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一章 除惡務盡 文 / 西風黑馬
議中間跳出來的,正是稅務所的所長王元旦。
「王元旦同志,你想幹什麼?這是魚灣區全體幹部大會,不是在你家的炕頭上,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快點坐下,好好的聽會。有什麼話,你可以在會後找吳書記、或我都行。」胡雲珍馬上從主席台上站起來,指著王元旦怒斥道。
吳永成輕輕得拍了拍胡雲珍的手,示意他冷靜一點。他的眼睛卻死死地盯著這個半路上殺出來的「程咬金」,腦海裡也一個勁地得緊張地思考著:這個王元旦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竟敢在這麼多的幹部面前,跳出來向他難,他難道就不怕得罪了他這個縣委副書記以後,給他小鞋穿嗎?這也太不符合常例了!更何況他自己還有許多的臭事,明顯地擺在那裡呢!
要不,那就是他已經知道了自己在背後整理、收集他的材料,此時不顧一切地跳出來,想把水攪渾、然後乘機脫身?因為在中國男女作風這個問題,是最難以說清楚的。不論誰攤上這種事情,不管你是不是已經做了,只要給你散佈出這麼一道謠言,那就夠臭你一輩子的。你就是渾身長滿了嘴,恐怕也說不清楚。
或說,他的身後還有一定的背景,在給他撐腰、壯膽?他知道自己的事情萬一暴露了,那結局肯定是一個慘,他臨死也要反咬一口?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個場面一定得收拾住。否則他吳永成極有可能在這個永明縣無法立足了。台下還有那麼多的眼睛,在看著自己。陣腳千萬不能亂。
「王元旦,你是在說哪個領導?你可以把他地名字告訴給大家嘛。」吳永成緩緩地開口了,他的語調很慢,但一點也不顯得慌張,「我可以給你幾分鐘的時間。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就說了,啊!」
王元旦在吳永成的直視下,眼神有點慌亂。原來抬起的頭,慢慢地耷拉了下來。但見他一咬嘴角,馬上又仰起頭,偏向一邊,大聲嚷道:「這還用我說嗎?誰做的誰清楚。今天你不是說你也看見了嗎?要不是那個領導和那家的婆姨有不明不白的關係,他會那麼縱容他們持刀暴力抗稅嗎?!他會阻攔我們當時進行正常的收稅工作嗎?!」
是地,吳永成沒有猜錯。()王元旦的確是已經知道了區委會正在調查自己的一些事情,就在他剛從富貴飯店裡狼狽地跑出來的時候。畢竟他在這裡工作了好幾年,人緣再怎麼不好,那也還有幾個狐朋狗友的。胡雲珍就是把事情做得再隱秘,那世界上也沒有不透風的牆啊!
而且他也知道了胡雲珍問過區委會會計、關於前年農業稅退稅的問題。特別是那個農業稅退稅地事情,他作為一名稅務人員,深深知道其中的厲害:貪污、挪用稅款。那要是蹲監獄的。況且,那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四萬多塊錢呀!
去年他在辦理退稅的時候,有一個親戚和他借錢,想買一輛卡車跑運輸,正好原吳起鎮處於新舊領導交替的時候,財務各方面比較混亂,領導們也是人心惶惶。他乾脆一咬牙就答應了那個親戚,挪用了那筆稅款,並且干就要干大的,他提出一下子買兩部車,由那個親戚平時管理,卡車中有他的一半股份,跑運輸掙地錢。兩個人平分。
王元旦他原來想等跑個一、半年。把本錢掙回來以後。就趕緊把挪用的稅款先還上,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借雞生蛋掙他一大筆。可沒想到,車子跑了一個月,就撞死一個老頭,去年跑了幾個月,掙的那一點運費也剛夠賠人家死家屬的。你說晦氣不晦氣啊!
特別是他回想起來在飯店的時候,吳永成就當著眾人的面警告他:他已經知道了他所有的事情,他就感覺到不對了:這是這個吳永成要置他於死地,看來他調戲富貴婆姨地事情也敗露了。哼哼,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王元旦也不是好惹的。他也要起來撲騰幾下子,他在縣裡也不是沒有人,現任的縣人大主任李根喜那是他的親姨夫,借錢買車的親戚是李根喜的親侄兒,都不是外人。要不然他怎麼就敢做那種事情呢?!
對,就把自己和富貴婆姨的那種事情,栽到他吳永成地頭上。這種男女作風問題,你就是一輩子也調查不清,等他們忙成一團的時候,自己早就先把那個稅款的窟窿給堵上了。哼,只要這問題沒事了,其他的那些都是些扯淡,不過就是個工作作風問題嘛,誰還能咬了老子的一根球毛??!
所以才有了他在區委會大院裡給吳永成散佈的那些謠言,也有了他在大會上的這些舉動。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反正今天不是魚死,就是網破!今天就是個今天了,他王元旦也豁出去了!
