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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八十三章 牆倒眾人推 文 / 西風黑馬

    就在王彪乘坐著永明縣委的那輛破吉普車,還沒有回到梁州地區所在地他的家的時候,永明縣委書記岳嵐就通過電話,向梁州地委書記任力匯報了昨天晚上生的事情。

    對於王彪的這件荒唐事,岳嵐書記原來是想壓下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畢竟王彪是永明縣的縣委副書記,他平時在工作上再怎麼不爭氣,可這也牽涉到了永明縣委的形象問題,王彪現在出了這檔子事,作為縣委書記的他,臉上那也是很不光彩的,再怎麼說,他也是永明縣委的班長呀,大的責任雖然說沒有,可是在地委領導的心目中,他岳嵐微微不足、領導無方這樣的影響,怕是得有了。

    可吳永成當時提醒他以後,就讓他開始重新考慮這個問題。後來到了城關派出所,岳嵐書記看見王彪的那一副嘴臉、還有幾個聯防隊員們強烈的反應以後,就徹底打消了想幫王彪壓下這件醜事的念頭。

    這件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壓得住的,搞不好還要把他給牽扯進去。

    既然決定了要得罪這個王彪了,岳嵐書記也就沒有半點的猶豫,第一時間聯繫到了任力的秘書,吧情況匯報給了他。

    任力書記當時就在電話中,氣得拍了桌子:王彪作為原來在地委辦工作過的一個幹部,被提拔到下面的縣裡也僅僅一年的時間,就出了這樣大的醜聞,而且還是中央一個勁地高喊「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的時候。

    所以任力對岳嵐書記也是相當低不客氣,直接批評他作為一個縣委的一把手,光注重了抓經濟工作,居然忽視了幹部政治思想工作的教育,讓一個縣委副書記竟然在這種時候,犯下了這樣的錯誤。

    岳嵐書記面對上級的批評,只能連連點頭認錯,在電話中上綱上線地做了半天的自我批評。直到任力氣鼓鼓的扔下電話半天了,岳嵐同志還拿著話筒呆呆地愣在那裡,腦門子出了一頭大汗。

    「岳書記,地委領導對王彪同志生的這件事情,是怎麼一個看法?」

    正在這個時候。吳永成推開辦公室地門進來了,他身後跟著縣委副書記朱東昇。他們兩個是岳嵐書記讓縣委辦主任任東昇通知過來的。

    「***,王彪那小子半夜風流被人家堵在床上了,可為什麼挨克的,卻是咱們這些半夜辛辛苦苦為他擦**的人?!」岳嵐書記「啪」地一聲,甩下電話地話筒,衝著吳永成朱東昇兩個滿腹牢騷。

    看來這件事情的卻是把岳嵐同志氣壞了,要不然這個老好人,可從來不敢對上級領導有什麼看法的。吳永成和朱東昇理解地相互看了一眼。默默地苦笑了一下。

    「好了、好了,咱們不提那個灰貨了。我看他還不等回到家裡,說不定地區紀檢委的金春書記就派人在半路上等著他哪!哼。這一次把任力書記也氣得夠嗆。」岳嵐書記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示意他們兩個坐下,然後接著說:「唉,這也是咱們的人不爭氣呀!人家別的地區都是在研究、討論怎麼才能加強抵制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潮的侵蝕,咱們地區倒好,直接就出來一個副縣級領導幹部當了活靶子,你說任書記能不火嗎?!」

    「各人做的事情,自然由他自己去承擔。我們就不用看三國落淚,替古人擔憂了。咱們作為一起工作過的同事,已經把能為他考慮地。都已經做得仁盡義至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吧。」吳永成出言安慰岳嵐書記說。

