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卷 輝煌第一章 割捨 文 / 西風黑馬
對於紀檢、組織部門的強勢,吳永成並不是不清楚:這裡;這兩個部門部門可是有權力直接能決定給予一位身在官場之人的黨紀政紀處分,而黨紀政紀處分一定程度上,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政治生命!
吳永成很清楚,在現在一般人的心中,身處政界的官員們,除了懼怕法律之外,最怕的也就是黨紀、政紀處分了。
因為按照有關的規定,一個記過處分放在檔案袋中,扣不掉抹不去,就會永遠成為仕途的一個污點,一個障礙,不僅會影響自己今後的陞遷,甚至有可能影響到一生。
雖然這種「永遠的污點」不合情理,但至少在近幾年中間「負作用」很大。
這是黨紀、政紀所決定的,也更是一個常識,如果對官員的仕途造不成任何影響,政紀處分也就起不到震懾、教訓和教育幹部的作用了。
不過,這也是八、九十年代初期,官風還比較正常的時候。
在吳永成前世的記憶中,再過十幾年之後,隨著官場風氣的日益敗壞,這種極為嚴肅的黨紀政紀處分,也就近似於有點兒戲了。失去了它本應該有的嚴肅性,只要你平時上下關係處理好,關鍵部門打點到,一些幹部雖然說因為工作失職,或是貪污受到黨紀政紀的處理,可記過文件墨汁未干,這些幹部們說不定就已經走上了新的崗位,而且一個還能升個一級、半級的,有的人雖然是平調,也能做到明平暗升。
對於這種現象,吳永成就搞不清楚了,這個黨紀、政紀處分,到底是記過、還是「記功」?!
不過,這種事情見得多了。人們也就習以為常、麻木不仁了。
吳永成記得在過去的時候,有一出傳統戲叫《打龍袍》,說的是皇帝因為做了錯事需要懲罰,但皇上又不能挨板子,怎麼辦?
下面的人就出了一個主意,讓皇帝把龍袍脫下來,對著龍袍打上一通。一番鬧劇之後,皇上還是照樣端坐金鑾殿,號施令。用今天的話說,這其實就是一種「作秀」,在於欺騙社會和拉攏人心,根本起不到實實在在的作用。
而現實生活中記過後的「平調」和陞遷,讓人感覺到這很像《打龍袍》地升級版。
因為這個記過連他們的「龍袍」都沒有觸及,往檔案袋裡一裝。神不知鬼不覺,更產生不到任何的「輻射」作用,這邊不好幹了,拍拍**、挪挪窩,照樣大權在握,別說對其他幹部起不到教訓的作用,對自己更是難以「吸取教訓」。說不定還能成為一種驕傲的借口。
至於社會影響力,那就更不必說了,其他的幹部完全可以把他們當成「榜樣」。「記過」有什麼可怕的?不還是高官得做,駿馬任騎嗎?
唉,為了國家地興旺、百姓們的富裕。中央一再三令五申,常常講嚴於吏治,治國先治吏,因為對官員處理不嚴,處理不公,不僅影響到國家的事業,影響政府的形象,更會影響到社會大眾。因為官員不僅是公眾人物。手裡握著公共的權利,更有一種「榜樣」的力量。如此讓官員「帶病平調」、「帶病陞遷」,將會給公眾造成什麼樣的映像?
過去《打龍袍》是因為「江山隨人家的姓」,是人治社會,皇上被打壞了,沒有人能夠替代,現在國家是大眾地,是法治社會,一個官員犯了錯誤,馬上就能夠有德才兼備的人補充上來,難道這些犯錯的官員崗位,就沒有人能夠勝任,必須要讓他們來「戴罪立功」?
如果政紀處分對官員的仕途不構成任何影響,甚至連考慮的因素都不存在,那黨紀政紀處分,紀律和制度也就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了!
對官員們來說,政紀處分是一種僅次於法律之下的紀律約束,法律能夠奪人事業和自由,能夠奪去人第一種生命,政紀能夠奪去官員地仕途和命運,也是能夠奪去官員的第二種生命。
從某種程度講,政紀能夠顯示其威力,對官員的震懾和威脅,絲毫不比法律差,其教育意義更是巨大地。
心裡胡亂地了一通感慨之後,吳永成離開了省委組織部,下樓開車朝團省委的辦公大樓馳去。
不管現在的黨紀政紀處分,對黨政幹部們來說,具有如何大地震懾力,與他本人是沒有多大的關係了。
因為從現在這一刻他也將成為回家等候調查、處理的對象,就像去年團委的劉永強、白羽等人一樣。
白羽後來還能東山再起,並且在今年官升一級,而他吳永成能有這個夢想嗎?!
想到這裡,吳永成不禁自嘲地搖了搖頭:自己可是帶著生活作風的嫌疑被停職的,與白羽完全是兩個性質的錯誤,如果能落到和劉永強一樣的待遇,那就算不錯了。
不過,此時地吳永成對官場進一步地展,也失去了信心,可以說,沒有一點**了。對於自己下一步的展之路,吳永成倒是充滿了希望。接到了省委組織部地通知了吧?」吳永成面色平靜地站在白羽的書記辦公室。
白羽表情複雜地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吳永成。不出聲地點了點頭。
去年差不多也是在這個時候,白羽和劉永強、武占福等人,也是享受到了和吳永成今天一樣的待遇停止工作、回家等候組織進一步的調查和處理。
沒有想到一年之後,還是團省委的一位副書記,同意被給予了這樣的處理,難道說團省委這兩年就該遭到這種命運的考驗嗎?!
