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 都市小說 > 醉回七九當農民

《》正文 第五章 初會雨佐明 (3) 文 / 西風黑馬

    看著眼前這小龍莊的希望,吳永成想:看來魚佐明現在也只是剛邁出了第一步,還沒有展到後來的翻臉不認人。

    魚佐明是個地地道道的莊稼人,只接受過幾個月的私塾教育,卻傳奇般的帶領大伙竭盡全力,在十年間辦起了二百五十六個小工廠,每年給全村帶來數千萬元利潤。在80年代,他把這個曾經是一片鹽鹼窪的破落村莊,展成了全國有名的「財富第一村」。

    這些輝煌成就了小龍莊和魚佐明本人。小龍莊人以一種農民所特有的樸實的報恩心理,來歌頌魚佐明的功勞。他們常常這樣說:「我的一切都是老頭子給的,職業、待遇、地位、能力,甚至婚姻」……

    在人們的眼中,沒有魚佐明,就沒有輝煌的小龍莊!是他,帶領廣大貧窮的小龍莊人,走上了一條共同致富、奔康莊的大道。

    這一切,也更使後來坐上奔馳600魚佐明在一次偶然的機會,如此回應一位「流血、流汗、扛槍、拚命過來」的高級幹部的質問(「你為什麼可以搞特殊?」):「你是帶著窮人打富人;而我,是帶領窮人變成了富人。」

    1992年是魚佐明和小龍莊的黃金時.>.村。一個乘車在莊裡兜一圈、用不了10分鐘的小村莊,竟有各類企業20多家。產值過億元地也不鮮見。企業密度和規模之大為全國之最。1992年,全村工農業總產值達25元,人均年收入高達2.6萬元。創造了改革13年、產值翻了13番的驕人業績。

    我國幾千年的傳統人生哲學中常常說:為人處世要含蓄、內斂。鋒芒過盛,必然不會討好於人。

    不過,在後來小龍莊的「莊主」魚佐明眼中,沒有什麼理由,能讓他不張狂的!他對自己所受到的崇拜,感到理所當然:「小龍莊沒有集體的智慧」。「沒有我魚佐明,就沒有小龍莊的今天」。這些話讓人聽起來,似乎感到無比狂妄而反感。

    即便是gcd地第二代領袖鄧大人,也不曾否認集體的智慧和力量。

    不過實事求是地說,魚佐明的確也是個強人:五、六十年代的生產小隊的隊長魚佐明,因為正直能幹。足智多謀,而被稱為「神仙」,深受社員擁戴;70年代初,小龍莊的黨支部書記魚佐明鐵面無公,有貪污行為地親侄子臥軌自殺。

    以至於到了後來,t;.新都市國各地的精英們。從四面八方紛紛趕來,投奔小龍莊。;村裡昔日的一對地主的兒女。領導的t:|成了全國最富有地村莊。

    在1992年的國家統計局《統計年鑒.>.人均收入等多項經濟指標,均高居第一位地中國「富村」。

    至於因為他的自我膨脹,導致他最後走上犯罪道路,那就是後話了

    「你認為,現在你們大隊要想在幾年內有個大地展,關鍵需要具備什麼條件?」吳永成問魚佐明。

    「我認為要想有大的展,大隊主要幹部必須得有八個觀念:人才觀念、按勞分配新觀念、窮富觀念、市場經濟新觀念、消費觀念、競爭觀念、效益觀念和關係觀念。」魚佐明毫不猶豫地回答。

    看來這兩年。他的確是想了不少問題,請教了不少高人。要不然這些高深的概念。不可能從他一個僅讀過「冬三月、夏兩月」、加起來也不足六個月學的人嘴裡說出來。即使他當了幾十年的村幹部。

    「要不你們先去村裡轉一轉,聽聽社員們的說法。我在軋鋼廠這邊還有點事,忙完了你們去我家,咱們再好好嘮嘮。」魚佐明對吳永成他們幾個說,「今天晌午的飯也就安排在我家吧。我先去忙了。」說完也不待我們推辭,就急急忙忙走了。