    岳嵐書記苦笑了一下:「唉,還是吳縣長你說地對。我把你們兩個叫過來,就是看看咱們該採取什麼辦法,能盡快把咱們的這位王彪副書記留下的破攤子拾掇、拾掇。」

    「岳書記。你的意思是他現在分管的分房這個工作?」

    岳嵐書記點了點頭:「對。我就是這件事情。好事不出門,壞事千里行。我看用不了一個上午的工夫,王彪出事的,消息可能在咱們縣城裡都要鬧得人人皆知的。你們沒有過來的時候,我也聽任東昇同志反映了一點情況。說咱們的這個王彪同志。可能在分房地事情,已經給不少幹部群眾們承諾了不少。哼。具體的分房方案還沒有出台,他倒是挺會收買人心的。」

    「那是他收了不少別人的好處。要不然他怎麼就膽子那麼大呢!」朱東昇馬上插話道。

    「岳書記,現在不管是怎麼一回事。縣裡分房領導小組的組長,王彪同志是堅決不合適再擔任了。縣委必須盡快商量重新確定一名負責人。否則地話,謠言會越來越多,這樣我們縣委、縣政府為幹部、群眾們辦的這一件好事,恐怕就要大打折扣,甚至於節外生枝了。」吳永成冷靜地說。

    「對,今天我把你們叫過來主要也是商量、商量這件事情。王彪同志擔任組長,那是肯定不合適的。這一次他能否保住他縣委副書記的職務,我看也懸!」岳嵐書記習慣性地摸了一把自己有些禿頂的頭,望著吳永成說:「吳縣長,要不這樣吧,我地想法還是由你來擔任這個分房領導小組地組長,讓朱東昇同志和李寧平同志來給你做助手,你現在是我唯一認為最合適的人選。你看怎麼樣?」

    吳永成連連擺手:「岳書記,我不是有畏難情緒。這一段時間政府那邊地工作非常緊張。咱們永明縣和人家部隊合作的那個煤礦剛剛上馬,工業園區還需要進一步規範。的確有許多的工作纏繞得我脫不開身。這樣吧,我建議由朱東昇同志擔任組長,李寧平同志協助他工作。分房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如果具體實施的過程中間,出現什麼困難的話,我作為縣委的副書記,無條件地服從縣委的統一安排。」

    「那好吧,這個事情就這麼定了。一會兒咱們召開一個縣委常委擴大會議,嗯,縣人大、政協的主要領導、和縣政府的那兩位副縣長也一起列席參加。會上,咱們就把王彪同志生地這件事情。簡單地先做個通報,也算是對大家的提醒吧。」岳嵐書記也只好這樣安排部署了。

    還不等永明縣縣委常委會議散會,關於王彪的性醜聞事件,就在永明縣的縣直機關開始傳播了,不大一會兒的工夫。永明縣縣城地大街小巷已經到處流傳著關於王彪同志被抓奸在床的各種版本,大家都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聽到消息的人們,特別是那些在王彪身上下了血本、想得到一套住房,或是好樓層、面積大一點的人們,更是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縣委辦、政府辦的電話一個勁地響著,不少人通過熟人和打聽外面的傳聞是否屬實。而兩辦的工作人員早已經得到了領導們地指示,對於這種詢問,一律回答不清楚。

    膽子大一點的人。乾脆跑到王彪的辦公室來找他,或直接給他辦公室打電話,始終不見王彪本人地影蹤以後。才知道自己價值不菲的禮物的確是打了水漂了。

    一些消息靈通的人士,已經打探出縣裡的分房領導小組的確是重新換了人選,王彪已經退出了領導成員中,這也就意味著之前王彪所做出來的承諾,鐵定成了鏡中花、水中月了。

    這更讓一些人氣得哭天喊淚的:這會兒人們的工資,那可是相當的低啊,每個月僅僅八、九十塊錢地收入,刻為了能得到一套房子,硬是不計血本,咬著牙。把家裡多年的積蓄拿出來給王彪送禮。有的人光在王彪身上,前前後後已經「投資」了兩、三千塊錢的東西,天哪,那得幾年苦苦的熬掙呀!!

