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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二十章 虛柔綿勁 文 / 莫沉楓

    原來東方玉自己彈奏的,竟也引起了自己心中二十餘年來的傷愁心痛。回想起自己一生所經歷的一切,特別是自己幾經艱辛,查到殺害父親的真兇,卻又不能報仇,心中的悲痛憤

    懣,越來越深。再加上幾分酒勁,最終積鬱於內心,只能將說不出的悲苦淒涼,寄寓於脆音曲律當中。

    隨著東方玉奏出的哀慟絃樂,孟鐵嶺內心的淒怨悲憤也鬱積到了極點,最終心中再難承受,仰頭朝天,「啊——」的仰天長嘯,似要將心中悲痛,要在這一聲長吼當中,宣洩而盡。雪落驄從未見過主人這般悲痛模樣,也有些吃驚不解,前蹄,翻騰了一下,「滴縷縷」一聲仰天長吼。

    傲梅卻是被孟鐵嶺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向後跳出一步,竟是忘了趁機出劍偷襲。

    「叮」,脆響如玉碎昆崗,東方玉心中悲痛到了極點,竟將酒壺敲得粉碎,彈飛的碎屑瓷片,將他手腕劃傷,令人心碎的曲樂,如串珠斷線,嘎然聲止。孟鐵嶺心中卻兀自悲憤為

    止,仰天長嘯一聲,喊道:「煉彤——」聲嘶力竭,滿是悲憤,如迴盪於九天雲霄之間,回聲來回在湘西群山傳響,回聲陣陣,傲梅聽來,耳邊好像有無數聲「煉彤」,一聲聲擊

    在心頭。

    倏地,孟鐵嶺似乎變得有些癲狂,無情劍飄來急刺,面上青筋暴跳,肌肉抽搐,顯是無比的激憤。傲梅被他這副有些猙獰的表情驚得呆了,心中生出一絲慌亂,竟是忘了去避開他

    劍法。直到無情劍劍尖指到心口前三寸之距,傲梅才猛然驚醒,柔弱纖肢輕輕一扭,手中儒思劍揮如滿月,劍影迷蹤錯亂,卻終究是慢了。

    在無情劍從儒思劍劍影穿過的那一刻,傲梅那秋寒冷光泛動的明眸中,閃過一絲的絕望。東方玉看在眼中,心中又是一動。那冰雪初溶後的淒清絕美的眼神之中,似有三分絕望,

    三分幽怨,剩下的四分,卻是一如往常的冰顏如雪。這淒美絕倫的眼神,讓東方玉心魂為之牽動,彷彿,從她身上,看到了另外的一個人。

    「嗤」的一聲,無情劍深深的刺入心口,殷紅鮮血汩汩滲出,將她一身潔如映雪的雪衫,浸染得通紅,顯得格外的醒目。鮮血噴濺,當頭灑了孟鐵嶺一臉,使他看不清眼前所見。

    眼前,似有一道白影如清風般掠過。

    待他能夠再睜開眼睛,傲梅已經不見了。無情劍還在手中,劍尖依舊舔著血光,迎著深秋午後的融融日光,顯得極為森然。湘西群山,在橘黃的日光之下,保持著亙古以來的蒼茫

    青翠。那條迤邐的古道,在瑟瑟秋風落葉,安靜的躺在那裡,不時有清風席捲來得落葉落到地面。

    這場因為四個過客,在這個古道上上演的江湖廝殺,就這樣落幕了。只有群山環抱的那片清湖之上,泛起無數的漣漪,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湖面飄走。死亡,會是一種什麼樣的

    感覺?死亡了的人,真的會有靈魂嗎?世間之下,當真是九幽殿羅靈魂歸處嘛?這一切,沒有人能夠說得清楚,因為,死亡了的人,再也不會醒過來。

    冰冷與黑煙,如潮水般層層用來,刺骨的冰寒,如冰錐雪劍般,刺刀內心的最深處。嬌弱、疲倦的身軀在輕輕的打著冷顫。心口無比的劇痛,隨著心口上的難道傷痕,擴散到身子

    的每個角落、經脈,傲梅的心,似乎也被拖拽到瀕臨與死亡的邊緣。

    相傳,瀕臨死亡的人,其思想意念,將會化成靈魂,離體脫殼而出,並隨風飄蕩到宇宙的角落。眼前會幻化出生命中,每一個刻骨銘心的細節。神思恍惚中的傲梅,覺到自己嬌若

    雪質的身子似在隨風搖曳,生命中每一個曾令她感動的人,每一個令她人生的軌跡發生變化的人,每一個在她生命中留下印記的人。那模糊而又熟悉的容顏,一次次浮現在眼前,

    彷如是過往的生命的縮影。

    沉凝在心口的劇痛,如徹骨的冰寒,積鬱在胸口。脆弱的心,在胸腔裡劇烈的跳動,讓她覺到自己並未死去。又似是在告誡著她,提醒著她,她不可以死,絕不可以可以死!醒來

    吧,醒來吧沉睡的人!

