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三章 咱村裡來了香港人 文 / 西風黑馬
霞父親為吳永成準備的這一頓慶功宴,由於亦心和亦而至,就變成了內地、香港兩地同胞的聚餐了。
因為有香港同胞在場,馮霞的父親本著「家醜不外揚」、「內外有別」的原則,隻字不再提起吳永成協助抓「蛀蟲」有功的事情了。
餐桌上,亦意表現得相當活躍,伯父、伯母叫的挺歡,談話的內容又是天南地北的,無所不至。
先是他指著餐桌上的葡萄酒,借題揮,說起了酒文化:「俗話說『酒逢知已千杯少』,其實飲千杯還要嫌少的話,那也未免太傷身了,要做個酒中知已,其實還可以到法國的romanee:+葡萄園,看看那裡的提子,從成長到收割到釀成美酒,在這紅酒神聖地,為喜愛的杯中物實行一趟尋根之旅。如果你是個超級酒徒,可以近看葡萄根的大小,挖一塊泥土回家珍藏,或在這裡,靜靜地站上幾天,親身感受那葡萄成長時所吸收的田園之氣,保證你滿身酒意四溢。啊,那清新的木味、泥味,甚至那花香果香蕩漾,回家後,真能好好地聞個夠。」
一會看著馮霞家的小洋樓,談起了建築物的風格:「要看建築物的東西文化交融,伊斯坦堡是著名的景點。它既是受拜店庭文化影響的新都會,又是散溢古雅氣氛地老城。那裡的建築物,一方面承襲著東方影響與羅馬傳統,另方面革新前衛的建築意念也層出不窮;是比例協調結構複雜的新時代,也是東西建築文化相結合的新歷程。」
馮霞插了句:「你還去過伊斯坦堡?別是在這裡瞎吹唬我們吧?」
一見有人搭理,而且還是亦心漂亮的表妹,亦意侃得更來勁了:「伊斯坦堡算什麼哪?!我去過的地方多了!世界各地的美妙風光,可以說盡收我地眼底。你要是覺得生活沒有樂趣,你可以到紐西蘭住幾天。有人說。那裡是退休的樂園,但事實上紐西蘭的生活圈就是拚搏。在那裡,你不單能看到黃嘴企鵝、大鯨魚、信天翁……等大自然野生動物與環境搏鬥的生命樂章,就連不少遊客來到那裡,也為各種不同的死亡玩意而變得振奮:是bungy那裡什麼都是『edeeace』。對於像伯父這樣長期工作生活於睏倦中的人。應該找個機會,到那裡去一次,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地生命之旅,絕對能振奮您的奮鬥之心。」說著,他把頭轉向馮霞的父親。
馮霞的父親搖了搖頭:「那是你們年輕人有錢悠閒做的事情,我一年四季大小事情,夠操心的了。再說,我可不是你說的那種對生活失去信心的人。好了,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這個老頭子坐在這裡。你們年輕人也不能盡興,」說罷。逕自起身,頭也不回。到他的書房去了。他不喜歡這個饒舌的、來自資產階級世界地花花公子。
頓時,席面上出現了冷場。
梢停,亦意尷尬看看大家,不好意思地說:「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惹得伯父不高興了?」
「沒事,沒事,他就是這個樣子的。你繼續說。說地挺好的嘛!看來有時間地話,我也的出去好好地轉一轉了。這十幾年。在國內,你鬥我、我鬥你的。讓人把心也操碎了。活得真累呀!!」馮霞的母親悵悵地歎了一口氣。
「那在你去過所有的地方中,那兒印象最深呢?」吳永成為了打破僵局,問亦意。國外吳永成是很陌生的。前生尚未出過省界,到了此世,沾佐籐的光,日本轉了一圈,有印象的也只有廣島而已。所以他對亦意說地這些,還是很感興趣的。
「這個麼,我得好好想想。」一時間,亦意一掃剛才地癲狂,臉色變得深沉起來:「我一直生活在香港。那裡可以說是一個浮華、煩躁的世界。生活節奏比較快。而我最嚮往一種簡樸的生活。前年我在普羅旺斯找尋到了這種簡樸;地方,那裡的人們過的都是簡樸而高質素的生活。市集上的人與人緊密式交流,是這個小城、小鎮真切生活的表現。加上那裡獨特的山區文化,又擁有不少著名畫家與藝術家的工作樂團,單是來這裡把生活的節奏放緩,好好的吸一口忘草香,嘗一口鮮味芝士,你就回覺得,這人生嘛,也就只是不過如此罷了!」說完,他把玩著手裡的一杯紅葡萄酒,不再吭氣,兩隻眼睛裡一片茫然,陷入了沉思中。
吳永成仔細地品味著亦意的這一席話,越想越覺得、這個亦意並不像他的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給人一種紈褲子弟的「二世祖」樣子,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通過和亦心幾次接觸,他覺得這個香港來的富家小姐是十分精明能幹的,亦意要是個很庸俗平常的人,她也不會和亦意一直保持這種不情不白的關係呀!
