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1.身世 文 / 西風黑馬
聽著老媽絮絮叨叨說著家裡的事,我心裡也倍覺欣然,剛才被李琴攆得滿村亂跑的事,早就扔在了腦後。
起步還比較順利!雖然咱辦不成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這點怨咱一沒特異功能,二沒驚天本事(什麼雙料博士、軍中奇人、咱就一普通人,還是官場不得志、被怨氣衝回來七九年的窩囊貨)、三沒遇上好的機遇(國家政策卡得鐵桶似的計劃經濟),只能扎扎實實地從小處著眼,從小事做起。
栽樹利國利民、造福子孫,這得干!小磚窯雖然污染環境,但你想想建個不污染的輪窯,一是政策不允許個人干,二是沒資金,別說個人了,就是魚灣大隊,也拿不出幾個錢來。
鄧大人在後來說得好啊,發展才是硬道理。有位偉人不也說過嘛,原始資本積累的過程,每個毛孔裡都是血淋淋的罪惡史。咱現在為了以後的大發展,為了農民早點脫貧、走向小康,只好先犧牲現在一時的小環境,換取以後的朗朗晴空了.先小污染,再大治理.正如八年抗戰初期所採取的政策:以空間換時間。
唉,沒辦法呀,發展才是硬道。就像農村老百姓常說的那句話:「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代價是有點,可你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捨不得一個孩子、套不住狼的話,就會丟掉更多的孩子。不捨孩子,還想空手套白狼。那就屬於做夢的範圍了,起碼咱不行。
吃完飯,天已近黃昏,估計也就七點多鐘多的樣子,四姐還沒回來。看來她是在三姐家吃飯了,三姐夫忙得在窯上,是不是連晚上也不回去呢?別讓四姐再在三姐家住了,我可就白等了,我這正著急著呢!不行,我得找她去。
跟老媽打了個招呼,說去村裡面轉一轉,可能晚點回來,就走出了家門。
三姐家住的地方離我家有四、五百米,我家住村頭,她家就基本上屬於村尾了。
三姐夫馬柳平家裡有兄弟四個,沒女子。那時的農村,兄弟多了勢力也大。他排行老大,家裡威信挺高的,三個兄弟也都服氣。三姐嫁過去,為人處世各方面在幾天內,就搏得了一家人的好感,地位漸漸的也越來越高。往年三個兄弟有什麼事找父母,父母往外一推,「找你大哥去,聽他的」。現在自打她進了門,就變成了家裡有什麼大事\小事,三個兄弟的口頭禪都是「找大嫂去,看她怎麼說。」
公婆也挺看重三姐的,只要她拿主意定了的事,一般都會照此辦理。不過也從沒有出過什麼大錯,倒是這個家越過越紅火。
幾件事下來,三姐夫馬柳手對三姐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大事小事先頭還是和三姐商量,到後來乾脆也省心了,三姐怎麼說,他怎麼做,提前進入了「模範丈夫」的光榮行列,所以在今年正月裡三個挑擔(土語,連襟之意)在我家喝酒,商量怎麼蓋房子、雞豬集中餵養及今年的打算時,老大、老二問老三,老三的答覆提簡單:「聽老婆的,她說昨干就昨干。」
遭到老大、老二的一致嘲笑:「就你,還男子漢大丈夫呢,大豆腐還差不多。」
他也不含糊,立馬回了一句:「聽老婆的話跟黨走,多吃豆腐少喝酒。」
全村的人提起老馬家,人人都說:「他家呀,老大的媳婦當家呢,別看是個婆姨女子,三個好男子漢也頂不上人家的腦瓜子,精著呢!老吳家出來的女子,一個塞似一個。」
這些話也不知道是褒是貶,傳到爹媽的耳朵裡後,老媽也勸過三姐幾句:「成了人家的媳婦,你要變得乖順一點,別像在家當女子似的,整天瘋瘋癲癲的,要多聽人家老人的話,和小叔子們也搞好關係,別你說啥就是啥的,外邊村裡人說的那些話,可不是什麼好話。」
三姐還挺有理,「哪能怨我嗎?我說的他們非要聽嘛!你還能不讓我說話?媽,我敢說,在他們老馬家我要是放了個屁,就是臭的,他們也要愣說成香的。媽、媽,你信不信?」她拉著老媽的胳膊搖晃著。「呸」!老媽朝她頭上輕輕地給了一巴掌,無可奈何地笑了,這鬼女子,真把你沒法。
我走進三姐家的院裡,院子裡沒有一個人,估計都到磚窯上幫忙去了,還沒回來。聽見窯裡傳來兩個女子嘰嘰喳喳的聲音。不知三姐和四姐在嘮什麼。
我躡手躡腳地走過去,想嚇她們一跳。雖說咱是近四十的人的心態,可前生也沒哥沒姐的。來到這個家裡,有這麼多人親著疼著,不覺間一些小孩恃寵而驕的心理也沾染了不少。畢竟自己小能讓人疼愛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也可能在別人的眼裡會覺得肉麻、噁心,呸,哪是他們的事,我可管不著。
「你說,你這次有沒有把握能考上?」我聽見三姐在問四姐。
「估計差不多,原來五兒的意思,想讓我考qh的中文系,可他們這幾年不招生。bj大學又怕太高,他給我參謀了一下,讓我報了人民大學和首都師院,還有一所我也記不清了,反正都是bj的。」四姐回答。
「五兒這兩年也不知怎麼腦瓜子突然就開了竅,你還記得嗎,爹剛把他從外面拾回來時才一歲多、兩歲,大冬天的,凍得就跟個貓兒子差不多,一家人都怕養活不長,爹就給他起了名叫永成,永遠能長成。」三姐接著說。
什麼,這吳永成是老爹從外面拾回來的,難道不是親生的嗎?不會吧?我有些納悶,別出聲!再聽聽她們說什麼?不覺間心裡卻隱隱約約有了一絲恐懼,也不知道恐懼什麼?
「我當然記得了,爹說是他給大隊去外村油坊拉麻油,路過尖山鐵廠時,見路上有個用大衣包著的小包裹,解開一看,是個小孩。裡面還有一封信呢。信上寫的什麼,我可就不知道了。」
「你記得個屁!當時你才三歲多一點,就會和五兒擠在媽的懷裡搶奶吃,肯定是聽大姐和二姐她們說的,我那時才六歲,剛懂一點。那封信爹回來就收起了,誰也不讓看。二姐後來問起,還被媽打了一巴掌,讓我們准也不要瞎說。我那會看到五兒,就覺得他特別可憐。要不是爹路過,他早就凍死了。唉,真是的,咱們家窮點吧,還有爹和媽呢,可五兒那麼小,就被爹媽給扔了。想想就難受。」
(看完返回書頁投票吆,老西這廂有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