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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九十三章 擺個譜兒 文 / 西風黑馬

    吳永成一直有一個良好的習慣,那就是無論自己是到外地去開會,還是到本縣下面的鄉鎮去下鄉,臨走的時候,總要和政府辦公室的工作人員打一個招呼,這樣也能使辦公室的同志知道自己的去向,萬一生什麼緊急事情的話,辦公室的同志也能盡快地和自己取得聯繫。

    這也是這個時代還沒有明手機,所帶給吳永成這個穿越的一個不方便之處。

    這一天,吳永成正在南胡鄉,對外出農民們打工的現象,深入農村進行調研的時候。南胡鄉辦公室的一位幹事騎著一輛自行車,火急火燎得跑來了。

    「吳縣長、吳縣長,剛才政府辦公室打來電話,說縣裡來了重要的客人,讓你馬上趕回去。」

    這會兒正是秋老虎最後威的時候,天氣還是很熱,小伙子一路上又把車子騎得飛快,他和吳永成說話的時候,滿臉的汗水就像小河一樣,一個勁地往下淌。因為趕得急,隨著喘氣,胸脯也不住上下起伏著。

    「不用著急,你喘一口氣,慢慢地說。」吳永成衝著小伙子笑了笑,示意他先歇歇再說。

    陪同吳永成下來調研的南胡鄉的黨委書記、吳永成的三姐夫馬柳平隨手給小伙子端過一杯涼白開:「小段,不要著急嘛,天一時間也塌不下來。來,先喝一口水,喘口氣。」

    小伙子感激地衝著自己的書記笑了笑,端過水先喝了幾口,這才有點呼吸均勻了。

    「小段是吧,政府辦的同志電話中還說什麼了?」陪同吳永成下來的政府辦主任王平和顏悅色地問小段。

    「嗯,好像政府辦的人說的很急,也就是在電話中說了這麼一句以後,電話就掛斷了。我趕緊就找了一輛車,一路打聽著追過來了。」小段揚起頭回憶著說。

    「吳縣長。臨走的時候,沒有聽說今天要來什麼重要客人呀?要是地區的領導們下來地話,地委辦、行署辦應該昨天就給咱們縣通知的啊!」王平疑惑地對吳永成說。

    「五兒,別管那麼多了。既然縣裡來了電話,那說明肯定是來了重要人物,你還是和王主任趕快回縣城吧。至於你說的這個調研,我讓我們辦公室的小段幫你搞。人家這後生是去年分配到我們鄉地師專畢業的大學生,筆桿子還不錯。」馬柳平勸著吳永成,同時還不忘向吳永成推薦他身邊的那個小段。

    「奧。是嗎?那好吧,小段,這個調查報告我可就交給你了。回頭王主任會告訴你主要調研的一些內容的。」吳永成對這個小段,倒是一見就覺得挺順眼的,自己地三姐夫馬柳平又在一旁給說好話,自己也不能不給自己的三姐夫賣這個面子。

    「吳縣長、馬書記,我、我,我從來也沒有給縣裡的領導寫過材料呀!就害怕寫不好。」小段自己的信心可是一點也不足。

    馬柳平旁邊一拉他的衣袖:「這個小段呀,寫不好怕什麼?這不是有咱縣裡的大筆桿子王主任嘛。你以後多寫一些,王主任給你指點指點,這水平不久一下子上去了。」

    吳永成沒有工夫再在這裡多逗留了,匆匆忙忙地和馬柳平他們兩個人打了個招呼,就和王平一起乘車往縣裡的方向趕。

    這幾天,吳永成心裡一直有一件事情壓著,那就是關於任力書記調動的消息。現在整個梁州地區的人們,差不多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消息。

    吳永成擔心地是,會不會今天有人跑到縣裡通知他們這個消息的?

    可又一想,不應該呀!他前天還給省委組織部幹部處的郭建打過電話。詢問關於任力書記下一步工作調動的消息,郭建告訴他任力說的是有那麼一回事,不過,這幾天可能還不會文。中央給j省關於成立南州市的批文還沒有正式下來。

    那會是誰來了呢?吳永成可就猜不出來了。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候,小李就駕駛著那輛三號車趕回了永明縣縣委大院。

    「咦,怎麼不見大院裡停著車呀?」

    車還沒有停穩,王平就搶先從副駕駛座上拉開門跳了下來,看著縣委大院寥寥無幾、僅有的兩部車就感到奇怪了。

    是的。院子裡現在就停著一輛永明縣縣委的破吉普車,還有一輛車,王平就不認識了,是個草綠色地大**吉普,一看就不是什麼高級領導坐的車:地委、行署領導們坐的車。他可是全認識的呀!

