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二章 精神文明也得搞 文 / 西風黑馬
「什麼?你讓我當咱們大隊貿易公司的會計?五兒,我、我、我能幹得了嗎?」當吳永成讓人把李琴叫到大隊的辦公室,和她談話時,李琴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重複問了一遍。
這是真的嗎?自己真的要當大隊貿易公司的會計了?這還是自己最親愛的人——五兒,剛才親口和自己說的。這不是在做夢吧。
她悄悄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哎吆」,真疼。
看來自己不是在做夢。這是真的,是的的確確的真事情。就在現在、就在自己的眼前,自己最親愛的人,親口告訴自己的,他現在還坐在自己的眼前。這不是在夢裡。
當吳永成徵求她的意見,問是否有時間來公司上班,因為她還有一個三、四個月正在吃奶的小孩子啊。
李琴馬上表示,這個不成問題。她的公婆對這個孩子,簡直寵極了,和她說了好幾次,要幫她帶孩子,都被她拒絕了。她也閒著沒事幹呀。每天在家裡看看孩子,給孩子餵奶、洗尿布,這就是她所有的工作,也是她的人生中全部的樂趣。
「兒子的問題,你放心!他不會受罪的。我每天抽個時間,給他喂餵奶、就行了。晚上,我再把他接回家裡去。只要我能給你幫上一點點忙,讓我做啥,我也願意。就是這個會計。我從來沒做過,你得多教教我。」
其實當時大隊地會計,管的帳務就不複雜。大的項目,主要就是農產品成本的核算、以及其他生產中的日常開支,如電費、辦公用品的耗用等,較為簡單。
而魚灣大隊貿易公司,因為剛成立不久,業務也不是很大。目前納入主營範圍的。只有雞蛋的深加工、和蚯蚓原種地繁殖這兩項。不像大隊的財務一樣,還要涉及到什麼其他用工的分類、公益金的提取、生產隊和大隊之間的帳務來往等等。
所以李琴目前要做的工作,就是簡單地記下收進和賣出雞蛋所產生地利潤,再憑吳永成的簽字,付出一筆筆的開支款額即可。
因為攤子小,他也沒有再單獨設一個出納。不是他不懂。而是他覺得還沒有這個必要。過多的閒雜人員,會白白地吃掉他的這個小公司所產生的利潤。
現在,魚灣大隊的各種幹部已經夠多了,簡直尾大不掉了。精兵簡政是必須的,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但不是現在,他剛接任這個支書,還是代理的,根基還很不穩定。不能一下子、給自己樹的對立面太多。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事情,要一步一步地去做。特別是涉及到這種減人、減崗地事情。更要慎重、慎重、再慎重。它牽涉的方面太多了。不是那麼簡簡單單地一件小事情。
多少年來,國家有強大的專政機關作後援。精簡機構多少次,還是反反覆覆地。到了最後,越精簡,反倒是吃財政的人越多,增設的單位也越多了。就連「精簡辦公室」這個臨時機構,也換了個名稱,變成了有正式編製的單位了。這不能說不是一個絕大的諷刺。
吳永成準備先把貿易公司的這一攤子的管理體制理順。也不需要太多的機構,內設一個辦公室,由胡麗兼任主任、幹事。負責接待日常地來人來訪、汽車的管理、以及其它雜事地照應:公司的辦公室,是公司的門面。必須有一個漂亮的精幹的姑娘,來支撐著;像他們以前,辦公室站一個快七十歲的老漢,每天接待來往的客人,實在是不太雅觀。先不要說,是否讓來的人覺得賞心悅目,你光看他給你倒點水,手一個勁抖,腿一個勁的的哆嗦,你都不忍心再多坐一會。這純粹是在虐待老人哪!你還能喝得下他給你倒的那杯水嗎?!就這樣的辦公室,你還能坐下來,和他們談什麼業務嗎?!
財務方面,由李琴一個人負責、吳永成再多教他一點,也就差不多了。目前業務量不大,一邊開展業務,一邊培養新的財會人員。
業務方面,還是由薛紅負責。原來公司業務上分為兩塊,一塊由吳永成的師傅孫剛負責,主要工作內容是技術管理和質量檢驗;另一塊由薛紅負責,主要工作內容是向外推銷產品。兩家的人員加起來,有近二十個人。這也幸虧公司當時給員工們的報酬,都是以工分結算,外村的人們,都進不來這個公司,否則的話,吳永成估計這個二十人的數字,還要翻幾個觔斗。
太牛了啊,這兩個業務部門!
一個是管你的雞蛋的生死的,說你的蛋行,就行!說你的蛋臭,就臭!你說香也不管用!