恩,這個亦意不簡單,可以和他多來往一些。
飯後,吳永成有意識地和亦意談起自己的那個村貿易公司的情況,看亦意有沒有興趣和自己合作。
亦意對吳永成說的村貿易公司的基本情況,並不怎麼感興趣。因為他認為他們的這個貿易公司,展得再有前途,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小作坊式的公司,從資金、技術、規模等方面,根本就不具備和他家的公司合作的條件。不過,為了禮貌,也為了給自己爭取亦心的愛情,拉一些同盟軍,所以故作頗感興趣的樣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瞎問著一些事情。可漸漸的,他反倒被吳永成介紹的魚灣村裡的一些景色,給迷住了。他到過世界上的不少地方遊覽過,也見過一些國家的鄉村景色,可中國大陸的山村野景,還真是沒有真正領略過。這樣吧。表妹夫」他剛叫了一聲,就看見
簡直能把他撕碎的眼光,急忙改口:「哦,對不起,了,吳先生,我們明天就到你的家鄉去一趟,怎麼樣?看看咱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你的意見呢?」他用徵詢的目光望著吳永成。
吳永成爽快地答應了:「當然歡迎亦意先生去我們的那小地方轉一轉。就是不能談成什麼,我們那裡的農圓風光,也是很值得一看的。也歡迎亦心小姐一同光臨,如果亦心小姐感興趣的話。」
「還有我呢?吳永成,怎麼,你不歡迎我去嗎?」馮霞在一旁也叫了起來。她在學校裡的時候,就聽高保平和杜三兒說過,吳永成在他們村裡還兼任村裡的支部書記,把一個小山村管理得有模有樣的。她做為吳永成的女朋友,特別想親眼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在那裡所施展的才華。同時,也想看一看吳永成的家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還有他的父母、姐姐們,性格怎麼樣,好相與嗎?那可是自己將來要和他們相處一輩子的呀!
一想到這裡,她的臉突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偷眼望了望眾人,只有她的母親意味深長地朝她笑了笑,其他的人倒沒有注意到她。她也調皮地衝她母親擠了下眼睛。
「這個,我還有一些事情,就不去了你們幾個去吧。」亦心猶豫了一下,對大家抱歉地笑了笑說。內地改革開放以後。她作為家裡地使,從香港來大陸找到她的阿姨——馮霞的母親以後,每年都要來大陸幾次,有時是為了探親,有時是為了旅遊,今年才把著重點放到了生意的考察上。說實在的,因為以前小的時候,在香港她從那裡的報紙、人們的評論中。內地給她地影響,一貫就是很落後的。她前兩年回來,跑了幾個大城市,也是覺得市容不整潔、商品特缺乏,人們買什麼東西,都要排成一溜溜的長隊。好像「排隊」,就成了大陸的專用名詞,或說叫代名詞。大城市尚且如此,那小山村又能好到那裡去呢?絕對是貧窮、落後、骯髒。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講衛生。在北京的公共廁所她去過一次,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地太噁心——一向使慣了抽水馬桶的她,那見過那種茅坑呀!蒼蠅一個勁地圍著她嗡嗡直叫,那個味兒啊亦心沒來由的突然打了個冷戰。
「心心,你是不是病了」一直在注視他們幾個年輕人的馮霞的母親。關切地問她的外甥女,見亦心搖頭。就勸她:「奧,要是身體沒有事情的話。你也就和他們幾個去一趟吧,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和霞霞在一起,阿姨也放心。」王雅麗同志作為一個母親,現在想得不少:她是主張自己的女兒馮霞、到吳永成他們農村去的。她這個女兒從小就沒有受過苦,只要她見到現在農村地、那種惡劣的生存環境,那她對吳永成地那份感情,說不定就會變得現實許多。殘酷的現實,可以擊破她不切實際地夢想啊!浪漫的愛情是只能用來想的。而不能當飯吃的!!
「表姐,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吧。要不然我媽媽她就不讓我去了!求求你了,你和我爸爸、媽媽整天呆在一塊,悶也把你悶死了!我還出來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呢!」馮霞離開自己的座位,跑到亦心旁邊,摟著她的脖子不住搖晃、求告著。
「亦心,一塊去吧!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是出去了,也會魂不守舍、過得沒滋沒味的。」亦意也懇求道。
「好、好,霞霞,我答應你了,你快別搖我地頭了。我暈的收不了啦!」亦心只好答應和他們一同前往魚灣村。
馮霞地母親急忙讓張秘書給他們四個人買軟臥票去了。吳永成和馮霞也到實習的單位,去找領導請假,給家裡打個電話,順便收拾自己的東西。還專門到街上買了一些tj的特產,這是馮霞執意要做的事情:她這是第一次登吳永成家的家門,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啊!
中國的大變革,使各省的人們,都變成了不安分守己的hn人。今,汽車火車輪船飛機,客流量急劇增加,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來往於各地、四處倒騰做買賣的的個體戶生意人。最為有趣的是,火車上大多數的軟臥,被這些腰裡別著大把人民幣的生意人給佔據了。
吳永成、馮霞他們幾個搭乘著的是一趟從南方過來的過路車。他們幾個一走進自己的軟臥車廂,就看見那些「暴戶」們,穿著粗劣的西裝,打著像死蛇一般的領帶,大聲地操著帶有南腔北調的普通話,全然不顧一些高雅之士的白眼,大口地隨地吐痰,蹬著幾天沒有擦過的皮鞋,理直氣壯地踏進了鋪著紅地毯的軟臥房間。而把許多身份優越的老幹部們,擠到了擁擠不堪的硬臥車廂。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能有資格做軟臥呢?」馮霞捏著鼻子,不滿地對吳永成說。當時坐火車也是等級森嚴:那級幹部能進什麼級別的車廂,都是有明文規定的。沒品沒銜的平頭老百姓,只能是去硬座車廂了!
吳永成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幹部有權,但權利有限;人民幣卻是魔力無邊!只要你肯出高價,二道販子們手裡有的是軟臥票。至於那些票是怎麼流到了二道販子手裡的,那普通人就只有想像的權力了。
兩天後,他們來到了魚灣村口,剛一下車,就聽見:「吳書記回來了,吳書記領著香港人回來了,咱村裡來了香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