    吳永成也從車上下來。搭眼一望:咦,這不是一輛三菱帕傑羅嗎?怎麼梁州地區也出了這種車來了?這可是第一代的三菱帕傑羅啊。應該說,目前國內也沒有這麼幾部。

    等他走近看到了車後掛著的軍牌時,心裡馬上就明白了:***,我還以為是什麼大人物來了?這肯定又是杜三兒這小子跑到這裡顯擺來了。

    果然,還沒有等吳永成靠近那輛三菱帕傑羅,車門就被人打開了,杜三兒身著一身沒有任何標識的新式地「八七」式迷彩服,笑呵呵地迎著吳永成過來。

    「呵呵呵,哥兒們,你沒有想到是我來了吧?怎麼樣,這一個多月沒有見哥兒們了,是不是覺得想得慌?」

    「嗨,我說杜三兒,我還以為你扔下那麼多錢以後,就不管了呢!你還知道再還這裡呀!」

    吳永成沒好氣地給了杜三兒肩膀上一拳,這小子自從煤礦開始基建工程以後,這還是第一次來永明縣,人家也真夠放心的呀!

    「嗨、嗨、嗨,哥兒們,你輕點、輕點,我可享受不了你的這親熱。」杜三兒一邊怪叫著躲開了吳永成的再次「襲擊」,一邊嬉皮笑臉地說:「修煤礦的那一攤,有人家技術人員、還有施工隊。你說我啥也不懂,來了又能管什麼用?再說了,這裡不是還有哥兒們你嘛,咱哥兒們對你那是放一百八十個心。絕對地你辦事,我放心。」

    「算了,不跟你胡扯了。走,到我辦公室去吧。」吳永成拉著杜三兒,並肩向大樓走去,同時問了他一句:「這一次你從哪搞到地著一輛三菱帕傑羅呀?能耐不小呀!」

    杜三兒早就想和吳永成顯擺顯擺他的這一輛車了。無奈吳永成之前就不給他任何機會,他也怕吳永成根本就沒有見過這個,就是顯擺也起不到一點作用,沒有想到吳永成倒是一口就說出了這輛車地名稱,倒讓杜三兒吃驚不小。

    「啊呀,行哪!哥兒們,你還真認識這輛車?」杜三兒怪叫一聲,轉身把吳永成拉到車前,拍著車身說道:「這可是咱們國家從前年才進口的。軍隊裡也只有十幾部。」

    「切,這算什麼。」吳永成給他丟了一個大白眼:敲打著車門說道:「三菱帕傑羅,一九八二年正式量產,八三年的時候,帕傑羅次參加達喀爾拉力賽,就取得了量產車改裝組的冠軍。」

    「行啊,哥兒們,你還知道什麼?我光知道你小鬼子話說得挺溜地,沒有想到你對小鬼子的車,也挺熟悉的!」杜三兒睜大了眼睛。不相信地望著吳永成。

    吳永成沒有理睬他,繼續指著車的前臉說到:「帕傑羅(pajero)的原意,是南美一種山貓的名字,因此在外形設計上,帕傑羅自然也借鑒了這種動物所特有地身形,尤其是整個前臉的設計,包括貓眼一般的新型前大燈。不過,你以後開這種車也小心一點。小日本的這款車,我聽說毛病還不少。」

    「嗨,哥兒們,你簡直是神了,你從哪裡知道的這麼多呀?」杜三兒拉著吳永成非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吳永成能告訴他這是自己前世看到的一點小知識嗎?回答當然是肯定不能的。

    不過。吳永成糊弄杜三兒這種沒有文化的人。那還是撒謊不用打草稿的:「你還記得當年和我在北京那一年賽跑認識地小日本佐籐健二嗎?那丫的為了討好我,每年都給我寄一些日文雜誌和報紙。說怕我會長時間沒有日語環境,生疏了日語,我就是從那些報紙、雜誌上知道的。你不是也挺恨小日本的嗎?怎麼現在也開這種車了?!」

    「哥兒們這不是知道你們煤礦那邊山高路遠的,一般的小車底盤太低,我怕塘到了底盤就不妙了。正好後勤處新回來這麼一輛車,就給哥兒們瞄上了。我也給後勤處的頭們說了,咱在那個煤礦扔了那麼多錢,也不在乎再扔小鬼子的這麼一個破吉普嗎?頭們也拿我沒法,就給了我了。」

    「那好吧,今天時間也不早了,一會兒我安排你先住到我們縣招待所去,從明天開始,我陪你到咱們的那個煤礦跑一跑。基建工程是快完工了,可這後面馬上就涉及到了一系列的問題,比如說確定煤礦管理人員地問題、招用煤礦工人的問題,事情還多著呢。你們部隊那一方也得派人管一管呀?要不然,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我們永明縣政府可是不負任何責任。畢竟你們投資了那麼多錢。」吳永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杜三兒說。

    「喂,吳永成,咱哥兒倆你對我說這話,可就是你不夠意思了,啊!什麼時候你辦事,我說過一句孬話來著?」杜三兒說到這裡,話題馬上一轉:「對了,你剛才不是說,這種車毛病不少嗎?你快跟哥兒們說一說,到底有什麼毛病啊?我可是還沒有活夠呢!這大好的青春年華,哪能就這麼一不小心毀在了小鬼子的破車上哪?!」

