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七章 吃大戶?? 文 / 西風黑馬
吳書記,不過,我老胡也不是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收起了剛才有些嬉皮笑臉的勁兒,變得嚴肅起來:「我這幾天在村裡跑了一圈,現一個不好的苗頭。」
「嗯,怎麼一回事?老胡你說說看。嚴重嗎?」吳永成見胡雲珍的這種神態,也覺出是不是有些不妙的事情生了,連忙問他。
「咱們的有些下鄉幹部,從今年過了年以後,在村裡下去後,到一些去年搞大棚蔬菜、有了一些收入的群眾家裡,接受人家的請飯,每天喝得醉熏熏的。剛開始的時候,也主要就是疙洞村附近的幾個村莊,為了酬謝咱們原來玉平鄉上來的那些幹部,感謝他們在去年的種植技術上,給了一些幫助和指導。可慢慢的,這股風就刮到了其他的一些村裡。請的也主要就是從玉平上來的下鄉幹部。可這幾天,原來在吳起鎮工作的一些幹部,看見別人喝酒眼紅了,就到了下鄉的點上,也要求一些家境好的人家,給他擺酒炒菜。要不然,臨走的時候,就托詞買人家的幾斤雞蛋,卻一直不付錢。在村裡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吳永成火得「騰」地就站起來了:「這是干球甚理?這不是舊社會的那種『吃大戶』嗎?!這裡的群眾們以前窮得叮噹響,也就是去年種了一點菜,年底的時候才手裡有了幾個錢,好不容易生活上才剛剛能填飽肚子,哪能經得起他們這麼一個勁的瞎折騰??!這還算是*的幹部嗎?簡直是敗類!不行,這股歪風邪氣必須得馬上剎住,要不然。魚灣區剛剛有了點起色的新局面,就敗壞在這些幹部身上了。」
「吳書記,有些事情你還是親自下去調查一下吧。根據有地村幹部反映,咱們區的一些領導幹部,估計裡面也有一些問題;還有的事情,是牽涉到了縣級單位在咱們區的下派站所。要處理還得請示縣裡。」胡雲珍憂心重重地對吳永成說。
「這樣吧,老胡,你馬上通知區全體幹部,包括縣駐區的各站所工作人員。今天晚上召開緊急會議。車,我就留給你了。有路遠趕不回來的下鄉幹部,你打人開車把他們接回來。給各村的電話,萬一要來不及聯繫的話,同時讓區廣播站打開有線廣播,反覆播出緊急通知。我騎著自行車,到下面的村裡再去轉一圈。」
六、七十年代集體化地時候,縣、鄉、村之間,都實現了電話和有線廣播聯網,這在當時物質極為匱乏的時代。也算是一個先進的象徵。那也是主要為了使黨的聲音,能夠及時地深入到千家萬戶,也有利於黨的一元化領導。自從農村實行了土地承包責任制以後,用一些農村幹部們的話說:農民們搞單干,幹部們靠邊站。所以不少鄉村之間的電話、有線廣播也慢慢地不暢通了,有的村電話線、廣播線,也被人們割下來買了廢品。
吳永成到了這裡以後,先就是把通往各村的電話、和有線廣播,維修得能繼續正常運轉。他認為,這是關係到以後自己的號令。能否迅速地傳達到下面地大事。號令不暢通,那麼也就根本談不上如何執行的問題了。並且那個有線廣播還涉及到了農村宣傳這一塊。要想搞好農村工作,宣傳這一個陣地那是絕對不能放棄的。
當吳永成騎著自行車到了村裡的時候。就聽見各村的有線廣播上,響起了要求各村下鄉幹部回區開會的緊急通知。看來有了這個就是方便啊。這也是在當時還沒有展手機、傳呼等那些移動通訊設備的的條件下,唯一比較便捷、有效的聯絡方式。
吳永成在村裡群眾家中的調查,開頭並不是那麼很順利地。你想啊,人家農民們看見你一個區委書記下來,親自調查自己區裡的幹部是否存在著白吃白拿的現象。誰肯告訴你呀?
