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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百三十九章 文 / 烈刀

    延平說要與司徒敬說說話,但卻只是捏著司徒敬的外衫仰頭站著,望著並無月色的天空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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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敬負手靜靜的站在一邊,一陣冷風吹來,吹起了延平散落在兩頰的髮絲。

    「公主,夜深了,還是早點回去歇著吧。」

    「司徒敬,你說父皇現在會在天上看著我嗎?」延平仰著頭,輕輕的問道。

    「我想會吧。」司徒敬雙手抱在胸前也學著延平的樣子仰起頭,「不是說死了的人都會變成天上的星星麼。」

    延平回頭看了司徒敬一眼,復又抬頭望著並無一顆星星的天空,道:「父皇現在一定很開心吧,終於可以和母后團聚了。」

    「嗯,所以公主也無需為皇上傷心了,昨日已去,逝者已矣,公主要向前看才是。」司徒敬不怎麼會安慰人,想起以前林喻倒是念過這麼一句,便依樣畫葫蘆了。

    「司徒敬你說,是不是所有人都會離開我?」延平輕歎一聲,「以前母后是,現在父皇也是。」

    聽出延平言語裡的隱忍,司徒敬沒有說話,她猶豫了一會兒,伸手輕輕攬住了延平的肩,把延平攬入懷裡,輕聲說道:「想哭便哭出來吧,憋在心裡總是對身體不好的。」

    延平閉著眼睛把臉埋在司徒敬脖頸處,淚水悄無聲息的湧了出來,這幾日她在所有大人和宮人們面前都壓抑著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不讓自己的情緒暴露在眾人面前,此時在司徒敬懷裡她把這幾日的壓抑委屈害怕全都宣洩了出來,直哭的司徒敬心都跟著疼了起來。

    「司徒敬,你會不會也會離開我?」良久延平兀的問出這樣一句話。

    司徒敬一愣,隨即嘴角勾起一絲笑意,她道:「只要你需要,我便一直不會離開你。」

    「司徒敬,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延平吸了吸鼻子,啞著嗓子問司徒敬道。

    「這世間的事哪來那麼多為什麼?」司徒敬笑,「很多事情是沒有答案的。」

    「司徒敬你真傻。」延平從司徒敬懷裡抬起頭來,直視著司徒敬的眼睛,「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什麼都比不過一個心甘情願罷了。」司徒敬在心裡說道。

    看著延平因為流淚而顯得有些紅腫的雙眼,他緊了緊裹在延平身上的外衫,道:「早點進去休息吧,明天過後還有好多事等著我們去做呢。」

    自從上次和司徒敬談話之後,玉明賢一直都處在一種矛盾之中,一方面他也知道三皇子不是一個好的皇位繼承人,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害怕擁護延平會打破了千百年來的規矩。眼看明天沐凱下葬後便要選出皇位繼承人了,但是到底選誰,一時間他也是舉棋不定。

    「爹。」林喻剛從虎頭營回來,看見玉明賢一個人坐在大廳的椅子上手裡握著茶杯出神,於是便出聲喚道。

    「哦,喻兒你回來啦。」被林喻這一喊,玉明賢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見到林喻一副風塵僕僕的模樣,於是便問道,「這幾日你都早出晚歸,戶部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嗎?」

    「還好,只是明日是皇上大葬之期,所以需要做一些準備。」林喻撒了個謊,她覺得沒必要告訴玉明賢自己這幾日其實都是在往虎頭營跑。

    「哎。」玉明賢歎了口氣。

    見玉明賢好像很累的樣子,林喻道:「爹,夜深了,還是早點歇著吧。」

    「嗯。」玉明賢點點頭,對林喻擺擺手站起身來,剛準備走似又想起什麼,喚住也準備離去的林喻,「喻兒你覺得和江山社稷比起來,祖宗規矩是不是便可以變通變通?」

    林喻看著玉明賢愣了一下,隨即便開口說道:「規矩是人定的,自是可以變通。規矩是死的,但人是活的。」

    玉明賢點點頭,揮手示意林喻沒事了,其實經過這幾天的思考,他心中的天平早已經偏向了一邊,只不過差一點點砝碼才能使它完全傾斜。林喻這幾句話無疑便是著最後一點砝碼,使他心中的天平不再搖擺不定。

    林喻回到房裡玉藍鳶還沒睡,正對著燈縫著什麼。

    「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林喻看著燈下認真的玉藍鳶笑著問道。

    「等你,順便給墨墨縫幾件過年穿的新衣服。」玉藍鳶放下手裡的東西,給林喻倒了杯熱水,「今天怎麼也回來這麼晚?」

    林喻坐到玉藍鳶身邊,看著桌上快要完工的小衣服,忍不住酸道:「墨墨過年都有新衣服穿,那我呢?」

    玉藍鳶見林喻一副小孩模樣,忍不住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道:「自是也給你準備了,明日我和娘去綢緞莊選幾匹好點的緞子,你喜歡什麼顏色的?」