    吳永成只能把自己在前世裡知道的一點知識告訴杜三兒,不管現在他們的這種車有沒有那種毛病,有備無患總是不會錯的:「三兒,我也是看他們報紙上講到,這種車剎車油管存在漏油地隱患,別的還有什麼毛病就記不太清楚了。反正,你自己以後小心一點就是了。」

    「小吳嗎?我是任力,明天我就要離開咱們梁州地區、到南州市報到了。對,就在明天上午。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張克同志和省委組織部的馬部長,來咱們地區宣佈了我的任免決定以後,就要帶著我一起趕到南州市了。家也一起搬走。據說,那邊已經安排好了房子。臨走地時候。和你這個小朋友打個招呼,歡迎你以後到南州市來看我,好,就這樣吧。」

    吳永成在自己地辦公室接到任力書記的這個電話,是在第二天他陪著杜三兒從煤礦返回來地晚上。

    好傢伙,省委地一些領導們生怕任力不肯到南州市任職。這麼快就催趕著去上任了?!還是讓家也馬上得搬走!連和下面縣裡的領導們搞個告別儀式的時間也不給啊!

    吳永成有點氣憤了,他提起電話馬上給他的二姐夫馬林通話,讓他第二天一早的時候,帶著一輛大卡車、和他們的那輛上海牌轎車,趕到任力地家門口,他不能讓任力就這麼淒淒慘慘地離開梁州地區。

    「五兒,人家任力書記那麼大的官,你說我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人家搬家。我去合適嗎?」馬林電話中有些猶豫了。

    「二姐夫,這沒有什麼不合適的。任力書記在我們玉平鄉當過公社書記,你以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身份,去給他送行,這誰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三兒,明天你陪著我到地區,送我們原來的地委書記到南州市上任去。這位領導和我關係挺不錯的,這次是被人給擠出梁州地區的。」吳永成忙完這些,對還坐在一旁的杜三兒說道。

    「行啊。哥兒們,要是和你關係好的這個人。不想離開地話,我跟上面打個招呼,讓他留下來不久得了?!」杜三兒無所謂地說。

    吳永成被他氣笑了:「我說三兒,你丫的吹牛也差不多一點吧!你家老爺子是軍區的司令員,又不是中組部的部長,你瞎吹什麼呀?」

    「嗨,哥兒們,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我吹牛呀?不就是一個破地委書記嗎?哥兒們我還真不是吹牛,辦這麼個一件小事,如同……」

    「得、得、得,說你胖你就給我接著喘上了?!」吳永成連忙揮手打斷杜三兒的話頭,這小子愛面子的臭毛病。什麼時候也改不了。不過,這也可能就是人家那裡的土特產吧。咱也不和他計較了,還是說正經事情要緊:「三兒,你聽我說,這事我不是信不過你的本事,而是沒有這個必要了。我實話跟你說吧,新上任的這個地委書記,是我們原來的行署專員,他對我們辦地那個煤礦橫挑鼻子、豎挑眼的,我擔心他在這個老書記走了以後,會採取一些什麼手段,對我們以後煤礦的經營活動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明天才想拉著你下去,借你的車和車牌,壓一壓他,讓他以後也多少有一點顧忌。」

    「他敢?」哪知,杜三兒聽到吳永成這麼一說,馬上火就「騰」地一下子冒了上來:「***,他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地委書記嗎?我就不信他丫挺的,有膽子和我們軍隊對著幹?!惹火了大爺我,直接就帶著一個連抄了他地狗窩了。

    吳永成,你好別說哥兒們這是吹牛!你們j省軍區不是還屬於我們北京軍區管嗎?!就連你們軍區的司令員,那以前也是我家老爺子的參謀,我一個電話打過去,我就不信好收拾不了一個他?!

    哥兒們,你別怕他那一套,他以後要是敢給你小鞋穿,我把他丫挺的整得狗拉下的,那也就是他拉下地!」

    「好了、好了,三兒,事情這不是還沒有到那種程度嘛。咱們現在也就是以防萬一。如果明天咱們下去擺地這個譜,能把他嚇得不敢對咱們的那個煤礦,以後亂說亂道地話,那豈不是更好?你不是常愛嘛,這就叫不戰而勝。」吳永成連說帶哄著,總算把杜三兒送走了。

    杜三兒走後,吳永成又給岳嵐書記打了一個電話,不管他敢不敢下去為任力送行,這個招呼還是要打的。

    果然,岳嵐書記表示他明天還得跑幾個鄉鎮,就不到地委去了,讓吳永成下去以後,替他和任力書記轉達一下意思就可以了。

    第二天梁州地委大院裡常委樓的門前,停了一輛掛著軍牌的上海牌轎車和一輛三菱帕傑羅。

    這讓從地委常委樓走出來的省委副書記張克,和省委組織部的一行領導度愣住了,轉頭問新宣佈為梁州地委書記的呂國強:「呂國強同志,你們是不是接到說,有北京軍區的領導要來這裡啊?怎麼咱們沒有見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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