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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一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下) 文 / 西風黑馬

    吳永成有些苦笑不得。就是這麼一個非常簡單的小事情,也能在村裡、鬧得沸沸揚揚的。看來,現在農民們所缺的,不僅僅是吃、喝、穿、用等物質上的需求,在他們的精神生活中,所缺的東西也太多了。

    精神文明和物質文明,兩個文明一起抓,的確是非常必要的!甚至於,精神文明的建設,要走在物質文明建設的前面。否則,以後就是村裡的老百姓富起來了,也是一夥素質低下、為富不仁的「暴戶」。說不定還會助長他們原來隱藏著的劣根性,突然膨脹起來,那自己就培養出了一批新時代下的「畸性農民」。

    富,倒是幫他們富了。可幾千年來,中華民族流傳下來的傳統美德,搞不好,就毀在了自己的手裡。那自己也算是罪孽深重了,雖然還不能被說成是民族的千古罪人,但估計與魚佐明同志的名聲,也差不多了。

    國家養的那一批政策研究人員,還真不是吃閒飯的,「兩個文明一起抓,兩手都要硬」,這是被歷史證明了的真理呀!果然不含糊。

    吳永成斟酌著合適的詞,對眼前的這個姑娘說:「胡麗,你覺得收音機裡面的播音員、說的普通話好聽,還是咱們以前大隊喇叭裡、用咱們的土話,喊出來的好聽?」

    胡麗忽閃著美麗的大眼睛,臉上一臉地不解:「那還用問嘛。當然是人家用普通話、說出來的好啦。誰也能聽懂。咱們大隊的喇叭裡,喊出來的土話,那能和人家說的比哪,咱說的簡直難聽死了。」

    「這就對了麼。我還以為你連個好、壞,也不懂了呢!既然你還能知道這個道理,為什麼還要在乎、別人說你些什麼哪?他們那是在嫉妒你!知道嗎?因為你會說一點普通話,雖然說得還很不標準;但他們連說也不敢說,因為他們就不會呀。你讓他們說什麼呢?!你看我說的這幾句普通話怎麼樣?」吳永成換了標準的普通話,說了這麼兩句,問胡麗。

    胡麗被吳永成說得給逗笑了,就是!他們就是在嫉妒自己。全大隊就選了自己一個人,到大隊地廣播室,來當這個播音員。不知道村裡有多少、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年輕人,偷偷的在下面羨慕、嫉妒自己呢!他們罵自己,想讓自己也羞得不敢再做了,那就遂了他們的意願了。哼,那有那麼個好事情呀?!我就要說,每天還要說得多一點,還要高高的、在大隊的大喇叭上說。氣死他們!五兒哥說得對,他們就不敢說,因為他們什麼也不會說啊,你讓他們開口說什麼?!咦。五兒哥地普通話,怎麼說的那麼好啊。就跟收音機裡、國家電台的播音員說的一樣。不,比他們說的還要好聽!五兒哥人長得好看。個子高高的,又是大學生,電台裡的那些播音員,肯定沒他這麼帥。想到這裡,胡麗漂亮的臉蛋,莫名其妙的突然紅了。

    「你是個大學生,又在北京住過,普通話當然說得好了。誰能和你比呀?!」胡麗抬起頭望著吳永成說。恩。他的那裡也下去了。真是地,怪害羞的。他地那個傢伙,怎麼就頂到了自己的小肚子上呢?呸,胡思亂想什麼呢!人家可是個大學生,不知道有多少個城市裡地好姑娘,在他的**後面排著一長溜的隊呢!那能輪得上自己、這個村裡的野丫頭啊。就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其實普通話也不難學,它不在乎你是不是大學生,還是城裡人。只要你肯下工夫,把小學時的漢語拼音學得能過了關,那你多一半的本領,就已經學到家了。還有要注意的一點就是,咱們地區的人學普通話,前鼻音和後鼻音、捲舌音和不捲舌音分不清楚,這方面應該自己多留意一下,這樣才能有針對性地、糾正自己地不準確音。過不了多久,你的普通話,就和我地差不多了。明天,我就準備把公司的一些人召集起來,利用他們的空暇時間,教他們也說普通話,你有興趣的話,也可以過來聽一聽。對你會有好處的。」吳永成正色地對胡麗說。