    「明日還是別出去了,明日是皇上的大葬之期,還是待在家裡的好。」林喻握住玉藍鳶的手,站起身道,「別縫了,還是早點休息吧,晚上光線暗,別把眼傷了。」

    「是了是了,林大人。」玉藍鳶任由林喻拉著她往裡間走,嘴角滿是笑意。

    「哎。」洗漱完躺在床上林喻忍不住歎了口氣。

    「怎麼了?」玉藍鳶握住林喻放在身側的手輕聲問道,這幾日林喻都是早出晚歸,雖然她在玉藍鳶面前都是笑容滿面,但是玉藍鳶還是看出了她笑臉背後的愁容。

    「藍鳶你說以後是誰當皇帝呢?」林喻輕輕摩擦著玉藍鳶的手指,喃喃問道。

    「我不知道,我一個婦道人家誰當皇帝和我都沒什麼關係。」她極少出門,但也無意間聽下人們提起過這件事,但她生性淡泊,對這些事情著實不上心。

    「哎,說的也是,誰當皇帝又有什麼關係呢?」林喻盯著頭頂的紗帳歎氣,這幾日她都在虎頭營裡同趙德生他們討論一些應對之策,司徒敬一直在宮裡也沒有傳出什麼消息,李保國倒是也沉的住性子,似乎沒有什麼動作,四皇子更是低調得反常,似乎誰當皇帝都跟他沒關係。三皇子極力拉攏朝中的大臣壯大自己的力量,如果讓三皇子當上皇帝,先不談他會對司徒敬和公主不利,這天下的百姓必然遭殃。想到此處,林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別想那麼多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似乎感覺到了林喻的心思,玉藍鳶伸手抹平林喻皺起的眉頭說道。

    「嗯,睡吧。」林喻拍了拍玉藍鳶的手,將被子裹得緊了些,明日過後不知道又會是怎樣一副光景。

    沐凱下葬之後,群臣聚集在大殿之中,商榷由誰繼位之事。

    「自古長子繼位,我看皇位理當由三皇子繼承。」此話一出,立馬得到了一些人的贊同。

    「但是三皇子一無功,二無績,如是將皇位交到他手裡,難免有人不服。而且三皇子整日游手好閒,胸中無半點治國之策,如何能當此大任!」

    林喻向說話的人看了一眼,是刑部的吳大人,此人出了名的不畏強權,敢講真話,他又看了一眼背著手站在李保國不遠處的三皇子和獨自站在一旁彷彿事不關己的四皇子,暗自搖頭,這個吳大人說話未免也太不計後果了些。

    「哼,吳大人莫非有什麼好的人選?」

    「四皇子在邊疆屢立戰功又待民如子,城中老百姓哪個說起四皇子不是感恩戴德的。」他話音剛落,群臣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就算如此,老祖宗的規矩又怎麼能破!」

    「他們這麼爭下去什麼時候能爭出個結果來?」燕落曉皺眉看著殿中的這些個大臣們,對一旁的林喻道。

    林喻搖頭,李保國和玉明賢都沒開口,就算這些大臣們爭得再厲害也是枉然。

    「先皇生前讓公主監國,這皇位按理應該由公主來坐!」錢吉安此話一出,吵鬧的大殿立馬安靜了下來。

    「吉安你胡說什麼。」錢集材往三皇子那邊看了一眼,伸手拉了拉錢吉安的袖子。

    「公主治國有方,監國期間哪一件事不是處理的井井有條?而且公主勤政愛民,治國之才實不輸男兒。」錢吉安並不理會他父親,反而往前走了幾步。

    「公主乃女子,讓她監國已屬壞了祖宗規矩,如今又怎能讓她繼承皇位!」

    「沒錯,本朝自開國以來並沒有女皇帝的先例,我看還是三皇子最為適合!」

    「你們實在是太迂腐了!」錢吉安一甩袖子,「難道女子就不能當皇帝了嗎?公主有哪一點比不上皇子?」

    「公主是很優秀,但是祖宗定下的規矩又怎能隨隨便便的打破!」

    「哼,好好好,你們說祖宗規矩不能破,那麼自古儲君才能監國,先皇生前讓公主監國,那麼公主便是儲君,儲君繼承帝位是天經地義的!」錢吉安背著手冷眼看著大殿中的大臣們,他們之中大多數人其實不在乎誰當皇帝誰不當皇帝,他們最拿手的不過是見風使舵,明哲保身。

    「這錢吉安還真是對延平公主一往情深啊。」燕落曉抱著手對林喻說道。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林喻看著一臉不服的錢吉安搖著頭。

    「玉丞相,李將軍,還請站出來說句公道話!」見久久爭論不出個結果,群臣只好把球踢給了一直沒有說話的玉明賢和李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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