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迷茫第一十二章 文麗出走(上) 文 / 西風黑馬
吃完飯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一點半多了,馬林謝絕了白羽挽留到團委繼續一坐的邀請,聲稱自己省城還有一些業務需要下午處理,就乘坐著自己的那一輛掛著軍牌的上海轎車,離開了團省委的一行領導們。
臨走的時候,馬林找了個機會,悄悄地對吳永成說了一句:「五兒,醫院的事情,我已經佈置好了,這一段時間,你最好不要過去了,影響不好!有時間還是多陪一陪文麗吧。」
吳永成當時感激地點了點頭,從小成昨天車禍出事,到現在也兩天了,他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身份,多跑醫院那是最為忌諱的事情。
除了文麗這邊難以交代之外,因為血疑的敏感,又極易被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所利用這件事情來大做文章。
剛才酒桌上劉永強不顧公眾場合,公然撕破臉皮陰陽怪氣的敲打,那就是一個不好的徵兆呀!
但醫院那裡只有兩個老人和兩個女人在照應,他還真放心不下呢!
吳家兩位老人年歲已經大了,腿腳不太方便,三姐呢,除了醫院的這一攤之外,還得要照應自己的女兒小麗,和公司的那一攤子事情。
李琴已經因為兒子的事情不能再到公司照應了,她這個經理如果也甩手不理的話,時間長了,公司的那一攤子可就有些麻煩了。二姐夫到底這兩年磨練得像個樣子了,什麼事情也能從大局出,為人處世,已經比馬柳平這個官場浸淫了多年的領導幹部,也強得多了。
吳永成望著馬林離去的車影,心裡不禁感慨地想到。
既然醫院二姐夫馬林已經安排妥當了,吳永成飯後也就放棄了再去醫院看看的念頭。逕自回家了。
因為在上午馬林來了之後,關於購買公房的手續,已經交款辦完,所以吳永成打算今天下午也就不再去單位上班了,他得再和文麗好好做點解釋,如果這個時候,小成的這件事情能得到文麗的原諒。最起碼後院起火地隱患也就不存在了。
「五兒,那個劉永強今天酒桌上說的事情是真的?」
在回家的途中,馬柳平坐在副駕駛座上,還記著酒桌上劉永強突然的難。
吳永成含糊地回答:「嗯,可能有那麼一說吧。」
「那你真的有打算離開團委、到下面的地區當副書記去?」馬柳平前段時間一直在下面地地區考察希望工程方面的申報項目,這個消息他還真的沒有聽說過。
吳永成歎了一口氣:「打算是有一點,但能不能如願還是另一回事。這也是原來永安地區的牛世金書記的意思。唉,難
「今天早上白書記和我談過話,她的意思是,下一步將給我調整一個新的崗位……」馬柳平說到這裡的時候。卻不往下說了。扭轉頭望著吳永成,觀察著他的表情。
「三姐夫,你覺得你現在的工作崗位怎麼樣?」吳永成眼睛注意著車行駛地前方,用餘光掃視著馬柳平臉上地表情。
「我覺得挺好的。咱們團委那幾個部室,要說有點作為的話,也就是希望工程辦公室了。」馬柳平小心地斟酌著用詞,回答著小舅子的問題。
要說前幾年吳永成在永明縣當縣長的時候,馬柳平對這個小舅子心裡稍存一點敬畏的話,到了現在吳永成成為副廳局級領導幹部之後。馬柳平對吳永成的敬畏之心。就更甚了。
在家裡的時候,馬柳平還敢故作隨意,和吳永成說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可一談到了工作,他說話就慎重得多了。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摸不透這個小舅子地心思了。
馬柳平認為,或許在人地頭腦聰明勁上,是自己和小舅子距離差得太遠的緣故吧。
反正,不管是自己當初在村裡當普通社員的時候。還是自己已經是公社的副書記。而這個小舅子那會兒大學還沒有畢業,人家想事總能比自己要考慮得遠得多。
以至於小舅子畢業之後。短短的幾年裡,在官場上的作為就遙遙領先於自己,以致他以後的每一次進步,都必須有賴於小舅子的提攜。
吳永成此時聽了馬柳平曖昧地這句話,也知道了他地心思還不想離開希望工程辦公室的位置。
對於馬柳平地這種心理,吳永成也覺得可以理解。
團省委一貫就是一個清水衙門,別說是福利待遇,和省裡別的廳局相差很遠,就是平時下鄉「打秋風」的機會,一年也沒有幾次。
可自從有了希望工程辦公室這個機構之後,起碼是這個辦公室的人員們,在各方面的待遇上,比以前就強得多了,至少有人經常跑來請示、匯報,時不時的還能接受到下面地、縣同志們的一些宴請,各種土特產也能收到不少。外出下鄉的時候,還有一部專車可以調用,比其他部門下鄉到處借用下面機關部門的車,牛氣多了。
其他往日熱門的部門,諸如什麼組織部、學校部的幹事們,對「希望辦」的待遇眼紅得要命,也只有極個別有門路的幹事,通過上面一些不可告人的操作,擠進了「希望辦」。
而自從馬柳平到了希望辦之後,辦公室主任就由當時的團委副書記白羽兼任,他雖然說只是一個副主任,可卻是唯一的一名副職,許多具體的事情,基本上由他來一手操辦,權利不可謂不大。
現在白羽升為了團省委書記,對希望辦的工作肯定不會有太多的精力來關心,這麼一來的話,他馬柳平不就成了事實上的一把手了嗎?!即使團委領導再增配一名副主任,那也是在他排名之後呀!這個位置,換作誰也捨不得離開。除非是直接以一個正處級的崗位相換!