大多數地回答都是笑著說:下鄉幹部們好著呢。人家下來了。就是一心謀著幫助我們怎麼致富,根本不村在你說的那種事情。這都是你吳書記領導得好啊!
少數人則說:有時我們請的下鄉幹部吃飯。那也是我們自己心裡覺得過意不去。要是沒有人家下鄉幹部們的幫助,我們去年哪能掙了那麼多錢哪?!想請你吳書記吃頓飯,可咱莊戶人家哪敢高攀領導呢?只好硬強拉著村裡的下鄉幹部們來代替了。反正你們都是區裡的幹部,也算表達了我們地一點心意了。
沒辦法,吳永成只好通過側面迂迴調查瞭解。
慢慢地,他就從群眾不經意地流露中,現了一個問題:剛開始的時候,還是群眾主動地請下鄉幹部吃飯,到了後來,就是不在這村裡下鄉地少數區領導幹部,或是站所的幹部們,也下來索要的喝酒。要不然,就是和他們要幾斤雞蛋,糾集幾個人,跑到村幹部的家裡,讓村幹部的婆姨給他們炒幾個菜,吆三喝四的熱鬧半天。
「一般是誰來拿雞蛋?他們是不是到所有的群眾家中,都這麼做?」吳永成不露聲色地問。
「有時是他們自己來,反正大家以前也都是熟人;有時村裡的幹部們也過來。拿了後,說是後面他們給錢。嗨,不就是幾斤雞蛋嘛,也值不了幾個錢。吳書記,你也就不用太認真了。他們也只是到我們這幾家去年掙了錢的人家吃、拿。我們的日子,現在也比以前好多了,這也不算個啥。」
跑了幾個村,吳永成的心情感到越來越沉重:他前生在鄉鎮工作的時候,也是和人們到了村裡胡吃胡喝,但那是吃村集體,糟蹋的是集體的那一點收入。吃個人的時候基本上很少,就是有,那也是給他們幫了一點小忙,對方過意不去。才吃一半頓的。那會兒,群眾地生活水平,也比現在強多
可是現在,群眾才勉強能填飽肚子,他們就開始吃「冒尖戶」、吃「大戶」了,長期下去,這這麼能了得啊?!
「吳書記,你這是去下鄉了》今天怎麼沒有開你的小車呢?快進來歇一會吧。」
聽到路邊有人和自己打招呼,吳永成抬起頭一看。自己光顧地頭想事情了,不覺間,已經回到了區委會的所在地疙洞村,一個微胖、紮著油膩膩圍裙的中年人,正站在公路旁邊的一家飯店門口,對著自己笑呢!
「奧,是富貴呀。怎麼樣,你的這『富貴飯店』,這段時間又掙了不少錢吧?!你不在你的店裡忙活,跑到大路上、賣什麼呆呢?!」吳永成和他一邊開著玩笑。一邊下了車應他的邀請,往他的飯店裡走。他知道,在這種地方,往往也是各種消息最集中地地方。說不定啊,從他這裡也能收集到不少有用的信息呢!