白羽此時不禁感到迷惑了。
「白書記,這是我辦公室門上的鑰匙,這是我的那輛車子的鑰匙。今天就算我做個移交吧。」
放著吳永成把手裡的幾把鑰匙,「光當」一聲,放在了自己地辦公桌上,白羽連忙站起身來阻止:「這個,永成同志。組織上雖然說讓你目前停職等候處理,可這現在還不是沒有明確的什麼處分決定呀!你現在還是咱們團省委的副書記,這辦公室的鑰匙和車鑰匙你就先拿著吧,說不準過幾天組織上又會有新的安排呢!」
吳永成難得地笑了笑:「白書記,謝謝你的關心。不過,我想一會半會兒的,他們對我地這個作風問題也難以取得什麼實質性的進展。估計這時間不會短的。車子我再開著,就有點影響不好了,再說了,我們團委也沒有幾部車,還是留下來分配給別的同志使用吧。」
白羽不再言語了,起身為吳永成倒了一杯水,示意他再坐一會。
「白書記,這幾天我可能到外地跑幾天。這裡也算是和你領導打個招呼吧。」吳永成沒有落座。繼續說道:「期間,我也會打電話給咱們辦公室的。」
「行,永成同志,如果有什麼事情,我會讓辦公室的同志直接聯繫你」白羽以為吳永成這是因為被停職、心情不好,想到外面先散散心,馬上就答應了。
「好了。白書記,那咱們就再見吧。我準備今天就離開這裡了。」
白羽有點傷感地伸出手:「再見,永成同志。我希望你能想得開一點。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我們幾個人去年也都被組織上停過職,只要組織上查清楚了你的問題,我想。咱們會很快又在一個單位工作地。」
單位上不少的同志已經得到了這個消息,當吳永成走出白羽辦公室的時候,一些和吳永成來往得比較近的人,紛紛來到走廊上,和吳永成打著招呼:「吳書記,你保重啊」
吳永成故作瀟灑地和大家揮了揮手,沒有回頭,逕自離開了這個自己呆了一年半的辦公大樓。
團委。我走了。
這一走。不知道下一次重返這裡的時候,又是什麼樣的心情。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回到這裡。
不過,我相信,到那個時候,我地心態肯定不會這麼黯淡了吳永成心裡暗暗地為自己打氣:努力一點吧,吳永成,你好歹也算是個兩世為人的穿越了,就這麼窩窩囊囊地走出這個辦公大樓,也實在算是最失敗的穿越了。就算是為穿越地同行們爭口氣,那也不能就這麼碌碌無為地走下去。
中午時分,吳永成和自己的三姐、三姐夫他們打了個招呼之後,就搭乘當天下午兩點飛往北京的班機,帶著他那三十版猴票,離開了j省,開始了他地創業所需的原始資金積累的行程。
多少年之後,當吳永成回憶起自己今天的心情來的時候,還頗有感慨地對周圍的人說:「如果沒有當年的那個停職反省,說不定如今我頂多也就是在副省部級的位置上,默默地往起爬呢!人啊,有地時候,失落並不一定就是壞事,機遇也往往可能就隱藏在那一時地不得意之中。」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吳永成來到了文麗家裡。
此時,文麗地媽媽正帶著自己的小外孫女,在院子裡蹣跚學步,文老爺子興致勃勃地在意邊給她們吶喊助威。
「永成,你怎麼今天又來了?是不是不放心我們老兩口,怕把你家的寶貝閨女照應不好呀?!」文媽媽和吳永成開了一句玩笑之後,就衝著上房喊了一聲:「麗麗,永成來了。」吳永成低下身子,抱起閨女,逗著她:「小敏,來喊一聲爸爸,告訴爸爸,這幾天你想爸爸了沒有?!」
小敏呀呀地亂叫了兩聲,向文媽媽伸手過去。那神情快要哭了出來。
幾天不見,小敏對自己的父親也有些認生了。
「來,小敏敏,姥姥抱、姥姥抱,怎麼連爸爸也不認識了。」文媽媽看著外孫女小嘴癟癟的,趕忙心疼得伸手接了過來。
唉,自己的親骨肉這才離開幾天的工夫,就連自己也不認識了。如果文麗再不回家,自己又在外面奔波幾個月的話,到了那個時候,自己豈不是和孩子更生疏了嗎?!
萬一以後自己和文麗之間,難以繼續維持下去目前的這種婚姻關係,他難道能割捨掉對女兒的這種情感嗎?!
想到這裡,吳永成沒來由感到一陣陣心酸。
「媽,是誰來了?!」文麗在房中聽到有人找自己,急忙放下手裡忙著的事情,一掀門簾笑著走了出來,待看到是吳永成之後,臉色馬上一沉,一甩門簾又跑回去了。
「啊呀,都是當了媽媽的人了,怎麼臉皮還那麼嫩呀?!永成,你還不快進屋去!」文媽媽取笑了自己的閨女一句,催促著吳永成。
「哎,媽,爸,那我先進去了。」吳永成笑著和兩位老人打了個招呼,奔上房去了。
「嗯,你快去吧。」文家老爺子應了一聲,若有所思地望著吳永成的背影,搖了搖頭。
「文麗,我被停職了。」
進屋後,吳永成看著文麗的背影,說了這麼一句。
「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