當然,他們這是說你家裡養的母雞下的蛋,不是你下的蛋,你也下不出來蛋來啊!
可這對於當時村裡主要以雞蛋為副業收入的社員們來說,他們這一夥人,就是主宰他們家庭大部分收入的老天爺,是神神啊!那絕對得供著啊!!要是得罪了他們,說不定,自己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也只能落得個半年的收成。神神啊!
還有一個部門,就是薛紅負責的,往外面賣東西的,也就是用老百姓的話說的,就是賣雞蛋的。雖然做這個的,對村裡的社員們,沒有什麼好處,但他們一年四季的,常在外面閒逛,光那個省城,一個月也去一次,回來還能報銷一切的開支,這讓多少村裡的年輕人羨慕、眼紅啊!可你眼紅那也是白搭,沒有個什麼門子、面子的,你就根本進不來這個部門!!現在雞蛋的醃製技術,已經基本成熟,也
多少的技術人員了。涉及到社員們各家各戶的、個▋|多少的技術人員了。涉及到社員們各家各戶的、個▋|多少的技術人員了。涉及到社員們各家各戶的、個▋|多少的技術人員了。涉及到社員們各家各戶的、個▋|多少的技術人員了。涉及到社員們各家各戶的、個▋|多少的技術人員了。涉及到社員們各家各戶的、個▋一家的人,也會比那個技術員操心的多。
所以,吳永成準備把這兩個部門,合併成一個業務室,他自己組織一次考核,把一些濫竽充數的人員,清理出去,再通過一些由他授課的培訓,給這些人灌輸以現代的銷售經營理念,力爭在最短的時間內,打造出貿易公司一支精幹的、業務骨幹隊伍。也為他以後擴大公司的經營範圍壯大自己的實力,儲存一批高素質的人才。
現代社會的展,是人才的展;現代社會的競爭,也是人才的競爭。只要有了足夠的人才,在任何*,都可以迅速崛起!
對於這一點,吳永成是嬸信不疑的。多少個成功的企業,它們的展就證明了這一切。
在吳永成上任後、開展的一系列小改革中,玉平公社的副書記胡雲珍,也給予了不少的幫助。他現在包點魚灣大隊。
吳永成在開始他的這些小動作時,就曾經和胡雲珍談過一次話,後來被稱之為:魚灣大隊騰飛前的「約法三章」。
「胡書記,感謝你支持我出任咱們大隊的大隊長。你也知道,我是真心想把咱們的這個大隊搞上去。你為了支持我,又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份,親自下鄉包點。我知道公社的領導們,一般是不會包一個村地工作的。你們都是管的一個由幾個村組成的大片。是不是?」吳永成望著胡雲珍的眼睛,真誠地說。
胡雲珍擺了擺手,「咱們都是為了革命的工作嘛,你不用和我這麼客氣。五兒,不對,應該叫你吳書記了。你看看我這人,都這麼叫你、叫習慣了。那不行,怎麼說你也是一個大隊的主要領導了嘛。要不這樣我還是叫你的大號吧。永成,你也知道我胡雲珍是個直性子人不會耍鬼,一貫就是有什麼說什麼。我跟你說實話吧,你這個後生,我服氣!從前幾年、你給任力書記寫稿子開始。到鬧了個蚯蚓喂雞,後來又是咱全縣考上的、唯一的一個大學生。就是咱們大隊的這個貿易公司,我知道,這也是你地點子。不是我小看你的三姐夫馬柳平,他就沒那個腦子!他就是一個只會塌塌實實、作營生的人。我到咱們大隊包點,也有我自己的一點私心在內,你能猜到嗎?」說到這裡,胡雲珍停下不說了,狡黠地問吳永成。
「領導的心思,那是我們能猜到啊?」吳永成故作糊塗地回答。胡雲珍的那一點小九九。他那能不明白呀,套用股市裡的一句話。他這是相中了自己這支潛在的績優股了。
「你這後生和我耍心眼,你肯定知道。你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呀。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就跟你說實話吧,我看好你的腦子,也相信你的能力!我敢保證,你能在幾個月裡,就會把咱們地這個大隊的工作,搞得全縣、甚至於全地區,也出了大名。我就是想沾你地光。」胡雲珍很坦然地說。
