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結紮上環有點難(3) 文 / 西風黑馬
三姐吳永霞說:「五兒,你說,這個楞虎家的李琴是不是有神經病啊?按理說,他家也只有楞虎一棵獨苗。聽你三姐夫柳平說,按照這次上面國家的計劃生育精神,三代單傳的人家可以生兩個呀!再說楞虎又在外面當工人,咱大隊又管不著人家。她倒好,自己找到大隊要簽什麼只生一胎的合同,你說她是不是腦子不夠用?看上去平時挺機靈的一個婆姨啊,人長得俊旦旦的,怎就能做出這號事情來呢?真是正應了老人們常愛說的一句話:再精幹的女人,也是個六成成。」
「不可能!楞虎家的婆姨李琴她就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吳永成不加思索,便脫口而出。那個晚上,就和她荒唐了一次呀,黑燈瞎火的,哪能那麼巧?
「什麼不可能?人家楞虎家的婆姨怎麼就不可能懷上孩子?你這個憨五兒,你還小嘿,啥也不懂。只要她是女人,結了婚就就都會懷孩子,十個月以後就都會生孩子,老天爺造下個女人就是專門讓生孩子的,她怎麼能不會生孩子呢?除非她不是個女人!她也和楞虎成親一年多了,也早就應該有個孩子。唉,老天爺真是不公平,能多生的不想生,我想多生兩個,國家又不讓生。五兒,你三姐的命真苦呀!你說你姐夫讓人家提拔到公社,也太早點了。要是能再晚上三、五年。我們生下了兩、三個孩子,那時再去公社,那該有多好啊。像人家胡雲珍一樣,孩子也生下一堆了,官也當上了,美氣地事都攤上了啊!怎麼啥事情到了我這裡,好事就不能兩全呢!」說著說著,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觸到了痛處。又開始抹開眼淚了。
吳永成這會可沒心思再聽他的三姐嘮叨了,他的心裡此時像塞了一團亂麻:不會吧,哪就那麼神,一槍就中靶心?我哪有那麼高的命中率呀?前世生第一個孩子,那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呀。記得結婚兩、三年了,都不見孩子的影子。大大小小的醫院跑了多少次。西醫、中醫,只要有點名氣的醫生,都上門看過;求神、拜佛,凡是聽人說沾點仙氣地大山、小廟,他的母親和妻子都不辭辛苦地求過:燒香、磕頭、許願、佈施……把所有的好話都獻給了泥胎、神像,好不容易才求來了一女;又隔了好幾年,第二胎、一個男孩子方姍姍降臨人世。這子息不怎麼旺呀!怎麼鬧了個穿越,自己一下子怎就變成了「槍神」了??彈不虛呀!難道這就叫什麼槍神無敵?
惱火!真是怕什麼來什麼!那次與李琴生荒唐一夜情的事後,吳永成就有個僥倖心理:荒唐事已經做了,可千萬別種下一、兩顆能成活的「人芽」。要是真讓李琴中彈、受了孕。「人芽」壯萌、成長、出生,那他吳永成造孽可就大了:成了「種馬」不說。還得再改個日本名字,網上說人家日本的女人名字愛叫「褲帶松子下」。他吳永成就只能叫「未婚先有子」了,正好是絕妙地一對。
想到這,吳永成自己也不由得苦笑了一下,真**的兩個名字呀!難道穿越過來,就為了找這麼一個「日本名字」嗎?荒唐啊,荒唐!
吳永成細細回憶了那夜生的一幕、一幕。苦惱之餘,又感到萬幸:幸虧自己在後半夜時,革命意志堅定。堅決抵制了美人計的誘惑。不肯再亂開一槍!體現了一個gcd人應有的情操,要是聽了李琴那臭婆姨的話。讓她甜言蜜語一哄,妙不可言的*再一勾引,來個什麼加固之類的,那就說不定就不是現在的情況了。保不住再來幾槍,就能命中好幾個目標,那就更慘了:一胎整出三、四個來,他吳永成這一輩子就有好戲瞧了——大學裡是班長,回到人家的家裡,還是班長。可又一想不對呀,現在還沒出現b超,誰知道李琴肚裡到底有幾個孩子?