可咱的馬柳平也有自知之明:自己到了副處級地這個位置,不到一年的時間。根本就不可能有那個好事!咱就乖乖地呆在這個崗位好了!
他知道,只要有他的小舅子吳永成還在團省委副書記的這個位置上,白羽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東自己的。
哼,打狗還得看主人嘛!
雖然這句話說得有點難聽,可在團委現在的這種格局中,卻確確實實還就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咱們的馬柳平同志。現在考慮地不是吳永成到了下面的地區任職以後,對吳永成自身有多大的好處,而更為擔心的是,吳永成離開團委之後,人走茶涼,白羽一腳把他踹開希望辦副主任的這個位置,而換之於對她更有用的親信部下,到了那個時候,他老馬的日子,就過得沒有現在這麼滋潤了。
「三姐夫。你放心吧。白羽暫時不會動你這個職位的。」吳永成嘴上安慰著馬柳平,心裡卻想:同樣是自己的姐夫,為什麼這個馬柳平的嗅覺,明顯比馬林地要遲鈍訓多呀!
應該說,馬柳平和自己就在一個單位,昨天又那麼早就聽到了有關自己私生子地傳聞,可到了現在還是一心只考慮到值得利益,難道他就真的沒有意識到逼近他吳永成的一場大風波嗎?!
還是說,進入官場的人。因為更注重了自己的切身利益。變得更自私起來反而忽視了關心別人的安全了呢,倒不如一個農民了?!
都是自己最親近的人,怎麼距離就差得這麼大哪?!
吳永成想到這裡,不自覺地搖了搖頭,順便調轉視線觀察他三姐夫馬柳平此時的神情,只見此時,我們的老馬同志,在得到吳永成這個小舅子肯定地答覆以後。心滿意足地閉上眼睛小寐。心裡不知道又在想什麼呢!
樓下停好車子,與馬柳平分別之後。吳永成跨上進家地樓梯的時候,心裡又是亂糟糟的。
在他原先以為,自己在這件事情上,雖然說是對不起文麗,但畢竟自己與李琴生的這件荒唐事情,那是生在與文麗相識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只要能和文麗好好地解釋、解釋,並不是什麼很了不得的大事嘛!
但文麗昨天晚上突如其來的爆,還真在他的意料之外。
所以,今天下午,他就再次準備和文麗把這件事情地前因後果,好好地掰碎細細地過一遍,他就不相信文麗以前那麼通情達理地一個姑娘,現在成了孩子她娘了,就反倒變得不講理了?!
當然,吳永成到時候也準備把李琴的苦難史,再給文麗講一遍。他相信,只要是個女人有同情心地女人,誰都不會是鐵石心腸的。
「文麗,我回來了。」
開門之後,吳永成這次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依舊像自己往常進門一樣,打了聲招呼。
說實在的,他使出這麼一招,也並沒指望文麗就能像往日一樣,抱著女兒迎上來。處在文麗這時的處境中,不撲過來罵著他出去就算給他面子了。吳永成這會兒只是想做出一個姿態,告訴文麗,他並不是有意背叛和文麗兩個人的婚姻,其中的確屬於有苦難言的。
可讓吳永成沒有想到的是,家裡靜悄悄的,客廳裡也空無一人。
咦,難道說大家都午睡了嗎?!
吳永成站在客廳中央,感到奇怪了:自己女兒可是沒有午睡的習慣的。這也是文麗為了確保女兒晚上不鬧騰,經過幾次調理才給她養成的這個習慣呀!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吳永成疑惑之下,先走到自己的臥室門前,推開門一看:臥室中根本就沒有文麗和女兒的身影。
鬱悶,她們這是去哪裡了?難道說,文麗帶著女兒到醫院大鬧去了,或是乾脆抱著女兒找省委領導告自己的狀去了?!
一個不祥的念頭,馬上在吳永成的腦海裡閃過。
可馬上又被他自己否定了:不會、不會,文麗是一個受過良好家教的女人,又受過高等教育,和那些農村沒有文化、一遇到什麼事情就大哭大鬧的家庭婦女,還是有著截然的區別的。
這種大鬧醫院、或是找領導告狀的事情,要擱在小市民之類的婦女身上,那肯定能幹得出來,可是文麗,她不會,她絕對不會的。
儘管吳永成不住地在心裡這樣安慰自己,可還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慌:萬一文麗想不過,抱著孩子尋了短見,可又怎麼辦呀?!文麗可也是個性子剛烈的女人呀!
唉,本來今天上午要不是自己著急著去單位、辦理那個什麼公房私有的事情,就應該留在家裡繼續勸導文麗的呀!
可現在這事情給鬧騰的,中午偏偏又是有應酬,難以脫身回家,這要是出了什麼事情的話,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去了。
想到這裡,吳永成當時就忍不住在客廳裡大聲喊叫了起來:「麗娜、麗娜!」
隨著兩聲喊叫之後,小保姆麗娜揉著沒有睡醒的眼睛,打著哈欠走了出來:「吳書記,您回來了?有什麼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