏡地上方,先注視了吳永成一眼,然後慢條斯理地說道:「吳永成同志,根據省委組織部部委會議研究、決定,並報請省委有關領導批准,擬,任命吳永成同志為省委黨史辦副主任;同時,免去j省團省委副書記地職務。」

    吳永成一下子懵了:什麼,黨史辦副主任?!儘管事先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地安置。肯定不會太理想,吳永成為此也做好了充分地思想準備,可沒有想到等待他的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黨史辦。那可是人們一般戲稱地「等死辦」呀!

    作為省委辦公廳工作過的吳永成,非常清楚黨史辦的領導格局:黨史辦主任是由一名不太得志的省委副秘書長兼任,其餘的幾位副主任,那都是年齡在五十歲以上的幹部。

    這些副主任之中,有的是辦公廳呆了多少年,臨近提拔無望、年齡快到槓的一些老處級幹部,組織上考慮到他們一輩子地辛苦,作為安慰性地安排的;另外一些。就是黨史辦工作了多少年,熬資歷熬到了那個份上的。

    進了黨史辦的領導幹部,如果沒有什麼特殊的機遇,那也只能是在那裡一直等到退休了,所以人們戲稱為「等死辦」。

    所以,就在王謙部長的話音還未落地,吳永成馬上一句話不經大腦就吐口而出了:「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這是什麼話!難道說組織上安置你的崗位,還需要事先徵求你的意見嗎?!你那個私生子的緋聞,在整個j省鬧得沸沸揚揚的,最後雖然說紀檢部門地同志查無實證。可那畢竟也是事出有因呀!組織上不給予你任何處分,那已經是對你相當不錯的了,你還想怎麼樣啊?!

    王謙部長第一次和調整崗位的幹部談話,聽到吳永成怎麼近似於無禮的反問,眉頭由不得微微一皺,可控制自己的情感、做到喜怒不行於色,那也是人家老政工幹部的基本功啊!

    所以王謙隨即心平氣和地給吳永成解釋道:「吳永成同志,組織上對你這次工作崗位的重新安置,那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你是從省委辦公廳出來的同志,文筆很不錯。也在省報、《人民日報》等刊物表了不少文章。組織上考慮到只有這樣才能充分揮你的長處,也是因才使用呀!你不要有什麼別地想法。」

    其實,在組織部的部委會議上,最先提出把吳永成安置到黨史辦的。正是這位王謙副部長。

    他這麼做冠冕堂皇的理由是:吳永成經過這次緋聞事件,已經在省裡造成了很壞地影響,再加之下面的同志也提出了強烈的反對意見,安排到下面當地委副書記,是很明顯不可能的;而繼續留在團省委也不合適,團省委那可是先進青年的領導機構,哪能讓吳永成這麼一個緋聞纏身的領導存在呢!這麼一來的話,自然而然地就把吳永成的安置。放在了和劉永強一個待遇地位置上了。而黨史辦都是一夥年紀在四、五十歲以上地人,吳永成他就是到了那裡。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來。

    還有一個不能說的理由就是,團省委書記白羽是王謙副部長地侄兒媳婦,王部長那可是久淫官場的人精了。

    他進一步考慮到吳永成在團省委的繼續存在,勢必會影響到白羽的正常工作,吳永成工作能力又比較強,功高震主的可能性不是不存在的,只有把劉永強和吳永成這兩個老副書記調整離開團省委之後,才能為白羽下一步的工作掃清障礙剛剛提拔的副書記總是很聽話的。

    於是,吳永成的命運就生了陡然轉折。

    笑話,沒有想到自己文筆好,也能成為被配到黨史辦的借口?!要是按照王謙部長的這個說法的話,那他吳永成更應該適合到省委宣傳部當副部長,或是到省報社當個副社長、付總編輯什麼的!

    「王部長,我鄭重地向組織上提出辭職申請。」吳永成站起身來,盡量抑制住自己波動的情緒,對王謙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麼,吳永成同志,你可要慎重地考慮你這會兒說出的每一句話。這可不是兒戲!在這個時候,你要想清楚因為你的這些話,可能會給你帶來的嚴重後果。」王謙被吳永成的這句話驚呆了,但隨即是一陣氣憤:見過膽大的,還沒有見過以辭職來要挾組織的,你以為你是誰呀?!難道這樣一來地話。組織上就會向你個人妥協嗎?!

    「如果需要書面辭職申請的話,我回頭送到這裡來。」

    吳永成說完這句話,衝著王謙點頭示意後。轉身離開了他的辦公室。

    至於以後將會生什麼後果,吳永成也不管它那麼多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對這個圈子充滿了失望。

    「呵呵呵,這不是團委地吳副書記嗎?請問你這回又高昇到了那個單位任職了?!」

    吳永成剛走出省委組織部所在的大樓,就看見迎面走來一個人陰陽怪氣地和他打著招呼。

    咦,這不是那會兒見到的那位省政府辦公廳保衛處副處長李軍生嗎?!自己和他很熟嗎,他就這麼和自己說話?!

    「你好,我不認識你。」吳永成淡淡地笑了一笑。想繞過他而走。

    這會兒吳永成心情極為不爽,他也沒有心情和這種不認識的人搭訕。

    「哈哈,不是吧!吳書記,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你忘記了咱們以前在兒童公園附近的一個飯店裡還打過招呼嗎?!那會兒,你可是和一個打著孩子的女同志坐在一起的。」李軍生不懷好意地繼續說道:「對了,那不是你的愛人和孩子吧?我怎麼聽說你吳書記還有一個私生子,那是怎麼一回事?!」

    挑釁,這是裸地挑釁!

