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要想富先修路 文 / 西風黑馬
同志們,這是我到咱們吳起鎮以來開的第一次班子會定我們吳起鎮今後各項工作轉折點的一個會議。」
第二天,吳永成召集吳起鎮黨委、政府的聯席班子會,在會上他提出了昨天與劉全富在他家一起商定的事情——修路。
此時與胡麗同行的那一位攝影師,也趕到了吳起鎮,吳永成邀請他們一起參加這個會議,這也算吳永成掛職基層的第一次會議,兩個記那肯放過這採訪的好機會,馬上就把攝影機架起,開始工作。
當時的攝影機還是進口的、十分笨重的老牌索尼機子,由於室內光線不太好,他們就把隨身攜帶的強光燈打開。
一時間,屋裡熱得有點透不過氣來。九月份的天氣,還不至於很涼快啊。
「昨天,我已經和劉鎮長商量過,這次的修路大會戰,戰役總指揮由他擔任,全權負責一切工程事項,我擔任政委,負責協調上面的各種關係,盡量多爭取一些資金和機械設備。在座的都是咱們吳起鎮的領導幹部。我在這裡再強調一下這次大會戰的重要性,這次修路大會戰,全民總動員,既是使吳起鎮經濟騰飛的一個*,又是在實際行動中考驗咱們鎮村幹部的關鍵時刻。我不希望有任何一位幹部,無論是鎮幹部,還是村幹部,在這次真槍實彈的考驗中落馬。」
劉全富和吳永成坐在一起,他哪經過這種攝像機一個勁對準自己的大場面啊?!不知是熱、還是緊張。頭上地大汗淋漓,也不敢擦一下,生怕自己的這種不雅的形象,出現在全省的電視觀眾面前。面孔繃得緊緊地,一臉嚴肅,聽到吳永成說到這裡有所停頓,馬上就插了一句:「對,這是吳書記和我商量後達成的一致意見。誰要是在這次大會戰中操蛋,我堅決讓他滾蛋。決不含糊。」
「劉鎮長這句話說得好,話糙理不糙!」吳永成接過他的話題:「這次大會戰,後天進行全鎮鎮、村兩級幹部、群眾總動員,也是咱們這次戰役的誓師大會,省電視台的記昨天已經來了。今天我就到縣裡和縣領導、地區領導匯報,請他們到時候也參加我們的誓師大會,展示一下我們吳起鎮一萬九千多名人民的改天換地雄心。第一個月,各村負責各村的境內路段路基整理,進村路一律六米寬,主幹線八米,佔地賠償,鎮政府不會付一分錢,鎮裡也沒有錢,由各村自行解決。但又絕對不准出現任何糾紛、矛盾。更不准藉機欺壓群眾。
今天會議以後,各村的包點、包片幹部馬上進村,宣傳動群眾。如果有哪一個村的主要幹部,出現為難、畏縮情緒,馬上請他寫辭職報告,鎮黨委、政府授權給你們下鄉幹部,允許就地考察使用新地幹部,通過電話向我和劉鎮長匯報即可。
大會戰期間。鎮辦公室要以戰役指揮部的名義。及時整理各個工地的進度情況。定期出簡報,表揚先進。批評後進。這個簡報嘛,就以五天為一期。前三名流動紅旗,後三名黃旗警告,連續三次獲得黃旗,撤換工地所在村的主要幹部職務,包點幹部寫出深刻檢查,兼任村幹部的職責,繼續負責工地工作,第四次還是依舊的話,鎮幹部那也就得做出相應處理了。
這裡,我把醜話先說在前面,這次的大會戰事關重大,它關係到吳起鎮以後幾十年的展、壯大,也要求我們全鎮的鎮幹部在大會戰期間,扎扎實實地蹲在工地,和群眾同吃、同住、同勞動,有任何人在這次的戰役中,出現工作不力、或是所包片、包點工作中出現閃失地,按照幹部管理權限,先處理鎮幹部,後處理村幹部,該撤職的撤職,該開除工職的,也絕不留情。這是一條鐵地紀律,必須嚴格執行。這個執行紀律的黑臉,由我來唱。大家都是本地人,怕抹不開面子。這個惡人我來當,為了吳起鎮的千秋大業,揮淚斬馬稷的事情,該干咱也得干。我想我一個縣委副書記,做這點主,還是能行的。劉鎮長,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劉全富只顧了緊張了,根本就沒有聽清楚吳永成具體說了些什麼,這會兒聽到吳永成現在徵求他地意見,馬上正襟危坐地回答:「我完全同意吳書記地意見。並且第一個表態,如果我在這次戰役中有失職行為,馬上就向組織上提出辭職。也請在座地各位同志們監督我的行動。」