「多謝胡書記你對我的抬舉。說句不怕你笑我狂妄地話。我對自己也很有信心!」既然人家老大的人,都對自己坦誠相對。自己再藏著掖著些什麼,也就有點說不過去了。吳永成乾脆和他攤開了底牌:「胡書記,你知道我在這個位置上,做的時間估計也不會太長。說不定什麼時候,我們的學校就會讓我返校、繼續上學。所以,我想在這段不長的時間裡,排除一切干擾,把我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盡可能地做完。這樣的話,就是一時間咱們大隊和貿易公司,可能還見不到什麼大的效果,但也可以為後面上來地人,打下一個好的工作基礎。這一點,還得請你胡書記大力支持我。」
「對嘛,這才像兩個男人之間說地真心話。永成,你放心,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幹什麼事情,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幹。我肯定不會多說一句話。村裡、公社的人,誰要是瞎胡說什麼,我給你處理。幹出了什麼問題,我給你頂著。說實在的,你以前幹的那些事情,在當時的時候,別說咱村裡的一些社員們看不慣,就是我這個咱大隊、離國家政策最近的人,也是覺得迷迷糊糊的。可後來生的一切,還是證明你這個後生做對了。你這後生長後眼著呢,不簡單啊!我就常跟公社的人說,吳有德家的那個五兒,不是個凡人,人家後生,比咱們強的那不是一點、半點,不用說咱騎著毛驢趕不上,就是坐上飛機,也和人家差著一大截呢!」
「你胡書記也太會誇人了,可不敢那麼說人家聽見了,還以為那裡出了怪物了。」吳永成連忙亂晃著自己的兩隻手,「我就是想給咱們村裡的社員們做一點事情。咱老百姓過得太苦了,我想讓他們也能夠過上和城裡人一樣的生活。城裡的人,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城裡的人啊!憑什麼他們就應該比咱農村裡的人過得好呢?他們和咱們一樣都是父母養的、也一樣都是人啊!」
「說得好,有志氣!」胡雲珍朝吳永成伸出了大拇指,連連讚許,「到底是你們年輕人哪!敢想敢做!我們是老了,就連心裡想的,也跟不上你們了。沒有在北京白上幾年大學呀,永成,看來還是*他老人家說得對呀:你們是早晨*點鐘的太陽,希望寄托在你們的身上呀!世界終歸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就像樣板戲裡唱的那樣,正兒八經是心裡想著勞苦大眾啊!好好幹吧,我反正也老了,就給你當最後的一次梯子吧,你就放心地踩著我上吧,好好幹出一番轟轟烈烈的大事來!」儘管胡雲珍包點魚灣大隊、幫助吳永成,也有他自己的一點私心雜念在裡面,但總的來說,他這個人還算不錯。只要是個人,誰沒有一點自己的小算盤哪?!畢竟人家還算是光明磊落,有什麼話,也說的明明白白的,就是想沾點光,也是在搞好大隊集體事業的基礎上。並且在吳永成後來的工作中,胡雲珍也的確給予了大力的支持。當然,這是後話了。
吳永成休學後、回到他們的村裡,接任魚灣大隊的代理黨支部書記、兼大隊長,也已經十來天了,從大隊的日常工作管理,到大隊的貿易公司正常的運轉,這兩面的情況他基本有所瞭解,並相應地做出了一些小的變動,在村裡引起的反對聲音,也不是很大。就是大隊廣播室的胡麗,根據吳永成的安排,嘗試著把村裡一家不孝敬老人的事情,寫成了小稿子,在大隊的大喇叭上播出以後,那家的婆姨找到大隊,堵著大隊的廣播室門口,罵了胡麗幾句,正好讓吳永成遇到,三言兩語嚇唬得跑回去了。
像這種婆媳不和、>:間矛盾很激烈,有的甚至當街打罵。只是在人們的影響中,這些都是屬於各家的家庭內部事物,家裡瞎吵幾句,打鬧幾回,不是什麼丟人的大事。可要是捅到了大隊的大喇叭上,喊得全村都知道了。這事情就不那麼光彩了。所謂「家醜不外揚」嘛!所以,那家地婆姨氣急了,才敢壯著膽子,跑到大隊來罵人。
自古道:「清官難斷家務事」。可吳永成不這麼看。他認為一個村裡展的好壞不光要看人們是否有吃的有穿的有用的,還要看這個村裡的村風如何,精神面貌怎麼樣。光抓物質文明建設,讓人們口袋袋裡裝滿了鈔票,而忽略了精神文明建設。腦袋裡卻是空空的,整個村裡每天打架鬧事,搞得烏煙瘴氣的,那也不是他所希望將來、展成地第一個樣板村。「文革」十年,對人們的倫理道德破壞,父子、兄弟、婆媳、夫妻。甚至鄰里間的矛盾越來越多,親人、朋友成仇人的例子比比皆是,他想,社會亟待規範人們的倫理道德觀。自己在這方面,先應該做些什麼呢?