    「什麼?咱們大隊貿易公司的那些人,也要學著說普通話?他們能學會嗎?還有,他們學了以後,肯說嗎?在背後說我怪話的,貿易公司的人就有好幾個。他們遠遠的一看見我,就怪模怪樣的,學著我在大隊喇叭上的話,還一個勁朝我做鬼臉!公司裡還有幾個老漢呢,難道他們也要學?他們學了,又有什麼用啊?又不用他們在大隊的喇叭上播音?」這下胡麗可鬧不明白了。

    「誰說學普通話,就一定要播音?普通話,不過是人們一種交流的工具。它沒有什麼可神秘的。學會了它,起碼可以讓不同地區、不同方言的人們,沒有一點障礙地、在一起互相交流,也不存在語言上的任何隔閡。以後,咱們的貿易公司展大了,要和全國各地的人們打交道,特別是業務員們,他們也要跑到天南地北,去找生意。到了那個時候,說什麼話的人也有,你總不能讓他們各說各的方言吧。要是誰也不會普通話,鬧了半天,幾個人誰也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麼,大眼瞪小眼的,這樣還能談成什麼生意呀?光坐在那兒,猜對方說的什麼話了。這不就有什麼事情,也給耽誤了嗎?!」吳永成進一步給胡麗解釋。

    「奧。是這樣啊。公司裡那幾個老的,可就就慘了!他們拙嘴笨舌頭的那能學會什麼普通話啊,這不要了他們的命嗎?夠難為他們的了。」胡麗有些明白了。同時,她不禁為貿易公司的那幾個人,擔心起來。渾然已經不記得他們嘲笑自己的事情了

    「這才是第一步。更難的,還在後頭呢。等他們普通話說的有點意思了,我馬上還要給他們講外語,基礎

    學幾門,像什麼英語、日語、法語,基礎差的,也必些簡單的英語對話。今年,咱們村裡不是來了個外國人嘛,你以後不會外語,怎麼和人家外國人談生意呀?!」

    「還要學外語呀那不是難死人了嘛他們連咱們自己的話都沒有學完整呢?這不是瞎遭罪嘛!」胡麗驚得吐出了舌頭。她可知道,公司裡有幾個人,連初中還沒有畢業,逼著他們以後學外語,那不是趕著鴨子上架嘛!她這個初中畢業的學生,現在連二十六個英語單詞,也背不下來呢,更別說他們幾個了?!

    「還有咱們大隊的廣播室,就是你那兒,也不僅僅是通知個會議、喊個人,和每天早晨你坐在那裡、念一段報紙那麼簡單。過幾天,也要增加新的欄目,比如說,你要出去自己編寫咱們公社、大隊,生的一些事情:可以有好人好事,也要有不好的習慣、不文明、不道德的事情。這些都要在咱們的喇叭上廣播。這個欄目就可以起個名字,叫『講訴老百姓自己的故事』等等。通過這些,來教育咱們村裡的社員們,告訴他們什麼事情是好的,能做;什麼事情是不好的,大家不僅不能做,還要提醒周圍的人,也不要去做!說透徹一點,咱們大隊的那個廣播室,就和收音機裡的那個電台一樣;你呢,既是播音員,又是記,還兼職編輯地工作。胡麗。你的擔子可不輕哪,能幹得下來嗎?」吳永成又給胡麗描繪出了、她所從事的這項工作的遠大前程。這倒不是哄她。要搞好村裡的精神文明建設,大隊的喇叭、牆報,都是必不可少的工具,也是農村的重要思想陣地。你不去佔領它,其他地歪風邪氣,就會很快地瀰漫在這個陣地上。

    好說歹說,總算把這個小姑奶奶、哄得高高興興地走了。吳永成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要幹點事情真難呀。怎麼人家別的穿越,山倒海也不成問題;至於改天換地,更是易如反掌;偏偏到了他這裡,剛換了個大隊廣播室的喊話的人,就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呢?