「吳書記,您先喝點水。這會兒也快到飯點了,您想吃點什麼,我去給您做。您到了我這裡,就別客氣,說不定咱們兩個還套著親呢?」富貴麻利地給吳永成先沏了一杯茶。嘴裡也不歇著,和吳永成套著近乎。
「嗯?你這話怎麼講啊?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不是姓劉嗎?我姓吳。咱們怎麼能扯上關係娜?你先給我扯扯這個,飯不用做。我也是剛吃了不久。」吳永成好奇地問他。這個劉富貴家就是在疙洞村住,去年冬天的時候,他看見來魚灣區的外來人不少,他這個佔地戶,就利用自己家閒置在路口的兩間房。辦起了這個飯店。生意還能湊乎。
「嘿嘿嘿。我是姓劉,可我的姑姑就嫁在你們玉平的李家莊。和你們魚灣村基本就在一塊挨著。咱們這裡人不多,上攀三輩,大部分是親套親地吳書記,你別不信,細查起來,鬧不准咱們兩家還真沾點親哪?我這個小飯店,就是李家莊的我姑舅兄弟借給我錢,才拾掇起來的。要不就憑我吃這了上頓、沒下頓的光景,那有這個能力啊!」劉富貴搬了個凳子,坐在了吳永成的旁邊,看樣子,他是想好好地和吳永成拉呱一會。這也正合吳永成的心思。
「奧,你是這麼拉扯的呀!哎,那你的姑舅家,是和咱縣裡有名的秧歌手李凡是一個村的嘛。他家裡收入也肯定還可以。他幫助你也是應該地嘛。老話不是說:『姑舅親,親連親,打折骨頭連著筋。』」吳永成打趣他。
「他前兩年的時候,也是他們村裡的第一個萬元戶,可現在倒成了村裡地『拉債戶』了,日子過得也不行了。我也是去年和他去借錢的時候,才知道這些情況的。就是他借給我的這些錢,也是他見我第一次和他開口,實在磨不開面子,又和別人轉借的。」富貴一臉無奈地說。
「怎麼會這樣?他以前是做什麼富起來的?為什麼兩年地工夫,就成了『拉債戶』是不是他和村裡地灰鬼們賭博輸了錢啦?」吳永成馬上就想到了他那個前生裡,不少人因為有了幾個錢就誤入賭途,結果萬貫家產也輸得個淨光。
「嘿,他根本就不會賭博。都是人們給借光、要光地。」富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前幾年,你們魚灣村剛開始用蚯蚓喂雞、餵豬的時候,他就跟著你們村裡地人學會了這個。在這上面掙了不少錢,平時他還經常到山裡去採蘑菇、木耳什麼的也能變賣不少錢。可自從前年參加了一次縣裡的萬元戶表彰大會以後,在他們的村裡一下子就出了名。村裡有人眼紅他,說他是了黑心財,總有人上門三十、五十的借錢,可是借了也一直不還,他也不好意思要,都是一個村的、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到了後來,村裡要唱戲,也讓他掏大頭,說他是縣裡表彰的萬元戶,應該起帶頭作用;鄉里、村裡的一些幹部,帶著人去取經,時不時的還在他家裡吃飯,有時也和他要一些山貨,也不給他錢,出來了還說閒話:『他是萬元戶嘛,家大業大的,哪在乎這點東西?咱要他的一點東西,還是瞧得起他呢!』就這麼著,幾年的工夫,他辛辛苦苦掙的一點血汗錢,都被人糟蹋光了。」
「哼,這些人也是太不要臉了。」吳永成氣得鼻孔裡重重地哼了一下。實在是太無法無天了。說不定自己的那些親戚們也遇到了這種遭遇,不過是情況沒有這麼嚴重罷了。他們也沒有告訴自己。也可能是一些村裡的人們、鄉村幹部們,怯於自己和幾個姐夫的勢力,不敢怎麼胡作非為。這麼一來,也就是苦了那些沒有根基的普通老百姓們了啊!
「哎,你光說人家可憐,為什麼就不和書記說說咱的惶呢?」後間廚房裡走出一個婆姨,衝著富貴嚷道。接著她轉過頭,對吳永成說:「吳書記,人家都書你是愛民如子的好官,今天你也給我們主持個公道。」
「翠花,你這個灰婆姨胡說些甚呀?你可不敢給我瞎惹麻煩!咱能惹起那些神神們他婆姨。
「呸,你還是跟男子漢哩?人家白吃了你的飯不給錢,還要欺負人,你還能忍得住??!你就是一個只會裝死的縮頭烏龜。我怎麼嫁了你這麼一個窩囊貨?!!我就不相信*的天下,就沒有一個說理的地方了?!」翠花一指頭指著富貴,氣得破口大罵。
「那誰,富貴家的,對了翠花吧,來你坐下,咱們慢慢地談。就是你剛才說的,*的天下,有說理的地方。你就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