這個時候,正好出了一部反映農村題材的電影《喜盈門》。這部片子,吳永成在前生時看過,拍地相當不錯。這部一九八一年出品的影片,二十多年以後,仍是全國復映率最高的影片之一。特別在農村.久演不衰。它是反映農村家庭生活,媳婦虐待老人。在群眾的非議和家庭老人的教育下,逐漸愧悔的故事。它之所以成功。就是立足於現實主義基礎,著力反映普通農村人的「家務事,兒女情」,聯繫著千百萬平常家庭生活與命運的主題.獎、金雞獎、文化部優秀影片獎等全國九項大獎
《喜盈門》揭示的是當今中國農村一個普通家庭內部的矛盾。這些矛盾地形成,除了中國傳統農村經濟與生活方式特點的原因外,主要在於家庭內不同成員地精神境界的差異與高低;而它們又取決於各人地社會經驗、文化修養、與受農村傳統倫理道德的影響諸種種因素。當然,矛盾只要不一味惡化,在一定條件下。也是不難解決的,所以這部影片被描寫成一出喜劇。
人們不是都愛看電影嘛。為什麼不用這個片子,當個教材試一試呢?既可以活躍社員們的文化生活,又能起到一定的教育意義。一舉兩得啊!
吳永成立即讓大隊的其他幹部、聯繫公社的電影放映員,要求調這部片子。
可在當時,全公社就有這麼一台電影放映機,二十幾個大隊,誰家招待的好,一個月才能多輪一次,放映員牛得很。〈喜盈門〉又是一部新片子,片租貴不說,還得專門到地區電影公司去一趟,才能調回片子來。
放映員當然不願意幹出力不討好地事情。還對魚灣大隊請他來的那個幹部說:「就你們魚灣大隊地破事多!要看電影,有什麼片子,看什麼就行了,還挑挑揀揀的,牛皮什麼呀!?有本事,回去自家大隊裡買一個放電影的機子,想看什麼片子,就調什麼,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那多帶勁!這一次啊,別說什麼喜盈門了,就是〈南征北戰、〈地雷戰〉這些老片子,也輪不到你們了。瞧你們大隊的那個招待,小氣得連一盒好煙也捨不得給我,還算全縣有名的富大隊哪?!就架了個空名!」
那個大隊幹部沒來由的,受了一肚子窩囊氣,當時還不敢怎麼作,他得繼續陪著笑臉,和人家打哈哈啊。
公社的電影放映員,那可是牛人呀,誰敢得罪他?要是你多說幾句,有哪一句話,一不小心,不中人家的意,惹鬧了眼前的這位活神神,他還真能做得出那種幾個月、也不去他們大隊放一場電影的事情來,這要讓大隊的社員們知道了這個情況後,那能把他臭罵死。
當時的農村,也沒有什麼別的文化生活,電視機之類的新鮮玩意,也只有像吳永成那樣的「燒包」,才捨得買。大部分的老百姓們,就盼著每月一次、公社的放映員下來村裡放一場電影。沒有什麼新片子,老掉牙的,還一個勁斷片的電影也能湊合呀,總比什麼看的也沒有要強得多啊!
乘興而來,掃興而歸!
回了自家的大隊辦公室,那個幹部不免添油加醋地、把那個公社放映員的話,重新給吳永成說了一遍,末了,還氣吁吁地說:「你說,吳書記,他牛什麼呀?不就是一個公社的放電影的嘛!有什麼牛的?等咱們大隊以後有了錢,也買它一部放電影的機子,他就是想來
電影,咱也就是不用他,氣死他!」
吳永成聽了啞然一笑,還真是的,不就是一部16mm的電影放映機嘛,那能值多少錢啊?在當時,也不過就值四、五百塊錢吧!這幾天,自己也是光顧操心其他的大事了,就忘記了這個茬了。豐富社員們的文化生活,這也不是個小事情呀!抽點時間,得趕快置辦一些東西,把村裡的文化活動中心先辦起來。
「那個,你先去公司的財務室,把李琴給我找來。一會兒,你就帶兩、三千塊錢,和公司的業務員,坐下午送雞蛋的汽車,到省城走一遭,給咱買一台電影放映機回來。記住,你找公司的業務員時,挑一個精幹一點的,到了省城,就得讓他把這個怎麼放電影學會,今天晚上回來後,他就是咱們大隊的兼職電影放映員了。」
「吳書記,你不是逗我玩吧?我可是和你說的氣話呀,你可別見怪!你還當真給咱大隊買一台電影放映機?」那個幹部傻眼了。
