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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五章 逛廟會 文 / 西風黑馬

    「什麼?牛存傑企圖**一名女青年,被逮捕了。奧,我明白了。」吳永成一聽說這個消息,先是一楞,接著腦子一轉,馬上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問一臉興奮的杜三兒:「說說吧,你找的那個女孩,沒有吃虧吧?你答應她什麼條件了?」

    「什麼我答應她什麼條件了,真是莫名其妙!牛存傑他**女人、被逮捕,那是他自作自受。這叫天網恢恢,疏而不露。惡人自有惡報。與我有什麼關係呀?看你這哥們兒問的這個問題,好像是我給他下的套似的。你可不能這麼想啊,哥們兒再怎麼沒出息,咱咋說好歹也是八十年代的一代新人、中國人民解放軍的一名現役軍人,是遵紀守法的熱血好青年哪,那能幹那種事情呢?!你怎麼能胡思亂想、冤枉好人呢?!」杜三兒滿臉的無辜,故作不解地反問吳永成。

    吳永成也懶得理他,只是調整了一下坐的姿勢,伸開兩條長腿,把後背完全靠在了椅背上,使自己坐得更舒服一點,似笑非笑地盯著杜三兒,一句話也不說。

    杜三兒被他瞧得有些毛了,自己先沉不住氣了:「好了,好了,哥們兒承認了,這件事情就是我給鬧的,我給那小子下的一個套,你就別用那死魚眼瞪我了!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怎麼猜出就一定是我幹的呢?難道那丫的牛存傑他就不會真的要**婦女嗎?萬一是那小子他自己要干的、沒我什麼事情哪?你就這麼有把握?!」

    「我不僅能猜出這件事情是你一手策劃的,還能大致知道其中的一些情節。你信嗎?」吳永成用指頭點著杜三兒說。

    「切,北京和你們的這個魚灣大隊,離了一千多公里,你又沒有千里眼、順風耳的,難道你是神仙,能掐會算?吹得也太懸了吧,哥們兒!你要能說出一些大概的情節,哥們兒以後就貼死你了,你說咋就咋:你讓我往東,我絕不走西;你讓我跳海,我絕不找河。怎麼樣?」杜三一副「打死我也不信」的表情。

    「這個大致的情節和設計,說穿了其實很簡單。你是找準了牛存傑這個人好色的毛病,事先找好一個『托』,或說叫引牛存傑上鉤的誘餌——極可能是一個漂亮年輕的姑娘。然後安排時機,讓她找機會接近牛存傑,並且適當的時候,給他一點小甜頭吃。等他獸性將要爆、忍耐不住的時候,有幾個你安排好的『見義勇為』,就及時跳出來、英雄救美了,姑娘再反咬一口,再加上還有幾個旁證,牛存傑同志就是長十八張嘴,跳到黃河裡,也洗不白、說不清了。鐵證如山哪,不怕他不承認!他就當這個怨死鬼吧!!是不是這麼一回事情啊?!」吳永成不緊不慢給他婉娩道來。這種事情在他的前生,各種媒體介紹的多了,有的地方叫「放白鴿」,有的地方叫「仙人跳」,都是用來詐騙錢財的。()可是在現在的年月,還是見得不多,因為打擊力度大,人們的思想還沒有那麼「解放」,這還沒有成為一種掙錢的門道呢!也只有杜三兒這小子能攪盡腦汁,能想出這個餿主意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把一頂栽贓陷害的帽子,又還給了倒霉的牛存傑同志。這正是強中自有強中手,惡人自有惡人磨。也算個因果報應了。

    「不是吧,你還真能說出不少的東西來。大概的過程也差不多啊!是不是誰的嘴賤,先跟你說了?不對,那絕不可能!我的這幾個哥們兒,你一個也不可能認識啊!奇怪了,你真的就那麼神?!」

    聽了吳永成的推測,把杜三兒驚訝得站起身來,圍著吳永成前前後後轉了幾圈,「真是個神仙哪!你真的會掐算嗎?咋就知道的那麼多呢?我摸一下你的腦袋,是不是和我長得一樣?」邊說真的就把手伸到吳永成的腦袋上。

    「滾一邊去!」吳永成一側腦袋,在杜三兒伸出的手上拍了一下,「說正經的,那個姑娘有事沒有?你又答應她什麼條件了?既然答應人家了,就要給人家辦好。可別耍了人家姑娘啊!」

    「嗨,她能有什麼事情?她要是讓那個牛存傑沾半點便宜,那她也是在京城裡白混了那麼大了。那小妞,鬼著呢,她比我還油得多!滑著哪。你就別為她瞎操心了,牛存傑頂多就摸一下她的手。運氣不好的話,估計連手也摸不上。條件嘛,自然是有的,現在的人,這種事情,誰肯白干?她想去當兵,現在當兵不是挺火的嘛,女兵就更牛了。我答應她,只要能幫我收拾了那個姓牛的,保證今年冬天讓她穿上軍裝,就這麼簡單!」

    看著杜三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吳永成也放心了。一個大軍區副司令的兒子,辦一個女兵入伍那是個小菜一碟,根本就不用費多大的.

