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百一十三章 看不見的硝煙 文 / 西風黑馬
吳縣長,你認為開府鎮糧站的這件事情應該怎麼處理記憂心忡忡地望著吳永成說:「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單靠咱們縣裡是包不住的。」
「包?為什麼要包?」吳永成有些奇怪岳嵐書記現在怎麼會是這種態度,他氣憤地說:「岳書記,開府鎮糧站的這起案件,可以說在咱們梁州地區歷史上、甚至說在咱j省,也算是一件驚天大潑案了,那當然是要依法嚴厲打擊,對這種侵吞國家財產、禍害老百姓的敗類們,現一個,堅決打擊一個,決不能姑息遷就。
岳書記,是不是有人已經給你打了什麼招呼,要你手下留情哪?哼,這說情的人消息也太靈通了吧!」
「不、不、不,吳縣長,你還沒有完全聽懂我的意思。」岳嵐書記急忙朝吳永成擺了擺手:「我的意思並不是說,要對那幾個犯罪分子網開一面、姑息遷就。我在昨天聽到這個消息以後,也是當時就氣得摔了一個杯子,恨不得馬上就把那幾個傢伙抓起來,槍斃掉!太膽子大了,盜賣了二十多萬斤糧食,還騙取了國家給農民們下撥的四萬多塊錢的油料加價款,這個性質也太惡劣了。
可事後冷靜下來,我又仔細地想了一想,事情還不是那麼簡單。吳縣長,你想過沒有,難道說,開府鎮糧站生的這個案件,它在咱們永明縣,就僅僅是這麼一起嗎?別的糧站是否也存在著這樣地狀況?會不會這種案件,已經過多地牽涉到了咱們縣裡其他的一些幹部。」
「吳縣長。岳書記的意思是說,開府糧站的案件必須得處理,但在怎麼來處理的方式上,還是要慎重的。這也涉及到了保護幹部的問題。」王彪一旁插話道:「如果說,我們縣委在處理有關幹部的問題上不慎重,在全縣的幹部之間造成了不穩定地因素,那咱們永明縣的經濟展大局,恐怕就要受到巨大的損失!」
這是在永明縣委二樓會議室、連夜召開的縣委常委緊急會議。
開府鎮糧站地那幾個當事人,已經被縣公安局暫時收審到了縣看守所;至於糧站的日常工作。由縣糧食局的薛大軍局長,親自帶著縣局抽調的幾個業務骨幹,駐紮在了開府鎮糧站,確保秋糧徵購任務不受任何影響。
吳永成也是在開府鎮地局勢基本穩定以後。連夜趕回來的。
他在開府鎮的時候,就通過電話向縣委書記岳嵐大致匯報了情況,並且表明了自己的態度,那就是堅決主張司法機關直接介入。嚴厲懲處這幾個隱藏在國家糧庫中地「碩鼠」!
岳嵐書記在電話中對生這種的惡性案件,也是怒不可遏,他也同意吳永成的初步意見,並告訴吳永成。一些情況他剛剛從縣紀檢委書記、兼縣政法委書記李寧平那裡聽到了一些,現在李寧平書記就在他地辦公室,他已經讓縣委辦公室通知全體縣委常委。連夜召開緊急會議。研究討論這個案件地處理。
此時。已經是深夜地十一點了,縣委大樓二樓會議室裡一片煙霧繚繞。幾個縣委常委一個個皺著眉頭,嘴上叼著燃了半截的香煙,聽著縣委一、二把手地爭論。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也是吳永成沒有想到的:他認為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岳嵐書記怎麼還會先考慮到的是這些影響問題呢?難道說真的有上級的領導的求情,已經從上面壓了下來了?!那個王強的後面不就是站著一個在地區糧食局當局長的姐夫嘛,哪也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呀,更何況還是一個副職哪!!就憑吳永成以前對岳嵐的瞭解,他也不應該是這種人呀!!
還有一點讓吳永成很奇怪的是,岳嵐和王彪兩個人基本上很少有能保持意見一致的時候,可為什麼剛才王彪卻能間接地闡述岳嵐的話外之意,難道說,他們兩個人事先就曾經交換過意見?!
可是他們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就是所謂的擔心大張旗鼓的懲處那幾個罪犯、而在永明縣的幹部思想上中引起混亂,直接導致影響永明縣經濟工作的展嗎?!
簡直是一派胡言,吳永成倒認為岳嵐所真正擔心的,另外還有一層深意,只不過是他在這個正勁的場面上不好意思說出來,他也不想去點破他,而是把矛頭直接指向了王彪。
「嘿嘿嘿,我倒被王副書記的這幾句話給搞糊塗了,要是照你的這幾話的意思是說,如果我們放過這幾個犯罪分子,就能繼續保持全縣幹部安定團結的局面?」吳永成冷笑著反問王彪。
