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9.ending 文 / 三等廢材

    謝謝「風天寧」同學的打賞。

    ………

    觀眾的所有感受和情緒，突然被否定了，迷茫了，被震到了。

    正是因為前中期用了太多的時間去引導觀眾的參與感和代入感，所以到了最後，觀眾發現自己似乎站到了錯誤的地方，卻似乎想不起來為什麼。

    為什麼？因為劉德樺對這個兇手的憎恨，對抓到這個兇手的執著，他們認同並且無比理解，甚至片中的劉天行就像他們自己一樣。

    因為他們也一樣，認為這個兇手堪稱惡的化身，因此又怎麼可能不恨？

    然而，當正義感和警察責任感極強的劉天行突然也成為殺人兇手，而且殺死的是無辜者的時候，觀眾開始有些接受不能。然而，劉天行的行為卻又在邏輯之內，情理之中。

    正是因為有那麼強的正義感和警察責任感，才會有那麼強烈的恨和執著。當恨和執著達到某種程度時，不擇手段是那麼的合情合理。

    而在此時，節奏也放緩了些，一邊推進著劇情渲染著氣氛，一邊留給觀眾矛盾糾結的時間。

    然而這個時間並不多。

    當劉天行暴怒的面對著吳快舉起了槍，吳快一把扯起眼前的受害者（宋憐）擋在了身前。

    在劉天行所有恨與憤怒達到頂點的時刻，痛苦不堪的無法抉擇的時候，沈易也終於趕到了。

    三大主演的正面對峙，終於呈現了出來，全片最大的高潮點來臨。

    「所有的案件，都是他殺的人，除了上一件。人，是你殺的……」

    「為了重啟案件調查，又或者是為了將真兇引出來，因為當他知道別人模仿自己作案後，可能想要證明真正的自己存在呢？」

    沈易的情緒矛盾而複雜。

    面前的兩個人，一個是最為罪惡的殺人狂，另一個卻是讓人矛盾的存在。既無法愛，也無法恨……

    觀眾的立場再次悄然轉換到了沈易這一方。沈易心中的矛盾，也是他們的矛盾。

    正義，邪惡，以及正義與邪惡的集合。三個人，成為三種不同的化身。

    「原來是你啊。」吳快憨笑著：「我就說嘛，上次報紙上登的那張照片上的那個女人，我可沒見過呢。」

    「怎麼辦，你那麼恨我，我很害怕，真怕一手抖就割破了眼前這個女人的喉嚨，要不你把槍交給他吧……」吳快笑著示意了一眼沈易。

    劉天行握槍的手鬆了又緊。

    「抓我或殺我？還是救人？哪個更重要呢？」吳快笑的很愉快：「你選啊，快啊，321哦，我很快就割下去咯。」

    劉天行痛苦的閉上眼，將槍丟給了沈易。

    觀眾難免生疑。不是不惜代價麼？不是已經殺過了無辜者麼？為什麼會是救人更重要？

    「開槍。打他。」吳快對沈易說道。

    沈易怒吼：「你這個王八蛋！」

    「打他！」

    「開槍啊！」劉天行怒喊。

    「砰！」

    「笨蛋，打腿唬誰呢？打腦袋！」

    「我讓你開槍打腦袋！」

    「我割下去了哦！」刀鋒陷下，宋憐的脖頸鮮血橫流。終於，心中驚恐達到了頂點，又或許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拚命的往後一仰，捆住她的椅子一下子將吳快頂倒，而椅子也翻倒在地。

    宋憐驚恐至極的掙扎著想逃，然而被捆死在椅子上的身體根本逃脫不得。

    吳快翻起身來，舉起了手中的笨重砍刀。

    鏡頭變慢。

    劉天行拚命的掙扎起身，撲了過去。

    宋憐驚恐的眼神。

    眼前身影晃動，根本就沒有用槍經驗的沈易手指猶豫的碰在扳機上，額頭細微的汗珠，根本就沒把握開槍打中吳快。

    吳快舉刀欲砍，或許是想像到了鮮血飛濺的場面，臉上掛上了愉快的微笑。

    鏡頭突然切換。

    出現在畫面中的，是劉天行面色痛苦掙扎而瘋狂的舉起刀來的畫面，與吳快殺人的動作如出一轍，表情卻截然不同。

    觀眾只是迷惑了一秒，這個突兀的鏡頭切換到哪兒去了，然而在慢鏡頭的幫助下也是理解了過來，這就是劉天行殺人時候的模樣麼？

    鏡頭再次切回了吳快舉刀的模樣，速度快了一些。

    這幾個逐漸加快速度的對比切換鏡頭之後定格在劉天行殺人時的痛苦表情上，停頓了半秒。

    再度切換回來的時候，已是正常速度，劉天行撲到了吳快身前，一把握住了他手中的刀刃，表情和他殺人時的痛苦表情如初一輒，口中卻是竭盡全力的大喊了一聲：「救人啊！」

    螢幕前的幾個觀眾已是被震到了。

    殺人者，高呼「救人」的拯救者。同一個人。

    沈易飛奔上前，一把拽住椅子，將仍在不斷掙扎的宋憐往後拖。

    吳快卻是狠狠一把將刀從劉天行的手中抽出，鮮血濺出。而後，他收刀往後，猛的往前一捅。

    劉天行的背往後一拱，西服突兀的一下被頂起，然後猛然穿破。

    刀子再度抽回，捅出……

    觀眾的心都被抽緊了，雖然明知道劉天行也殺了人，但此刻卻是有些痛了起來。

    沈易站起身來，目赤欲裂，舉起槍。

    「砰……」

    「砰……砰砰……」

    …………

    「他死了？」劉天行費力的嗆出一口血……

    「死了。」

    「她……還……還活著嗎？」劉天行的聲音虛弱無力。

    「活著。」

    劉天行微笑了起來，一頭歪倒過去。

    警笛聲響起來。

    警察們搶進鏡頭裡。

    …………

    一片明亮的晨霧光芒裡。

    劉天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來，妻子溫婉而帶著些調皮的笑容浮現在眼前。

    「天行，別睡啦。」

    「不要，讓我再睡一會兒……」劉天行乾乾淨淨的臉龐上沒有任何鬍鬚的存在，臉上也不再是一片疲憊。

    妻子撓起他的癢癢，兩人在床上笑著打鬧了起來。劉天行按住妻子，眼神溫柔的對視了一秒，然後吻了上去。

    …………

    「頭兒……」阿樂純淨如孩童的燦爛笑容：「恭喜你。」

    「頭兒……謝謝你。」

    …………

    劉天行眼神徹底渙散而去的那個微笑裡，所有失去的一切，都回來了。

    他的身上蓋上了國旗，被葬進了浩園（香江警察墓園）。電視新聞裡，「連續殺害五人」的連環殺人犯伏誅，英勇的警官殉了職，暗示著劉天行曾經殺人的真相已經被掩埋。

    沈易站在他的墳前，微笑著拍拍他的墓碑：「好好休息。」

    …………

    鏡頭切換，進入最末的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