「好,下面全體在座地各位領導幹部,請舉手表決這項提議,同意的請舉手。」吳永成面色嚴肅地對參加會議的班子成員說,他率先舉起了自己的手。
立刻在座的班子成員,齊刷刷地舉手表示同意。耀眼的強光燈,明晃晃地刺著眼,電視台記的攝像機不時掠過每一個人,鎮裡的第一把手和第二把手早已經把基調也定好了,這時候誰要是提出來不同意見,那不是天下的第一號大傻瓜嗎?!更何況,人家書記也說了,修路對吳起鎮經濟展有著極其重要的意義,自己敢站出來說個「不」字,那不是和全鎮一萬九千多吳起鎮的老百姓唱對台戲嗎?
哪一個人生怕自己舉手舉得慢了,在電視上留下不好的影響!那時侯能上省台的電視屏幕,那可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啊!就是縣委書記一級的領導幹部,等閒恐怕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好,一致通過。辦公室的同志做好這次的會議記錄,整理出會議紀要,油印後每個村下一份,包括自然村。上報縣委、縣政府、縣人大、縣政協四套班子。嘿嘿,九月十六日。好日子,老百姓辦喜事選日子愛個三、六、九,咱們這一天六和九是佔了。也請大家記住這一天,這也是咱們吳起鎮工作的一個轉折點。一定意義上說。不次於歷史上遵義會議對我黨地重要性。乾脆我再提一個建議,後天的誓師大會推後一天,就定在九月十九日吧,九
也是個好兆頭。大家沒有意見吧?!好,那就散會。各自的責任。」
「吳永成,你真敢瞎鬧呀!剛下來才兩天的工夫,就敢鋪開這麼大地陣勢,你就不怕成了半拉子工程、沒有辦法收場嗎?」
散會後,胡麗和那個省台的記*,跟著吳永成來到了他的辦公室。一進門.胡麗就迫/|吳永成這個問題。
「有你們電視台的大力支持,我不怕。」吳永成和她開玩笑說。他今天的心情不錯,會議上一切按照他預定的方案和設想基本實現了。下一步就是該進入緊張的各項操作了。
「我和你說正經的呢,沒跟你開玩笑。你瞎扯什麼呀?我們電視台的兩個記就是放下機子、話筒,給你拿起鐵掀,也幫不上你的多少忙啊?」胡麗是真地為吳永成著急了。
吳永成這才正色和她說道:「我也是很認真的。胡麗,估計你剛到省城沒幾天,省城的一些新聞工作你可能不太熟悉,可梁州報社和電視台裡,你應該有不少朋友吧?!今天就得麻煩你。給你地區的那些朋友打個招呼,九月十九日吳起鎮有重大新聞,請他們前來採訪。怎麼樣?」
「這個沒問題,可這管用嗎?」胡麗還是滿頭的霧水,她不明白吳永成到底想幹什麼。
「這個嘛,到時候你就清楚了。反正造成的影響越大越好。」吳永成滿有把握地說。
攝影師小平開口了:「吳書記,你要是用得著的話,省報社我倒有幾個朋友。還有新華社、人民日報駐站記。我也認識兩個。在一起配合過幾次。我們關係處得也挺不錯的。用不用我和他們聯繫一下?」
「那真是太好了。」吳永成熱情地緊緊握住他的手:「張記,這事要是成了。你可幫了我們吳起鎮的大忙了。我代表吳起鎮一萬九千人民感謝你!」
吳永成剛讓鎮政府地話務員帶著他們去機房打電話,劉全富急急忙忙地闖了進來。
「吳書記,咱們的這次大會戰,在時間上是不是和上面每年安排的中心工作,有一些不掛鉤啊?奧,我是說時間上有些衝突。」
這會兒劉全富地腦子,才有些能獨立思考問題了。吳永成在會上說那些事情與他已經商量過了,其實知識和他提了一下修路的事情,哪和他商量得這麼消息啊?!可鎮黨委、政府聯席會議也已經通過了,他也第一個跟著表了態,自然也只好不能再說什麼了。可該提醒的還得提醒,他畢竟離開村裡也幾年了,恐怕對農村每年的中心工作也不是那麼熟悉,真有個閃失,自己跟著還得但一份責任呢!那可划不來!