不會吧!說買、就買呀?那也用不著帶那麼多錢呀,一台小放映機,也就不過幾百塊錢的東西。還帶兩、三千塊錢?吳書記不是被那個公社的電影放映員給氣糊塗了吧?也是的,那個傢伙的那話、說的也太難聽了,誰聽見不火呀?!更何況,眼前的這位大隊代理支書,也不過才是二十歲地毛頭小伙子。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看來是要賭一口氣了。
唉,年輕人看來還是沉不住氣呀,這是瞎糟蹋大隊的錢哪!都怪自家的嘴欠,惹的這叫什麼事啊?!老人們說得沒錯呀: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公社的領導們也真是的,怎麼就放心讓一個這麼年輕的後生,來當魚灣大隊地家哪?這後生也就是花花點子比別人多一些,淨搞些歪門邪道的事情。
「當然是真的了。你看我像在逗你玩嗎?記住。你們到了省城後,別買那種16mm的小放映機子。咱要買就買好的,就買36mm的放映機。一步到位,以後也不用再瞎折騰了。這就算咱大隊地貿易公司,給全村的社員們辦的第一件好事。你們去了省城,抓緊一點時間。我馬上找人。到地區電影公司給咱調片子,爭取今天晚上,讓全大隊的社員們,用咱大隊的新電影機子看新片子。一會兒,大隊的喇叭就通知全體社員們。你要是趕不回來、誤了事,就準備挨罵吧!」
那個幹部一聽,掉頭就走。得趕快抓緊點時間!早知道有這麼一說,他就不在那耽誤時間了。有了錢,當然什麼也好說。至於公司裡精幹的後生們,嘿嘿。現在多的是!
自從前幾天這位年輕的支書上了台,放出話來。要在公司裡通過什麼普通話考試、業務知識考核,來精簡一部分業務員後。那一夥平時牛氣烘烘的年輕人,一下子都著了急,變得勤奮好學起來了。也不笑話村裡說普通話地人,是「吸的是本地地空氣,放的是外地地洋屁」了,到處找人拜師、學普通話,翻書看業務知識。
村裡除了吳永成,就數胡麗的普通話還有點味道。吳永成太忙。顧不上給他們講課;他們也忘記了自己當初是這麼嘲笑胡麗的了,一個個拉親戚、套近乎的。把胡麗當成了「香餑餑」。實在沒有辦法的,鑽到小學的教室裡,和七、八歲的小娃娃一起上課,從頭學漢語拼音,這還是有的人,從胡麗地嘴裡套出來的呢。他們這麼做,開頭還讓小學地老師們,往外趕了好幾次。你畢竟是干擾了人家的正常教學秩序了呀!那些小娃娃們,上課什麼也不聽了,一個勁地掉轉頭,看坐在後面的幾個怪物:都那麼大了,鑽到這裡面起什麼哄呀?!早幹什麼去了?真不害羞!
不是他們不害羞呀,實在是怕通不過那什麼的破考試,被人家趕出公司去,那可就丟人、丟大了。這個吳家的五兒,也真是病得不輕,你說你考什麼不好,偏要考什麼普通話,咱又不是北京人,咱也當不了北京人,咱就是想當,人家也不要啊。你說學那玩意有什麼用哪?!在咱自家的家門口,咱說的這話誰聽不懂呀?還用得著整那洋玩意?真是吃飽了撐的,就愛顯擺自己比別人有學問!
牢騷歸牢騷,該學還得好好學,人家是支書啊,掌權的人哪,你不服,還真不行!真因為這個考試不及格,被人家趕出了公司的大門,那可找個好對象,也就難了。聽他們消息靈通的人說,以後公司的業務員,也要像吃公家飯的人一樣,每個月工資,不再是和以前一樣,到了年底算工分了。聽說每個月的工資還不低,比國家幹部掙的也要多。雖然說,工資和工分折合下來,實質一樣,都是錢。可聽起來,那就差得遠了去了。出去到了外村,找個對象,人家姑娘一聽說你是每個月還掙工資的,搶著過來,就和你拉手;你說、你是掙工分的,掙的再多,人家也不稀罕,她也同樣掙的是工分呀!對不起,拜拜了!您該到哪、就到哪玩去吧!!本姑娘不喜歡你!!
就為了這個未來的幸福,後生們也都在拚命!
打走了去省城買電影放映機的人,把到地區調《喜盈門》片子的事情,也安排好以後,吳永成伸了伸懶腰,正想翻開書看一會,就聽見大隊的辦公室外面有人喊:「吳書記、吳書記、吳書記在嗎?你家來了客人了.還開著一輛小臥車
客人?那裡來的客人哪?要是縣裡和公社的人,就直接到了大隊了呀,他們一般也不會到自己家裡去呀!會是誰來了呢?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