吳永成暗暗乞告:天上過往地各路神靈都聽著:保佑李琴肚子的孩子只能是一個,別再搞什麼雙胞胎、龍鳳胎之類地名堂了!
「五兒,五兒!」吳永霞見吳永成神色不對,臉如槁木、沒有一點表情,奇怪地問:「你怎麼了?五兒,是不是你看上人家楞虎家婆姨了?人家懷上孩子,你怎麼就這個樣子啊!你可小心點啊,那個婆姨一看,就是個會勾引男人的貨,你可不敢亂起心思。你地身份和她不一樣!你是大學生,尊貴著呢。她是什麼?她是就個村裡甚營生也沒有的、嫁了人的婆姨,不就是臉蛋蛋長得俊一點嘛!你可不敢和她瞎鬼哄!楞虎又常不在家,小心她勾引得你上了炕,和你睡上幾回,就把你訛住了!五兒,你要是個村裡受苦的瞎漢,三姐就什麼也不跟你說了。可你自家的身份不一樣,不敢跟村裡的那些年輕二桿子、灰鬼們學!啊!三姐我這是為了你好。過幾年不知道有多少城裡的好女子,搶著、追著要嫁給我家五兒呢!到時候,由你挑、由你揀、拉出哪一個來,不比她楞虎家的婆姨強上幾十倍!」
「哎呀,三姐,你說到哪兒去了,」吳永成被三姐吳永霞點破了心事,臉漲得通紅:「人家楞虎家地婆姨李琴我又不熟。這兩年,我經常在外面上學,在村裡都沒和她說上幾句。人家也不一定就認識我,怎麼就可能勾引我呢。你胡說些什麼呀!」
「沒有就好!」吳永霞若有所思地望著吳永成,慢條斯理地說:「五兒,三姐我就是給你提個醒,別沒事惹出一身騷來。你三姐不是笨人,這村裡的人都知道!我地眼睛也毒著呢,你從小就是三姐我帶大的。心裡有什麼鬼花樣,三姐我也能給你摸得一清二楚。我的眼裡可揉不得半點沙子。要是讓我聽到你們倆個有一星半點的不對,我就敢上門去撕了那個不要臉的狐狸精!五兒,你是我唯一的親弟弟,從小
把你當寶貝一樣親著、哄著,誰要是敢來禍害我家的第一個就不放過她!」
聽著三姐吳永霞這充滿慈愛、而又殺氣騰騰的一席話,吳永成不禁感到後背心一陣陣涼:天哪,這世界上哪有這樣的愛呀,怎麼讓人聽起來覺得
魚灣大隊的社員們,可並不因為馬柳平和楞虎家的婆姨報名不生二胎,就顯得對計劃生育感光趣了。
他們心裡自家在算自家的帳:從去年、0四月份,全公社實行了「包產到戶」生產責任制後,大隊就不再組織社員們集體上地勞動了。原來聯產計酬時分的幾個小組,也馬上解散了。現在都是各家各戶獨自為戰!勞力多的戶和缺少勞力的社員家庭,一年下來,地裡的收成,一眼就能看出差別了。差別還不是一般大!
農村嘛,你種地缺少了勞力哪還能行?你馬柳平是吃公家飯的,你要是不願意搞那個計劃生育,估計縣裡和公社的那伙神神們,也饒不了你;至於楞虎家,那就更不能比了。人家楞虎在外面當了幾年工人,掙錢掙得連過年都捨不得摞下營生。家裡不知道存下多少票票了。人家就是把那幾塊破地扔了,一年到頭,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穿金戴銀?鬼才上你們的當呢!說不定楞虎家地婆姨和大隊訂什麼合同、保證。是他們大隊幹部早就捏好的套子,讓咱們這些憨人們鑽哩!去你們的,你們以為咱大字不識幾個的社員們就哪麼憨?哪麼容易上你們的當?呸,太小瞧人了!
