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最艱難的路（一） 文 / 三等廢材
《人鬼情未了》的爆發力讓魔影對其信心大增，除了在國內狂攬票房之外，也自然而然的思考起了它能否創造不錯的海外收益。
肖揚看到柯守義的出現，便已經猜出了魔影的用意，畢竟這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於是便問道：「不知道魔影對於《人鬼情未了》的海外推廣方面是怎麼考慮的？」
柯守義推了一下眼鏡，笑著將整個話題接了過去：「四月份，嘎納電影節就要開始了。我們考慮的是攜《人鬼情未了》參展，銷售海外發行權和改編權。《人鬼情未了》的故事很優質，相信米國會有不少片商對改編這部電影很有興趣。」
參加各種影展和電影節，這是華夏電影獲取海外收益最主要的方式之一。其實除了米國的無數電影在全球的大小影院賣座以外，其它任何一個國家的電影文化與國外盈利能力都無法與之相較。通常華夏影片所能產生的海外收益，除卻少部分和他國合拍的影片可以有不錯的盈利之外，其它的電影大部分都是通過參展來獲益。
通常普通人只會關注電影節的頒獎禮環節，明星，競賽，哪部電影拿了最佳影片，誰拿了影帝……這些都能吸引他們的注意力。導演，演員等電影創作人員也更在意獎項，畢竟那是一種極高的認可，也是提升自己地位和身價的一種重要獎勵。
但是對各大電影製片商和發行商來說，他們更關注的往往是頒獎禮之前的影展活動。在影展中，無數製片商尋找著售出電影海外版權或發行權的機會，而各大發行商也在努力淘金，試圖找出幾部具備票房潛力的佳片。
這種分別其實很容易區分。很多電影節影片提名獎項的資格都限制於已經公映的電影，普通觀眾已經看過這些電影，心目中有自己的評判和喜好，因此才會更關注誰能獲獎。但大多數影展影片則剛好相反，發行商對大多數已經上映的電影興趣不大，因為盜版出來了，dvd出來了，自己國家的觀眾在家就能看到，因此也就沒必要進電影院去看了。
當然，這種分別並非絕對。有的電影節就不對這方面作限制，只考慮參選電影的藝術性。不過，從商業價值方面來講，最受普通民眾歡迎的還是以評選已上映為主的一些頒獎禮。各種電影節的操作方式和盈利模式各有區別，其中的各種細節還是比較複雜的，很多人也就只能知道一個大概而已。
因為製作時間緊張，加上預算也並不充分，對電影的預期收益也以國內票房為主，所以《人鬼情未了》此前並未有上映前參與電影節的打算。
但是現在《人鬼情未了》口碑與票房皆是爆棚，那麼參加影展也就成了魔影的一個必然考慮。這種擁有良好口碑與票房的電影也會讓不少發行商感興趣。
何有信接過了柯守義的話：「是的。肖揚，我們已經申請了《人鬼情未了》參展，今天請你來主要也是邀請你參加本次的嘎納影展。同時，如果售出了改編權和發行權，我們也會將銷售額的10%作為對您個人的額外獎勵，你覺得怎麼樣？」
肖揚卻是皺起了眉頭沉吟了起來。
其實對於參加各類電影節之類的，肖揚此前與魔影簽的合約中本就已有條文規定，肖揚是有義務配合的。現在魔影願意給肖揚10%的報酬，也是想要交好他，同時也希望他能以導演的身份賣力幫助推銷這部電影。
但是看他的樣子，似乎卻有什麼不滿一般？何有信心下有點不愉，就連一旁的柯守義也是心生疑惑。
肖揚沉吟了幾秒鐘，這才抬起頭來說道：「其實，魔影有沒有考慮過《人鬼情未了》的北美發行方面？」
何有信和柯守義都是一下就怔住了。
肖揚之所以會希望《人鬼情未了》可以得到北美發行，一方面是因為這部電影前世本來就是米國拍攝的電影，他希望今世米國的觀眾也可以看到；二來嘛，再怎麼說他也是一個華夏電影人，當擁有一個不錯的作品時，總希望讓它盡可能擁有更大的海外影響力。
氣氛稍微有點尷尬。過了一兩秒，柯守義才笑了起來：「肖揚啊，可能在北美市場這一塊兒，你還不是太瞭解……」
肖揚搖了搖頭打斷了柯守義。他的臉上掛著一個不算輕鬆的笑意，說道：「柯總，我知道的。」
「歐洲，倭國，南朝，馬來等亞洲國家想要賣出發行權都不太難，畢竟這些國家的電影產量並不能完全自足，而且不少華夏影星在這些國家和地區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和號召力，所以還是會上映為數不少的華夏電影，雖然票房產出有限，但以《人鬼情未了》在華夏的成績，相信發行上映問題還是不大的。」肖揚緩緩說道，「但是北美……」
肖揚說到這裡就頓住了，臉上的笑容頗有幾分苦澀，與柯守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裡找到一絲不甘心的情緒來。
想要將發行權或改編權賣到米國，倒也不算是非常難。但是如果想要大規模上映，希望卻委實是太小了……
畢竟米國的電影產量與質量都是全球頂尖的，米國的觀眾既不缺電影，更不缺好電影。作為非英語的電影，想要讓他們產生興趣就更難了。
米國發行能力最強的幾家電影公司本身也是影片製作公司，如花納娛樂，十九世紀福斯電影等，大多數都以發行自己出產的電影為主，或者是發行與其它公司共同投資的電影。他們旗下的一些子公司也會發行一些其它電影，比如派樂蒙的優市，十九世紀福斯旗下的探燈。但是它們的要求非常高，而且這些公司往往更有興趣的是購買一些電影的改編權。
雖然米國也有部分發行商因為難以爭奪到一些大片的發行權，自身又不具備電影製作的能力，而不得不前往各大電影節淘寶，購買發行一些質量不錯的文藝電影和獨立電影，但他們的發行能力通常不算太強，很難產生較高的票房。並且，他們的選擇也以歐美其它國家的一些英語片為主，對華夏電影興趣不大。
肖揚搖了搖頭，看著何有信和柯守義兩人，說道：「我也知道，魔影的決定其實是很正確的。不過如果參加影展時賣出了國際發行權（所有國家和地區的發行權），想要再談北美發行就是空話了。我想去一趟荷裡活，我想試一試。」
柯守義歎了口氣，就連何有信也是連連搖頭，心裡對肖揚的觀感也差了幾分。還是太年輕了，太幼稚。柯守義仍然試圖勸一勸肖揚，很是嚴肅的說道：「肖揚，聽我一句，放棄北美吧，這點蠅頭小利不值得去爭取。看你的樣子並非一無所知，但是難到什麼程度，可能你並不知道……」
肖揚卻是再次打斷了柯守義，也是無比誠懇的說道：「柯總，我知道你是出於好意。而且，我再說一次，我非常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有多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