***,不知道王彪這個時候心裡又藏著什麼壞下水!岳嵐書記前後態度的改變,多半也與這個王彪脫不了干係!
「吳縣長,你誤解了我和岳書記的本意了。」王彪還是不溫不火的樣子,只不過他卻左一句岳書記、右一句岳書記的,好像他就是岳嵐在這個會議上的代言人一樣:「我和岳書記認為,那幾個犯罪分子,是必須得受到嚴懲的,至於怎麼來把這個案件交到司法部門,司法部門又怎麼宣判,咱們得現在這裡定一個基調。
比如說,那些盜賣的糧食數量,是不是可以減少一點,參加犯罪的人數,也看能不能有個變動,只懲處主犯,就是那個糧站的站長王滿順,至於其他的人嘛,進行黨紀政紀處理就可以了。
吳縣長,各位常委們,大家知道,我以前在法院系統曾經工作過一段時間。對於法院審判權限的規定,那是相當熟悉的。一般來說,只要犯罪分子的犯罪行為,按照有關法律的規定,達到將要被判處十五年以上地徒刑時。都不能由縣級人民法院來審理,而要上交到中級人民
開府鎮糧站生的這個案件,只有把他們盜賣的糧食數量大大地減少,還要變更那個貪污騙取的四萬塊錢的、油料加價款的金額,為一萬五千元以下,這樣才能把這件案子,留在我們永明縣法院來審理,也就能把對我們縣的負面影響降低到最小。
要不然的話,不說那個集團作案、還有二十多萬斤的巨額數字。光那四萬塊錢地油料加價款,就夠被地區中級人民法院收回去審理了。
唉,要真到了那個地步,這個案子足以驚動省、地。甚至於全國了。
那樣一來,就對咱們永明縣整體的形象,也是很不利的。這也將會從整體上否定改革開放以來、我們永明縣取得的巨大成就。」
「要照你王副書記地意思,那就是把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們永明縣改革開放以來的成就才能得到保護?那我請問你,萬一別的什麼部門,再出來這樣這種事情,你說。咱們該怎麼處理?難道說還是按照這樣,為了維護全縣幹部的穩定大局,為了保護我們縣改革以來取得地成就。就置之於黨紀國法與不顧??置之於人民群眾的利益於不理??這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吳永成反唇還擊王彪。這是什麼狗屁的邏輯哪!!沒有想到一貫明智的縣委書記岳嵐。怎麼會在這個問題上。有了這種極端喪失原則地考慮哪?!
「吳縣長,話不能那樣說。做事情也得替別人考慮、考慮。你總不能光為了自己的前途著想。而不照應其他同志的感受,不為縣裡地整體大局考慮、考慮吧!你現在倒是剛剛當了一縣之長,以後政府方面,還是不可避免地會出現其他地問題地,到了那個時候,你還需要不需要縣委的支持哪?!」王彪悠悠然點著一支煙,眼睛有意、無意地沖岳嵐那邊瞟了一下,話語裡充滿了挑撥離間地味道。
奧,原來是這樣啊!吳永成馬上明白了王彪現在搞的什麼鬼了。看來這個王彪極有可能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委託,要把這起案件中的某一個人給摘出去,王彪之前肯定是找到岳嵐書記,煽風點火,把老漢忽悠了半天。
至於王彪在岳嵐面前忽悠了些什麼內容,吳永成就是閉著眼睛、也能猜得個*不離十,無非也就是什麼:吳永成新官上任三把火。而第一把火,吳永成就是要否定前任政府的工作,到處挑刺,找出上一屆政府存在的問題。開府鎮糧站的這幾個工作人員犯罪的主要時間,都在吳永成接任前的三年內,那時部門又是在縣政府的直接管轄範圍之內。現在永明縣出了這麼大的驚天大潑案,哪能不驚動地區、省裡?!說不定這件事情還要被中央、國務院的領導們知道哪!大家現在但凡一個注意政治形勢的,誰能不知道,這幾年來國家最重視的就是農民和農村的問題,真要是讓領導們細細追究起來,那就很有可能把他岳嵐這個當時的縣長,也提溜起來「研究、研究」,那會兒的縣委書記李建軍人家可是光榮離休了,老百姓們不是有一句老話嘛:跑了的不攆,逮住的不放。說不定你岳嵐同志也就要成為一個時代的替罪羊了!!
吳永成狠狠地想:***這個王彪,虧你還在地委領導們身邊工作過,連這麼一點政治覺悟也沒有,難道說你真的為了一個人情,就把整個縣委班子的前途也賭上了?你還是以前吃過大虧的人哪,難道你就沒有想到過,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要是被上級察覺了真相,你這個永明縣的縣委副書記就能逍遙作壁上觀嗎?真是一條記吃不記打的蠢豬!!
不過,吳永成不同意岳嵐和王彪的意見,更主要的是,他想到了農民們作為社會最底層的弱勢群體,他們的頭上頂著的,都是能管住他們的爺爺們。要是這種案件生後,都能夠被化為烏有,那其他的涉農部門就更有恃無恐了。到了那個地步,農民們還有活的路沒有??連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沒有了,又怎麼能談得上什麼做人的尊嚴、和應該有的社會地位哪?!
「岳書記,我不同意王彪同志的意見。」吳永成乾脆連王彪的職務也不稱呼了,轉頭態度明確地對岳嵐書記說:「我們不能光為了自己的一點『面子』,還有什麼所謂的成就,就乾脆把實質性的『裡子』也扔掉了。這既是涉及到我們這些當領導的,對農民們的感情問題,也牽扯到了國家法律的尊嚴問題。就這個案件,我們也可以聽一聽各位常委們的想法,特別是李寧平同志,他既是縣紀檢委書記,同時也兼任著縣政法委書記。」
「吳永成同志,你不要開口感情,閉口法律,我們還是理智一點、現實一點吧。咱們這是在縣委常委會議上討論,不是在你們學校裡上政治思想品德課。高調誰也會唱,但那解決不了實際問題。我看這樣吧,千錘打鼓,一錘定音。還是請我們的班長、縣委書記岳嵐同志先拿出一個主導意見,然後大家再進行討論吧!」王彪這會兒也顧不上優雅的風度了,把嘴上叼著的、還未燃盡的半截香煙,往地下一吐,也不再稱呼吳永成為縣長了,乾脆也赤膊上陣了。
看得出來,王彪同志這也是豁出去了。
「我也不同意王彪副書記的意見,我支持吳永成同志的觀點,對待這起案件,我們絕對不能姑息養奸、養虎為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