「劉鎮長,你是說每年縣裡佈置的中心工作吧,謝謝你的提醒啊。這個我也考慮到了,今天下午我就得趕回縣裡,把咱們地這次戰役準備情況向縣委匯報。今年咱們鎮情況特殊,就請他們不要再考慮什麼任務了。同時再向有關部門爭取一部分資金,要不然光靠咱們這個窮鎮,是難以在短時間內幹成這件事情地。
對了,你安排一下辦公室,把咱們空餘地辦公室收拾出幾間來,打掃乾淨,再和群眾借幾床乾淨的新被褥,置辦幾套洗漱用品,先把這兩個記安頓好。伙食這幾天給大家也安排得好一點。昨天就讓胡記和話務員擠了一晚上,真是有點不好意思。估計還有幾個記要來。老劉啊,他們可是咱們這次地秘密武器,使用好了,絕對能頂得上一千多個勞力。在招待方面,可千萬不敢掉以輕心啊!」
對於這幾年縣裡一到秋後就給鄉鎮佈置的那些中心任務,吳永成很不感冒:不是搞什麼雨季預整地、秋季預整地,就是什麼冬季農田基本建設、春季植樹造林,勞民傷財不說,而且一個部門一道令,返工營生就做了不少。別的不說,光說那植樹造林,植樹造林幾十年,光見栽,不見管,年年栽樹,成活率很低。有人統計過,要是把中國這幾十年栽的樹,按照每年的統計上報數字攤開,可以整個覆蓋地球幾個來回,甚至包括沙漠、海洋、冰川。
與其這樣,還不如把這些工夫用在正道上呢!
劉全富半信半疑地答應著準備往出走,吳永成又把他叫住了:「對了,我還忘記了安排一件事情,老劉,十九日那天的誓師大會,我準備請地區和縣裡的領導們也參加,到時候讓呂平副書記主持會議,你來主講,我做個強調言就行了。你這幾天也抓緊時間準備一下你的言稿,到時候,咱們的這個誓師大會,可是在全省和全地區要播出的,你的形象可不能太差吆!你可是代表咱們近兩萬的吳起鎮人民。」
「什麼?不是吧,吳書記?」劉全富這下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自己還能有這麼個出頭露臉的好機會,他從來還沒有在電視上出過一個鏡頭呢,馬上他興奮得渾身的血,就湧到了頭上,「吳、吳書記,這個不好吧,你是縣裡的副書記,又是黨委一把手,還是你講我主持合適,要不然就亂了規矩了。」
吳永成把手一擺,不以為然地說:「嗨,你是戰役的總指揮,你不講誰講啊?都是為了把咱們的工作搞好,你就不用講究什麼窮規矩。責、權、利相統一嘛,既然你肩膀上已經壓上了那麼重的責任,就應該享受到這份榮耀。我和地區、縣裡的領導們常見面,你們平時機會可就沒有我這麼隨便了。你和呂平副書記也打個招呼。讓他也做點準備,對了,會場也由他負責佈置,把以前咱鎮上、村裡的各種旗幟都拿出來,什麼青年突擊隊、民兵連、鐵姑娘隊什麼的,我給魚灣村打個電話,讓他們的威風鑼鼓,到時候也來給咱們助個興。怎麼紅火,咱們怎麼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