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卷 迷茫第四十八章 項莊舞劍(上) 文 / 西風黑馬
「吳書記啊,改革是摸著石頭過河。這一點倒是千真萬確一點也不假的。」
金春也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稱呼吳永成為小吳了,畢竟人家雖然還是和以前一樣年輕,但級別卻一點也不比自己低,所以和吳永成說話的語氣,就注意了許多。這一點吳永成自己也注意到了。
可接下來,金春他說出來的話,卻讓吳永成覺得金春還是原來的那個金春,並不因為他吳永成高昇,而變化了什麼實質性的內容。
「我們紀檢部門的主要職責,就是時刻提醒在改革中摸索前進的同志們,不要在過河的過程中,掉到河裡。那可是有生命危險的吆!」金春書記似笑非笑地望著吳永成,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像吳書記你剛才問到的永明縣酒廠廠長王建成的事情,我還沒有聽說過。按照幹部管理條例,王建成也不過是一個科局級幹部,永明縣紀檢委就完全可以獨立辦理,不需要向地區紀檢委申報的。關於王建成的舉報材料嘛,我這裡倒是接到了一份,按照有關程序,我已經讓下面的同志們轉到了永明縣紀檢委。」
吳永成心中一涼:看來今天和金春書記套了半天的近乎,也難取得一點實質性的進展。敢情自己酒桌上是白費了半天的唾沫。
「吳書記呀,我建議王建成的這個事情,你也不適宜過問的太多。更不能到處為他打包票。」金春書記慢條斯理地說道:「舉報材料中也隱晦地提到了、有原來擔任永明縣個別縣委領導,曾經參與到了王建成非法行為之中。再說了,王建成去年在吃喝招待費上的開支那麼大,你就敢保證。他每一筆的開支都是正當地?話說得太滿了,那是沒有一點好處的。」
吳永成聽到這句話,一下子愣住了:難道說,自己也被人扯進了王建成的這件案子中了?日他姐的,可以說為了永明縣的展,我耗費了自己很大的心血,怎麼到頭來,人都已經被擠著離開了永明縣。還被人扣了一盆子污水!這世界上還有天理、公道嗎?!
金春書記看著吳永成的這個樣子,心裡可能也覺得有一些不忍,歎了一口氣,拍著他的肩膀說道:「吳書記呀,我倒覺得這件事情還是徹底查一查為好。如果經過調查,王建成沒有一點事情地話,那不是更能說明了問題嘛!」
「金書記,你也知道下面的一些情況。」吳永成強打起精神,苦笑著說:「只要在社會上有了紀檢部門調查某個人的傳聞。這個同志的工作基本上也就沒有辦法干了。等取證、調查一半年過來以後,即使證明了他是清白的,無論是從精神上、還是上,再好的一個同志,也被折騰得不成個樣子了,哪還能再繼續像以前一樣生龍活虎地工作呢?王建成現在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他哪能經得起這麼折騰?!就是其他企業的廠長經理們,看到王建成的下場。誰還敢好好地經營企業呢?!永明縣地經濟會被拖垮的呀!」
金春沉吟了片刻,或許是想起了吳永成所經過的那件事情吧。默默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倒確實也是這麼一回事。可你也得理解我們紀檢部門的同志們,下面有了舉報,總不能不去採取任何措施吧。好了,吳書記,你也早點休息。以後歡迎你常回來,咱們梁州地區可是你的娘家!」
吳永成目送著金春離開了梁州賓館,自己也只好轉身回到了登記好地房間。
看來自己明天還得再跑一趟永明縣了。在地委這邊。是不可能找到解決問題的一點門路了。要真是舉報材料中涉及到自己地話,找地委書記呂國強溝通。可能情況還會變得更複雜。
呂國強同志可是一直看著自己很不順眼的。
想到這裡,吳永成心裡不禁湧起來一陣怒意:自己在梁州地區工作地時候,對於呂國強書記也是很尊重的,為什麼他卻非要處處和自己過不去?!難道說,就真的只是因為自己和任力走得比較近一點嗎?!
真是也太有點小肚雞腸了。
吳永成他也就奇怪了,居然像呂國強這樣的幹部,也能爬到了一個地區主要領導的位置,也不知道當初組織上是怎麼考察的!
不過,睡到床上,吳永成又細細一想:嗨,自己也算是活了兩世的人了。怎麼就連這一點道理也參不透呢?!在自己地前世,遇到過多少無論是人品、還是才能都不如呂國強地人,可人家也照樣一個勁地進步呀!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多的道理可講
至於說,金春書記剛才提到地舉報王建成的材料中,甚至隱晦地提到了吳永成的名字,他本人倒是對於這個一點也不擔心的。
說實話,吳永成在幫助縣酒廠打開東北銷售渠道的時候,不但沒有接受他們一分錢的禮物,反倒自己也貼進去不少的差旅費。
當然,那個也是永明縣財政買單的,沒有花他吳永成的一分錢,只是便宜了酒廠而已。
王建成雖然目前來說,還沒有被紀檢部門的人列入立案調查的範圍內,但今天聽金春的意思,估計永明縣也在緊鑼密鼓地開始了準備。
不管這其中的難度有多大,吳永成下了決心,明天立即趕到永明縣,力爭動用自己全部的社會力量,來阻止永明縣委幹出這種事情來。
他絕對不允許像王建成這樣的、為了永明縣經濟展做出貢獻的功臣,流汗又流淚。
更何況,王建成還是在他吳永成的極力鼓動下,才煥了第二春的。
一定程度上。也算得上是他吳永成的人了。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曾經跟隨過自己地幹部,遭受這無妄之災!