    一些不甘心血汗錢就這樣被王彪捲走地人,拉下臉皮跑到縣紀檢委直接報案。舉報王彪利用職權和他們勒索財物,並且把自己前後送了王彪一些什麼東西,價值人民幣幾何,一一說得清清楚楚的。

    當紀檢委的同志們告知他們,王彪是地委管轄的副縣級幹部。他們永明縣紀檢委無權直接進行立案。同時。作為領導幹部受賄是有錯誤,作為他們這些行賄的人。也要受到一定地紀律處分。

    這些來舉報地人不就不幹了,一個個跳起來老高:「我說,xx同志,你怎麼說話呢?我這是舉報壞人壞事,難道我還有錯了?再說了,你以為我傻呀,我就不知道自己送出去的,那是我地血汗嗎?是王彪人家官大、有權,非要壓著葫蘆摳籽,你說咱一個普通幹部,能不乖乖地聽人家縣委領導的嗎?怎麼,現在我思想覺悟了,主動來檢舉、揭,也有錯了?!你們紀檢委應該表揚我,我這可是實名舉報,是不怕任何風險,提著腦袋站出來和歪風邪氣做鬥爭哪!」

    紀檢委的工作人員被他們鬧得沒有辦法,只好再請示了縣委常委、縣紀檢委書記李寧平以後,把這些人反映的情況一一記錄在案,並且告訴他們,縣紀檢委將負責把這些情況轉達給地區紀檢委,如果落實情況的確屬實的話,他們將負責督促王彪,讓他把收受他們的禮品退還給他們。

    「對嘛,這樣還差不多。哎,不過,你得給我寫清楚了,我送他的可是一件價值六百多塊錢的西裝,那是他告訴我尺寸以後,專門給他買的,他都穿了好幾天了,那套衣服我可不要,得讓他給我折合成現金。我可聽說了,他昨天在小旅館裡搞破鞋時,就是穿得那一套西裝,我還嫌晦氣呢!這一點你們也要給我寫清楚。給,這是我買那一套西裝時的票,你們也夾在案卷中吧,我知道這是你們紀檢委辦案的規矩。」

    說這話的人,也算是縣直機關中的「老油條」一類的幹部們了,他們平時在機關中也屬於那種沒有人敢得罪的「滾刀肉」。他們也算準了王彪出了這種事情,也想翻身,那是門也沒有的事情,所以也根本不擔心王彪再會捲土重新殺回來,報復他們。他們只算把自己的損失減少到最小。

    唉,也得怨王彪自己心太黑了,一朝權在手,張狂得也太不像話了,他收禮之前也不打探、打探送禮的人是什麼德行,反正只要有人敢送、他就厚著臉皮、大著膽子敢收,一點也不考慮、考慮以後萬一達不到別人的要求,自己將會怎麼樣!

    既然前面已經有人開了先例了,那後來效仿的,也就接踵而至了。縣紀檢委的有關工作人員一時間忙得不可開交。

    有的人實在拉不下面子來,就把自己送了什麼東西,價值多少,寫成字條,悄悄地塞到了縣紀檢委書記李寧平辦公室的門縫裡。字條的後面當然也用的是匿名,不過,內容中舉報的,卻是xxx向王彪書記行賄若乾等等。

    到了下午匯總的時候,紀檢委的同志嚇了一跳:通過各種渠道反饋回來的信息,王彪在擔任分房領導小組組長短短的七、八天內,收受的禮物居然折合人民幣,達到了將近一萬元,這可是夠得上刑事逮捕的條款了。

    李寧平拿到紀檢委工作人員送回來的匯總表,也不敢耽擱,急忙先跑到吳永成辦公室去匯報:「吳縣長,這下子王彪可捅了大簍子了,不說別的,光是這將近一萬塊錢的東西,就夠把他送到監獄裡了。他這人的膽子怎麼這麼大呀,一點也毫無顧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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