    i的,卻是不知情的自己。杜三兒是為自己冒著風險,幹了這件事情啊!本來他和牛存傑,是一點恩怨關係也沒有的。

    「謝謝啊,哥們兒,為了我的事情,讓你多費心了!還整出了這麼大的動靜。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了!」吳永成站起來,握著杜三兒的手,真誠地說。

    「嘿,說什麼哪?都是自家的哥們兒,犯得著來這一套嘛!再說那見外的話,哥們立馬轉身就走!真是的,咱是哥們兒,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見你有難,我不伸手,我***還是個爺們嗎?!甭廢那麼多話了,有那工夫,多教哥們兒幾手,也就對得起哥們兒這一路的辛苦了。那些你們知識分子的酸調調,就不用往出拿了。你再說,我的呀都受不了啦!」

    「好,那就聽你的,哥們兒什麼也就不說了。()不過兄弟,我是當你是兄弟,再勸你一句:牛存傑這傢伙不是什麼好鳥,你對他用這種手段,也無可厚非,是他罪有應得,這也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但對其他的人,這種手段用著就不好了!畢竟這也算犯法啊!」吳永成鄭重其事地對杜三兒說。不是他吳永成假道學,既要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實在是這個杜三兄弟以前的一些行為,讓人不放心。好不容易他現在浪子回頭了,再讓他因為自己的事情,舊態萌,再返回去從前的那條老路,那他吳永成良心就會一輩子不安的。不得不點一下啊!

    「說什麼哪?他牛存傑要是像你一樣的正人君子,我就是把一個黃花大閨女脫光了,給他放在床上,那也不會出事呀!你這個大知識分子,怎麼就沒有聽說過這麼一句話哪:蒼蠅不叮那無縫的雞蛋。是他自己有毛病,那怨得著誰哪?!」杜三真的有些不悅了。

    嘿嘿,「把一個黃花大閨女脫光了,給他放在床上,那也不會出事呀!」,你小子話說得倒跟吹燈草那麼輕鬆,把你放在那個位置上,你試試看?誰又是聖人哪?那有那麼大的定力呀?!把你杜三擺在那個處境中,說不定猴急得、馬上就能來個餓狗撲食,衝上去了。

    吳永成臉上沒怎麼顯露,心裡卻大大地鄙視了杜三兒一把。他自己是自恃沒有那麼好的控制能力的。除非事先知道、那是一個設好的圈套。

    「吳書記今天是咱們公社的廟會,你的好朋友來了,你也不帶他去逛一逛咱們這裡的廟會,讓人家大城市的人,也看個新鮮?」胡麗突然推開門進來,笑嘻嘻地對吳永成說。

    「是嗎?咱們公社什麼時候有了廟會了?我怎麼不知道啊!」吳永成臉上掛著笑問胡麗,心裡卻是一陣好大的不痛快:胡麗這個女子,自從省城回來以後,不僅衣著言談舉止變了,就連膽子也大多了,不再像以前一樣,進來先敲門,沒事不說話;而是像現在似的,不管辦公室裡有沒有外人,也不顧你正說著什麼事情,隨隨便便就開口插話,真是有點不成體統了。但現在礙於杜三在場,他又不好意思說胡麗什麼,只能背後再和她談話了。

    「什麼?你們這裡也有廟會啊?好玩不好玩?是不是也跟我們北京天橋的廟會一樣哪?早就聽老輩們說過,從前天橋的廟會特好玩。可惜我們這一代沒有趕上那個時代,現在天橋又哪有什麼廟會呀,光禿禿的。哥們兒,你帶我去瞧一瞧你們這裡的廟會吧。我知道你忙,可也不在耽誤這一會的工夫啊!哥們兒我這次老遠的從北京跑來,就算沒有功勞,那也有點苦勞啊!」還沒等胡麗開口,杜三就搶著把話茬接過去了。他是個愛玩的主兒,一聽說有廟會,哪能不動心呢!這時就連一刻也等不及了,站起來,就去拉吳永成。

    「咱們這裡的廟會,也是今年剛恢復了的。從昨天才開始。我聽他們昨天去過的人,回來說可熱鬧了,有買小吃的、有耍把戲的,還有咱地區劇團的來搭起檯子,唱戲呢!逛廟會的人,擠得連走都走不動。人山人海的。」胡麗繪聲繪色的、連比劃帶說,極力鼓動著。

    「這麼熱鬧啊!吳永成,你得帶哥們兒去逛一逛你們的廟會。這麼好的熱鬧不去瞧,那不是讓哥們兒我一輩子也不得心安嘛!別磨蹭了,快點走吧,我開著車去,誤不了你的什麼事的!難道你真想讓哥們兒死不瞑目嗎?!」杜三兒被胡麗說得更著急了,伸手就往起拽吳永成。

    「好吧、好吧,你先等我把工作稍微安排一下,咱馬上就走。」吳永成只好站起身來,準備和他一起去逛廟會。

    「吳書記,你的這位朋友開著車,去那挺快的,要不也帶著我一起去吧。就一會的工夫,我逛一逛,瞧個熱鬧就回

    不了什麼事情的。好嗎?」胡麗見他們要走,裝作i提出了她的要求。

    怪不得這個丫頭對公社的廟會這麼熱心地推薦哪,原來是有這個意思啊!