    鬱悶!!

    要照這個樣子、再折騰下去,那還不得把自己累死啊。光和上門談話的人,動心思、費腦筋,也得把頭熬白了。別地什麼事情,也就不用幹了。

    都說少年不識愁滋味,那是因為他們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前途荊棘密佈、道路的艱難;可吳永成他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心態卻已是四十歲人的了。一肚子的雄心壯志,還沒有來得及展露;滿腔的熱情,還有待於拋灑。才幾天的工夫,就被這些蠅頭小事。纏得有些頭疼了。怎麼做個事情,這麼難哪?!還是一位有名的賴皮說得好啊:「當英雄。永遠也沒有當狗熊來得痛快。」

    如果自己只是想一個人,安安穩穩地做個富家翁。娶個老婆,找幾個情人,生一堆孩子,舒舒服服過完這一輩子,何必還和他們費這麼多少的腦筋呢。看來想名垂千古、流芳百世,也得勞費不少的心機呀。折壽!!

    吳永成在接手大隊地第二天,就把公司的一些情況做了詳細地瞭解。

    在現在的魚灣大隊來說,如果說大隊地黨支部。意味著魚灣這個小社會的上層建築的話,那麼。魚灣大隊農工商貿易公司,就是決定它的經濟基礎。不能掌握這個經濟基礎,接下來自己所想要做的一切,都會處處受制於人,步步艱難。

    以前大隊和公司的財務,是混在一起的,由大隊的老會計一個人負責;後勤地那一灘也是一樣,由大隊的疤子保管料理。財務帳目、後勤管理地混亂,直接導致了這個貿易公司,簡直沒有一點科學的管理性可言。連生產隊到地裡出工的生產管理也不如,就是一塌糊塗的攤在那裡。

    幸虧現在公司和外面的雞蛋生意,還是全省的獨一份,有掙無賠,否則真不敢想像,這樣的公司,怎麼也能叫公司?!

    吳永成開始整頓公司的第一步,就是規範公司的財務和後勤。把它與大隊的那一攤子,分離開來。獨立建帳、獨立管理。雖然不能說、要做到現代化企業的那一套科學的管理,那也盡可能地讓公司的運行,做到一切有章可循。

    公司會計的人選,他考慮了半天以後,決定用剛生了孩子的李琴。

    這倒不是他想通過這些來彌補什麼。當時村裡的會計什麼的,也不像以後十幾年似的、那麼嚴格要求,光帳本就一大堆。只要你能會簡單的四則運算,會寫幾個字,那就行了。所以不少村裡的會計,有的連小學也沒有讀完。有個初中生,那就是好會計了。

    他之所以用李琴,是覺得李琴她不會背叛自己。前生他所經過的事情,告訴自己:無論是一個單位也好,還是一個企業,財務人員的挑選至關重要。這可含糊不得。多少個單位、企業的倒台,都是先從財務部門開始的。他在這個村子裡,還不太熟悉,自家的親戚用起來,又不是那麼合適,所以只好這麼選擇了。

    畢竟一夜夫妻百夜恩,自己還和她有了一個共同的兒子,那也是一根緊緊相連的紐帶啊!

    當然說實在的,他也存著一點私心,那就是:他想通過讓李琴、參加這些村裡的社會活動,逐漸增長一些見識。他不願意看見她十幾年後,變成了一個像村裡的家庭婦女一樣,邋遢的就像老了幾十歲,光知道張家長李家短的,翻老婆舌頭。

    女人是不能讓她們閒著的,否則時間長了,就會變得俗不可耐!!

    這一點,吳永成有著切身的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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