    「啊——」一聲沉痛的嘶叫,顯示出所承受的巨大的痛苦。傲梅猛然挺身,向上直坐而起,這一掙扎,急切之間,竟是牽動心口上的劍傷,包紮好沒多久的傷口,迸裂開來,鮮血

    再次湧出,浸透了胸前的凌白雪衫。傲梅眉頭登時蹙到一起,伸手摀住傷口。耳邊,傳來一個溫柔、有些關切又有幾分驚喜的男子聲音:「傲姑娘,你終於醒了,你感覺如何?」

    只是,傲梅還未將這關懷的聲音放在心上,心中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我還沒有死?我為什麼沒有死?」她清楚的記得,在昏迷之前,清楚的看到,無情劍刺進自己的心臟,親眼

    看到自己的一身雪衣被滲出的鮮血浸染得通紅。

    眼光的余角,一片通明燈火映入眼簾,篝火火焰在秋夜寒冽凜風中,獵獵搖曳,虛掩著的破窗破門,被寒夜冷風吹得乒乓震響。這裡是一處四面軒敞、殘破的山間破廟,冷冽寒風

    在破廟中橫掠而過。牆壁前,一座巨大的如來佛塑像拈指含笑,佛像上朦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耳邊,那個溫柔的聲音,再次隨著冷風飄進耳中:「傲姑娘?」傲梅這才注意到,搖曳火光下,白衣俊朗、風韻神雋的東方玉。此時的東方玉,正盤腿坐在火堆旁邊,白玉也似的

    雙手,將木枝枯柴一點點填進火堆之中,明亮不定的搖曳火光,將東方玉玉色膚容映的有些枯槁。,

    「是你救了我?」傲梅原本如冰玉般蒼白的臉色,在橘紅火光映照之下,更顯得憔悴慘寰,不變的,依舊是那冰妍堅冷的冷眼。

    東方玉笑而不答,頭一轉,竟是目不轉睛的盯上了傲梅隆隆挺起的酥胸。殷紅鮮血,已將她胸前白衣浸染的一片血紅,在這一襲雪白長衣之上,如平添了幾抹桃艷之色,鮮艷耀眼。心口滲出的鮮血,更如怒綻的艷美桃紅,隱隱的竟是有幾分驚心動魄、淒美絕倫的壯美、東方玉的眼神中竟是不自覺的多出了幾分浪子、淫褻之色。

    傲梅心中一緊,雪白粉俏的嫩臉上多了幾分羞赫,雪纖素手,下意識的抓向身旁,儒思劍順手抓在手心。東方玉久有浪子之名,江湖武林中人盡知,武林中人也多聽聞其風流韻事

    ,傲梅自然也聽說過東方玉的放浪之名。眼下兩人獨處於破廟當中,傲梅心中自然多了幾分警覺。

    忽見東方玉身子一動,作勢就要撲來,傲梅似是覺察出東方玉要有不軌的舉動,緊咬銀牙,抽出儒思劍,凌白劍光幽寒,如隨著無形殺氣,在破廟當中瀰散開來。只是終究傷後力

    弱,拔劍速度比平時慢上一半,同時由於用勁過大,三尺長的儒思劍剛抽出一半,再次牽動傷口,淤血從傷口中汩汩洩出。眼前白影一晃,東方玉身影繞成一團,哈哈笑了一聲,

    已撲到身前,一股淡淡清香撲上鼻尖,若有若無,似邀雪寒香,清遠彌淡。傲梅驚了一下,翻手揮了一劍,劍影撩散迷亂。

    東方玉右掌一揮,素色掌影飄飄散亂,向前一探,瞬間從傲梅瀰散劍影當中鍥進到她胸前,順手撩動,傲梅胸前的衣衫盡被掀開,傲梅酥胸秀乳,毫無遮掩的暴露在東方玉眼皮子

    之下。

    只是那挺起的兩座「雪峰」,此時正被淋漓鮮血覆蓋。心口,被無情劍刺出的傷口,血肉模糊,血流如注,更讓人有驚心動魄的震撼。

    傲梅重傷之下,仍然保持著小女兒家的心思,蒼白憔悴的雪臉,從臉色底下泛起一絲紅暈。同時好保持著天元宗女殺手的冷靜機敏,心中又羞又怒,卻並未因此慌亂,手中儒思劍

    一抖,劍影豪光溢射,劍鋒如若一泓秋水,冰冷寒月似沉浸於溶溶劍光之中,朝東方玉心口急急送去!東方玉側身一避,右手一翻,隨手一繞,攀到她持劍的纖長素手手腕之下,纖

    纖細長的五指倏地岔開,頓然間,一股綿延湧長的虛柔綿勁,滲透入腕脈骨節之中,擴散進身體每一個角落,一身內勁,竟是被這綿延之勁盡都化盡,登時整條臂膀酥軟無力。

    心中正驚駭間,見到東方玉撫掌往外一帶,素色掌影飄若迷蹤,儒思劍竟是不自覺地脫手飛出,「嗤」的一聲釘入一根木柱之內,入木三分,木柱上簌簌灰塵飄落一地。

    而此時東方玉也收起了先前的玩世不恭的神色,神色肅然,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粉色小瓶子,淡淡蘭香之氣在破廟內飄散,蘭香陳幽,如飄自幽深沉寂的山谷,幽遠瀰漫。傲梅怔

    了一下,眼中警覺、殺氣淡了許多。東方玉微微一笑,打開瓶口,將瓶子中的粉色藥粉灑在傲梅心口。傲梅心中也當時醒悟過來。方才東方玉故意做出一副猥瑣、邪之態,無非

    是想激怒她,好做出過激的舉動,以加快血液流暢,使傷口中鬱積的淤血流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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