否則的話,以後誰還願意跟著他這孤情寡義的領導賣命呢?!
第二天早晨,吳永成在梁州賓館吃過早飯以後,謝絕了團地委書記楊邵峰等的陪同,自己一行三人輕車簡行,直奔永明縣而去。
永明縣方面也在今天早晨的時候,接到了梁州團地委的電話通知。已經知道了吳永成今天上午到他們縣來檢查工作,所以團縣委書記白玉,當即就向分管黨務的副書記朱東昇、縣委主持工作的縣委副書記、縣長梁明生分別作了匯報。
梁明生和吳永成之間並沒有一塊工作過,這幾天他又在忙於其他地一些事情,所以對接待吳永成的到來,就顯得不是那麼很熱心,他當時就指示白玉:「今天我好必須到下面的幾個鄉鎮跑一圈,接待永成書記就由朱書記和你出面就行了,晚上我爭取趕回來。陪永成書記在縣招待所一起吃頓飯。工作上的事情,你就聽從朱書記和永成書記的安排。」
因為吳永成前半年回永明縣參加歡送座談會的時候,白玉也是從頭到尾接應到底的。
在他的記憶當中,那一次可是縣委書記岳嵐帶著縣委、人大、政府、政協等四套班子的主要領導,親自到縣境迎接地,而這一次作為臨時主持縣委工作的梁明生縣長。卻要避開吳永成,連一般的接待也不參加了。白玉總是覺得心裡別彆扭扭的這兩次的接待差別,也太有點大了吧?!
但既然是人家領導開口了。他白玉也只能是唯唯諾諾答應著出去了,雖然說心裡那是一肚子的不滿意。
吳永成是代表團省委下來檢查永明縣地工作的,梁明生這麼安排接待,不僅僅是看不起吳永成本人,同時也是小瞧他們團委系統。你說,作為團縣委書記地白玉,他心裡能高興嗎?!
這起碼也說明了一點。那就是他白玉的工作沒有做好。才導致了人家縣委領導對他地上級領導的光臨,也不十分重視了!
吳永成乘坐的車。是上午十點多進入永明縣縣委大院的。
此時,永明縣縣委副書記朱東昇、團縣委書記白玉以及縣委辦、團縣委的幾個幹部,已經早早地在縣委大院裡等候了。
也幸虧還是農曆七月的天氣,也換作嚴寒數九的話,半個多小時地等待,可真叫人夠嗆了!
「吳書記,歡迎你再次回家。」
吳永成一下車,朱東昇副書記就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兩隻手緊緊地握住了吳永成伸出來地手。
「老朱,大家都是自家人,幹麼還搞得這麼俗氣?!」吳永成分別和朱東昇、白玉等人握手問候以後,扭頭責怪朱東昇:「我就怕下來影響大家的工作,從省城出來地時候,就只帶了一個工作人員。今天離開地委的時候,楊邵峰同志要陪著我下來,也被我堅決謝絕了。可你倒好,還領著同志們在大門口搞夾道歡迎這一套。你累不累呀?!」
「呵呵呵,那是你吳書記愛惜我們下面的幹部,為我們想得周到呀!」朱東昇笑著和吳永成打著哈哈。
「咦,怎麼不見你們的岳嵐書記、梁明生同志呢?他們是不是外出開會了?」吳永成問跟在他旁邊的團縣委書記白玉。
岳嵐由於工作上鬧情緒,跑到省城去住院、養病,這一點吳永成他知道卻故意不點破,可梁明生不出來露面,就讓他有點不快了。
「這個……」白玉猶豫著看了朱東昇一眼,也沒有啃氣。他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吳永成的問話。替某些領導打掩護,他心裡實在是不怎麼情願。可實話實說,他也沒有那個膽子,他可是以後也一直在永明縣要呆下去,他總不能說梁明生今天早晨故意跑出去下鄉去了吧?!
朱東昇也無所謂了:「岳嵐書記前幾天的時候,和地委領導請假去省城看病了。梁明生縣長今天上午和我打了個招呼,到下面的鄉鎮轉移轉去了。」
永成臉色一點也沒有什麼變化,心裡卻一股怒意油然而生:看來梁明生對自己成見還不小呀!自己和他過去的時候,並沒有一點過節,為什麼他卻吝嗇得連一面也不想見呢?這真是連一點人之常情都不講了。
別說自己還是比他級別高一級、又是省直機關下來檢查工作的,就是大家都是平級幹部,怎麼說我吳永成也是從永明縣這塊土地上走出去的,你丫的又是接任的我的位置,犯得著這麼不講究嗎?!
至於說工作忙,那純粹是哄鬼呢!咱又不是沒有幹過縣長這個芝麻大的官,你丫的純粹是明著欺負人哪!你小子這是仗了誰的勢,居然連一點官面上的禮節也不講了!真是太可惡了!!
「呵呵呵,老朱,既然岳嵐書記病了、梁明生同志又那麼忙,咱們也就不用打擾他們了。」吳永成笑呵呵地對朱東昇說:「今天中午的時候,我在縣招待所個人請客,你替我把咱們原來班子裡的老夥計們通知一下,咱們好好地聚一聚。對了,酒廠的廠長王建成也記得請他過來,我可是欠他一個人情還沒有還的。」
「吳書記,這個、這個,這個時候你請王建成吃飯,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