「王元旦同志,你難道說的那個領導幹部就是我嗎?!今天在坐的也都是咱們自己的同志,你不用避諱什麼。想說什麼就大膽地說。」吳永成嘲諷地對王元旦說。他沒有想到這個王元旦、簡直連一點羞恥之心也沒有了。
「那還用我說嗎?!你自己做都做了,還用得著別人再說什麼?!」王元旦既然到了這個份上了,也就無所顧忌了,心一橫,大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了。
「哈哈哈哈,王元旦啊、王元旦,我見過無恥的,就沒有見過比你還更無恥的。今天你可是讓我大開了眼界了。」吳永成怒極反笑,笑聲過後,他怒不可遏地指著王元旦大聲說:「你簡直就是混進*幹部行列中的敗類!我本來還想著說、給你一次悔過自新地機會。沒想到你就像一條瘋狗
反而倒打一耙,咬起我來了?!!好,既然是這樣,用再給你留什麼機會了。我要把你這尊瘟神早點打上路,你願意到那裡去咬,你就去那裡吧。」
「吳書記,恐怕你還沒有那麼大的權利吧。我王元旦是當的*的幹部,是國家正式幹部。不是你想打就打的。至於我到那裡工作,也是我們縣稅務局領導們安排的。你吳書記雖然還兼著縣委副書記的職務,但只怕永明縣裡,你還不能一手遮天!」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王元旦早就把什麼也扔在一邊了。旁邊和他挨著近的人,拉了他幾次,也被他甩開了。
「是嗎?我告訴你王元旦。並不是我吳永成手大、能一手遮了永明縣的天,而是在永明縣裡黨地紀律、國家的法律是天。你現在是觸犯了這個天,而不是說我吳永成要把你怎麼樣!」說道這裡,吳永成冷笑了一下:「至於說到我能不能讓你離開魚灣區這塊地皮,咱就用事實來說話吧。」
「大家可能還不知道吧。」吳永成抬起頭,對著台下所有的幹部們說:「就是咱們的這位稅務所長,今天在富貴飯店大耍威風。要封人家的門。為什麼呢?那是因為他吃了白食,還要侮辱人家婆姨,人家不幹,他就抖開他的特權了。被我正好路過制止後,他反倒給我來了個栽贓、陷害,造謠生事。這種禍害老百姓的東西咱魚灣一天也留他不得!胡書記,乾脆咱也不用等明天了,就是現在。你和呂平書記坐車到縣裡跑一趟,把那些材料直接送到縣紀檢書記劉衛兵同志地手裡,他知道該怎麼處理。」
台下原來聽著一頭霧水的幹部們,此時才理出了一點頭緒來。他們暗想著吳永成那會兒有目的地所指出的問題,一件一件地和自己平時所做的相對應,真是不想不知道,一想嚇一跳:原來那些事情裡。自己平時裡或多或少也粘點邊。幸虧跳出來一個替死鬼王元旦。要不然一個一個的過堂。那後果可是
這麼一想,不少人腦子裡的霧水。就化作了頭上流下地冷汗了。一個個慶幸:媽呀,今天好懸呀!可後怕以後,心裡又直犯嘀咕:會不會是王元旦這小子手裡,真捏著這位年輕書記的一些什麼把柄呢?要不然他今天怎麼這麼橫哪?看來這個書記還是嫩呀,你自己有短處在人家手裡,你還招惹他幹什麼呢?!這不是沒事找事嘛!
眼看著胡雲珍答應了一聲,招呼著呂平一起離開了主席台,向門外走去,吳永成又對王元旦說:「我的王大所長同志,關於你平時欺壓百姓、吃拿卡要的問題,估計你自己也知道我們掌握了不少了。也不用你在這裡和大家一一匯報了。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性質更惡劣,我也不便在這裡和大家說。起碼現在還不行,你就等著和縣裡有關部門去說清楚吧。是的,你這種人我領導不了你,可還有別的單位能對你有個交代吧?!」
「吳永成,你公報私仇,你讓人今天在被後整我的黑材料,搞打擊報復,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告訴你,我行得斷,走得正,身正不怕影子歪。我、我、我到縣人大、地區,告你去。」王元旦見胡雲珍和呂平兩個人出去,坐著那輛吉普車走了,才感覺到天就要塌下來了,氣急敗壞地衝到主席台前,只著吳永成地鼻子大喊大叫。
「那是你的權利,請便。就是你有本事把黑的說成白的,我看在這個世界上,你也不可能得逞。」吳永成輕蔑地說。
「走,這個會議我們不開了。這裡是他吳永成一手遮天的地盤,咱這裡不能說理,重新找一個說理的地方去。我就不相信這麼大的世界,你吳永成就都能霸佔住?」王元旦招呼他手下地兩個人。那兩個人站起身來,看了看周圍大家,猶豫著又坐下了。
「好,你們不走,我自己走。吳永成,你等著,我要把你為了你私通地頭地利益、姦夫淫婦互相勾結迫害國家幹部的醜惡嘴臉,向全縣人民、全地區人民予以揭露。你就等著接受人民地公審吧。」王元旦情急之下,把文革語言也搬出來了。他得趕緊離開這裡回縣裡活動去,他可不能就在這裡坐以待斃。
不一會,院裡就傳來了摩托車動的聲音。那是魚灣區唯一的一輛三輪摩托,是稅務局專門為各所配置的。接著是大油門的轟鳴聲,摩托車「突、突、突」的響聲,自近而遠慢慢消失了。
「王元旦同志也開始去活動了,咱們得給他這個機會呀。」吳永成不無幽默地對大家說,話鋒一轉:「咱們今天在坐的同志,也存在著我剛才上面所提到的一些問題,在這裡,我就不一一點名了。希望這些同志從明天起,到你所侵害的老百姓家裡賠情道歉,給退錢的,就退錢;給退東西的,就退東西。總之一句話,禍害老百姓的事情,咱們堅決不做。至於你們大家工作上的辛苦、生活上的艱難,我們領導們也不會置之罔聞的。會上胡雲珍書記宣佈的那一件事情,才只是個開頭。只要大家工作努力,咱們魚灣區的經濟展能有個飛躍式的跨越,大家的工作環境和生活條件,將會得到更大的改善。」
幾天後,經過永明縣紀檢委的立案查處,王元旦利用職權、貪污挪用國家稅款一案,事實清楚、鐵證如山,移交司法機關進一步審理。其他群眾揭他吃拿卡要、道德敗壞侮辱婦女等事,也已經查證無誤。經過縣委常委會議研究決定,給予王元旦開除黨籍、開除工職的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