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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七章 我要成親 文 / 水夜子

    自那日干了蠢事之後,南宮霓已有好幾日未曾見到燕禮了,也曾想過去打聽打聽他的情況,可惜,話到嘴邊,就是問不出口。

    直到香如看出她的矛盾,旁敲側擊地向元寶問了些事情,南宮霓的心,才算是慢慢安了下來。其實,她知道他傷的不重,雖然自己下口是用了點力,但,那傢伙可不是普通人,那一點小傷又怎麼可能傷得了他?

    只是,想一想,還是覺得心存內疚。

    其實,燕禮對她真的很好,雖然他總是一臉沒個正經的模樣,但他做的每一件事,似乎都是為了自己。包括,那十個如花似玉的男寵,還有那十二罐讓人心情不怎麼愉快的女用『花肥』。

    重活一世,她不再是無知少女,太清楚獨守空閨是何等的寂寞,太后想收男寵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一氣收下十個男寵的氣魄仍舊讓她瞠目結舌,這個女人,可不就是比她還瘋麼?只不過,她們瘋的不是同一件事情而已。

    但,問題就在於,凰宮裡的女人,一個個都似要瘋了,可燕禮那個妖孽的男人,卻似乎比任何人都要清醒。那樣的感覺,讓她越來越意識到了燕禮的重要性,想要重修舊好,和他不再慪氣,只是,面子上過不去,始終沒有勇氣回頭去找他。

    日暮西沉,月落初升。

    日子一天天地過去,似乎每一件事情,都在照著計劃按部就班地發生,太子和七公主的婚事定下了,林子越從軍征南之事也定下了,安寧侯毒茶謀害當朝重臣的證據也找到了,甚至連碩妃也莫名其妙地因為一個宮女而失寵了數日。

    越皇貪戀美色,喜新厭舊之事本也不算奇怪,只是,當南宮霓某日無意中見到那名被晉封為玉美人的宮女之時,她方才明白,這一切,似乎又都是燕禮的傑作。只因,那個玉美人竟是長得和南溏美人圖裡的美人一模一樣,而那幅美人圖,恰恰便是燕禮讓元寶送來,被自己當成禮物送給越皇的那一幅。

    是巧合麼?她真的不信。很想找燕禮問個清楚,只是,他卻似乎有意無意地在避開自己,南宮霓以為他還在為那天的事情生氣,只能一直忍耐著,直到,越皇賜婚的聖旨,直接被送進了紫宸宮和平陽殿。

    看著聖旨上定下的婚期,南宮霓再也坐不住了,也不顧什麼面子了,也不端什麼架子了,直接便一口氣跑去了平陽殿。可是,當她去了他的寢殿,卻根本沒找著燕禮的人。正失落間,她忽而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對香如和香怡兩姐妹交待了一聲後,她便毅然爬上了燕禮的床。

    摸索了好一會兒,始終找不到入地宮的機關在哪裡,南宮霓正懊惱之時,忽感身下的床板微微一顫,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反應,她只驚呼一聲後,便直接翻滾著掉了下去。

    預料之中的痛意不曾傳來,她也沒有被意外地被摔成肉餅。腰間的觸覺很有力,懷抱的溫暖很熟悉,她意識到了什麼,倏一下便睜開了眼,當她看清燕禮那略帶調侃的眼神裡,她原本緊懸的心,卻終於穩穩地落回了肚裡。

    「你知道我在上面?」這不是問句,這是肯定句,從前,或者南宮霓還會懷疑燕禮的能力,只是,經過了這麼多事後,她已再沒有理由懷疑。這個男人,顯然比她想像中還要強大,只是,她竟是現在才發覺。

    他不語,只是淺淺的笑,與平時的那種笑意不同,這一次,燕禮的笑裡,只有溫暖。

    她沒有刻意掙扎著要從他懷裡下來,只歪著頭問他:「入口的機關在哪裡?」

    「你猜啊!」

    見她並未掙扎,他抱著她走向另一邊,直到進入了某間石室,這才輕輕地將她放了下來。

    南宮霓坐了下來,逕自找了一條看上去較舒服的石椅上坐下後,這才又繼續道:「要是猜得到,還會這麼狼狽地掉下來嗎?說吧!在哪兒呢?」

    「告訴你了也沒用,今晚我就會從裡面將那個出口封上。」

    一聽這話,南宮霓驚道:「為什麼要封了?」

    「以後都不住這裡了,不封上等著被別人發現嗎?」

    「你不住這裡住哪裡?」

    聞聲,他忽而一笑,意有所指道:「住公主府怎麼樣?」

    「……」

    南宮霓的臉,霎時又紅了,她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了呢?她來這裡,不就是要找他說這個事的麼?如果他們成親了,她一定會搬出凰宮,擁有自己的公主府,而他做為她的駙馬,肯定也是要一起搬出去的,這平陽殿的入口,自然也是沒有用了。

    可是,她還不能離宮啊,不能啊!