誰說農民們都是小農意識、目光短淺?他們認為自己考慮得長遠的多呢:別看現在多生幾個孩子,吃得多、穿得多、開銷也大,現在的日子是緊巴點;等過上幾年、這些孩子們長成十四、五歲了,那就是一夥地裡受苦的好勞力;國家現在地政策又好,只要勞力多、地裡肯吃苦。地是不會虧人的。沒聽老人們說嘛「人不哄地皮,地不哄肚皮」,「地是刮金板,越刮越生錢」!國家的政策好再加上自家的勞力多、用不了幾年,苦日子就能一下子翻過來。而且那光景還是越來越好;你要是自家家裡沒幾個好勞力,那地又不會自己耕、糞也不會長了腿跑到地裡去、莊稼難道就能自己長出來嗎?就靠大隊喇叭上幹部們說的哪一點國家給獨生子女的照顧。連牙縫也塞不滿,就不用說能塞飽肚子了。咱也不指望占國家地便宜,自己多打糧食自己吃吧,誰愛享受國家的哪一份照顧,誰享受去吧!反正咱是不稀罕。
各小隊的小隊長們跑了兩天下來,嘴都磨薄了,可沒一個人能聽進去他們的宣傳:。白眼看了不少,冷言冷語耳朵裡也灌了不少;更有甚,諷刺、惡言惡語紛擁而至:
憑什麼你自己家的婆姨生下四、五個娃了,到了我們這就只能生兩個?憑啥呢?就憑你是生產隊的隊長。還是憑你比我們多吃了幾年鹹鹽?」
「我們好說,你們幹部們怎麼說。我們也跟著;你們幹部怎麼做,我們也學著。可是你家的二閨女,不是也生了兩個娃了嘛?只要你回去,先讓她去公社做了那結紮還是什麼的,我們保證二話不說,馬上就跟著你們去公社醫院!」
幾個生產隊的隊長家裡也被鬧得不安穩。大隊說是讓幹部家屬們帶頭。回家才和自己的婆姨,兒女們一說,立馬就炸了窩:「你地是些什麼官?一個生產隊的破小隊長,你認為你是誰?你要是像人家馬柳平一樣。又是公社地幹部,還是大隊的支書和大隊長。不用說在娘娘肚上開一刀,就是開上十刀娘娘也願意!好地不跟上人家學,這輪到割一刀了,你倒學得挺快的!要割你自己割去,別和我說。我還要再生幾個,要把你鬮了,我就再去找別人生!」
「爹,你說你當的這叫什麼幹部?人家當幹部,是為了能照顧到親戚眾人!你倒好,我出嫁以後,什麼好處也沒沾上,怎麼這開刀、結紮倒能照顧上了?還要帶頭哩!我看你這生產隊的隊長,也趁早給人家放下吧!」
這鬧球的個甚咧!跑了幾天,啥也沒說成個啥,倒弄了個裡外不是人!這幹部不能再當了。安安穩穩種咱的地,啥心也不操,也不用再幹這出力不討好的窩火營業。幾個小隊長憋屈得回到大隊,和馬柳平訴了半天苦。其中五個生產小隊,就有三個隊長要摞挑了——不幹了。
「怎麼說不干就不幹了?這又不是玩小孩過家家,」馬柳平也有些火了,「遇到點難事就不幹,哪還像個啥人咧。走,咱們集體行動,先去咱村裡養的最多、也最窮地劉三明家。給他好好講一講,他為什麼這麼窮,主要就是因為他生的太多了。現在生了七個了,還要生。越生越窮,要是他還這麼亂生,哭地日子還在後頭呢!」
「我咋了,我生的七個就算多了?你們大隊的幹部是不是欺負我劉三明家裡窮,平時見了你們大隊幹部們給你們散不起好煙?」,大隊幹部上了劉三明的家,馬柳平開口才說了幾句,劉三明馬上開口就來了一大串:「我生了七個怎了?我生了七個都是女子,全是賠錢貨。就沒一個是個帶把把的?你們還嫌我生的多,不怕你們大隊幹部在這,咱明人不說暗話:我還沒生夠呢!不生出一個小子來,我和我婆姨就日夜加班,不停息的幹!你們想讓基幹民兵捆就來捆吧!願意打就打,願意罵就罵。我肯定不吭一聲。不怕你們笑話,我還嫌我老婆生得少哩,恨不得讓她就像我家的老母豬一樣,一窩能生下十幾個才美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