    吳永成聽到這裡,馬上明白了對方的來意,可他也不清楚對方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說。自己前一次被人告狀,那幾張相片與此人有關?!

    想到這裡,吳永成停止了腳步,想看一看這個李軍生下一步怎麼表演!

    李軍生以為他捏住了吳永成的痛處,嚇得他不敢吭氣了,就更來勁兒了:「吳書記,你不認識我不要緊,我這裡有一位老戰友,他可認識你,還是你的老朋友呢!你不介意見一見他吧?!

    說完。他也不等吳永成表態,就扭轉頭,衝著身後大院裡栽植的一人高的常青樹喊了一嗓子:「老牛,出來吧。你不是想見一見你的這位老相識嗎?!你可是等了半天的時間了,也算是有誠意了啊!「

    老牛?牛存傑??吳永成的腦海裡馬上就閃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果然,牛存傑臉上掛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從樹影後面鑽了出來:「哈哈,吳永成同學,我們可是有好幾年沒有見面了。你過得還好嗎?!」

    這下子吳永成算是完全明白了,人家這是要趁他落勢地時候,趁機激怒他。要看他的好看呢!

    「吆。你不是牛幹事嗎?!你什麼時候出監獄裡出來的?改造得怎麼樣啊?別是越獄跑出來的吧?!要是這樣的話,我勸你趕快回去投案自。說不准還能獲得政府的寬大處理呢!」吳永成的口氣也不善,一下子就直捅牛存傑的痛處。

    果然,牛存傑先被激怒了,臉一翻、眼一瞪:「媽的,老子的事情不用你管,你還是先擦好你自己地**吧。」

    吳永成依舊笑著靠上前去,伸出一隻手:「牛幹事,咱們都是好幾年不見的老朋友了,你怎麼一見面就是這種態度呢?!這可不好,來先握個手表示、表示友好吧!」

    牛存傑一把甩開吳永成的手,氣得罵道:「你少假惺惺的和你大爺來這一套,我還告訴你小子,你牛大爺這輩子就和你死磕了,我也要讓你嘗一嘗……,啊呀、啊呀,疼死我了,你小子快鬆開手!啊呀……」

    就在牛存傑甩開吳永成手地那一剎那間,吳永成眼明手快地一把攥住了他的那隻手,一使勁,就把牛存傑的手握得有點變形了,疼得他連話都沒有說完,就呲牙咧嘴的殺豬一般地喊叫了起來。

    吳永成故作關心地問他:「老牛,你這是怎麼了?那裡不舒服啊?!對了,你剛才不是說要說,要讓我嘗一嘗什麼呀?說完呀,難道今天你要請客,這多不合適,你可是客人呀!別太客氣了!」「吳永成,你作為領導幹部怎麼打人呢?快放手、快放手!你這是什麼素質呀!」李軍生看見情形不對,急忙上來幫著往開掰吳永成的手,嘴裡還不住嚷道。大院裡路過的人,好奇地看著這滑稽的一幕。

    吳永成這下子可不幹了:「李軍生,你怎麼說話呢?你好歹也是一個副處級幹部,我們老朋友好久不見親熱、親熱,怎麼就變成了打架?!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們打架了?你是瘋狗嗎?!怎麼見人就亂咬哪?!」

    說著,吳永成同時就把牛存傑的手給放開了,又退到了一邊,微笑著望著眼前地這兩個人在那裡耍活寶。

    牛存傑抱著手跳了幾跳,衝著吳永成氣急敗壞地罵道:「你吳永成道德敗壞,不就是靠著你那一身官皮、你們官官相衛才躲過了這次嘛!我可告訴你,你地那個情婦和私生子住在那裡,老子前兩年就調查得清清楚楚了,老子奈何不了你,小心他們兩個倒霉吧!」

    吳永成心裡一沉:看來自己還在永明縣工作的時候,就被牛存傑這個瘋狗給盯上了,而且李琴母子們地住處,他也知道得清清楚楚,自己這幾年也光忙於在官場上拚搏了,反倒忽略了這些來自於外界對親人們的威脅,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這幾天就得趕快給李琴母子找一個安全的地方。

    心裡雖然緊張,可吳永成臉上還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我說牛幹事啊,你怎麼監獄裡呆了好幾年,這個以前就有的胡說、誣陷別人的壞毛病,還沒有改掉呢?!嘖嘖,看來還是監獄裡的教育,在你身上沒有很好地揮作用呀!我真為你擔心,別什麼時候再二進宮呀!」

    「吳永成,你還是考慮你自己的那頂烏紗帽吧,這次你運氣好,到了什麼等死辦,下次你別讓我再抓住你的什麼把柄,到時候恐怕你的那張官皮,也救不了你了!咱看看到最後,是誰進去呆著!哼哼,我就不相信我一個赤腳的,還怕你這個穿鞋的嗎?!」牛存傑惡狠狠地說道。

    「是嗎?老牛,我剛才也辭職了,那現在咱們兩個都是赤腳的了,能不能告訴我、你現在在什麼地方財呢?我可是以後想托你的福,蹭一碗飯吃哪?!」吳永成似笑非笑地望著滿臉煞氣的牛存傑。

    「什麼,你辭職了?!哈哈哈,那這下就好了,吳永成,你要是以後沒有那張官皮了,我倒想看一看你要落到一個什麼結局。」牛存傑以為吳永成辭職,是迫於這次上面給予的壓力,才無奈出此下策的,不由得心中狂喜,得意忘形地說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在那裡嗎?哼,你牛大爺我還不在乎,給,這是你牛大爺現在的名片,你以後要是真混到了討飯的地步,說不準我還會看在以往相識的份上,可憐、可憐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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