    猛地又站了起來,她一把扯住他的手,焦急道:「燕十一,你能不能想想辦法再拖延一下婚期?」

    他不看她,只是擰眉道:「為何要拖延啊?我早就想和你成親了,馬不得現在就成親呢!」

    「你急什麼呀?我還能跑得掉?」說這話的時候,南宮霓的臉色緋紅,嬌羞的小女兒姿態顯露無疑,燕禮一見,心又柔了,可嘴上還是不饒人道:「當然急了,花千樹那小子還虎視眈眈呢!萬一你又被他迷住了怎麼辦?」

    「我什麼時候被他迷住過了?」

    燕禮樂呵了,很是期待地問:「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從來沒有喜歡過花千樹那小子對不對?」

    未料到他這麼接了一句,南宮霓愣了一下,似是想反駁,又似覺得沒有必要去反駁,內心掙扎了良久,她終於還是紅著臉說了一句:「你要是覺得這麼想心裡能高興點,你就這麼想好了,我只希望,我們的婚期能向後拖一拖。」

    她喜歡過花千樹麼?應該是喜歡過的,只是,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喜歡。兒時那樣親近過的玩伴,在心裡留下點痕跡似乎也應該正常,雖然,分隔的五年間,她們都已改變,但對方的身影,卻早已印在心間。如同親人一般,有著抹也抹不去的痕跡。

    「那不可能,因為是皇上的旨意。」

    這個理由多麼正當啊!他可沒有找借口,他可是質子啊!質子怎能左右大國的皇上?對不對?

    南宮霓嘟嘴,一臉的不信:「你一定有辦法的。」

    「沒有,你都沒辦法的事,我哪辦得到?」

    「燕十一。」

    她突然柔柔地叫了他一聲,語調婉轉,清清柔柔。那樣酥酥麻麻的感覺,有如一股暖流直逼入心間,讓他從裡到外都給她酥懵了。可是,人再蕩漾心也不能搖晃,該堅持的地方,他是一點也不肯含糊:「叫我也沒用,反正,我就是要成親。」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你不是說喜歡我嗎?就不能再多等我幾天?」

    似是抓到了她的語病,他突然神情一轉,滿是幽怨地問道:「是啊!我是喜歡你,那你呢?喜歡我嗎?」

    「……」

    一句話便被問到開不了口,南宮霓怔怔地看著他越湊越近的臉,想否認的,卻又覺得否認不了,想承認的,卻也覺得承認不了。她喜歡他嗎?一開始,明明是不喜歡的不是嗎?可是現在,為何聽到他這麼問自己,她也開始猶豫了呢?

    等了半天,又是白等一場。

    沒有聽到想聽的回答,燕禮一臉的失望,那幽怨的小眼神兒,活脫脫就好似南宮霓做了多麼對不起他的事一般:「又不說話,那就是猶豫嘍?猶豫就是還不確定嘍?既然你都不確定喜不喜歡我,那更得成親了,成親了你就會喜歡我了。」

    他的邏輯,她完全無法認同,可是,她的口氣,卻又讓她又好氣又好笑。知道燕禮這人是吃軟不吃硬,南宮霓突然輕輕依了過來,放軟了口氣,央求道:「燕十一,你放心吧!我既然答應了,就一定會嫁給你的。只是,我還不能離宮,要是我走了,母后怎麼辦?智兒怎麼辦?」

    「總有一天你會離開的,你能守著他們一輩子麼?」

    「至少等我安排妥當啊!現在走的話,豈不是前功盡棄了?」她知道燕禮說的對,也知道自己護得了一時,護不了他們一世。可是,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越皇竟會下旨讓他們下個月初就成親啊!只剩下半個月的時間,這對她來說,實在是太快了。

    燕禮一笑,意味深長道:「不是什麼事都要親力親為的,有時候,只要用對了棋子,自然會有人替你去衝鋒獻陣,這樣不是更好?」

    「那也得有棋子才行啊!」這麼短的時間內,她根本來不及安排什麼親信在皇后和太子的身邊,這叫她如何放心?

    「棋子麼,我自會替你布,至於你,安安心心等著嫁我便好。」

    聞言,南宮霓的語氣又是一變:「燕十一,你真的都安排好了?」

    「怎麼?又不相信我啊?」

    「信,我信你。」

    那一刻,南宮霓幾乎是想都沒想便簽了出來,答得那樣快,讓她自己都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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