    「這個不太好吧。咱們大隊和公司的辦公室,不能沒有一個人照應啊。萬一有個什麼事情,其他人也處理不了啊。這樣吧,明天我守家,你再去好嗎?」吳永成委婉地拒絕了胡麗的請求。

    此例不能開,此風不可長。這個女子是為大隊和公司做了一些工作,但看她這幾天的表現,似乎有些恃寵而驕的跡象。這個不好!不管她以後在那裡展,這種做法,絕對是對她沒有一點好處。看來找機會,還真的和她得好好談一談了。年輕人,添本事,可不能長傲氣。要不將來載跟斗的,還是她自己。

    廟會,舊時是在寺廟附近的定期集市。在我國歷史上。凡是太平盛世,廟會就興;凡是兵荒馬亂,或饑災年月,廟會就冷落。所以,廟會的興衰,就往往和國家的命運也連在了一起。

    j省鄉村的的廟會,以前一般有傳統的騾馬大會,和物資交流大會。文革期間,廟會也被列為「四舊」之一,被取締了。j省的城鄉村鎮,已有很多年沒有廟會的出現了。

    現在這個廟會猛一興起來,給人耳目一新之感。特別是給農村也帶來一股蓬勃的生氣。

    吳永成陪著杜三一會的工夫,就來到了玉平公社的廟會上。

    玉平公社的廟會,是設在公社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他們來到這裡時,是上午的十一點多。此時已經熱鬧起來了。

    只見會上,說書的、唱戲的、耍把戲的,五色俱全。更有那愛熱鬧的,乾脆搬出鑼鼓傢俱,敲打起來,一時間,踩高蹺的、放二踢腳的、跑旱船的,也都拉開了架勢;一溜街上,賣各種小吃的,在煙霧繚繞中,扯開了嗓子,高聲吆喝著:「油條,剛出鍋的油條!焦黃、焦黃的油條,快來買吆!」

    「碗坨,蕎麥面做的碗坨,吃一碗充飢、又解火吆,快來嘗一嘗呀!」

    「綠豆稀飯煎餅吆,綠豆稀飯煎餅吆!」

    「面皮,正這的梁州面皮,大米面做的面皮吆!」

    「紅棗、大紅棗,黃河灘上的紅棗吆!又大又甜吆!」

    「甜瓜,稱甜瓜,李家莊的沙地甜瓜上市了,快來稱呀!」

    來趕廟會的人,足夠上萬之多,不僅有玉平公社的社員們,鄰近公社的、甚至於縣城的人們,也都來湊熱鬧了。把個原來空蕩蕩的地方,擠得水洩不通。廟會上的人們,一個個打扮得跟過年似的,特別是大姑娘小媳婦們,穿得花花綠綠的,夾雜在人群中顯得格外耀眼;你要是看見一、兩個穿著的確良襯衣,外面再有一件藍的卡外套、頭戴黃的確良軍帽的紅臉膛的年輕人,那肯定是趁著來趕廟會的機會,跟媒人相親的,他們的身旁,一般還總會停著一輛嶄新的自行車,車子無一例外用彩色的塑料帶纏起來,車輪的輻條上,往往還掛著幾個紅綠色的小絨球。至於那新車子是借來的,還是他自己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種廟會的熙熙攘攘、吵吵鬧鬧的場面,吳永成是一點也不稀奇的。他在前生的時候,鄉村呆了十幾年,這樣的情景見得多了。倒是杜三這個北京城裡來的大地方人,被這山村集鎮熱鬧、繁雜的場面吸引住了。活像《紅樓夢》中描寫的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兩隻眼睛就怎麼也不夠用似的,一會叫著要去看這兒,一會喊著又想去那兒,吳永成緊扯慢拉,他就一溜煙跑得不見人影了。

    好嘛,人家找到地兒了,乾脆自己玩去了!

    行了,隨他去吧,反正想要在這上萬人的廟會中找到他,那就跟大海撈針差不多!那麼大的人了,丟是肯定丟不了的;別人估計也不會欺負他,那時侯的軍人,是相當受人尊敬的,被譽為「新一代最可愛的人」。再說以杜三的本性,他不去瞎胡鬧,那就是說明他心情好、別人也該燒高香了。

    吳永成隨著擁擠的人群,在會場上漫無目的地閒逛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了戲場。

    今天的午場戲是《金水橋》,戲場裡已經坐滿了滿滿的人。所謂「坐」,也不過就是揀一塊磚頭,墊在**下而已。

    吳永成對這些古代的戲劇,並不太感興趣,找了一個較為寬敞的小山坡,獨自遠遠地望著對面簡陋的土台上,一些臉上塗得紅紅綠綠的演員,賣力地翻著一連串的斤斗。

    「是魚灣大隊的小吳嗎?今天你也有空來趕廟會了?怎麼就一個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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