    吳永成看著他離開地身影,暗忖:這魚佐明的性格,與後世人們地評論不假。從剛才安排他們幾個吃飯、不容別人說話這件事上,就能看出他專斷的一面。

    既然主人已經有了指令,吳永成他們也就只好客隨主便了——去小龍莊村裡轉一轉,看看社員們現在的生活情況,聽一聽他們對這兩年變化的反映。

    此時已是中午時分,太陽照在這片貧瘠、有待展的土地上,裸露的田野裡,散著清新的、潮漉漉的氣味,這是生命的氣味,是小龍莊生命的熱在散。

    小龍莊村裡只有幾條窄窄的土路,吳永成他們幾個沿著土路向村裡的社員家走去。

    村裡的土路兩邊是一個個用膠泥垛成的小土屋,像學大寨那會人們在山上拍起的台田一樣,沒規沒矩,沒街沒道,三五戶一堆,屋後是只能鑽進去一個人的、沒有門的茅坑,因為這會的糞是金子,誰也捨不得扔給別人,一家一個茅坑。房前是葦子坑,現在冬天季節還好說,一到夏天,門前就臭氣哄哄的,蚊子織成網,從早到晚像轟炸機一樣,不斷向人、牲畜起不間歇的進攻。

    吳永成幾個在村裡走訪了幾戶社員,對這兩年的變化都感到滿意,以前連飯都吃不飽,出門穿得衣服都是露肉的,幾年村裡也娶不回來一個媳婦,方圓百十里都傳著一歌:「寧吃三軍糠,有女不嫁小龍莊……」;現在每年的口糧分得夠吃,兩年裡村子裡還娶回三個媳婦,比以前強多了。

    吳永成的鼻子有些酸:農民們太善良、太容易滿足了。只要能吃飽,三千多人的大村子,兩年才娶回三個媳婦,就覺得比以前好多了!

    吳永麗和馮霞兩個女孩幾戶轉下來,眼圈也紅了,高保平則一路嘟囔著:「這是什麼破地方啊,這哪是人住的的啊,bj街頭的.+比這兒強十倍。這次不出來,還真不

    民這麼苦,唉,早知道我平時就不那麼瞎花錢了。i他們一家一個月吃的,給了他們,也比我瞎糟蹋了強啊。」

    「根本的問題不在這兒」,吳永成有些沉重地說:「關鍵還在於給他們找到一條快速展起來的致富路子。要不就憑你、我、她,又能給他們掏出幾個錢?又能養活他們多少人、養活他們多少年?全國的農村像這樣的情況太多了。別說讓你掏錢了,就是讓你一個村、一個村地看,你也看不過來!」

    「這邊的社員們比咱們哪邊的苦多了!」吳永麗揉了揉紅的眼睛,「原來我還以為咱們哪兒的人們活得就夠可憐了。可咱們在以前也基本上能吃飽,穿的、住的也比他們強一點啊!怎麼tj這麼大的城市,咋到了郊區,社員的生活條件就這麼苦呢?」

    「咱們哪兒是山區,苦是苦點,起碼有不少地能種,打的糧食也夠吃,實在不行,還有山呢,山裡的什麼東西不能換錢呢?木耳、蘑菇、金針、羊肚菌……」吳永成給他們解釋到這兒,突然心中一動:「魚灣大隊那邊都是大山,原始森林多,山裡的山珍野味不少,而國外最稀罕的就是這些東西啊。相比之下,外國人生活條件比較好,吃飯是吃營養、吃健康,而山珍野味如蘑菇、木耳、金針、羊肚菌等菌類植物,恰好富含多種強化人體免疫能力地微量元素。深受外國人的喜愛;小龍莊又處在港口地位,完全可以和他們合作,搞一個山珍野味深加工股份公司啊,魚灣收購原料,這邊做罐頭、精包裝出口,又省運費,又不用擔心出口批文、申批關卡多。港口城市在對外貿易方面,能享受國家給予的一些優惠政策。比內地省份要強多了。

    至於這方面投資建廠的資金他早就想好了一個辦法。

    前一段時間。吳永成在學校閱覽室看到一篇關於國際貿易方面的資料,裡面講到了一種從20世紀60年代末作方式。所謂補償貿易,一般是指一方在信貸的基礎上,從國外另一方買進機器、設備、技術、原材料或勞務,約定在一定時期內,用其生產地產品、其它商品或勞務。分期清償貸款的一種貿易方式。這種貿易方式的最大好處,就是像魚灣大隊這樣的窮地方,可以尋找需要自己產品的客商,讓對方先墊付資金、購買設備給魚灣使用,然後魚灣再以生產的產品來支付、償還對方提前支付地貸款。屬於一種新的、帶有誠信特徵的貿易方式。因為這段資料對以後魚灣的展大有好處,吳永成把原文內容全部摘抄下來。

    有一次他到高保平家,專門和高保平的父親談起這個問題,請他留意一下這方面的信息,特別是需要山珍野味的外國商人。保平的父親滿口答應。十二月上旬讓保平捎話:已經聯繫好一家m國的進口商。看有合適的時間,就安排供需雙方見面。

    正想到這裡。魚佐明派來一個人叫他們幾個去吃飯。

    魚佐明地家在村東頭,一個小院、三間土坯房。和其它社員們住的地方一模一樣地結構。家裡有三個兒子、兩個閨女。大兒子剛成家;老二今年二十三歲,在生產隊跟工幹活。至今光棍一條;小兒子還在上高中;大閨女正和本村的一個後生談對像;小閨女在市師範學校讀書。家庭負擔同樣不輕。

    晌午飯挺簡單。鍋幫上貼了一圈玉米面和高梁面兩摻合地餅子,鍋底熬的棒子碴粥,秸桿做的籠架上蒸了一小碗蝦醬,裡面打了幾個雞蛋。這可能是給吳永成他們幾個客人開的小灶吧!

    魚佐明見吳永成他們幾個進來,招呼了一聲:「快吃飯吧。」然後也不謙讓,自己脫鞋、一偏腿先上了炕。

    一邊吃飯,一邊吳永成和他拉呱起魚灣大隊的基本情況,談起想和他們小龍莊大隊合股辦公司的事。

    「農工商貿易公司?這名字起得有意思!」魚佐明停止了嘴裡的嚼動。用大手抹去沾在嘴角的餅子渣,「怎麼合作?我們現在最缺地就是啟動資金啊。光建那個鋼廠,就費了我九牛二虎之力。我常說要『抬頭向前看,低頭向錢看』,可低下頭來,錢是現在一分也看不見啊!估計你們的那個魚灣大隊,現在也比我們強點,但也強不到哪裡去吧!錢,難死人啊!」

    「資金現在正經有了點眉目,具體你們兩家、在公司裡怎麼個占股份比例,回去我捎個信,讓他們盡快來一趟。你們可以坐下來具體商量一下。只要大方向能談得來,我以為,小地枝節問題,兩家都可以大度一點,相互讓一讓。畢竟都是剛起步,只要有錢賺,就不怕以後沒展。展才是硬道理嘛!」吳永成說得興致大起,一不留神,把老鄧後世說過的一句話提前露了出去。

    「這句說得好,精彩!展才是硬道理!好、好、好,比我這大老粗的『抬頭向前看,低頭向錢看』要好得多,到底是大學生,不簡單!我說那准,把我櫃子裡存的那半瓶大麴酒拿出來,再蒸一碗蝦醬、多放幾個雞蛋,我和這幾個大學生喝一杯。你們誰也不用假裝客氣!方圓百八十里地,能讓我魚佐明看得上的、請他喝酒的還沒幾個。我也不是抬舉你們是大學生,我一九七四年就當上這小龍莊大隊的支書,見過的人比你們身份金貴的要多得多,公社的、縣裡的、市裡的,但我沒請過他們喝酒。你這位同學有頭腦,說話都能說到我老魚的心坎上,想問題都能趕在我前頭,不錯。來,我敬大家一杯。那位兄弟,你怎麼不喝,看你的走路像個當兵的,怎麼扭扭捏捏反倒像個大姑娘。來、來,咱們喝一個。你們兩位姑娘不喝就算了,你們也不會喝,我的這大麴酒就這麼半瓶了,免得被你們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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